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表白
寒冷的冬日裏，我們依偎在一起取暖，像兩只樹袋熊一樣，笨笨的，傻傻的相愛。有時在自習室裏，看着書不知不覺就凝望身邊的她，似乎總是看不夠。
大一的冬季，我學會熬姜湯，做冰糖銀耳蓮子羹。只因雯雯不習慣北方的氣候，經常會着涼感冒。為了照顧她，在家從不下廚房的我，在圖書館一蹲就是一天，翻看醫書，查看營養學的書。背着管理宿舍的老師買了電熱鍋，一遍一遍地試驗。最初，每當實驗一道新式樣，舍友就會成為我獨一無二的白老鼠。直到味道變得醇正，我才會把它打包好送給雯雯。
這樣的舉動成為男生眼裏的“怪胎”，私底下都說太“婦男”，而雯雯的舍友們卻羨慕不已，她常常靠在我的懷裏，幸福呢喃，“小婷她們問你有沒有弟弟，想要預訂下來。還是我有眼光，早早訂下了你，誰也搶不走！”
那時候，我簡單的認為，我是她的，她是我的！只要擁她在懷，便是擁抱幸福。我也簡單地相信，這種幸福就是永恒，就是一輩子。
放寒假回家時，我送她去火車站，送了一站又一站，快到她家時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我們約定，天天報告自己的行程安排，過完年要排除萬難今早回學校。
離別的日子總顯得那麽漫長。
在家過年，我第一次下廚為太後跟老姜同志做菜，讓他們驚訝不已，連連稱在外鍛煉半學期，果然長大了！而太後私下卻找我談心，問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絲毫不覺意外，如果連我身上的轉變都看不出，就不是我那古靈精怪的媽了。
我沒有隐瞞，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譚女士聽完很欣喜，她并未阻止我們交往，只是要我遵守一條死規矩：無論何時，都不能把家裏的實際情況告知雯雯。等時機成熟以後，這個事情會由他們出面說明。
那時，我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聽了太後的要求，我很不以為然。我的雯雯那麽清純脫俗，怎會想那麽現實的東西？
過完年我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學校，可畢竟是上大學後的第一年，還要走親訪友，被太後拉着走了幾天，到了初六，我非常強硬地要求譚女士放我回學校，并且指控她是阻礙牛郎與織女會面的銀河。
太後哭笑不得，終是無奈幫我收拾行裝送上回學校的列車。
回憶從前，那時的自己太任性妄為，心裏只想着戀人，卻沒有考慮父母的心情。真不該！可再多悔恨，往事也不可追回……
轉眼間，冬去春來，夏去秋至，似乎只是一瞬間，年輪就在心中劃過一圈。到了我們相戀一周年的日子，為了給她驚喜，我精心準備了節目，以彌補追求時的不浪漫。
那一天，拿着早早就訂好的玫瑰花去她宿舍樓下“站崗”，引來娘子軍們的圍觀。樓下的人路過偷瞄并用手捂着嘴暗笑，樓上的窗戶探出許多腦袋，其中，三樓雯雯隔壁寝室有個大膽的女生喊道，“帥哥，又來找雯雯啊！”
我被窘的手足無措，又讓她們哄笑起來，“雯雯，你家譚公子來接駕了，還不快出去，小心這麽好的男生被妖精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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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隐約傳來雯雯的嬌斥，“呸，我看誰敢！”
聽到這話，我暗自偷笑，原來我的雯雯還有這樣霸道的氣場。
千呼萬喚聲中，雯雯終于從宿舍樓款步姍姍出來，陽光映射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臉頰泛着紅暈。
“怎麽這麽張揚呢？都不像你的作風啊！”她抱着玫瑰花，嬌嬌糯糯的聲音一下子喚進我的心裏，讓心房霎時酥麻起來。
“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我牽着她的手，漫步在林蔭下。
她皺着彎眉，不得要領。
我含笑不語，牽着她來到S大附近一家我們常去的飯店。
一進門，吧臺收銀的老板擡頭就笑道，“小譚來了啊，早就安排好了，桌子安排在裏間，那裏比較幽靜。”
“謝謝張哥！讓你費心了。”我誠懇地回道。
