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領域
和神威二人在山洞分別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往相反的方向一直走了下去。
和神威他們不同，雙黑二人沒有陷入和兩個人有關的回憶中去。
沒有進入任何幻境，只是四周的霧氣越走越濃郁,直到現在,他們的能見度已經降到了不足五米,四周的景色是萬年不變的荒蕪。
遠方是一成不變的未知,似乎沒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太宰治鳶色眼眸中時不時閃過深邃,望着渾濁的前方,突然停了下來。
一路上很謹慎的中原中也跟着身體緊繃，以為太宰治注意到了什麽不對，雖然嘴上說着對太宰治的嫌棄，實際上已經做好戰鬥準備：“怎麽了？”
太宰治捂着眼睛笑起來,右邊的鳶色瞳孔被濃黑覆蓋,他突兀地說了一句話：“蛞蝓，雖然我對你的大腦不抱希望,但接下來還是希望你能相信自己的判斷。”
“哈？”中原中也感到不對,做好了有什麽不對就上去給太宰治一腳的準備：“你想幹什麽？”
黑暗搖曳着想要覆蓋太宰治剩下的左眼，卻始終不如右眼一般容易，他和體內的強大力量對抗着，站在前方始終沒有回頭，若無其事地向中原中也緩緩訴說。
“差不多一個月前我找到了‘書’，或者說……是‘書’找上了我。”
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勾起一個不服輸的笑容：“雖然我的夢想是擁抱死亡，但我還是喜歡以一個滿意的方法自殺，挺讨厭被威脅的。”
一個月前。
太宰治剛剛嘗試完一個自殺方法,因為死後造型不太美觀，遂放棄。
他從唐人街裏一條偏僻巷道裏走出來,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又懶又喪的氣質。
“又要重新找一個新辦法啊……”
尋找符合心意的自殺方式總是那麽困難，太宰治幽幽嘆了口氣，準備回武偵找國木田蹭飯，沒想到一走出小巷子就被一本書砸中了腦袋。
Advertisement
“嘶。”
摸着後腦勺，太宰治抱怨着“高空抛物很沒有素質”擡頭，根據垃圾落下的運動軌道估計，太宰治居然沒有在這棟疑似抛下垃圾的五層破敗小樓上看到任何人影。
頭上鼓起一個大包，太宰治不爽中混着驚訝。
就連他也沒能躲開這本書的襲擊嗎。
如果這本書換成子彈……啧，有點意思。
他低頭撿起這本書，把注意力放在上面，這是一本外殼有些華麗，但是沒有書名的書，比起書，太宰治更願意稱呼其為筆記本。
因為書的內頁也是一片空白。
這時的太宰治還沒有把書和都市傳說裏的‘書’聯系到一起。
鬼使神差地，他把這本書放進了衣兜裏，想着用來做下一個自殺計劃的筆記本。
太宰治怎麽知道這是‘書’的呢？
因為他把書當做筆記本，在上面零零散散寫下了一個去化工廠的自殺計劃，只差一點這次就要自殺成功了。
抛下和國木田一起去處理唐人街定食店老板的委托，進入化工廠後，太宰治的行動居然和他在書上寫到的每一個設想都一模一樣。
當第三個巧合出現後，足以讓他反應過來情況不對，并且明白自己輕易得到了別人求之不得的‘書’。
太宰治無視國木田發來找人的咆哮短信，從風衣裏拿出‘書’，翻開看了起來，他倒要看這本書有什麽花樣要耍。
原本寫得很随意的自殺設想消失，一大段話以太宰治的筆跡在空白頁面上浮現。
[決定去化工廠自殺的我突然發現了自己還不能死。]
[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無上榮耀的使命要做，我要去幫助并且見證吾主——偉大的神明蘇醒！]
無稽之談。
看到這兩句話，太宰治一挑眉，不屑地輕笑一聲。
但是他有些好奇‘書’準備怎麽來讓他按照上面胡亂出現的第一人稱來行動，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我從化工廠出來後，和搭檔去了唐人街，我們沒有見到委托人，反而被令人讨厭的港口mafia污蔑，搭檔居然毫不在意地就背上了破壞唐人街的黑鍋。]
[在吾主的庇護下，讓我感到不對勁，就在唐人街旁邊的廢棄學校，一個埋葬着幾十年前人類罪惡的地方，沒想到在那裏我找到和吾主引起共鳴的半神，原來一切都是中立混亂的半神引起的！]
[我還發現這裏連接着吾主沉睡的埋骨之地！誤打誤撞讓我找到了見證吾主蘇醒的辦法！]
[我無比慶幸，此時的我拿着書、拿着吾主的伴生武器，我可以不受吾主的操縱，可以肆意喚醒我的神明。]
“嘭——”
太宰治沒有看完，被惡心得夠嗆，他有些用力地合上書，嫌棄道：“‘書’居然是一本邪/教洗腦刊物？”
