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催婚
五條悟沒有說話,勾起的嘴角重新隐去，他沒有沉默很久，像是憋不住一般,終于嗤笑一聲。
高大男子的溫熱手掌撫摸過橘紅色發絲,将神威柔順的頭發搓亂。
“我拒絕。”
“咒術師的感情很寶貴,不管是愛或者恨都很難交付的,憑什麽要浪費在你身上。”
五條悟大概明白了神威為什麽會追着他挑戰,表面上是追逐力量想要變強,實際更深層次中還帶着一些對死亡的想法。
他望向屋內坐在床上和小神樂聊天時不時露出淡淡笑容的江華，聯系前因，神樂曾經透露出來他們兄妹血脈中含有的龍脈能量，很快就明白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裏了。
不過是一個母親想要解開孩子的心結。
嘛,那為什麽還要拉他一個外人一起進來。
別人的家務事……還怪尴尬的。
五條悟嘆了口氣,摩挲着下巴道：“誰叫我是最強呢。”
因為太可靠，所以被神威的母親看中來客串一下心理醫生什麽的,完全說得通呢。
忽略了神威勾住他脖子的手,五條悟不願意去想，這是神威的潛意識裏，認為可以解開自己心結的人。
五條悟不想背負太沉重的期盼，也不覺得神威真的想要拉住的手是自己的手。
這樣就ooc了啊，那個小混蛋。
五條悟的思考速度很快，神威開口說話的時候，這些想法已經全部從五條悟心中過了一遍。
“可是我想要你恨我。”
Advertisement
軟糯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甚至沒有原先對厮殺的渴望，卻帶着無端的偏執。
可惜神威聲音和語氣形成反差,讓五條悟嚴肅不起來。
真是個嚴重的心理問題。
不過還好，五條悟周圍就沒有一個心理健康的,身處全員瘋批的環境中，并且作為最瘋的一個，五條悟絲毫不受影響。
“你差點殺了的是你的家人，和我這個路人有什麽關系，恨你不是白費力氣？”
神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們人類不是都喜歡找這種借口以憎恨的名義殺人嗎？”
“那你說錯了。”五條悟手指一曲，戳在神威額頭上：“不是憎恨，這個是腐朽的僞正義。”
以某種看起來充滿大義、助人為樂的事情為理由，打着除掉不義的旗號去除掉兇狠的異端。
這種做法還挺熟悉。
咒術會高層：直接報我身份證好了。
神威摸着泛紅的額頭，他眼睛裏出現疑惑，聲音輕輕地從喉嚨裏發出：“沒有‘正常人’會想着弑親。”
“誰說的，我就認識一個劉海很別致的人正常了十幾年，突然跑去把爸媽殺了。”五條悟不甚在意：“但我對他嘛，也是恨不起來，殺他更多的是責任吧，誰叫他亂殺了那麽多人呢。”
分不清五條悟話裏有幾分真假，但這無疑是給神威指了條明路。
“只要我去多殺幾個人就好了，那好說。”
神威眼睛發亮，準備擺脫五條悟的禁锢試着離開這個地方去殺人。
五條悟又重重地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的母親真的希望你去殺無辜之人？”
雖然作為宇宙海賊殺人無數，但是一直沒有殺過小孩和女人，也一直沒有殺過無辜之人的神威沉默了。
他能說他不是故意不殺那些人的，可以相信嗎？
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
神威有些煩躁地摳起五條悟抱住他的手，跳到地上：“你想說什麽？”
神威有些懷念高杉晉助了，如果他還在的話，只要他聽到了神威的心聲，就會毫不留情地反手殺了神威。
覺得五條悟欠揍，神威煩悶起來，又忍不住想要恢複正常和五條悟打一架。
“還沒想明白嗎？你還要到什麽時候才明白？”五條悟的話中帶着失望：“你們的感情是雙向的。”
“不論是對你的父親還是對你，你的母親，叫江華對吧？她都尊重你們的選擇，沒有任何不滿，這就是愛吧。”
真是一直可怕的情緒。
“你們覺得是悲劇，但是站在江華的立場上，除了放不下家人，說不定很喜歡這種生活呢？”
憤怒的情緒出現在神威臉上：“不…”
沒有底氣的反駁被五條悟打斷，他真的覺得自己不适合當心理醫生這種角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好心地和神威說這些。
“只有傲慢無知的生物才會覺得永生是一種獎勵。”
“你的母親本來是擁有漫長的生命，但是獨自一個人在一顆星球上生活，這和被判無期徒刑的罪犯有什麽區別？”
甚至被關押的罪犯也還有人可以搭話。
“你想要江華活着，甚至不管她是不是要回到以前那種孤獨的狀态，但是她只想擁有一個幸福充實的生活，哪怕這種生活很短暫。”
“她害怕你們過得不幸福，你和你的父親鬧成這樣，有問過她的想法嗎？”
神威沒有說話，他難受地沉默着，正是因為随着長大，褪去中二的他，看着飛船外無數個星雲構成的美景，思考到了這麽一層。
他清楚得要命。
所以伴随着長大，他的心開始受到煎熬，無法擺脫給自己畫下的束縛。
“神威，你太自私了。”
五條悟把話掀開了來說，足夠直白的話戳中了神威的內心。
“飒——”
恢複正常的神威右手緊握，拳頭位于五條悟眼前一厘米左右停住了。
五條悟沒有躲避，仿佛知道神威不會攻擊他。
“閉嘴。”
神威不喜歡五條悟說的話，卻忍住了在家門口鬧出動靜的沖動。
把恢複後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好。
正好看到屋內做飯調料沒了想要出門的小神威和纏着哥哥一起去買調料的小神樂出門。
