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破産的小可憐(20)

“……”魏岚疏冷冷地盯着那封‘情書’,心中湧起一股強烈到想撕碎那封信的欲望。

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這股沖動,眼不見為淨地轉過身,朝更衣室走去。

等着他上去詢問的守財奴見他這個反應,當即沒好氣道:【你可真是個慫貨。】

聞言的魏岚疏頓了一下,忽地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麽?”

【什麽?】守財奴不爽地說。

魏岚疏打開衣櫃,邊脫去身上的廚師服,邊慢條斯理地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嚴春玉塞完信就後悔了。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應該是先偷偷塞到白天璟的衣服口袋裏——白天璟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會誤以為是誰讓他轉交給‘梁不厭’的情書’,畢竟自己現在是個小孩,沒人會懷疑自己。

同時也确保‘梁不厭’在重生的情況下,看到信封裏的東西,不會往自己身上聯系。

可他實在是沒想到會在餐館裏碰到‘梁不厭’。

‘梁不厭’是他的心理陰影之一,一見到對方的臉他就容易心神大亂,以至于方寸全失,把原定計劃給忘了個精光。

嚴春玉繃着小.臉靠坐在後座位上,一雙不安的小手揪緊衣擺。

他不想暴露重生的事,這輩子只想安穩長大,等到了高三,再順理成章地跟戚旸出國留學——他想提醒‘梁不厭’是真心的,可他也不願意為此打破眼下安定的生活。

但嚴春玉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

因為厭只看了下信封,信封上就四個字:梁不厭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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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都沒拆,随手就丢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梁不厭長得很精致,是那種還沒未退青澀的雌雄莫辨。

一雙彎如新月的眼型,充滿靈氣;挺翹的鼻子沒有西方人那般高.挺,而是精致秀氣;天生微翹的唇角自帶三分笑,唇色天然紅.潤,讓人見之就很容易産生好感。

身量一米八,跟高大健碩的魏岚疏比之有點矮,可搭配他纖細的身形,就構成了完美的比例。

再配上梁不厭修養良好的溫和幹淨氣質,整個人就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很多情窦初開的小姑娘就格外鐘愛這一款。

也有年長的學.姐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

梁不厭從小到大就沒缺過情書和告白。

就算厭穿來變了氣質,很多梁不厭的追求者也只以為是他家裏出事性格才會變得孤僻。

因為這事還有追求者私下偷偷攔過厭,安慰過他——所以厭就以為這是一封情書,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麽讓嚴春玉轉交給自己,但他懶得去想。

厭不在意信封裏的內容,魏岚疏卻很介意。

他從更衣室換完衣服出來,下意識去看小青年的手,見他兩手空空,眸光暗了一瞬,也沒說什麽,在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後,關了店門便開車去味仙居吃飯。

考完試,就是寒假。

厭打算回一趟涼城。

他剛穿來那會兒,不懂公司申請破産的複雜條件和流程,就簡單地把一切交給了公司的法務。

現在他才明白過味兒來,沒有繼承父母遺産,他在公司就沒有話語權,分量還沒梁安國重——是以他要回去看下情況,如果遺産是被第二順位人梁安國給繼承了,那公司很大可能還在茍延殘喘。

公司存不存在跟厭沒多大關系。

梁安國想垂死掙紮他也不在意,他要做的就是把戶口遷到學校,跟梁安國切斷關系。

是以在用餐期間,厭提了要回涼城的事。

而這場簡單的晚餐,臨時變成了魏岚疏為他送行。

第二天一早,魏岚疏開車送厭去機場。

一路上魏岚疏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嗅着萦繞在鼻端的清淡香味,回想這三個月來的朝夕相處。

在這段忙碌的日子,他覺得自己過得無比滿足。

這跟投資買地、收房租數錢的感覺不一樣,後者是精神寂寞空虛上的寄托,而前者是充實感。

與其說是充實,不如說是一種被需要、被依賴的感覺。

就比如同樣一盤菜。

他如果用心做給母親秦女士吃,秦女士只會在嘗過一口後便放下筷子,點頭說:“還不錯。不過現在我有點忙,寶寶你先把菜端出去,媽媽回頭再品嘗好嗎?”

可若換作小青年,再忙第一反應也是從容地拿起筷子,将盤中菜一掃而空,然後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一臉惬意地說:“要是再來一杯奶茶就更好了。”

前者的反應他理解。

因為秦女士為他犧牲了很多,他沒法去埋怨。

可他也需要被理解,付出的心血也想得到回應。

小青年不一定能理解自己,但他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現在小青年這冷不丁要離開一段時間,一股不舍陡然升起,在心頭盤旋不散,強烈到把昨天小青年收到情書的事都給壓下去了。

厭好幾次注意到他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可左等右等也沒等來對方開口。

眼看機場再過一個紅燈就到了。對方又一次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實在忍不了了,主動開口:“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話音一出,魏岚疏下意識握緊方向盤。

他望着前窗不遠處的紅燈,嗓子莫名發緊,便不由吞了口唾沫,遲疑道:“我……學校那邊放寒假,附近的學生們都要回家過年,到時候店裏也沒什麽生意。我就想着,我開車送你回涼城,順便去涼城見識一下。”

說着,他為了緩解緊張,勉強地扯起嘴角,扭頭對厭解釋了一句:“別看我比你年長,但我長這麽大,除了京都,還沒去過別的城市呢。”

“我就辦個戶口遷移,你跟去做什麽?”

