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破産的小可憐(03)
金秋十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
公園裏秋風蕭瑟,層林盡染,倒映在厭那雙清透的琉璃瞳色裏。他擡眼望向清澈的湖面,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魔生被打架充斥的大魔王被這段‘恩怨糾葛’給整得大受震撼。
面對這種沒見識過的‘劇情’,他從‘我看不懂中’回過神來,下意識想找系統抒發一下心中困惑。
但疑惑太多又無從入口,便找了個最大的不解——比如所謂的劇情裏,出現的主要角色為什麽都是斷袖?不是說凡人講究陰陽調和嗎?
只是他剛一張開嘴,才驟然想起系統因能量耗盡沉睡去了,臨睡前似乎還說要幫誰報仇來着?
厭暫時擱下滿心疑問,從犄角旮旯裏翻出系統留下的任務:幫這具身體報仇。
報什麽仇?
公司面臨破産屬于……他翻了下記憶,好像是屬于投資不當。
那對夫妻身故,叫警局的地方定案為意外交通事故。
厭現在既不能救已經死透了的那對夫妻,對于挽救公司也是無能為力。
初來乍到,他對這是個什麽世界都還處在一知半解的狀态。
而且縱觀整個劇情,裏面就沒這具身體什麽——等一下,厭忽地想到了什麽,蹭地站起來,魏?
剛才那個穿得像只花孔雀的男人好像說過什麽京都魏家要給公司注資的事。
什麽公司什麽注資的,他不懂,但他記得劇情裏說魏英韶好像就是京都魏家的,而魏英韶在年少時有個初戀,還把初戀家給整得家破人亡……
莫不是這具身體便是那個所謂的初戀?
Advertisement
厭的神色泛起了微妙的變化,劇情的最後雖然沒有明說地下室裏那具泡在什麽福爾馬林裏的屍體是誰,但很大可能就是‘初戀’的——所以他這具身體有伴侶?而且伴侶還是個男人?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坐回長椅,用神識翻閱這具身體的記憶海。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梁不厭,翻過年就十九歲。
其母梁安華繼承祖父留下的包工隊,與其父一起将當初的包工隊發展至如今的梁氏地産。
早些年這對夫妻因忙着事業,就沒要孩子,梁不厭是在梁氏發展起來後才出生的。
因母親生他之時年齡已經不小了,是以只要了他這麽一個孩子。
這是一對很開明的夫妻,對兒子寵愛卻不縱容,将他培養成一個樂觀陽光的少年。
少年順風順水地長大,從沒見過黑暗。
唯一的煩惱就是因為相貌出色,總有懷春期的少女向他表白,可他心裏只有畫畫。
每次面對女生的告白,他雖然拒絕的委婉,可女生們失望、暗淡的眼神總讓他愧疚不已。
少年的心很柔軟。
卻也注定了他承擔不了任何的變故。
是以當他在學校接到大伯梁安國打來的電話時,他連怎麽回家的都不知道。
渾渾噩噩地料理了父母的身後事,一心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打擊中無法自拔,直到警方通知結案,這才稍稍打起了精神,跟梁安國趕到了警局,然後就被厭給替換了。
看完梁不厭的記憶,厭不由地松了口氣——他這具身體的記憶裏沒有任何跟魏英韶有關的內容,看來不是魏英韶的初戀。
沒見識過狗血套路的厭放心地走出公園。
公園的對面是一片空曠的停車場,零星停放着幾輛‘鐵盒子’。
其中一輛半舊的汽車邊上站着個手舉手機的青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厭瞄了一眼,知道這種情況不是自拍就是在直播,就沒放在心上。
馬路寬闊,偶有‘鐵盒子’疾馳而過。
他極為悠閑地走在馬路邊,前方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像一個個巨大而巍峨的巨人俯視着這座城市,他雙手插兜,暗自打量周遭一切對他來說新奇且陌生的建築。
看着看着,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就仿佛暗處藏着一雙眼,正在偷.窺着他。
他放慢了步子,正想把那雙偷.窺的眼逮出來,褲兜裏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他頓了一頓,從褲兜裏掏出震動的盒子,從記憶裏搜尋出此物名為‘手機’,看着上面跳動的‘大伯’二字,又按着記憶接通了電話——
“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去了?”
清晰的聲音從盒子裏傳到厭的耳畔。
他自動過濾掉嗡嗡叫的‘蒼蠅’,只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瞳,好奇且驚嘆地将手機放在手中把.玩——千裏傳音只是個小法術,但讓他驚奇的是在這樣一個沒有既沒仙氣也沒靈氣的世界,凡人只用這麽一個小盒子,就能達到千裏傳音的作用,當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從梁不厭的記憶中窺得,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也罷!
