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更合一~

許許多多話在秋苓的舌尖上打轉,最後還是被她一一咽下去,她低聲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家如果不改變,未來的日子會很難。”

夏芳忙問:“咋個難法?”

秋苓搖搖頭:“就日子過不好,和大房的差距越拉越大,我們越慘,沈心寶過得越好,就是這些。”

夏芳有些懷疑:“就這樣?”

“不然呢?”秋苓笑着說,“好了,大姐洗好澡了,該我去洗澡了。”

秋苓起身後輕輕嘆了口氣,過去的事情她自己知道就行了,或許,以後再找個機會說,現在,大家一心奔着新生活,這種掃興的事就沒必要說了。

一家六口在新房子裏住,都有些興奮,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袁奶奶領着小孫女,送來一大罐碗豆漿還有兩塊還冒着熱氣的豆腐:“今天家裏要來客人,要做豆腐,就順道做了些豆漿,給你們送點過來。”

這豆漿沒有早餐套餐裏那麽濃那麽甜,還有比較重的豆腥味,但也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了,幾戶人家早上能有豆漿喝啊。

張小鳳感激地應下,問起來客的事,說要是辦宴的話,她讓幾個女兒去幫忙。

“是我家阿鳳帶着女婿孩子們回來看看,都是自家人,熱熱鬧鬧吃一頓就成了,不辦席。”袁奶奶笑眯眯地說,和張小鳳兩次接觸下來,她很喜歡這個性子溫溫柔柔,說話又進退有度的人。

袁奶奶看了看屋子裏的擺設,昨晚她來過一趟,但她眼睛不好,晚上看不清東西,這會兒才看清,這屋子裏布置得竟然不差,桌是桌、盆是盆,還有一個五鬥櫥,足有七八成新,就是鋪蓋這些顯見是舊的。

“你們把這屋子打扮得很好啊。”

張小鳳笑道:“都是孩子舅舅帶着去廢品回收站淘換來的,也是巧了,他和那裏的人認識,弄這些東西沒花多少錢。”

袁奶奶也對沈家二房有個能耐的小舅子有所耳聞,昨兒大家還嘀咕,沈明富哪裏拿得出十塊錢給劉跛子,想來就是從小舅子手裏得來的。

她感嘆道:“你們家這日子是過起來了。”随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你聽沒聽說,你家大嫂的娘家大哥,就是當副主任的那個,被抓起來了!”

張小鳳當然聽說了,昨晚就從丈夫口中知道了,此時卻還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咋回事?啥時候的事?”

“昨個兒晚上你大嫂的二哥,着急忙慌地沖到老宅,大喊他們大哥被抓走了,左鄰右舍都聽到了,今兒一早,明德還進城裏去了。”

袁奶奶唏噓道,“那劉跛子幾個,住沈家的吃沈家的,聽了這個消息更是沒了顧忌,賴上了沈家,聽說還死活要你婆婆給啥錢,那院子裏叫一個雞飛狗跳啊,老四媳婦一早就帶着孩子回娘家了,老四也跟着去了。”

袁奶奶八卦完,和沈家也聯絡了感情,就要離開,秋苓走過來,塞給張小鳳兩張一元錢,張小鳳詫異地看她一眼,秋苓低聲說:“房租。”

可他們昨天說好房租遲點給的。

主要是他們昨天才給劉跛子十塊錢,家裏添了這麽多家當,也瞞不住,這些是小舅舅能接濟他們的極限,要是再能拿出錢來,也太招眼了。

不過張小鳳知道女兒不會胡亂改主意,也沒有多問,把錢塞給袁奶奶:“老嬸兒,這是一年的租子,原本說好給糧食的,你看咱家一時半會也弄不到那麽多糧食,就用錢抵了成不?”