等兩個小孩離開家後，他一聲不吭地跳起，走進了記憶中的家門。
五條悟在身後：“啧，我很貴，要給咨詢費的。”說完，長腿一邁，也跟着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神威吸了一口氣，努力擺出一個微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确認身上看不出什麽受傷的痕跡，輕輕敲了下門。
五條悟第一次見到這個兔崽子這麽禮貌。
“咳咳，請進。”
屋內傳來了江華的聲音，神威推門進去，她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況。
“很帥氣。”江華展開笑顏：“已經是個大人了，真好啊。”言語中帶着自豪。
神威左手背在身後，努力不讓她看到手上的繃帶。
“……嗯。”
耳朵通紅，早已長大的孩子有些變扭地回應。
抖s提督秒變乖小孩現場。
江華從床上坐起來，招手讓神威靠得更近一點，又注意到他身後的五條悟，順勢把他也喊了過來。
神威躊躇着，江華開口：“沒關系，慢慢說。”
場景發生變化，顯得溫馨的一片白色的空間中，只剩下一個記憶中的家。
“是你…”
神威的話沒有說完，江華大方回應：“沒錯，當時是我抓住了縫隙，把你拉近了這個地方。”
也是江華将神威的理智恢複。
“抱歉。”神威蹲了下來，正好方便江華摸住他的腦袋：“其實我去世後，一直放心不下你們，大概是因為血緣關系，你和神樂體內都存在我的部分意識。”
所以神威每一次的戰鬥、每次受到的傷害，江華都有感受到，只是她無法向自己的孩子傳遞任何信息。
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同時意識到，當年因為覺得孩子太小不明白，所以沒有想過和孩子溝通的她和神晃，這種想法是多麽錯誤。
神威悶聲道：“媽媽…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江華有些不忍，但還是說了出來：“抱歉，但是媽媽已經變成星星了。”
委婉的表達了不能。
神威擡起頭，眷念地仔細看着江華：“不用道歉，如果一定要道歉，那也是我說對不起。”
很難把現在的他和宇宙中讓人聞風喪膽的春雨提督聯系在一起。
“是我當時太幼稚了，才讓媽媽沒有得到治療，也是我不懂事，才會抛下你們離開家。”
江華狠狠揉了一下神威的頭：“沒有怪過你。”假裝生氣地說：“真是的，你們父子兩簡直一模一樣。”
“媽咪很感謝遇到了你們，讓媽咪的生活不再是枯燥的重複。”她擡頭笑着給五條悟打了個招呼：“這位先生說得不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哦。”
一個人的生命長度一旦拉長，死亡就成了一件無悔的事情。
“所以——神威，媽咪希望你能幸福，走出你給自己設下的怪圈吧。”江華的笑容中帶上一些恐怖：“不然我可是給神樂說了，再這樣下去，就讓她替媽咪來揍你哦。”
“只要每天都被揍得半死，就沒心情想這些了吧？”
這種畫風……果然再溫柔的夜兔也不愧是夜兔。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覺得事情要解決了，這幾天一連串的變故出現，讓他的精神也不免感到有些疲憊，迫不及待想要吃個甜食再好好休息一下犒勞自己。
“神威，媽咪希望你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幸福，神樂給我說她要訂婚了呢。”
“訂婚？”神威瞳孔地震：“和那個沖田？我……”
我不同意。
還沒說出口看到江華的臉色：我很滿意那個女婿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神威不說話了，既然媽咪都同意了，這件事那他就勉為其難默認一下好了。
五條悟覺得現在要說的話題是人家的私事，準備出門把時間留給神威和江華的時候，他聽到了江華的發問——
“神樂比你小，但是她現在都定了下來，你呢？老大不小了還是一個混小子樣，也沒個伴侶。”
催婚，是每個母親對自己長大了的孩子必說的話題。
神威僵住，只能乖乖聽着江華說話：“我是個開明的家長，沒什麽要求，你的另一半是不是同類、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但是媽咪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适合自己的伴侶，如果能在徹底變成星星前讓媽咪看到你可以幸福，那麽媽咪就沒有遺憾了。”
江華催婚話語的幾個平A招數，把神威直接打懵了。
神威滿腦子都是：這是最後一次見到母親了，務必要讓母親滿意。
猛兔轉頭，眼露兇光地看向準備出門的五條悟。
五條悟：？
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神威以一個五條悟都沒反應過來的極限速度把他拽了過來，兩個人十指相扣，神威露出一個毫無陰霾地燦爛笑容。
“媽咪，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男朋友。”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和我cp都在卡文，兩個人抱頭痛哭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