他搓了搓手臂，從他制定的自殺計劃之後，書上的字就全是杜撰，後面畫風一轉突然變成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神明的狂熱教徒，或者說舔狗？這幅口吻足夠讓太宰治覺得惡心。
看了眼‘書’，再次用眼神表示自己被它寫ooc的嫌棄，想到一個有趣的辦法，太宰治把‘書’朝下方的化學試劑桶潇灑一扔。
“再見喔。”
太宰治眯起眼睛，低着頭輕快地揮了揮手。
對這本受到無數人追随的書毫不留戀，轉身像一個沒事人似的去找國木田。
聽到這裏，中原中也額頭青筋直冒：“哈？青鲭你的處理方法也太草率了吧！”
“把‘書’扔進試劑桶就能确保它被銷毀？”
和一般人不同，中原中也的重點不是‘書’被毀了，而是太宰治能不能把‘書’完全銷毀。
太宰治說得有些累了，他随意坐到地上，右手響指一打，一只蒼白地手臂緊緊捏住一本書從濃霧裏蹦跶出來。
這只手臂正是當時隐藏在桌箱裏想要襲擊神威結果反被制裁的手。
“還不是被ooc的描寫惡心到了嘛。”太宰治拿過手臂上的書，随意扔給中原中也：“那只是一個小實驗，它沒有被銷毀，反而第二天起床繼續出現在了我的風衣口袋裏。”
右手已經有些難以控制，太宰治有些吃力，姿勢詭異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端詳：“不止如此，‘書’對我的精神産生了一種可怕的影響。”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太宰治的不對勁，他冷靜下來，追問：“什麽影響？”
就連太宰治也用可怕來形容。
在太宰治眼中，他的右手已經變成了四五根長着眼球、正在不受控搖曳的觸須：“我開始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世界。”
實際上，他的右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正常。
“我會在腦中産生一種想法，不，應該是被植入了一種認知。”他自嘲着繼續說：“我感覺自己窺伺到了世界的真相，但是身為人類最基本的保護機理讓我停止對未知的窺探，拉扯間，我應該産生無邊的恐懼。”
“‘書’想要我當一個清醒的瘋子，可惜，我不是正常人。”太宰治一改剛剛裝出來的低落，身體也不抖了，覆蓋住右眼的黑暗也消失了。
我被控制了，我裝的.jpg
“大概是我本來就覺得人類很無聊。”太宰治轉過身：“雖然‘書’給我傳遞它的精神暗示，最開始我也被稍微迷惑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唐人街喚醒了一個咒靈，但是我還是沒有被它迷惑喔。”
他坦然地向中原中也說出了前幾天唐人街出現的咒靈危機和他有關。
“不過當時帳內的人類都是被人為殺害的，我就順着查了一下。”
太宰治能查到北原野頭上不難，很容易就找到了北原野信奉的文明的資料。
中原中也不想聽他長篇大論下去，有些煩躁地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麽？”
“小矮子對我的耐心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太宰治假裝哭訴了一下：“總的來說，就是‘書’催眠了我去稍微搞了點小事情，但是它的催眠一點也不成功，現在被我解決了影響，危機解除，”
中原中也嫌棄地看着被太宰治扔到他手上的‘書’：“切，誰能控制住一團黑泥。”
“謝謝誇獎。”太宰治又扔下一個炸彈：“不過我又反客為主，刺探了‘書’一下。”
“北原野是個真正的狂熱信徒，他好像真的召喚出了那個叫不上名字的神。”
“那好像不是神，而是地球核心處一種用星球能量孕育出來的生物。”
中原中也皺眉：“什麽意思？”
太宰治閉上雙眼感受了一下，成功克服‘書’的暗示後，讓他的精神達到一種奇妙的狀态，他的思想能自由地在這片地方穿梭，正好聽到了處在下一層空間裏萬事屋三人和神威他們的談話。
果然。
內心的分析得到佐證，太宰治只一個想法，安靜待在他身邊的手臂就聽話飛起來，大力地在空中撕開了一條足夠二人穿過的縫隙。
“意思是——如果不拿着你手上的‘書’，除了外星人，任何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生物因為一直受到地球的恩惠，所以都反抗不了地球之主，那個用星球能量孕育出來、想要毀滅人類的生物。”
太宰治将滲血的繃帶換下，從衣兜裏拿出一卷新的繃帶，熟練地在手臂上纏繞：“喂，小矮子，走了。”