袁奶奶哎呦哎呦地叫喚道:“這點租子急啥,你們正是用錢的時候呢,這裏本來空着也是空着,給你們住,也算是托你們養養這院子,這房子啊,就得有人氣才行。”

說是這麽說,推拒兩下後,袁奶奶到底收下了。

這可是兩塊錢啊,能買多少東西!至于說糧食,他們家老兩口帶着一個小孫女,能吃掉多少糧食,家裏地窖裏還屯着不少呢,并不缺糧,自然還是現錢來的實惠。

收了錢又坐了會,袁奶奶高高興興地領着孫女回去了。

秋苓看着她們的背影皺了皺眉。

她重生回來剛兩天,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家的事情上,竟然忘了,這回袁奶奶女兒女婿一家回來,是來投奔老倆口的,在前世,那一家子就住進了這個院子。這次這院子被他們家住了,那一家子要麽和老兩口擠在一起,要麽就得把他們家趕走。

只有給了租金,這院子他們家才能名正言順地住下去。

張小鳳不解問:“秋苓,不是說租金晚點給?”

秋苓解釋道:“媽,袁家這門親戚來了恐怕暫時就不會走了。”

張小鳳看了看她,沒有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只是擔心道:“那袁家會不會把院子收回去?”

“收了錢應該就不會了,袁家現在的院子也不算小,多住一家人不過是擠了點,但收回院子他們可要損失兩塊錢,還要另外置辦一套家具呢。”

這一來一回可都是錢。

中午在地裏幹活的沈明富和沈衛東回來吃飯,秋苓就把這事跟他們說了。

沈明富皺着眉說:“剛在地頭上看到了,袁家那女兒,夫妻倆帶着三個孩子,還帶了不少背囊,看着真是要久住的樣子,他們要真是要被院子要回去,那我們就另外找房子。”

說着又問秋苓:“咱家還有多少錢?”

秋苓便細細算了起來。

原本是五百元整,給了小舅舅一百,買誘心符用了兩百,昨天在百貨商店花掉了八元多,買米買煤又花掉了一些,又給了劉跛子十元。

“還剩下一百七十多,昨天從商城裏給大哥買消炎藥水那些,花掉了十幾塊,還剩下一百六十多現錢。”

幾人聽得有些肉疼,這錢怎麽用起來這麽快呢,不過至今為止,一切都是正常必要的花銷。

而且一百六十元,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錢是英雄膽,這話一點不錯,有了這筆錢,沈明富心裏安定得很,再說起找房子的事,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心慌無措了,而且目光也放長遠了。

“再過幾天春耕就結束了,地裏暫時不缺人,衛東不用再下地了,衛東有啥打算不?”

沈衛東愣了下,放下碗筷說:“我想好好看書,再去跟徐校長學習一下,看能不能寫出故事來,春蘭想和我一起。”

秋苓眼睛一亮:“你們有想法了?”

沈衛東和春蘭都有些不好意思。

夏芳笑着替他們說:“之前你從商城裏買的那些雜志,大哥大姐把裏頭那些故事都看了,大哥最喜歡《革、命故事會》裏的故事,想試着寫那樣的,就是不知道從哪開始寫。大姐呢,想寫童話故事,想投稿給《海市少年》?”

沈衛東撓了撓頭:“我就是對故事會裏的故事感興趣,覺得有意思。”

春蘭則紅了臉。

秋苓仔細一問,原來大哥和大姐仔仔細細地看了那些雜志和報紙,發現不同的雜志報紙上刊登的故事文章風格相差還是挺大的。

然後他們按照自己的喜好,找到了自己最為喜歡的那一本。

大哥傾向于《革/命故事會》,它的前身是《故事會》,創刊于十多年前,後來因為運動的緣故停刊了,一直到去年才又開始發行,并且改名為《革/命故事會》。

它主要發表反應國家當代社會生活的故事,要求人物形象豐滿,要“口頭性與文學性相結合”,要求每一篇故事都“好讀、易講、能傳”。

說白了,這裏頭的故事,寫的就是百姓的生活,但要高于生活,具備一些藝術美感。

而大姐則更喜歡《海市少年》,《海市少年》之前叫做《少年文藝》,創刊得比故事會還早,同樣也是被迫停刊,直到前年重新出版。

這是一本少年文學雜志,裏頭有小說、童話、詩歌等,不同體裁分類,面向讀者群是初、高中生。

大姐看了上面的童話故事,看着看着,自己腦子裏也出現了好多想法,就想試着寫寫。

秋苓當即鼓勵他們道:“有想法就寫啊,紙筆都給你們買來了,商城裏也随時可以買紙筆。”

沈衛東說:“我們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下筆,所以打算去問問徐校長。”

他們公社初中的校長可是一位大學生,正是海市來的。

而他們看中的這兩本雜志,都是海市的!

