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躲避

源深張口吃掉宋棐卿遞來的一勺肉粥,軟軟的嘴巴一邊吧唧吧唧的嚼着,混合小米與青菜的肉粥,一邊伸手摸着盤子裏剝好殼的白雞蛋。

宋棐卿見狀拍了源深的小手一下,不悅的道:“別摸,待會兒喂你吃,摸髒了怎麽吃?爹說了多少遍,吃飯的時候要專心,不要有小動作。”這些些話宋棐卿每次喂兒子吃飯的時候,都要說幾遍,但小孩子好動,如何教的會,可宋棐卿卻是耐着性子教。

說來也奇怪,兒子本身十分的機靈,也很開竅,一般話說了一半就基本能聽懂大人說的什麽意思,可偏巧這多動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怎奈兒子好像沒聽到,又嚼了嚼嘴裏的粥,看了宋棐卿一眼,倒是把手從雞蛋上拿開了,可下一秒突然沖宋棐卿嘻嘻一笑,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而小手卻是又伸到另一盤的包子上。

宋棐卿立刻放下碗,表情嚴肅了許多,沉聲道:“源深,你是故意的嗎?”

然而源深還是笑,一邊捏着肉包子,一邊沖着宋棐卿嘻嘻的笑,宋棐卿更加認定兒子是在故意逗他,雖心裏感動啊無奈,但知道兒子的這個怪毛病一定要改掉,遂将他抱下座位,嚴肅的道:“源深,爹跟你讨論一下這樣做的後果,不許再笑,不然爹真的生氣了。”

“嘻嘻嘻……嗯,不笑噗……”源深傻傻的笑,弄的宋棐卿十分郁悶,實在不清楚故意惹自己的爹生氣,有多麽值得高興。

“源深,爹之所以在你吃飯的時候停下,不止是因為你亂摸吃的東西不衛生,更加希望你能養成做事認真的好習慣,吃飯是人最基本的事情,你如果連吃飯的時候都不能集中精力,那麽做其他的事情,你還能做好嗎?”宋棐卿突然覺得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唉,爹只是希望你吃飯的時候不要亂動,你能明白嗎?”

源深笑着點頭,龇着牙道:“我知道,可是孩兒就是覺得,爹喂孩兒吃飯好開心,我跟阿毛他們幾個玩的時候,他們都說都是自己吃飯,而我每頓飯都有爹陪着。”

阿毛幾個相當于‘源深特戰隊’的士兵,每次都在源深的指揮下,到各個地方搗蛋,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了秦府有個小霸王,古靈精怪多搞怪,上房事小不用提,揭瓦便是必殺技。

宋棐卿深深嘆口氣,突然覺得還是懂事的兒子他樂意帶,這一天天變着樣子的跟他爹耍,他年紀大了真經不起折騰,“源深,你……”想了半天,真不知道這孩子該怎麽教了,只好道:“爹喂你快些吃,不然爹真的以為你對驚喜已經不感興趣了。”

“不不,我要快點吃飯,我要看驚喜。”說着趕緊自覺的跑到椅子上,用小小的手指頭指着自己張着的嘴,宋棐卿也快速的給他塞了一勺粥,免得兒子又出什麽花招。

飯後,源深在父親的指引下來到後院,遠遠就聽到熱鬧的聲音,其中還不乏一些動物的叫聲,源深覺得好奇,轉頭看了宋棐卿一眼,他爹投給他一個神秘的微笑。

源深并沒有急着奔到後院,而是站在原地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不久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卻是高興的撲倒宋棐卿的懷裏,開心的脆聲喊道:“我知道了,爹一定是把雜耍班子請來家了對不對!”他的那雙大眼睛絲毫沒有受到厚厚的劉海的影響,反而異常的明亮。

每當宋棐卿看到這樣神采奕奕的兒子的時候,都會特別的欣慰,他抱起兒子,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笑着道:“是啊,源深真聰明,那現在要不要去看看呢?”

