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4
許蘊喆的确不知道如何和一個男生約會,他仔細地想了想,以前自己也曾和李爽為了買球鞋而一起來過淮左,但是那時的行程往往非常簡單,買了鞋以後一起吃一頓飯,接着就能回家了。
關于戀愛,他仿佛始終是被動的那一個,以前是,現在也是。
看着許靖樞精神飽滿的模樣,許蘊喆不禁想:自己為什麽會被他喜歡呢?
就目前為止,他受到的誇獎來看,如果長的不是這張臉,恐怕許靖樞不會看上他吧?思及此,許蘊喆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不過,幸好他長的是這張臉了。
因為自知個性實在無趣,所以但凡許靖樞有什麽願望和請求,許蘊喆想,只要無傷大雅,都答應下來總是對的。否則,他豈不是除了無趣以外,還不通情理了嗎?
許靖樞古靈精怪,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他們去往粵菜館的路上,經過了一家川菜店,許靖樞拉住許蘊喆前進的腳步,問:“改吃川菜行不行?”
想到川菜火辣辣的味道,許蘊喆心中一斂,但答應說:“行。”
“太好了。”許靖樞說完便往菜館裏走,說,“我想吃水煮肉片已經很長時間了。”
聞言,許蘊喆心道既然如此,怎麽一開始沒說吃川菜?這樣他起碼還能有個心理準備,現在可好,轉眼間他們已經坐在川菜館子裏了。
許靖樞連點了三道菜,一盤湯,全是辛辣口味,連螞蟻上樹也要多放辣椒。
許蘊喆聽着情況不對,連忙提出把其中一道菜換成清淡的白灼時蔬。
許靖樞聽完微微一愣,等服務員離開後,問:“你不能吃辣嗎?”
“還行。”許蘊喆見他的面色有變,補白道,“能吃一點。”
許靖樞失落道:“剛才怎麽沒說?我們可以去吃粵菜的。”
他搖搖頭,說:“沒關系,粵菜館子裏不一定有水煮肉片。你既然想吃,就吃正宗一點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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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靖樞眨了眨眼睛,道:“你對我真好。”
許蘊喆讪讪地笑了一笑,不想再繼續這麽尴尬又矯情的對話,問:“去哪裏打耳洞?”
這個許靖樞沒有想過,他的耳洞是小時候宋葦杭幫他打的,可是在得知她生病以後,他才意識到幫他打耳洞的人不是媽媽。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說:“女生的化妝店裏有吧。”
“化妝店?”許蘊喆驚訝,“有那種商店嗎?”
“有!”他确定地點頭,“賣美妝産品,還幫忙修眉、化妝的那類商店。”
許蘊喆從前沒有注意過這類商店,半信半疑,再想到他們是兩個男生卻要去那種商店裏,不禁犯難。
正在這時,菜館的服務員小姑娘給他們倒茶水來了。
許靖樞看他們的年紀相仿,打探道:“不好意思。請問,你的耳洞在哪裏打的?”
許蘊喆聽罷吓了一跳,看向服務員,見她面上泛紅,笑容即害羞又窘促,回答說:“在附近。”
“附近是哪裏?”許靖樞追問,“我看好像打得挺好的,遠嗎?”
“哎。”許蘊喆替他尴尬,出聲提醒。
服務員仍羞澀地笑着,把他們的茶杯倒滿以後,說:“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有個賣小飾品的攤子。那裏有位挽面的阿姨,她的手法很好。”她說完放下茶壺,紅着臉離開了。
待她走遠,許蘊喆不滿道:“這樣和陌生的女生搭讪,不好吧?”
許靖樞沒有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可看許蘊喆的神情認真,便乖乖應道:“哦,好。我以後不這樣了。”
許蘊喆聽完皺眉,搖搖頭,端起杯子喝茶。
“不過……”許靖樞不解道,“有哪裏不對嗎?”
他在心裏啧了一聲,說:“你聽說過一個詞叫‘不娶何撩’嗎?”
許靖樞驚訝地眨巴兩下眼睛,想了想,不服氣地說:“那你不也經常這樣嗎?”
“我哪兒有?”許蘊喆莫名其妙。
他理直氣壯道:“你有。你常常撩我。”
“我根本……”許蘊喆只覺得荒唐,氣得笑了,“神經病,從來沒有過。什麽時候?”
許靖樞一本正經道:“你長這張臉的時候。”
聽完,許蘊喆無言以對,只能繼續喝茶。
看他半天不說話,許靖樞湊近餐桌,問:“等會兒,我們去她說的那個阿姨那裏嗎?”