秋苓就覺得,大哥大姐都是腦子裏很有想法的人,連老師都給自己找好了。

秋苓問爸媽:“爸,媽,你們說,大哥大姐去請教徐校長,該準備啥禮?”

張小鳳想了想:“大家送禮都是送雞蛋紅糖啥的。”

沈明富說:“那就送雞蛋紅糖,我領着孩子去一趟,顯得尊重人校長。”

沈衛東和春蘭都是這麽大的人了,被說是孩子,都有些臉熱,但這種被爸爸出面護着的感覺真是好,過去這麽多年,他們家憋屈,他們爸也憋屈很少有這樣出面扛事情的時候。

想想過去,再想想現在,這才兩天,怎麽變得這麽快這麽大,就跟做夢一樣。

春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一定學得會寫故事哩,就算寫出故事,人家也雜志那邊也不一定收。”

秋苓就說:“不試試咋知道不行,要是能吃這碗飯,這是一輩子受益的事情,現在這點投入都是小事。”

春蘭被說得都感覺躊躇滿志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能靠稿費吃飯的一日。

秋苓又對沈明富說:“大哥如果要安心學寫故事,拖拉機的事情?”

沈衛東問:“啥拖拉機?”

秋苓就把公社可能要批下一臺拖拉機的事說了,沈衛東想了想,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要是能成為拖拉機手,怎麽也得去争取一下,不過不一定要他去學。

“爸可以去學啊。”他說,“爸一直對拖拉機很感興趣,早年還想學車,就是一直沒機會,要是爸能做拖拉機手,以後也不用辛苦下地幹活了。”

這些年,沈明富一直是幹滿工分的活,要是有早戰、午戰、夜戰(加班,計額外工分)他也是從不落下,幾十年如一日,身體都快幹垮了,要是能換個工種,那真是大好事。

秋苓眼睛一亮,對啊,她怎麽沒想到?又沒說拖拉機手一定得是年輕人,其實真讓她哥上,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用太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樣的理由阻止,但換了她爸,就沒這個顧慮了。

沈明富有些懵,又暗暗有些期待起來,于是這事就這麽定了。

下午,倆父子又下地去了。

秋苓從商城裏買了雞蛋和紅糖,一式兩份地裝在兩個籃子裏,沈明富去學車,肯定也不能空着手去啊,她還買了一包三毛五的大前門煙,放在沈明富那個籃子裏。

夏芳一邊用舊布做鞋子,一邊看着她刷刷花錢,手裏刷刷出現東西,忽然說:“要是能做生意就好了,這些東西拿去賣,肯定能買出好價錢。”

秋苓一頓,看向她一臉向往的樣子:“二姐,你不想寫點東西去投稿?”

夏芳連連搖頭,繼續做鞋子:“我不是那塊料,就不湊合了,我就等着大哥大姐拿了稿費,送我去繼續上學。”

如今中學學費八塊錢一個學期,他們家沒個明面上的收入,是沒法送任何一個孩子去繼續讀書的。

秋苓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倆姐妹在感嘆讀書不易的時候,沈明德已經把兒子從鎮中學裏找了出來,兩人在多番打聽下,終于确定宋有志确實被抓了起來。

沈明德的肩膀都垮了好幾分。

“咋這樣呢?咋會這樣呢?你大舅到底犯了啥事啊?”

沈建國那張國字臉上表情難看,想着同學給自己悄悄透的信,這次大舅是攤上大事了,職務肯定保不住了,說不定還要公開批/鬥。

他深吸一口氣:“爸,咱們和大舅家撇清關系吧。”

沈明德愣了下:“啥?”他手哆嗦起來,“這、這麽嚴重?可這要這麽劃清界限?”