厭握緊手機,指腹無意中觸碰到了挂斷也沒注意,鎮定地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梁不厭家的地址。
凡人重視孝道,那梁不厭指的報仇肯定就是導致那對夫妻身故的真兇。
梁不厭一個天真的少爺,連雞都不敢殺,殺人就更不敢了。
而且這個世界遍地都是監控,還有個叫法律的東西約束了梁不厭的行動。
至于劇情,通篇沒提一個梁不厭,那跟他沒關系。
他只要回頭問問那只花裏胡哨的蒼蠅撞死那對夫妻的是誰,到時候把人宰了也算是給梁不厭報仇了。
有了計劃,厭就暫時放下了尋找把他撞進時空旋渦裏的那個東西。
畢竟人海茫茫不好找,且他也不清楚那玩意兒到底死沒死在時空風暴當中。
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厭看都沒看直接揣進褲兜裏,擡眼透過出租車的後視鏡,就看到路邊站着個身穿休閑服的青年,正舉着個手機對着他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他眉頭皺了一下,這個青年……是意外還是?
厭暫時按下了心中的懷疑。
。
梁家別墅位于城市中心的富人區。
出租車到了小區門口,就被門衛攔下來了,厭學着梁不厭的記憶,用手機掃了碼支付車費,循着記憶找到梁不厭的家——一棟三層別墅,自帶花園。
他剛一推開門,迎面就沖過來一道人影:“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
他微一側身,避開來人的擁抱,邁步走進客廳。
梁安國也不在意,見他安然無事,長舒了口氣跟上去,抱怨道:“你個小祖宗,你說你亂跑什麽?我不就是說了句讓陪魏少爺吃頓飯,你至于嘛?連電話都不接!家裏現在就只剩下咱們爺倆,這種情況你再出個什麽意外,你叫大伯我怎麽跟你爸媽交代……”
厭被他吵得煩躁。
叽叽喳喳的,沒完沒了,正要讓他閉嘴,忽地聽到他說什麽陪魏少爺吃飯,腳下的步子一頓,跟在後頭的梁安國一個沒設防直接撞了上去。
厭巍然不動,梁安國卻是被撞得原地趔趄了一下。
“……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你剛才說誰?”厭倏地扭過頭,冷眼凝視着一臉茫然的梁安國:“你說讓我陪誰去吃頓飯?”
“魏少爺啊!”
事關公司的存亡和後半輩子,梁安國幾乎是條件反射:“就是之前在警局門口跟你說的那個京都魏家的魏少爺,有人給我透了消息,說魏少爺對你的畫很有興趣,想讓你陪他吃頓飯,如果你把他哄高興了,他就會給咱們公司注資。”
“魏少爺?”厭的臉頓時黑了。
感情他之前一通分析,全分析了個寂寞。
不過為了确定此魏少爺為彼魏少爺,他再次問道:“這個魏少爺叫什麽?”
“啊?”梁安國愣了一愣:“這我哪知道!”
魏家在京都,他一個涼城老纨绔,哪裏了解魏家的少爺叫什麽!
“那你說你有什麽用?”
厭嫌棄地收回目光,邊上樓邊道:“公司救不回來了,還是申請破産吧,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給你留兩個子。”
“不是——”梁安國一聽申請破産,頓時就急了。
他沖上去拽住厭的手臂:“怎麽就申請破産了?只要你陪魏少爺吃頓飯,到時候魏少爺就會給公司注資啊。”
厭譏笑地看着他:“救回來了你守得住嗎?”
“我怎麽就……”梁安國在侄子譏諷的注視下,心虛地松開侄子的手臂,小聲道:“我不行不是還有你嗎。”
厭嗤笑了一聲,順勢倚着樓梯扶手,雙手插兜,坦然道:“我也不行。”
梁不厭沒讓他拯救公司,索性他也不懂,就不費那個勁兒。
且他能知道申請破産,還是因為梁不厭的記憶中有企業破産保護法一說。
“你怎麽會不行呢?”
梁安國急得臉都紅了,開始口不擇言:“只要哄好魏家大少爺,有他幫忙,公司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你要知道,梁氏可是你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如果就這麽放棄你對得起你爸媽嗎?還有你還想不想學畫畫?知道你一年的學費和開銷是多少嗎?公司要是破産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大少爺?還是說……”
他話音一頓,一臉懷疑地凝視着眼前面容還帶着些青澀的侄子:“你爸媽偷偷給你留了私産?”
這個問題,當初梁不厭處理完父母的喪事後,梁安國就幾次試探過。
只不過梁不厭沉浸在父母突然離世的痛苦當中,對他的試探置之不理。
厭翻了下梁不厭的記憶。
他的天賦随了他父親,只對藝術感興趣,對公司是一知半解,是以父母在世時也從未強求過他畢業後接手公司,只決定等退休後,培養孫輩,或找個職業經理幫他打理公司。
私産确實有一點,但這跟梁安國有關系嗎?!
是以,他傲然睥睨着梁安國,薄唇輕啓:“關你屁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問:穿越到狗血小說裏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厭:謝邀,已穿越,剛看完劇情,難得動腦子來了一通分析,覺得我跟狗血劇情扯不上關系,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
按照慣例,四部曲都是受先追的攻,這本也不例外。
不過厭跟秋秋不一樣,秋秋本性溫柔且包容,厭性格就比較……暴躁,屬于能動手就絕不bb的暴力美人,不愛動腦,個人感受最重要,所以要順毛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