厭擰眉看着他,之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猶豫老半天,就為了這麽一點事,當即別開眼,靠着椅背阖上眼,輕聲說:“你要真想去我也不攔你,不過我大概沒時間帶你逛涼城。”

話落,前方的紅燈跳到黃燈。

魏岚疏雙手把穩了方向盤,目視前方跳轉的綠燈,抿了抿唇,踩上油門悶悶地開口道:“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我真是服了你了。】聽了全部過程的守財奴無語地嘆了口氣。

他就沒見過這麽慫的人,多大點事,想跟着直接開車過去不就行了?

守財奴把他的建議說了一遍。

魏岚疏沒搭理他,将車開進停車場,克制着不舍的情緒送厭過安檢,目送小青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這才落寞地開車回家。

家裏少了個人,他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學着小青年日常的動作,癱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發呆。

守財奴嘆息道:【這冷不丁少了個人,還怪不習慣的。】

何止不習慣。

家裏到處都是小青年活動過得痕跡。

開門玄關處的鞋櫃上,是小青年昨天換下來的拖鞋,腦袋下枕着的是小青年午休時用的毛毯,觸手就能碰到小青年放在桌幾上喝水的馬克杯。

桌幾底下的抽屜裏裝的全是小青年吃的零食,就連還沒扔的垃圾桶裏殘留的垃圾,也是零食的包裝袋。

【你要是覺得這裏太冷清,那咱們先回療養院住一段時間吧,說起來自從上次魏祖望把咱們接出來後,就再沒回去看過秦女士了。她還一直以為咱們在魏家老宅呢。】

魏岚疏有氣無力地撩了下眼皮,淡淡地說:“回去了還能出來嗎?”

魏祖望一直覺得他是精神病,想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是秦女士承諾不會讓他出現在大衆面前,才讓他躲過了這麽多年。

也因為這樣,秦女士對他一向管束得很緊,除了每個月讓他出來一次去收房租,幾乎不會放他出來。

守財奴性格懶散,不在乎這些。

他那會兒也沒什麽在意的事情,就無所謂待在哪。

可經歷過了充實且充滿希望的三個月,他又怎麽願意再回毫無人氣的療養院?

就像女詩人艾米莉·狄金森《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裏說的那樣: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

守財奴被他那句話說得啞口無言。

過了好半響,他才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偷偷去涼城找小弟弟?】

“等他回來吧。”

說完,魏岚疏閉上眼,輕嗅着毛毯上殘留的味道假裝小青年在學校上課,這樣一覺醒來小青年就回來了。

自從搬來這邊住後,他跟小青年就沒分開過。

之前見過的那個叫周明傑的人也沒再出現過,聽小青年說是回去繼續當狗仔了。

想到狗仔,腦海裏突然閃現了一件事。

他猛地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來:“守財奴,咱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三個月前我找的私人偵探!”

“您今天要是沒過來,我也要聯系您。”

一個藏在老舊居民樓的工作室裏,身上裹着綠色大衣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個文件夾,一手端來杯水。

他把水放在魏岚疏面前,順勢坐下并打開文件夾:“被調查人的信息被人刻意抹除過,不太好入手,所以我根據被調查人現在的戶籍名字,一點點摸索到被調查人改過名字,再根據原來的名字,親自去了被調查人生活過的幾個城市,經過多方走訪,才整理出了這份資料。”

說話間,他從文件夾裏取出最上面一張,遞給魏岚疏。

這是一張魏英韶的簡略個人信息。

魏英韶,曾用名李思魏,原籍西嶺市海吉縣李家村。

出生後在李家村待了兩個月,之後在隔壁城市住了三年。

三歲後跟着母親東奔西走,不斷地搬家,最後在他六歲的時候定居于涼城一處城中村,直到被魏家找到,接回京都。

資料上簡單地提了下李思魏生.母的情況。

山溝裏飛出來的金鳳凰,本來有一個美好的前程,卻在大四實習時,認識了魏嵩裕,兩人墜入愛河,濃情蜜.意不到三個月,就被魏祖望棒打鴛鴦,兩人被迫分手。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懷上了李思魏。

看完這些,魏岚疏交付了尾款,拿走了文件夾驅車回家。

車子經過餐館的時候,他想着小青年回家了,自己也沒心思開門做生意,便下車準備把餐館裏的食材收拾一下,卻不想在經過門口的垃圾桶時,發現了之前那個小圓臉塞給小青年的‘情書’。

而這邊的厭下了飛機打車回梁不厭家的別墅,進門剛坐下,門口就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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