他和宋家可是姻親啊,難道要和老婆離婚?

沈建國四下看了看:“這裏不是說話的,我們先回家去。”

兩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裏,發現宋有志的老婆和宋有財夫妻都來了,宋有財認定了沈心寶能救宋有志一般:“大哥被帶走前讓我來找你,心寶啊,你有啥法子救你大舅舅你就快說吧。”

宋大舅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寶,你大舅總說你是個有福氣的,要不是因為你這福氣,他哪裏敢……你一定要救救你大舅啊!”

沈心寶一臉茫然,她怎麽知道怎麽救?她能有什麽辦法?她連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

等沈明德父子回來,宋家人就撲了過去:“鎮上有啥消息了,有志他咋樣了?”

沈明德心煩意亂:“大舅子被關在看守所裏,根本不讓人見,這次是攤上大事了!”

宋大舅媽有如晴天霹靂,癱坐在凳子上嘤嘤地哭:“這可咋辦!這可咋辦!”

沈建國眼裏閃過一抹不耐:“大舅媽,你來我們這裏哭也沒有,不如去看守所那裏等着,說不定公安看你是大舅的老婆,就讓你進去看他了。大舅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你們這樣來我家,除了一起哭,還能幹什麽?”

宋大舅媽完全沒了主意。

沈建國又對宋有財說:“二舅,大舅出事了,這時候你更不能掉鏈子,工廠那邊,你總請假能行嗎?別大舅還沒出來,你的工作再出了閃失。”

宋二舅媽聽了這話,趕緊扯了扯丈夫,宋有財也有些慌了:“那我這就回去?”

沈建國點點頭:“大舅還需要你們,你們一定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他三言兩語把宋家人安撫住,安安生生地送走了,回頭一看,那劉家人卻還在。

沈建國看了眼劉跛子,眼裏閃過一道寒光,卻沒有說什麽,而是把沈心寶單獨叫到房間裏說話。

他看着妹妹,那總是顯得正氣凜然的臉卻陰沉如水:“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從頭到尾跟我仔細說清楚!”

沈心寶抖了一下,嗚嗚地開始訴說,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沈秋苓突然跑到地頭去,接着她腿劇痛紅腫開始說起。

沈建國越聽臉色越難看,心煩意亂地想,難道二房真要翻身了?

他盯着沈心寶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能從二房身上吸到福運?”

沈心寶震了震,震驚地看他一眼又極快低下頭:“大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沈建國冷笑道:“別裝了,你從小就很刻意去接觸二房的人,特別喜歡給二房的人遞東西,有一次你生病了,你就不停給二房的人送東西,第二天你就好了,而春蘭幾個一起拉了肚子。”

“這樣的事情并不少,你要我一一說給你聽,幫助你回憶嗎?”

沈心寶臉色慘白,肩膀輕顫,看着眼前的大哥,覺得他是這樣陌生,好像一個魔鬼:“你、你都知道。”

沈建國神情涼薄嘲諷:“你以為你做得很隐秘嗎?”沒有人發現沈心寶的小把戲,只是因為沒有人一直盯着她觀察而已。

沈心寶嘴唇哆嗦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的,我只是每次給他們送過東西後就會覺得身上很舒服。”她的眼淚掉了下來,顯得那樣可憐無助,“我真的不知道的。”

沈建國冷笑:“你不知道?可現在家裏就因為你這些小把戲,遭了反噬了!”

沈心寶拼命搖頭,淚水跟珠子一樣甩飛:“反噬?怎麽會呢?什麽叫反噬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暗地裏手卻緊緊攥了起來,壓下了眼裏的憤恨。你既然将一切都看在眼裏,這麽多年來也沒見你出來說什麽,你還不是享受着我偷來的福運,現在出事了,卻只會指責我。

一邊心裏又慌亂,原來那樣就是偷福運嗎?所以自己一直以來的好運氣,都是偷來的嗎?不會的不會的,她是天生的福星啊!

