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蹤

尚雲清禾與白雅扶風離開以後,宋棐卿也回到了農場,他又開始忙活起來,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做起事情來,好像比以前更加快樂,更有幹勁兒,更加自信了。

身邊的手下見到宋棐卿這麽開心,還會打趣的說他在想着心愛的人,有時候談生意的時候,也會被合作的商家祝福幾句,宋棐卿這個時候就顯得尤其的開心和驕傲,到了傍晚的時候,還會因為一天極好的心情而提前讓夥計們回家休息。

雖然夜晚的時候還是會警惕,也會擔憂挽尊會不會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但總的來說也沒有了往日的壓力,整個人又顯得年輕不少,而這一切源深都看的清楚,并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實際上,宋棐卿一刻也未停止對挽尊的注意,同時他還開始了尋找葉柳煙的行動,并叫手下再打探幽宮下落的時候,找尋關于尚雲清稠的蛛絲馬跡。

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宋棐卿的人對挽尊的爪牙的一切活動都監視在案,卻未再發現對方有什麽不正常的舉動,為此宋棐卿也頗為納悶。

夜間,忙完了一天的事物,宋棐卿還是嘆氣一笑,提起筆,給尚雲清禾寫了回信。

清禾族長,收到你的信不到一日,但還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你,源深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不少,快到我的大腿了,你說你的事務很忙,我就不安慰你了,作為族長,你要處理的事情多,你應該早就明白。

關于你遲遲沒有收到端月姑娘的休書,我表示無能為力。但我還是有些話要說,姑且不論端月姑娘也無意與你,她能順利答應你的條件,已經在我的意料之外,對此我她表有熱切的感謝,以及深深的內疚。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你我都有錯,我是認真的,我一直不想跟你讨論這件事情,一是我不想再和你争吵,不想看着你欲言又止的無奈模樣。二是,自那日見了端月姑娘一面,回來你又跟我說了端月姑娘答應了你的請求,并且先行離開的事。我便對她一直有愧疚感。其實,開始聽說你娶端月時,我很傷心,一直抱怨你,但時間久了,我大概能體會到你為什麽娶她,而後又為什麽不跟我解釋娶她的真正原因。那時我突然離開,定然背負了你族人的怨恨與責罵,我承認這對你也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但你不但沒有跟你的族人說出實情,反而在那時選擇迎娶端月姑娘,為的就是給族人一個交代,讓你的族人轉移對我的怨憤,也是為了,保護我。清禾,謝謝你,真心感謝你為我擔負的,為我着想的。

清禾族長,作為勤府子民,秦某本不該逾越,但求你開心順心就好,如煩惱很難消除,秦某允許你想念源深,他現在雖然還是如以往那樣調皮,但也總在我面前提起你,還跟我說了,他那時為了讓你能安心帶着他找我,如何與你鬥智鬥勇,我聽後,第一個感覺便是,堂堂靈府族長,為何連一個毛頭小兒都鬥不過?尚雲族長,你不是不應該承認自己的智商下降了呢?

嗯,好了,不笑你了,其實我依舊很開心,很感動,你竟然從一開始就很喜歡源深,并且對他那麽遷就,萬幸那時源深碰到的是你,萬幸你們那麽早相遇。對了,我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兒子上學堂的事了,再有兩天他就可以去見先生,認識更多的小夥伴,這事我沒和你商量,但我認為也沒必要跟你商量啥,兒子那麽聰明,早早讓他知道更多的東西,對他益處很大呢。

還有一事,我想是要跟你一起商量的。我準備過段時間,帶兒子去一趟神府,去找九天大仙和神司。兒子身體裏的兩股力量,一直是我擔心的,雖然你一直跟我說,兒子不會有多大危險。但一方面,兒子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因為搶奪身體主動權,而出現痛苦,而且随時面臨失去意識的危險,這種不确定因素就是最危險的,你說你會想辦法去除它們的威脅,但我想,還是找九天大仙更穩妥一些,當初源深出生的時候,也是經由九天大仙的手,将那兩股力量很好的壓制,所以我有這個打算,希望你認真思考一番。另外,我送兒子去讀書,也是希望收一收兒子的野性子,不至于與九天大仙和神司見面的時候,因為兒子的不懂規矩,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還有就是,清禾,我,有點想你……

