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赴死

大量的無用信息湧入,讓神威本就失去理智的大腦運行過載。

眼眸中染上的血色破碎,夜兔之血褪去,壓抑在心底的理智開始複蘇,一時間有些呆愣,停下了攻擊的舉動。

領域內,同樣被注入巨量信息的假虛趁着時機恢複肉/身,身體的修複不受自我控制,他一邊忍受着劇烈的信息爆炸式攻擊,一邊強硬地被湧入的阿爾塔納修補着原本被神威砸碎的腦袋。

“啊——”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讓他僅僅是呼喊了一聲,劇烈到麻木的疼痛就讓他只能張着嘴巴,無聲喊叫,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和虛不同,這個世界的虛從誕生起就非常幸運,沒有經歷過人類一次又一次的殺害,反而肆意的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宗教,甚至統一了許多部落,暴虐成性人類對他而言是附屬品、是有生命的萬物,他享受着信徒們的頂禮膜拜,想着厭惡時就把寄生蟲一樣的所有人類從地球上抹殺。

人類對假虛來說,一直是被他掌握了命脈,全靠自己心情才能得以存活的蝼蟻。

假虛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人類和半個同類錘爆腦袋。

還是字面意義上的錘爆。

假虛感到了強烈的侮辱,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果然是惡臭的人類。

五條悟見神威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恢複了清醒,就放過了對他的攻擊,神威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吐出一大口混合着內髒碎片的鮮血後,實在支撐不住朝五條悟倒了下來。

五條悟輕輕嘆了口氣,趁着神威還沒落到地上,他以極快的速度靠了過去,讓神威半倚在他的肩上。

神威臉上的鮮血沾上了高專制服,深藍色制服被混合成黑色,五條悟卻沒有多在意,他甚至盯着假虛,沒有分出一個眼神給神威。

實際上左手卻躲過神威腰側的傷口,小心翼翼地以一個神威比較舒服的姿勢扶着他。

五條悟俯視着前方整個身體都陷入泥土中的假虛,假虛忍受着術式折磨,五條悟鄙視的眼神盯得他臉上火辣,活像是被打了幾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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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啧’了一聲,五條悟感到有些頭痛——誰他媽來告訴他一下,這種星球核心能量産生的生物該怎麽祓除?

他不覺得有源源不斷的地球能量支撐的假虛可以輕易祓除掉,即使現在的假虛看起來很狼狽。

但是靠說服嗎……他也不認為這個蔑視人類的反人類怪物能靠嘴炮說服。

有些棘手啊。

作為唯一一個有‘書’加持才能來作戰的人類,再加上還帶着一個重傷昏迷的神威,獨自作戰的五條悟不免感到壓力有些大。

“真是的。”

右手蓋上眼睛,他覺得有些好笑:“看樣子,我怎麽還混成了救世主這種角色。”

即使知道假虛可以無限複活,五條悟還是決定一遍又一遍的對他使用咒術。

五條悟知道自己體內的咒力再深厚也不能和一個星球的能量對抗,遲早會有耗盡的時候,到那時……

到那時再說吧。

就在五條悟思考的幾秒內,假虛得以喘息,身體恢複如初,他站起來,忍不住重重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雖然物理上的傷口恢複了,可是腦海中不斷注入的無限信息和引起保護機理開始把信息逐出去的阿爾塔納能量形成劇烈拉扯,讓他好像被一分為二。

結束這種痛苦的辦法只有一個。

假虛猛地擡頭,望向五條悟——殺了他。

只是假虛觸碰不到五條悟,無論他之前和神威的戰鬥中偷學了多少體術技巧,一旦觸碰不到五條悟,皆成了無用功。

和他相反,五條悟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運用得爐火純青的無下限術式,這讓假虛對付還托着一個神威的五條悟甚至比起之前和神威的戰鬥更困難。

這是耍賴!

假虛憋着的火氣更大,覺得五條悟無賴急了,他又是一個人類,一下子假虛對人類的影響更是跌入谷底。

又一次攻擊沒能擊破五條悟的被動防禦,假虛肚子上反而被五條悟用術式轟出一個大洞。

假虛想到剛才他被五條悟直接連續用術式轟成了肉末再重組的恐怖體驗,還有肚子上傳來的痛苦,肌肉組織還沒修複完成,他終于對人類做下一個決定。

假虛在五條悟的領域內停了下來,他突然虔誠地跪了下來,親吻地上的泥土。

五條悟感到不對,下意識想要阻止假虛這個詭異的舉動。

只是攻擊還未到達就消散在了天地間。

五條悟眼裏浮現驚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咒力莫名其妙地消融在了環境中。

換句話說,世界正在保護進行某個詭異舉動的假虛。

短短幾天,五條悟已經見到了許多就連他也啧啧稱奇的事情,但是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如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驚訝大。

終于享受到了一把什麽叫“與世界為敵”的滋味。

其實,發出密集的攻擊後,五條悟體內磅礴的咒力儲備量已經只剩下一半,表面上看起來是他壓着假虛在打,實際上再多拖上一段時間戰局就不好說了。

難得五條悟感到手足無措之際,一道慵懶地聲音傳了過來:“總算趕到了。”

萬事屋三人從幻境裏出來,順利來到異世界的唐人街時,太宰治蹲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簡明地和他們複述了情況後,三人迅速朝着這邊趕路。

坂田銀時在心裏松了口氣,他站在半圓形領域外,讓神樂和志村新八暫時待在原地,走上前:“銀桑是友軍,銀桑要進來了,不準誤傷。”

