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色這四個字怎麽寫,也不知道不會說話便少說話的道理,他大手一揮,說:“這有什麽的,百裏将軍,你這是在浪費時間,你應該帶着士兵,一沖而上,将蠻鞑子殺得片甲不留,屁滾尿流,我大陳士兵骁勇善戰,難道還怕他幾個大字不識的蠻鞑子不成?”
百裏故面色一沉,費恺騁若不是當朝國舅,就他這副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樣子,他早就把他轟出去了。
陳子晗見狀,跟費恺騁說:“舅舅,百裏将軍久經沙場,自然比我們久處宮中的人更加知道如何排兵布陣,百裏将軍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不是來當統帥的,還是少紙上談兵為妙。”
費恺騁怏怏地閉上了說話的嘴,沒閉上吃飯的嘴。
27、可能俱是錯投胎
“孤母,稚兒,糟糠妻。”
飯後,陳子晗、百裏故及單平在屋中商讨軍務事宜。
牆上挂着一幅比人還高一些的羊皮地圖,詳細地描繪着鐵門關及其周邊的地形地勢,陳子晗站在地圖面前,沉思着。
“百裏将軍。”陳子晗轉過身來,指着地圖上的一處位于鐵門關和白玉城之間的地方,說:“這個地方或許可用。”
百裏故笑着說:“殿下真是聰慧,此處我前幾日已經派人秘密去挖通了。”
陳子晗說:“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七十年前,此處原是一處牆塹,後因發生了一次極大的旱災,這裏的水也被人抽幹了,旱災過去後,當地人便把這裏填平了,但是這麽多年來,每逢春季,西側的雪山百裏百裏地融化,水流流經這裏,因這裏土壤疏松,雪水容易滲到地下,這幾十年來,應該彙聚成了一條不小的河流,只不過被堅固的石板壓在底下,不挖出來還真不知道是怎樣的。蠻鞑子即便有我們的地圖,也絕對想不到地圖之下還隐藏着什麽。”
“沒錯。”百裏故沉聲說:“我派了一隊士兵,秘密地挖了一條河道,這幾日他們都在訓練水中屏息和長途游泳,等待時機潛入鐵門關,與我們裏應外合,蠻鞑子這幾日沒有攻城,倒是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不過,我曾派探子去看過,但是沒有人看見過他們在密謀什麽大事,蠻鞑子只是天天在守城和巡邏,像是攻下外城便不想再往前了。
可是蠻鞑子傾巢而出,來勢洶洶,這麽大的動作,他們不可能只是想要一座外城。”
正當百裏故等人在屋裏商議時,孟斂獨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街上走着,走到一個城牆角落邊,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爬上牆,從懷裏拿出一個揉得發皺的紙團往外面扔。
孟斂輕輕一躍,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個即将越門而出的紙團,在牆上往外一看,外牆有一人站着,雙手舉起,一副準備要接東西的樣子,他看見孟斂,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另一邊,牆內的扔紙團的人也想跑,孟斂略一思索,便從牆上跳回到城內,一手抓住了那個人的衣領,另一只手單手打開了紙團,看到紙團上只有幾個醜得不行的大字,寫着「在挖地道」。
孟斂斜看着那個人,問:“你是奸細?”
“我……”那人手腳都在抖,拼命地想掙脫孟斂,卻無果,便大喊:“少俠饒命啊,少俠饒命……”
孟斂很平靜地說:“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又怎麽饒你的命呢?”
其實孟斂根本沒想要殺他,他長這麽大了也沒殺過人,就算要破戒也不會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殺人。
那人支支吾吾地說:“我也沒辦法啊,我沒用……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我能怎麽辦呢……”
孟斂放開他,那人便立刻想逃,孟斂說:“你若是敢逃,等下我便只好綁着你回去了。”
那人跑了幾步,停下來,轉身看着孟斂,說:“你放開我,又不讓我走,這是什麽意思?”
“這裏雖然沒有什麽人,但你應該有家人吧,你的家人應該也還在白玉城,我想帶你去将軍府慢慢說,而不是用押犯人似的手法綁你回去,雖然你不要忠義,但不管怎麽樣,人總是要有尊嚴的,你自己走,我在你身後跟着你,不要想着逃。”孟斂閑庭信步地走在他身後。
那人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深呼吸了幾口,便自己往将軍府的方向走了。
那人似是有了壯士斷腕的決心,沒有再拖延時間慢吞吞地走,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向将軍府,好像是去沐浴榮耀,而不是去接受懲戒的樣子。
來到之後,孟斂上前跟守在門前的士兵說了幾句話,士兵便讓他們進去了。
孟斂帶着那人來到百裏故他們談正事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單平來開門,看到是孟斂帶着一個衣衫有些單薄的人,吃驚地說:“孟公子,這是?”