沈建國冷冷道:“哭什麽,哭有用嗎?”

沈心寶趕緊擦掉淚水,一臉迷茫無助:“那大哥,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既然問題出在二叔他們一家,解決掉他們就是了。”沈建國皺了皺眉,“最關鍵的應該就是沈秋苓,要先搞清楚,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心寶委屈地摸摸還腫得老高的臉:“她還把我打成這樣,哥你要幫我教訓她。”

要是她還是之前的沈心寶,沈建國當然願意哄她,現在卻沒這個耐心了,沒有接這話,繼續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大舅的事,事情不小,你去勸勸媽,讓她先和爸離婚,回娘家住一段時間。”

沈心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離婚?”

傍晚,沈明富一下工,就帶着沈衛東和春蘭去了徐校長家,秋苓沒有跟去,突然間村裏就吵吵嚷嚷起來,她和夏芳過去一聽才知道,竟然是宋有志要被□□的消息傳了過來。

“聽說宋有志為了往上爬,栽贓陷害國家幹部,要挨個公社挨個生産大隊批/鬥過來呢!”

“真看不出來,宋有志是這種人!”

“這種人就該好好批/鬥!”

“你們看到沒,劉跛子那幾個屁滾尿流地從沈家跑了!生怕沾上關系!”

“聽說沈明德要和宋桂蘭離婚。”

“這沈明德也太缺德了,一出事就要和二十幾年的老婆離婚……”

社員們猶如幾百年沒吃過瓜一樣,此時興奮地狂吃不止,對沈家宋家的事情津津樂道。

秋苓姐妹聽了一會兒,正要回去,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人。

沈建國。

沈建國走過來:“秋苓,夏芳,你們家裏還好吧,分家的事我是不知道,不然我一定會好好勸勸爺奶,不讓你們淨身出戶的,家裏缺了什麽就跟堂哥說。”

他表情非常的真誠,秋苓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大堂哥比沈心寶還能裝。

夏芳冷笑道:“我們現在挺好的,大堂哥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家吧,到時候別讓大伯母淨身出戶就行了。”

沈建國神情僵住,秋苓趕緊扯着夏芳走開。

秋苓道:“你沒事拿話怼他幹啥?”

夏芳冷哼:“我就看不慣他那裝模作樣的嘴臉,惡心!”

秋苓搖了搖頭,二姐就是這個性子。

看着她們的背影,沈建國吸了口氣,再徐徐吐出胸中的郁氣,哼,有你們哭的時候,他轉頭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卻說劉跛子他們聽說宋有志出事了,還要被批/鬥,生怕被連累上,晚飯都來不及吃,搶了沈家人的吃食就奪門而逃,剩下的七百元也不要了。

“真是倒黴,這沈家果然晦氣!”劉跛子罵道,“那宋有志也不晚點出事,好歹讓老子先把那七百塊弄到手!”

他一個兄弟谄笑着說:“有三百也不錯了。”

“嘿嘿也對,白得的呢!走,咱們喝酒去!”

結果走到一處林子邊,幾個人跳出來,對着他們就一陣打,每一棍子都是往死裏打,直把他們打得從慘叫連連到爬也爬不起來,叫也叫不出來。

劉跛子趴在地上,血糊了眼睛,感覺到有人從自己身上摸走了那三百塊,還往他臉上啐了一口痰:“就你這樣的賴子,也敢訛錢,你有命花嗎?”

這幾個打人的拿了錢高高興興地走了,沈建國就在不遠處等着他們:“錢拿到手了?”

“嘿嘿,建國兄弟,這錢你不會想拿回去吧?”(麗)

沈建國溫和地笑了笑:“這是你們靠自己本事拿來的錢,當然是你們的,不過我這裏有一件事麻煩你們去做,是這樣,我二叔家搬到了新家……”

林子裏,一道身影翹着腳坐在樹枝上,從頭看到了尾,輕輕啧了一聲,那小丫頭片子身上的麻煩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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