源深的眼睛更亮了,幹脆拍着小手,連連點頭道:“嗯嗯,要去,爹放我下來,我這就去看看!”說着也不等宋棐卿彎腰,直接從他身上滑了下去,弄的宋棐卿一身光滑的衣衫也打了皺,宋棐卿看着兒子的小短腿突突的,如小兔子跑步一般,不禁笑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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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跟着一同前往,卻聽到一陣打趣之聲:“啧啧,簡玄兄如此溺愛自己的兒子,小心把小家夥慣壞了。”此聲正是昨夜不等主人安排,自主住到秦府塌下的人,一身白衣長發飄逸,手持白扇風流潇逸便是玄府大少爺——白雅扶風。

聞言,宋棐卿還未轉身,先是低斂眉眼緩緩展露笑顏,那輕笑聲便是面對多年好友的輕松,而後緩緩轉身,笑着道:“既然扶風兄已經起身,便先随好友我用早膳如何?”

白雅扶風一收折扇,微聳肩道:“何樂不為?”

兩人飯間聊了些各自最近的見聞,而後宋棐卿便直接問道:“扶風兄此次來,除了想談談有關藥草貨源的事,還想說些什麽?”

“嗯……”聞言,白雅扶風朝身後的椅子上依靠,悠閑的道:“既然簡玄兄這麽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說着頓了頓,還故意拉長聲音,卻見對方一點反應也無,只好無趣作罷,輕咳一聲,正色道:“看你這麽嚴肅的表情,一定是知道了,只是要我白雅給個證明,這麽沒意思的事情,我才不稀罕做,叫你門口的手下告訴你吧。”語氣中還帶着濃烈的不情願與氣憤,說完也不管別人,竟然一展玉柏折扇,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宋棐卿與他認識多年,也在三年內積累了更加深厚的情誼,但白雅卻是頭一次這麽生氣的對待宋棐卿,也叫他猝不及防,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随即他也只是略微瞥了一眼金環,以及才找到他的金留,示意他們先離開,而後溫聲對白雅道:“扶風兄這麽說就錯怪了我,簡玄對尚雲府的事也只是略知一二,耳聞他們最近有些動作可能與玉青有關,所以……”

白雅也不看他,依舊閉着眼睛,語氣有些冷,截斷他的話,哼道:“哼!不用說了,尚雲府你關注不關注跟我白雅有什麽關系,你注意的只是尚雲清禾這個人而起,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他昨日就已經到了,相信你聽到秦哥在茶館的描述,也大概猜出了一二吧。”說着白雅卻是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認真的看着他。

白雅很少認真,但認真的時候,卻證明這件事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宋棐卿認真的點頭,聽着白雅接下來的話,“你成功的躲了他三年,如今他到各地問診的計劃才剛開始,第二個地區就是玉青鎮,你覺得他是怎麽想的,他有沒有發現你?”

宋棐卿迷茫了,他有想過這些問題,可他一面希望那人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消息,但另一方面有很希望不是,他就在這兩者之間輪流切換,不斷質問自己的理智,消磨自己的時間,但最後他不想想了,不論是與否,自己都不會與對方見面。

“這些不重要,我只要不見到他就好。”宋棐卿回道。

白雅扶風跟着道:“他挨家挨戶的給人看病,你就……躲,能怎麽躲就怎麽躲着吧。我跟你說,我的那批藥草你一定給我運到,這幾年尚雲清禾快打壓的我們吃不上飯了,他幾乎壟斷所有藥草,你也注意些,說不定他就是根據這草藥的線索發現了蛛絲馬跡。”

宋棐卿頓了頓道:“放心,我怎會讓好友吃虧,尚雲清禾再如何壟斷,我一樣有辦法在他眼皮子底下給你運過去。”

本以為白雅扶風聽後會順心些,卻不料對方依舊愁眉苦臉,最後只得道:“你,你也小心些,我若不是……哎呀,就這樣吧,我去看看源深,你再處理你的事。”說罷甩甩袖子離開了。

宋棐卿知道白雅的矛盾,一面為族人,一面又擔心自己會因此被尚雲府的人發現,而他剛才突然不悅的語氣,正是因為他不想連累自己,但卻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而産生的煩躁情緒。但無論怎樣,宋棐卿都會繼續與白雅合作下去,他不想失去在他有難時幫助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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