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破産的小可憐(28)

可新奇歸新奇。

從私心出發, 厭是看不上凡人的,這是屬于他大魔王的傲慢。

他定定地看着坐在對面的魏岚疏。

銅鍋中鮮紅火辣的湯底被碳火烤得咕嚕咕嚕地沸騰,熱氣上湧, 裹挾着火鍋底料的香氣順延着蒸汽在空氣中飄散,模糊了魏岚疏的輪廓, 也掩蓋住了他眼中的沉思。

可依內心感受反饋,他又不是很反感魏岚疏的示好。

誰讓魏岚疏拿捏住了他的‘弱點’, 把他伺候得還算舒心。

厭在私心與感受之間糾結, 下意識用指尖輕點桌面。

就在這時, 桌下的小.腿好似被什麽東西蹭了一下。

他思緒一頓, 定神就見朦胧水汽裏的男人含笑的眼眸沖他眨了一下,揚着唇角的嘴一開一合, 慵懶的嗓音便傳到了他的耳畔。

“第二次了哦。”

低沉的聲音不急不緩,還漾着淡淡笑意:“跟我說說呗, 到底什麽事比面前的火鍋還重要?”

厭不擅長跟人斡旋, 也不喜歡動腦子。

有什麽事他也藏不住,這幾點從他簡單粗暴的行.事作風就能看出來。

是以魏岚疏這麽一問,他也就不糾結了,直接道:“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

直白的話不亞于晴空中一記突然炸開的響雷。

炸得魏岚疏支着下巴的身體一歪,一口唾沫星子沒咽下去, 霎時, 胸口和嗓子眼仿佛被火點着了,嗆得他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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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全然不在意這些, 倉皇起身間,帶倒了屁.股下的椅子,他也沒注意,直接狼狽地沖到厭身後, 彎腰擡起雙手,掰過厭的肩膀,睜着泛起水光的眼,努力壓下嗓子裏的癢意,顫抖地問:“你能不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厭無法理解魏岚疏此刻的心情,便一臉莫名地拂開肩上發抖的雙手,扭回頭看着銅鍋裏翻滾的湯底,就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肉,放進鮮辣的湯鍋裏。

意識到自己失态的魏岚疏連忙穩住心神在厭身邊坐下,支着側臉用泛着水花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厭。

感受到熾.熱目光的厭用餘光瞥了他一下,這才說道:“你們凡人對某個人付出,最終的目的是得到那個人青睐,如果長久的付出得不到回應,就會收回這份心意,及時止損。”

凡人這個詞被魏岚疏下意識忽略了。

他只領會了這段話的意思,趕忙解釋:“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別人我不清楚,至少我不是。”

這句話如果是錢串子說的,對厭來說還有幾分說服力。

但說這話的是他不了解的守財奴,結合對方在這暫短的相處中幾次對他做出的親密行為,和若有似無的勾.引……

他笑了笑,從沸騰的鍋中夾起燙熟的牛肉,帶起的湯汁濺在銅鍋壁上。‘滋啦’聲響,他呼嚕呼嚕地放進嘴裏,嘴唇頓時就被麻去了知覺。

等麻勁兒過去,辣開始返味。

辣得他邊吸氣邊開始找水。

就在這個時候,一杯椰汁遞到他面前。

他端起來就放嘴裏送,冰涼的飲料只能鎮住一時,不消片刻,火辣感再次席卷而來。

但這絲毫沒影響厭對火鍋的熱愛。

越辣他就越想吃,什麽追求,在這一刻全都被他抛到了腦後。

魏岚疏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激動過去,心緒平複下來,便感慨連連,還是沒開竅。

不過能意識到自己的追求,也算是個不小的進步,他已經很滿意了——畢竟前車之鑒錢串子,努力三個月,人小弟弟都沒意識到這是在追求。

想到這兒,魏岚疏也就沒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

只是安靜地看着厭吃得熱火朝天,大汗淋漓,偶爾再遞把手送個飲料紙巾什麽的。

從澡堂出來,時間也不早了。

長街上霓虹依舊閃爍。

呼嘯的寒風裹挾着還沒停歇的大雪生硬地刮向二人。

吃出一身熱汗的厭沖了個熱水澡,敞開着羽絨服就這麽走了出來,兜頭的寒風猝不及防地從毛衣縫隙裏鑽到他身體裏,當場就帶走了皮膚上的溫度,竄起一身的寒毛和雞皮疙瘩,冷得他連忙裹緊身上的羽絨服。

“現在知道冷了吧?”

