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地看了費恺騁一眼,他的母後雍容華貴,德才兼備,豈是費恺騁可以相比的。

但因為費恺騁是費氏一族唯一的長子嫡孫,全部人都把他當寶貝,即使他魯莽、粗俗、不堪、庸碌、無能、難擔大任,但因為他姓費,他叫費恺騁。

因此所有人都縱着他,也因此所有人都毀了他。

那人繼續用那種嘲諷的語氣說:“是啊,你是皇後的弟弟,太子的舅舅,你有錢有勢,可是除了這些,你能不是誰誰誰的誰嗎?

你能嗎?你除了是誰誰誰的誰?你自己還是誰?

文才武略你有哪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腹便便,滿嘴廢話,你這副德性,有一天你摘下了國舅的帽子,我等着看你怎麽餓死街頭。

呵,你因家人而狂妄,我因你因家人狂妄而為你悲哀。若我是你,我絕不會是你現在這種尊容。”

那人轉過頭來,不再看他,他對百裏故說:“請将軍把天下最尊貴的皇後娘娘的弟弟請出去,我便告訴你們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百裏故看了單平一眼,單平便強行将費恺騁扶起來,說:“國舅,請吧。”

費恺騁怒道:“殿下,你看看他們都怎麽對你舅舅了。”

陳子晗沉下臉來,說:“舅舅若無要事,還是先出去吧,不要再打擾我們了。”

費恺騁憤憤不平地走出去,邊走邊說:“好啊,都串通好了吧,好。”

他「啪」地一聲大力關上了門,随後屋內衆人卻聽到了「叭」地一聲,像是屁股跌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量,應該還是一個有分量的屁股跌在地上的聲音,之後想起了費恺騁罵罵咧咧的聲音,單平「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随後馬上忍住了,只有嘴角還在微微抽動。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緩了一會後,那人開口了。

“我叫褚忠,你們看我這樣的奸細裏名字還帶着一個忠字,一定會覺得滑稽可笑吧。”

費恺騁已經走了,這裏沒有人會嘲笑褚忠。

“雖然天下人都說白玉城是極極富庶的地方,但并不是這裏面所有人都可以過得很好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水中撈玉的工人,賺的都是本份錢,從來沒有偷藏過一塊玉,但我養得起我的老母還有妻兒,這便足夠了,雖然我們的生活并不富庶,但我們過得很開心。”

“沒想到有一天,凜冬突降,我們家中只準備了一些過冬的糧食,但要熬過凜冬,完全不夠,上街來采買,結果什麽都沒有,商鋪全都關閉了,這時候,我的老母也生病了,真是雪上加霜易,這還不是什麽小病小痛,我帶老母去看病,醫館也都關門了,多虧了有一位相熟的老朋友略懂醫術,他幫我娘看過後,發現是肺痨,這是……

無藥可治的絕症,但我那位朋友說,多吃些補品,注意休息,可以延長幾年命,但在這蠻鞑入關的凜冬期,莫說我沒有錢,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燕窩人參之類的補品了。”

“當我無計可施之時,我在家中發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若我肯與蠻鞑子合作,我想要的,都會給我,上面還寫了聯絡方式和地點,地點便是這位公子抓到我的那個牆角,方式便是扔紙團,時間已經标好了,我若同意與他們合作,便将想要的東西寫上,也扔到那個地方,到時間了我再把寫着城內的情況的紙條扔出去,他們便會将我想要的東西準備好,扔進來,整件事就是這樣了。”

孟斂問:“你知道那張紙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家嗎?”

那人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便看見那張紙在我的床頭了。”

百裏故對單平說:“立刻派人挨家挨戶地去詢問還有人在的人家,看看他們是不是也有這些紙。”

單平領命後便迅速出去了。

陳子晗問:“褚忠,你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去為蠻鞑子做事的嗎?”

褚忠低下頭,說:“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但我找遍了認識的人,沒有人願意幫我們,這我也能明白,我不怪他們,危難關頭,先想着自己和家人,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也覺得自己沒錯,我永遠都做不到,連家人都照顧不好的時候,去理會所謂的國家大義,我的妻兒為着熬過這個時期,糧食省着吃,我的小兒子天天都喊着吃不飽,我的大兒子懂事一些,他只悄悄地跟她娘說過好冷,我妻子背過身來掉眼淚,還要強笑着安慰兒子,我娘直不起腰了,白天咳,晚上也咳,她瘦得我可以看見他皮肉之下的青色血脈,我保他們,何錯之有?