求生欲爆表地做好提醒,得到五條悟的一聲回應後,坂田銀時握着木刀“洞爺湖”跨進了五條悟的生得領域。

作為最了解阿爾納塔孕育出來的生命體的人類,望着假虛,坂田銀時臉上帶着難得的嚴肅,沒有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倒是帶上些許靠譜和威嚴。

雖然和神威他們分別後,坂田銀時帶領萬事屋在幻境中又一次直面了松陽老師,但是現在看着外貌和松陽老師近乎一模一樣的同類,坂田銀時內心還是有絲絲觸動。

心底複雜的情緒卻在看到假虛的一套動作時被壓下,眉頭不自覺皺起。

坂田銀時是最了解阿爾塔納的人類。

“不好,他想要操縱這個地球上的所有人類。”坂田銀時馬上反應過來:“我們不屬于這個地球,你身上帶着‘書’,所以是唯五不受他控制的存在。”

“他想操控人類自殺。”五條悟想到之前假虛說出口的言語,瞬間明白了他的目的,臉色一沉:“有什麽辦法可以他阻止嗎?”

“他催動了最純粹的阿爾塔納能量,需要付出極大代價,所以地球會全力幫助他來完成自己孩子想要做的事情。”坂田銀時也沒能想到假虛被五條悟和神威打出了這招。

“聽起來很糟糕,不過阻止的辦法還是有。”坂田銀時面色不顯,實際上內心對于他的擅自做法引出這種局面十分內疚。

他還是以一幅死魚眼看着五條悟,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你先把領域關了吧,現在這裏對他沒有用。”

領域關閉後,神樂和志村新八迅速湊了上來,神樂接過半個身子倚靠着五條悟、尚且還在昏迷的神威。

“笨蛋哥哥!”

神樂非常焦急,但是檢查神威傷口時下手極其溫柔,小心查看完神威的情況。

神威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開始愈合,胸口也有着均勻的起伏,這才讓神樂松了口氣,把神威扶到地上,以一種不壓迫到傷口的姿勢照顧着,等待他的蘇醒。

領域不隔音,五條悟和坂田銀時的對話全讓他們聽到了,志村新八扶了扶眼鏡問:“阿銀,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坂田銀時轉身,握緊了木刀看向假虛:“你們走吧,我來處理。”

“阿銀!?”

坂田銀時沒有回頭,他毫無情感波動地再次趕人:“這件事你們都做不了,只能我來,走吧。”

“騙人。”

神樂一邊不斷把神威滲出來的血液擦拭掉,一邊反駁道:“明明是含有阿爾納亞能量的人都能突破防禦把他殺掉,阿魯。”

“阿銀是想逞強嗎阿魯?”神樂将哥哥的臉擦幹淨,站起來惡狠狠地看着坂田銀時:“阿銀是人類,我身上繼承了媽咪一半的血脈,我覺得我去阻止假虛的行動會更好阿魯。”

“畢竟我可是——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

神樂拿出傘向前一挑:“我比阿銀更合适。”

坂田銀時撓了撓頭,又挖了一下鼻孔,垮着個臉看向神樂:“不要。”

“我去,這樣就當給你和沖田那小子随的份子錢,只要不掏錢,什麽都是好的。”

他把自己打得小算盤說了出來。

“哈?阿銀——”

本來做好覺悟的神樂表情一下子從正經嚴肅變成疑惑,頭上冒出無數青筋:“份子錢是儀式感不能省略,你怎麽這樣摳搜阿魯!”

“喂,銀桑我平時80%的花銷都用來養你和定春,已經很辛苦了,悲慘的社畜大人是沒有資格說儀式感的。”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志村新八夾在中間,陪笑着不斷勸架:“好了好了……”

一大滴冷汗從五條悟的額頭上滴落,真是一個有趣的組合。

還好假虛的大招前搖過長,不然趁着他們吵架的功夫,世界上的其他人類早就紛紛自殺,然後進入咒靈狂喜的新人類時代了。

五條悟沒有理會他們的吵架,一手扶着下巴不斷在腦內思考計算,他要怎麽在和世界作對的情況下,阻止假虛。

當他又否定了一項辦法,萬事屋不僅沒有吵完架,反而原本想要調和的志村新八也加入了其中。

難得一向讓別人覺得不靠譜的五條悟也産生了“這個組合真的很不靠譜”的想法。

突然,神威睜開雙眼。

身體修複完畢,蒼藍色眼眸中還是沒有恢複理智,空洞卻又少了許多血性。

雖然擺脫了夜兔之血的支配,但是被強行拉扯出來的理智還是重新埋入了意識深處,神威由潛意識操縱的身體動了起來。

潛意識操縱的神威,不遵循本能,也不被理智克制,他全憑着潛意識中屬于‘神威’自己的想法行動。

抛棄掉一切職責和束縛,神威最自我的想法是什麽呢?

——在戰鬥中拼盡全力後死去。

神威直沖沖地奔向假虛,體內繼承于江華、往常難以共鳴到的屬于徨安龍脈的能量被輕易觸發。

被調動的龍脈能量閃過金色光芒,衆人來不及抵擋,仿佛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遮蓋住了他們的目光。

神威想要以和假虛同歸于盡的方式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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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的小說太精彩了,咳咳,差點沒有時間碼字

然後中午吃了中辣炒米粉,現在肚子火辣辣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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