最後,不管你與端月姑娘的事情會不會順利解決,我,都會等着你。

洋洋灑灑,不知不覺間,竟然寫了那麽多,宋棐卿看着布滿墨痕的信箋,不禁會心一笑,但也在為端月凝雪的事感到陣陣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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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人之間如此尴尬的處境,就算端月凝雪與尚雲清禾之間,只是各取所需的關系,但宋棐卿還是認為端月凝雪作為女子,心胸與氣度确實讓男兒也感到佩服。因為這件事情,宋棐卿對尚雲清禾産生了很大的不滿,并長時間糾結于心不能自己,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想明白,但當時的那些有關尚雲清禾為他着想的想法,也是他的自我安慰。因為他的內心有着很強烈的自卑,自小失去父母的關懷,而後又遭到喜歡之人的無視,讓他再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關心他、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的人。這種心情一直持續,使他空閑的時候,腦海裏就會不自覺的幻想着,尚雲清禾是喜歡他的,正在淩雲山上對他日思夜想。那種感覺一直折磨他,讓他對自己産生了厭棄,直到他再次得到尚雲清禾的消息,才漸漸消失。

“唉……”長長嘆出一口氣,尚雲清禾喃喃道:“明日一早就叫人快馬加鞭送過去。”而後封上信封口。

日子還是平凡而開心的過着,不過宋棐卿又有了新的忙碌。他開始準備安排兒子上學堂的事,他記得那日早上真是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兒子抱着他的腿哭鬧的不願意離開他,宋棐卿也有點難受,左右為難之後,還是狠心的把兒子推進了……不對,送進了學堂。

開始兩天兒子回來還對他愛答不理,但漸漸的,兒子卻是主動跟他講了今日先生教了什麽,他又學會了什麽,在學堂碰到了好多認識的夥伴,還認識了很多很好的新夥伴……等等事情,兒子興奮地一件件告訴他,這讓宋棐卿的擔心也漸漸消除了。

然而,這日……

“浩然君子,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唉……”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房頂傳來,宋棐卿聽後眼角突跳,二話不說,腳尖一點,也不管兒子多麽掙紮,揪着兒子的小前襟,就把人提溜了下來,而後立刻叫人把梯子撤了,跟着又氣呼呼的揪着兒子的耳朵進了屋。

進屋後,他先把兒子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又親自關了門,很嚴肅的坐在兒子對面,正色道:“說!剛才那句,誰教你的?”

源深鼓了鼓腮幫子,一雙眼睛滿是疑問,那麽真誠的疑問,比他追求任何知識都要認真,“爹說的是哪一句?”

“還裝蒜!剛才那句,在房頂上說的那句,我把你揪下來之前說的那句!”宋棐卿氣的咬牙切齒,都說的這麽明白了,看他怎麽再裝。

“哦,剛才那句啊,沒有人教啊,是我自己造出來的。嘿嘿,爹,我厲害吧,都學會舉一反三了。”說着還驕傲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宋棐卿聽了,嘴角抽了抽,給氣樂了,“好小子,好的不學,就會搗蛋,先生在學堂就教了這些嗎?你為什麽不改造一點好的?”

“這些先生也沒教呢,是我自己看到的,才改的,再說,這些怎麽不好了,爹和阿爹不就是這樣,多好,多讓人羨慕。”源深得意的道,而後輕聲道:“爹,阿爹什麽時候回來,我好想他。”

被源深的話說的不知所措,突然聽到兒子想念尚雲清禾,他不禁也為之動容許久,而後摸了摸兒子的小西瓜腦袋,笑着道:“爹也不知道,前段時間……”說到這,宋棐卿突然想到自從上次他寄完信後,尚雲清禾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消息了,雖然玉青與尚雲府離的很遠,但他們以靈鴿作為傳信工具,一般只需七八日左右就會有回信。況且他還跟尚雲清禾提到了,關于他當初娶端月凝雪的一些看法。照道理,尚雲清禾應該會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可是,為什麽卻音信全無?

難道是信鴿出了問題?應該不會,信鴿都有靈性,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能自我保護,就算躲避不成,也會馬上有其他信鴿代替,所以傳信靈鴿方面應該不會有差錯,那麽剩下的……

宋棐卿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但他一時之間也猜想不到對方會出現什麽問題。

“爹?”源深見宋棐卿突然眉頭緊蹙,不覺擔憂,難道是因為他的那幾句詞,讓爹不高興了?但不是說到阿爹了嗎?難道……

“爹,你不說話,是不是阿爹那裏……”

“不,小孩子不懂不要瞎說,總之你以後不準再改造那些有的沒的,再讓我聽到,小心爹關你禁閉!”威脅的指着兒子,宋棐卿嚴肅的道,剛要離開,又馬上轉身,補充道:“快去休息,明日還要早起上學,要是遲到了,先生打你板子,可不要回來找我哭訴,爹可不會管你。”說完才快速離開。