魏岚疏挪到他面前,用高大的身量擋住寒風,将手裏裝着病號服的袋子遞給他,旋即彎下腰來替他拉羽絨服的拉鏈,開口說道:“咱們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的,這個點回去,少不了要被護士說兩句,如果你不想被護士說,這附近有家賓館,可以先住一晚。”

厭身上沒傷。

他住院是因為錢串子以為他受到了驚吓,要求留院觀察。

但受傷的魏岚疏就不好說了,他不但拆下了固定手臂的繃帶,還把貼在傷患處的膏藥給撕了,回去少不了要被罵。

厭沒想到這層,他想的是剛才那頓火鍋幾乎沒看到魏岚疏動筷子。

這習慣倒是跟另外一個人格有些相似,都是喜歡盯着他吃東西。不過人魏岚疏請他吃飯,總不能讓人魏岚疏再餓着肚子回去,便擡眼看着魏岚疏說:“你陪我吃火鍋,我現在陪你去吃你想吃的。”

把拉鏈拉到最頂端的魏岚疏有撩起後面的帽子,套在小年輕頭上。

帽檐邊上的蓬松毛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少許紅.潤的臉頰和清透的眼瞳,還有嫣紅的唇——他滿意的目光落在那一開一合的唇,對方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進去了,眼中只有那張泛着誘人光澤的唇。

就像是鮮嫩的小紅果。

薄而紅,鮮而嫩。

一點點在吸引着他咬下去。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誘.惑,低下頭一口‘吃’了上去。

在等待回應的厭只覺眼前一暗,嘴就被什麽東西封住了。

他先是一怔,愣怔中又有些茫然。

直到嘴唇被咬了一口,疼得他眼中迷茫一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輕薄了,當即擡手一推——沉醉在呼吸糾纏中的魏岚疏冷不丁被這麽一推,踩在沾滿水跡瓷磚上的腳一個趔趄,打了個滑,一時沒穩住身體,啪叽一聲摔了個屁.股蹲,直接把魏岚疏給摔懵了。

捏緊拳頭擡腳準備上手帶踹的厭看到這一幕,頓了一頓,又默默地将腳放了下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沖進大雪中。

【活該。】

一直沒出聲的錢串子冷笑着說:【這就是你耍流氓的後果。】

從懵逼中回過神.的魏岚疏忍着尾椎上的疼痛,哼笑着從地上站起來,邊跑着去追厭邊得意地說:“跟你這中只會躲在背地裏偷偷舔.奶漬的人比起來,我不但親到了,還沒被小弟弟賞一巴掌。”

話落,他又似炫耀般地咂了下嘴,一臉回味地說:“真軟,還甜,就跟我想的一樣。”

本就是在克制隐忍的錢串子當場就被他這句話刺激到發狂。

他嫉妒極了,便瘋狂地撞擊‘小黑屋’,想沖破‘小黑屋’的隔層搶奪到身體——而震蕩的‘小黑屋’就是魏岚疏的意識海,也就是腦子,直接作用就是魏岚疏腦袋又開始疼了。

疼痛感比上次更劇烈。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瘋狂攪拌一樣,疼得他臉瞬間煞白。

可這次他愣是咬牙忍住了,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還繼續嘚瑟:“你要認命錢串子!用着同樣的身體,小弟弟還跟你相處了三個月都沒開竅,我一出來,小弟弟就意識到了,這就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他對你沒感覺!”

這番話直接戳進了錢串子的心窩,給了他最致命的打擊。

但他不認命,他也沒法認命——小青年就像是他精心呵護的小白菜,而守財奴就是偷偷惦記他的小白菜的豬,眼看就要成熟了,因為一時不察,就被守財奴這只豬給拱了。

這讓他怎麽認命?

是以他更加瘋狂地撞擊‘小黑屋’。

小青年是他的。

守財奴不過就是占了身體的便宜,直接坐享其成。

而瘋狂的反擊作用在魏岚疏這邊就是一下又一下的攪拌疼痛變成了電動攪拌。

攪拌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連即将追上的背影都看不清了。

他恍然意識到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哄小弟弟,而不是跟錢串子嘚瑟,便吞下了還想刺激錢串子的話,甩了甩腦袋,睜大眼沖前方模糊的背影喊道:“小弟弟,走錯方向了。”

小弟弟·厭聞言腳步一頓。

擡眼看向長街的入口,臉色一黑,這個混賬東西,不但敢上嘴輕薄他,還敢騙他!

從未被這般對待過的厭猛地轉身,丢下手裏裝着病號服的袋子,捏緊拳頭往回跑了兩步,旋即掄起胳膊狠狠一拳揍到魏岚疏的臉上,直接将頭疼劇烈眼前發黑的魏岚疏幹翻在地。

昨晚被大雪覆沒的街道在白天已經被人清理幹淨了。

可飛揚不止的大雪又很快在馬路上覆蓋了一層,被揍了一拳的魏岚疏四腳朝天地倒下,只覺頭疼臉也疼,枕着雪水的後腦勺更是冰涼一片。

但奇異的是雪水似乎滲進了他的腦子裏,竟好似凍住了腦子裏攪拌般的疼痛。

魏岚疏還沒來得及高興,眼前突然一暗,整個身體就被人給揪了起來。

他艱難地睜開直冒金星的眼,卻只模糊地看到一片蓬松的軟毛在眼前迎風飛揚。

作者有話要說:  緊趕慢趕終于趕出來了。

祝寶寶們新的一年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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