孟斂還未說話,百裏故便從裏面看到了孟斂的身影,說:“小孟?進來吧。”
單平聽到此話,便讓他們進去了,待他們進去後,他關上門走進裏面,站到一旁。
陳子晗看到有個陌生人走了進來,也驚異地問:“阿斂,這是誰?”
孟斂行了禮,拿出紙團遞給他們,說:“獨剛剛在城中走了一圈,看到此人偷偷摸摸地想朝城外扔這個紙團,城外還有一個人在等着撿紙團,獨看過這張紙了,上面只有四個字「在挖地道」,這人鬼祟,獨懷疑他是城中的奸細,他又不肯好好說話,獨只好把他帶回來了。”
剛剛說完,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幾人對視一眼,正想着是誰,門外便想起了費恺騁的聲音,他說:“你們在裏面商量什麽呢?怎麽不叫上我?”
這些天下來,陳子晗和孟斂對費恺騁已經非常能忍了,陳子晗是因為這是他舅舅,孟斂是因為此人與他無關,但費恺騁剛來第一天,就各種抱怨,還質疑百裏故的能力,剛剛吃完飯自己便說要去休息一會,一休息便是兩個時辰,還讓人不要來打擾他,如今睡飽了便又嚷嚷為什麽不叫他,莫說血性男兒百裏故了,現在只要是個人都想打費恺騁。
百裏故忍了又忍,拳頭松了又放,還是忍住了,他說;“讓他進來。”
費恺騁大搖大擺地進來後,先是看到孟斂,說:“一個內侍,怎麽配站在這裏,走走走。”
孟斂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陳子晗連忙說:“舅舅,阿斂有要事在說呢。”
費恺騁瞪了孟斂一眼,又看到了還有個人,嫌棄地說:“內侍就算了,怎麽還有個乞丐?議事堂不是垃圾場啊,怎麽什麽人都有?”
那人附和說:“是啊,怎麽這麽大塊垃圾進來了。”
費恺騁反應了一會,才知道這是在罵他,正想發作,單平便拿了張椅子給他,說:“費國舅,請坐。”他做下來之後還想罵那人,百裏故便先對那人說話了。
“你是從何得知我軍在挖地道?作為白玉城的一名普通百姓,又為何要冒死給敵人通風報信?若是城破了,以蠻鞑子的作風,你和你的家人都難逃一死。”
“呦呦呦。”費恺騁又插嘴了:“原來是奸細,難怪嘴這麽臭。你還敢站着,罪人還不快跪下來。”
那人似是完全沒聽到這句話,回答百裏故說:“那一隊士兵天天都往同一個地方去,我看到了,便偷偷地跟着他們,看到他們像是在挖什麽東西,我便以為是挖地道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沒說。”百裏故淡淡地說。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是,我是奸細,我天生不懂忠義二字怎麽寫,我就是想要給蠻鞑子報信,城破了,全死了也無妨,我賤命一條,活着無用,死了也沒用。”
這人把話說成這樣,讓人不知道怎麽接才好,孟斂想着他剛剛驚慌求饒的樣子,再看着他現在視死如糞土的模樣,當真是判若兩人。
幾人都沉默了,只有費恺騁還在諷刺那人,說他天生就是賤骨媚顏,活該像個乞丐那樣。
那人冷笑了一聲,說:“我用自己的勞動換取錢財,這也算是乞丐嗎?我看你這副模樣,連乞丐也不如吧。”
“你!你!你說什麽!”費恺騁憤怒地指着那人,目光像是要把他活剝了。
“你若不是生在了一戶好人家。”那人的嘲笑越發明顯,“你今天是個什麽東西?又算個什麽東西?”
“哈哈哈……”費恺騁笑到眼淚都快出來了,他說:“我堂堂國舅,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的弟弟,連太子殿下都要叫我一聲舅舅,我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天底下有幾個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個無知小兒,來乖乖求饒,我還可以放過你。”
就連陳子晗都受不了自己的舅舅了,他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