源深看着自己的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而後滑下椅子,悄悄跟在了宋棐卿身後。

從兒子那裏回來,宋棐卿便一直待在書房裏,已經雙手背後,來來回回的在房間裏走了很多趟。他此刻心裏很亂,很不安,對尚雲清禾的擔心也越來越深,他皺着眉,嘴裏碎碎念着,“不應該,不會的,挽尊就算要找,也應該先是來找源深……不,我怎麽能希望挽尊惦記我的寶貝兒子……”他緊緊握着拳頭,在白色的牆壁上重重錘了一下,牆壁應聲陷出一道深坑,同時他的手背也沁出了血。

這一切都被前來偷看爹的兒子看在了眼裏,他本想沖過去,卻被金環搶先了,他決定繼續躲着,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麽。

金環上前,一把抓着宋棐卿的手腕,皺眉道:“主子怎麽又傷害自己,難道又有了煩心事?”他說的小心翼翼,關于他得到的消息,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宋棐卿了。

想着,金環還是準備先給宋棐卿止血,卻是被他拒絕了,“我沒事,正好你來,給我說說,九天大仙那邊是什麽情況,他們有沒有時間給源深看看?”宋棐卿用衣衫下擺随意擦了擦手背,皺眉問道。

金環嘆氣道:“屬下等到了神府的時候,就被告知九天大仙與神司大人早兩年前就出外游玩去了,至今都沒回來,也沒傳回來任何消息。”

“什麽?神司大人怎可出外兩年?”宋棐卿詫異的道,作為神司,每年的祭祀自然是不能耽擱,天楓韶雲怎會……

金環補充道:“抱歉主子,我剛才說的神司大人,也就是天楓韶雲大人,已經在兩年前就将神司的職位傳給了下一任,故而才能與九天大仙一同離開。”

宋棐卿聞言,突然覺得手背竟然火辣辣的疼,讓他的心更加煩躁不安,但也知道着急無用,若是有緣或許他們還能再見,不行就差人找遍那将南北,再不行還有尚雲清禾,但一想到清禾,宋棐卿心更亂,不禁着急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關于靈府的事?啧,關于尚雲清禾的事?”宋棐卿甩了甩那只受傷的手,想讓他不要那麽疼,可發現無濟于事。

“主子,屬下……”金環有些猶豫。

“說話!什麽時候這麽吞吞吐吐的了?有就有,沒有就滾蛋!”宋棐卿厲聲道,伴随的是他手邊硯臺到落到地下的碎裂之聲,宋棐卿氣呼呼的看着地下四分五裂的、他最喜愛的硯臺,胸膛劇烈起伏,眼睛都紅了。他看着那個硯臺,心裏卻想着的卻是尚雲清禾。

而後他一直保持着雙眼盯着破裂的硯臺,眉頭緊蹙,雙拳緊握的樣子,只是啞着聲低低道:“說吧,我聽着,不會責怪你。”

“主子……”金環張了張嘴,一咬牙道:“我,回來的時候,聽說靈府、天府、玄府以及宗府突然遭到襲擊,人員多有傷亡,根據判斷,與三年多前,靈溪村的那次襲擊事件非常相似,應該是……”

“我問尚雲清禾怎樣了!”宋棐卿幹脆起身,住着金環的領子,咬牙切齒的道,那樣子金環已經很多年沒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而宋棐卿也從未對自己的手下動過粗,他一直把他們當弟兄。看着此刻主子暴怒中顫抖的樣子,他頹廢的放下手臂,輕聲道:“尚雲族長以及其他府的幾位族長,均失去了蹤跡。”

聞言,宋棐卿立刻瞪大雙眼,抓着金環領口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道,手抖的更加厲害,他緩緩的、緩緩的後退,最後竟然沿着牆壁滑坐到地上。

金環看着無神的主子,更加難受,蹲在他身邊輕聲道:“主子,屬下真的不希望你傷心。”

“幾天了?”宋棐卿突然開口道,那聲音在金環聽來,是那麽的遙遠,那麽的空洞。

“是,三天前的事,我們一路快馬加鞭……”

“怎麽失蹤的,在什麽地方知道嗎?”宋棐卿急聲問道。

“屬下不清楚,但聽說是為了抵禦外敵侵略,四個府的族長聯合起來,對峙強大的樹妖,而後便失了消息,因為幾人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打鬥空間變化太快,一時間不能找全,也不能很快區分出最後打鬥場所,所以……”

宋棐卿聞言擺擺手道:“好了,讓我靜靜,靜一會兒。金環,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主子……”

“去吧,快去!”宋棐卿無力的揮了揮手。

失蹤?尚雲清禾失蹤了?為什麽突然……是挽尊搞的鬼,又是挽尊嗎?怎麽又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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