老母妻兒尚且顧不住,至于那天下興亡,由不愁吃穿的忠義之人去管吧。

我什麽都不怕,我可以被你們拉去砍頭,五馬分屍、腰斬什麽的刑罰都可以,我可以當你們殺雞儆猴的工具,但我的孤母,稚兒,糟糠妻,都是無辜的,我求殿下,求将軍,放過他們。”

陳子晗于心不忍,說:“百裏将軍,褚忠所做的種種皆是為生活所迫,本性并不惡,國有國法,法律之外尚有人情,這件事歸百裏将軍管,望将軍手下留情。”

百裏故說:“殿下請放心,臣本就沒想殺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褚忠,你可會游泳?”

這個問題跟他犯的錯有什麽關系?褚忠莫名其妙,還是答道:“我本溪州人,水性不敢說極好,但也算是精通水性,來到白玉城前,以打魚為生。”

“很好。”百裏故用手指輕敲桌面,說:“你說的地道,其實是水道,我要你帶兩個人,從水道游到外城,屆時會有任務分派給你,你完成了這個任務,你所犯的錯,便一筆勾銷,希望這次你不會再抛下忠義,至于你的家人,我們會幫你照顧好。”

褚忠難以置信地說:“真的?”

“我言既出,諾必守。”百裏故斬釘截鐵地說:“你若懷疑我,也可不去,我依舊不會治你的死罪,褚忠,你自己選擇吧。”

褚忠下定決心,說:“好,我去,我信得過将軍。”

孟斂突然問:“将軍,你是要三個水性好的可靠之人嗎?褚忠是一個,另外兩個……不知是否已有合适的人選?”

百裏故說:“另一個叫周存,水性和武功都不差,還有一個……沒找着,水性好的不難找,靠得住的也不難找,頭腦靈活的也不難找,但這三者結合在一起,就挺難找的。”

“不如……算獨一個?”孟斂躍躍欲試。

“不可。”

“不成。”陳子晗和百裏故異口同聲地說。

“為何不可?為何不成?”孟斂一樣一樣地列舉說:“獨水性好,靠得住,也不遲鈍,三者皆備,殿下和将軍若是不信,獨可到河邊證明自己的水性不差。”

“不可不可,這件事極其危險,你又不會武功,稍有不慎,便會落入敵手,到時候難逃出生天,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沒人救得了你。”陳子晗連連反對,将外城視作龍潭虎穴。

百裏故心想,我要是讓你去了,有什麽三長兩短,舟濟那邊我怎麽交代?那兄弟可是很在意你的。

他也跟着說:“是啊,你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輕輕一折就斷了,鞑子可是以殘忍而聞名天下的,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等着你,更何況這需要很多體力,到時你可能還沒去到就在半路上暈倒了,小命就這麽一條,可不能白白犧牲啊。”

孟斂說:“獨可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不會武功,一條小命,獨也會點武功,将軍若是不信,大可叫幾個士兵跟我對打試試。”

褚忠很感謝孟斂的細致體貼,讓他體體面面地來到這裏,便站在孟斂這邊說:“殿下,将軍,這位公子是真的會武功,剛剛我把那紙團扔到城外時,這位公子輕輕一躍,就躍上了牆頭拿到紙團,普通人哪有這等輕功啊。”

這褚忠那頭才剛死裏逃生,這頭又開始幫起孟斂了,百裏故後悔了,應該要讓褚忠先出去的,百裏故說:“哦?是嗎?那也不用找幾個士兵了,褚忠,你來跟小孟比試比試。”

褚忠終于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剛剛孟斂躍上牆頭那一下,當真是輕盈得像一片落葉一樣,只看這輕功,就知道他其他武功也不會弱到哪裏去了,而自己先是漁民,後是采挖白玉的,頂多就力氣大一些,體力好一些,哪裏打得過這樣的高手。

百裏故說:“來,開門,出去院子裏比試。褚忠,你還在等什麽?”

褚忠心裏連連叫苦,幾人出到院子裏,百裏故和陳子晗在石凳上坐下,孟斂來到褚忠面前,拱手說:“請。”

褚忠鞠了一躬說:“公子,手下留情啊,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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