“你小子，別廢話了，趕快陪你女朋友去吧！”
我把一頭霧水的雯雯拉進飯店裏面的小包間，按坐在椅子上，然後拿了一瓶果汁給她喝，“你先坐一坐稍等我一會，小的馬上為你準備飯菜。”
不待她追問，便走出房間。
出了房間的我進了閑人免進的後廚，可裏面的人并沒有驚訝，看見我進來都熱情地打着招呼，“小譚今兒又來了！”
“食材在那邊，今天可以一展身手把你這些天學到的廚藝露給你女朋友看了。”
“哎，可惜我家閨女太小，要不然說什麽也要幫她把小譚搶過來。”
“柱子，你家閨女何止是小，明明才剛滿百天！”
廚房裏一通哄笑。
我一邊笑着，一邊手腳麻利地上竈點火，将食材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菜單一點點倒入鍋內翻炒。
雯雯很愛吃這家飯店的香辣雞翅，很早以前我就琢磨要來這拜師學藝。可當我把這個想法像老板提起時，就被他拒絕。他說，你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不好好學習，學什麽做菜，簡直是胡鬧。
我軟磨硬泡始終不能使他同意，但這并不能打消我要學藝的念頭。從那後，只要是沒課的時候，我都會跑到這裏來幫忙，幫着收拾碗筷，擦拭桌椅，幹掃衛生等，有時還會在服務員忙不開的時候，幫忙點菜招呼客人。
就這樣，一幹就是一個月，老板無奈之下終于同意讓我進廚房幫忙，但大廚教不教我就不在他的理會範疇。
大廚叫什麽我至今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叫他鄧師傅，我也這樣叫着。他每天都冷着臉，并不愛好與大家說話，但廚藝卻非常精湛。
我進廚房的第一天，他只是冷冷地瞅着我并不說話，也沒人告訴我要做什麽。無事可幹的我，見廚房犄角旮旯存在衛生死角，就動手清潔。
然後順便又把爐竈、刀具一起清理。清理了三天後，廚房徹底煥然一新。
鄧師傅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柔和很多。第四天，他炒菜時，有意無意會說炒菜時，要把握火候，油要幾分熱，調料要放多少。我在旁聽着，暗暗記在心中。
在随後一個月的日子裏，鄧師傅一點一滴教我做菜的常識，看着我笨拙地掌勺、把土豆絲切成土豆條……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一點點的成長。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我做出的菜讓鄧師傅點頭，有了幾分他做菜的味道。
我把做好的香辣雞翅盛入盤中，在幾個人的戲谑聲中走出後廚。
雯雯見我圍着圍裙掩嘴而笑，當把目光投在我手中的菜肴時，馬上瞪大眼睛站起來，“阿晖，這是你做的？”
我把盤子放在桌上，拉她坐下，遞過筷子，“嘗嘗看，怎麽樣？”
我很緊張地看着她慢慢吃進嘴中的菜，盯着她臉上的表情。
她挑起雙眉，臉上盡是詫異之色，“阿晖，你做的太好吃了。”
“那你喜歡嗎？”我斜着頭問她。
“喜歡，很喜歡。”她連連點頭。
我輕呼了口氣，直起腰來，笑着開口，“你喜歡就好，這是咱們相戀一周年，我送你的禮物！”
聽了這話，她放下筷子現出愕然，“一周年？禮物？”然後又側頭看向桌子上的花束，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阿晖，謝謝你！”
我摟着她，摸着她柔順的長發，幸福地眯起雙眼。
吃過飯，我又陪她去逛街看電影，直到夜幕降臨才牽手回到學校。
回去之前，我偷偷給小松打了個電話，要他開始準備一會的節目。
當我把雯雯送到宿舍樓時，樓下很多人在駐足圍觀拍照，見我倆過來，自動敞開一條道。映入眼簾的是，門口空地上用點燃的蠟燭擺成的心形，心形中間位置是英文單詞I心形U組合起來就是I LOVE YOU。
我拉着她走到心形前，她不敢置信地瞅着我，“阿晖，這是？”
“這也是送你的禮物，還有，”我捧着她的臉面向蠟燭中心低柔道，“遲到的表白！”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清澈的美眸迅速蒙上霧氣，那時，她臉上紅如朝霞，眼波流轉，踮起腳尖吻在我的唇上，然後趁我驚愕之際，含羞帶怯地睨我一眼，旋身扭腰朝着宿舍跑去。
周圍叫好聲，口哨聲聲不斷……
日子如流水一般在指尖滑過，而我與雯雯之間溫柔的情愫仿佛彌漫了整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