“嗯。”他點了點頭。
幸好在點菜時,許蘊喆适時地表達了自己的需求,否則倘若真如許靖樞的要求點菜,他最後只能吃白米飯了。
除了白灼時蔬外,剩餘的兩道菜,許蘊喆每吃一口前,必須先将菜放進清水裏浸一浸,清清辣味。
許靖樞見狀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你這樣,吃不到菜原本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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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它們原本的味道。”許蘊喆把泡在清水中的水煮肉片取出,和米飯一起吃,還是辣得舌尖發麻。
可是,許靖樞卻吃得興起。看他吃得滿頭大汗,嘴唇也被辣得發紅發腫,許蘊喆哭笑不得,心道這是何苦?偏偏另一方面,許靖樞似乎的确吃得津津有味,更讓許蘊喆覺得匪夷所思。
高山小土豆上灑滿了孜然和辣椒粉,許靖樞一個人吃完了一大盤。
吃到最後,許蘊喆感覺他連吞咽也變得吃力,吃進去的食物恐怕已經滿至喉嚨了。
許靖樞倒了一杯水,喝下後舒了一口氣,感嘆道:“好飽!”
許蘊喆忍住笑,點了點頭。
“你好像沒吃什麽。”許靖樞用紙巾擦了嘴巴,關切道,“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一道菜送米飯?”
許蘊喆搖頭,目光總不由自主地落在許靖樞發紅微腫的唇上,也不知他到底吃得有多辣。“沒關系,我吃飽了。”他擦了嘴巴,“結賬了?”
他點頭。
這頓飯算下來,菜幾乎全是許靖樞一個人吃的。照理來說,應該是他出錢結賬,偏偏他除了去網咖玩游戲外,其餘時候都是能省則省,所以當許蘊喆把服務員叫過來,他壓根沒想到要出錢。
等到許蘊喆把賬結清了,他才如夢初醒。
“走嗎?”許蘊喆起身,看他還愣愣地坐着,問。
許靖樞連忙點頭,跟上去道:“沒關系嗎?你請客。”
“有什麽關系?”許蘊喆莫名其妙道。
“啊。”他錯愕,難得地窘促了,說,“我第一回 談戀愛,不知道約會的規矩。”
這話聽起來太詭異了,許蘊喆想說他兩句,轉頭看到他的嘴唇時,又忘了自己想說什麽。他搖搖頭,問:“去找那個阿姨嗎?現在快兩點了。打了耳洞,至多兩點半,下午做什麽去?回家?”
許靖樞可不想這麽快回家,但一時想不到別的主意,說:“去看電影吧,或者,去游樂場。”
“多大年紀了,還去游樂場?”許蘊喆好笑,“看電影吧。”
聽罷,許靖樞暗自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回家。
川菜館服務員口中說的飾品小攤,在許靖樞小的時候,曾在弄堂裏見過,攤主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阿姨或老奶奶,她們坐在小竹椅、小板凳上,簡單的貨架擺在一旁,手中常常做着女紅的活計,看起來格外悠閑。
但這樣的攤子,許靖樞長大後再沒有見過了,就連青川古鎮,也沒有這樣的老人。
所以,剛才聽那個女生說那是一位會挽面的阿姨,許靖樞真是好奇得不得了。原來城市老城區的小街道裏還藏着這樣的手藝人,延續着傳統的手藝。
不過,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女生糊弄他的?
他們走到巷子口,別說擺攤的小販,連個人影也無。
“今天沒出攤?”許蘊喆猜測,說話時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落在許靖樞的嘴唇上。
許靖樞皺眉,撇起嘴巴,道:“有沒有可能是前面的巷子?”
他到底吃得有多辣,已經過了十幾分鐘,嘴唇還這麽紅。許蘊喆這麽想着,伸手觸了一下他的唇。
許靖樞驚訝地哎了一聲。
“疼?”許蘊喆收回手,想起辣其實是一種痛覺。
經許蘊喆提醒,他抿了抿唇,這才發現的确有一點點輕微的痛覺。他看看巷子兩頭,又看向許蘊喆,點頭道:“嗯,要親一下才能好。”
他的話音未落,許蘊喆已經扶住他的後頸,吻了過來。
難怪會腫。吻上他的唇時,許蘊喆分明感覺到他的嘴唇還辣得發燙。
他的口腔裏也是。彼此的舌才纏繞沒多久,呼吸已經滿滿的全是潮熱的氣流,像是剛揭開鍋的沸水,滾燙得呼呼作響。
許靖樞捧着他的臉,靠在牆上,一邊親吻一邊問:“你是不是想親我很久了?”
他的舌尖、唇上,全是熱辣的餘味,許蘊喆吻得雙唇也跟着發燙,聞言微微錯愕,失笑道:“是。”
許靖樞聽完得意地笑了,偏偏許蘊喆吻得重了些,壓在他的唇上。本已被菜肴刺激得神經敏感的雙唇輕易就感覺到疼痛,他輕微地哼了一聲。
許蘊喆連輕啄也不敢了,嘴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微弱的痛覺。舌尖還沒那麽燙,他輕輕地舔了一下許靖樞的唇瓣。
許靖樞一個激靈,拉住他的手,指尖挖進他的掌心,發現紋路上全是汗。
“不能再親了。”許靖樞抓住他的手指,說,“會着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