第4章 前塵難了

蝴蝶這幾日一直小心的觀察清禾,她知道事情變成今天這樣,有部分是她的‘功勞’,但整天看着師傅臉上煩躁或生氣的表情,她就非常的不自在,總感覺師傅要找借口懲罰她。

但同時,她更加的佩服柳煙姐了,那件柳煙讓她去辦的事情,她本來沒抱多大成功的希望,誰知道竟然還真讓大家都相信了。說來也巧了,誰叫在這個當口宗府又來人了,看來這是天意,再說蒂都也不是沒有男子成婚的事情。

蝴蝶此刻正無精打采的看着依然昏迷的,未來的族長夫人,而且她都連續照看了好幾天了,她師傅好像沒有來‘換班’的打算,她也好幾天沒看到師傅了。

突然蝴蝶“哎呀”一聲,又連忙捂住嘴,看了看床上的人,才拍拍胸脯,心裏暗自想着,沒準這就是師傅在懲罰她。

随即更加沒有精神,呆呆的坐着,漸漸的竟然睡着了,她絲毫沒有發現,一邊床上的‘傷員’,已經開始有了蘇醒的意識。

宋棐卿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一間很安靜屋子裏,外面有樹林和小河,因為他聽到了翠鳥鳴叫,樹葉沙沙作響,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還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同時他察覺自己四肢僵硬,大概躺了很久了,加上草藥的味道,讓他推測,自己大概是受傷了。

慢慢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頂,用手肘撐起身體,想要坐起來。一來,躺的久了,既然醒了就該活動活動。二來,他想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可是剛稍稍用力,心口跟着微微疼痛,他皺眉,手掌覆在心口,暗自笑了笑,原來真是傷到了,還是心髒受傷。那麽,也許他現在就在醫館吧,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心髒受到這麽大的傷害,還需躺在病床這麽久?

想了半晌,大腦依舊空白,什麽印象也沒有,就連基本的名姓等關于自身的事情都忘記了,難道……難道他還失憶了?

沒有失憶後的恐慌不安,也沒有糾結于傷口是怎樣造成的。他緩緩坐起,觀察了四周,看到床邊趴着一名少女,猜想大概是照顧自己的人。

看到身邊的小姑娘睡的如此酣甜,他自然不好打攪,感覺到自己的傷已經基本無礙了,便不再矯情,自然的站起,向門外走去。雖然腳步虛浮,走起來有些僵硬,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多麽嬌貴的人,既然身體基本康複,自然要出去透透氣。

屋外的風景果然與他之前想象的相近,一片翠竹林,林間還有一格局優雅的水榭。午後陽光穿過層層竹葉,斑駁的投射在地上、水上、建築上,還有他的身上。新鮮的空氣,淙淙的泉水,再是惬意不過。

在竹林裏走了一陣,身體不再無力僵硬,他便坐在亭子裏,望着藍天下竹枝上‘卿卿我我’的翠鳥,“哈,風微微,水潺潺。莫愁朝夕身不飽。竹染綠意心自明,何須彷徨昨日事。”

一番自我調侃,倒使心情更加暢快,更是将忘卻前塵諸事抛之腦後。可惜少了一壺酒,不能盡興抒懷,不過倒也無妨,這片景色已然令他心中大悅,也将竹林盡頭一人觀察中,帶着審視的眼光忽略了去。

蝴蝶一覺醒來發現床上的‘傷員’,呸,族長準夫人不見了,睡眼朦胧頓時消失不見,“哎呀,莫非我打瞌睡之前,看到他動手指不是幻覺?唉,真不安份吶,都傷成那樣,才多久就活蹦亂跳了,嗯,還是出去找人吧。”

可蝴蝶在翠竹園轉了半晌,依舊沒發現人影,宋公子、宋公子的叫了半天也不見人搭理,她倒是猜到人可能在竹林,可涼亭卻不見人影,林子就這麽大一點,連有幾只鳥她都快數清楚了,就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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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人呢,到底去哪了?哼!不找了,公子初來乍到,尚雲府這麽大,又戒備森嚴,還怕他跑了不成,嗯,還是去告訴師傅吧。”

葉柳煙抱胸坐在桌邊,翹着二郎腿,唏噓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我說,宋棐卿,你……你真是宋棐卿?”

原來自己叫宋棐卿,一刻鐘前在竹林裏,察覺到四周又剩下他一人,那個在暗處不出來的人也消失不見了,他便想回去屋裏,看看小姑娘醒了沒有,好向她打聽些事情,誰知剛走出林子,對面這女子便熟絡的說道:“喲,醒了,嗯,看你精神不錯啊,那我們聊聊?”

但直到剛剛她才說了這麽……比較奇怪的一句話。他想這女子便是認識自己吧,而且關系……很不錯。這樣他也省去不少麻煩,他笑笑道:“我不是嗎?據我所知,我剛剛傷愈,你就是這樣對待傷員的,懷疑一個病人?”

“啧,也不是,就是感覺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哎,我可告訴你,你的這條小命可是我請人,千方百計的救回來的,要知道蒂都的入口可不是什麽人都知曉的,更別提和尚雲府有交情了,你這份人情可欠大了。”

葉柳煙說這話一點也不心虛,讓宋棐卿知道他欠了自己的人情,依照他和自己死磕的性子,必要想方設法還了這份情,這樣她才能順理成章的把他和清禾的婚事提出來。

宋棐卿笑着搖了搖頭道:“确實,我失去了記憶。”

葉柳煙張了張嘴,“額……啊?你……你還記得多少?”

宋棐卿搖搖頭道:“什麽都不記得了。”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宋棐卿啊宋棐卿,你也有今天啊,那老娘不好好整你,都對不起老娘千辛萬苦的救你。’在心裏小小算計一番葉柳煙故作沉痛的道:“咳,咳咳……唉,你怎麽就失憶了呢?這下你讓清禾怎麽辦?他都跟族裏,甚至宗府的人說好了,等你醒來要娶你,你這下失憶了,怎麽對得起他一往情深,一片癡情,一切不顧的等着你!”

看着對面的女子沉痛的斥責自己的嘆惋惱怒的神情,宋棐卿雖然什麽都忘記了,但也明白前塵怕是不好忘卻了。

但轉念一想,“嗯?怎是娶我,不該是我娶清荷姑娘嗎?難道要我入贅?”

“噗……”葉柳煙說的口幹舌燥,剛喝了口茶,就被對面人不着調的疑問驚……‘吓’到了。

宋棐卿皺皺眉,聊起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茶水,“我說,我的問題有問題嗎?你一直都這樣粗魯嗎?”

“你……”好你個宋棐卿,失憶了還是不忘數落我,哼,“我懶得跟你這個病人計較。咳咳,清禾是男-人,靈府尚雲氏族長,你和他可是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你怎麽能忘記了,還提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男-人?”匪夷所思……細細想來,愛情是誰也說不準的,雖然自己失憶了,也忘記了關于自己的所有記憶,但并不是他失去了思維,若真的是他和清禾真心相愛,對方還以族長的身份,頂着極大的內外壓力,一定要表明他們的關系,還……大張旗鼓的要操辦婚事,那麽……

葉柳煙頂着宋棐卿看了半晌,只見對方眉頭微皺,卻在沉思,半晌,他擡頭道:“能讓我見見清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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