中原中也看着手裏的‘書’，太宰治給他的意味不言而喻：“我和你說的那個神，誰的勝算更大？”
“不知道。”太宰治一腳跨出黑暗空間：“但是你可以盡全力試試，身為人類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喔。”
充滿調笑地語氣中分不清真假。
“可惡。”中原中也跟着跨過了裂縫。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從黑暗空間返回唐人街，縱使兩人經歷豐富，但也沒有面對過和阿爾塔納孕育體對抗的這種情況。
他們原本準備在唐人街再仔細查看一番，沒想到線索沒有找到，反而迎來了五條悟和武偵衆人。
雙方一番簡單交流後，衆人決定由和神威最為熟悉的五條悟攜帶‘書’去支援，其他人由于存在被假虛控制住拖後腿的風險，疏散各類民衆，盡可能的遠離這場威力無法計算的戰場。
“對了。”五條悟走之前想起分別的坂田銀時三人：“如果有三個自稱是萬事屋的人找過來，他們可以信任。”
太宰治和五條悟對視，意味深長地說：“放心吧，會利用他們到戰場上去的。”
畢竟是三個“罪魁禍首”。
‘書’至此來到五條悟手上。
五條悟左手随意地拿着書，在相似能量的庇護下絲毫不受假虛的影響。
假虛感受到眼前的白發男子是理應會被他的威亞壓制住的人類，但是當他無論如何調動能量也無法控制時，終于正視起來。
看到五條悟手上的‘書’，虛假終于露出了然模樣：“呵，果然是只會耍小聰明的人類。”
五條悟伸出手指，咒力形成的藍色小球不斷盤旋，他毫不畏懼，甚至有些興奮：“打架還是要公平點才好玩嘛。”
他的血液開始沸騰，面對眼前的阿爾塔納孕育體，終于體會到了一直讓神威癡迷的壓力。
朝假虛發出一擊咒術，威力強大得過分，整個小島被直接貫穿。
假虛手拿複刻的神威的武器，撐開傘面，假裝要抵禦，實際上留下幻覺幹擾，真身來到五條悟身前，想要奪走‘書’。
“喂，別無視我。”
就在假虛的左手差一點觸碰到‘書’的時候，神威來到他身後，舍棄了武器、幾乎渾身是血的他一手按住假虛的腦袋，露出惡魔的微笑。
“死吧。”
夜兔之血的燃燒，讓他瘋狂渴望得到敵人的鮮血作為慰藉。
束在身後的辮子在之前的戰鬥中扯開，散落的橘色長發略微混亂地搭在神威身後，手上用力，巨大的力量将假虛直接捏着頭提起來，又朝相反的方向狠狠砸入地下。
各方面的能力比之前提高了兩倍不止。
瘦削的身體中爆發出可怖力量，讓小島地面都跟着發出戰栗的拳頭落到假虛頭上，每一次攻擊都令他的身體陷入地底一分。
戰鬥經驗不足的假虛頭都被神威砸扁了，被死死牽制住，雙手用力想要起身反抗卻被戰鬥本能支配的夜兔死死禁锢住。
此刻的神威如同化身最精密的戰鬥機器，一絲一毫也不給敵人反抗機會，足以配得上“奪走神晃宇宙最強”，當稱為夜兔王者。
假虛血肉橫飛，略微安撫了神威的暴躁，他的眼睛變得空洞，遵循着本能持續不斷地朝假虛的頭顱攻擊。
假虛依靠着地球的阿爾塔納每次将被砸碎的頭顱恢複，還沒來得及修複好就再次被神威碾碎，心裏越發憤怒，同時還有一絲詫異——為什麽他的實力突然變得這麽恐怖。
他不知道，現在的神威除了将他殺死，否則根本不會恢複理智，但是由于假虛的不死性，如果一直這樣熬到最後，他就能将神威的最後一絲生命力燃盡。
神威失去理智的厮殺讓五條悟感到他的不正常。
“看起來有點糟糕啊。”
他扶着下颚，思考着什麽。
“交給命運來決定吧。”語氣輕快地說出故意說給‘書’的話。
翻開書，省略掉頁面上用他的筆跡寫出的廢話，直接翻到後面。
[我明顯感受到了神威的不正常，但是我選擇了旁觀，畢竟兩個怪物先厮殺到一方倒下對我來說十分有利。]
“我有哪麽壞嗎？”看到‘書’上寫得內容，五條悟撓了撓頭：“真是抱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再說，這裏面其中一個怪物可是我養的，多少得負點責嘛。”
說完，五條悟将‘書’塞進衣兜裏，緩緩扯下眼罩，任由白發散開，右手比在眼前。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大量的無用信息塞入神威腦中，硬生生把他的理智拽了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伏筆回收！
書想讓太宰掉san值，可惜沒有用
終于把開頭太宰自殺耽誤去唐人街完成委托+後面故意引起唐人街咒靈出來的原因寫出來啦！
私設太宰沒有在書上寫出一個完整故事，但是書想讓他發現不同，所以自己暴露了
作者的失眠還是沒有改善orz，昨天就睡了一個小時還去考個場試，人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