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你救了我一命,我教了你雁過拔毛,都不欠什麽了。”秦真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說:“其實剛剛我在帳篷裏,就知道有人在偷聽了,不過我也沒有說出來,現在看來,那個人是你诶,如此說來,你還是欠我一條命。這樣吧,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什麽事?”孟斂不與他斤斤計較,姑且聽着。
“等你回穎都,幫我交一封信給師父。”
“舉手之勞。”孟斂說:“不過有什麽話,你不能當面說?”
“不能。”秦真搖搖頭:“我問心有愧,無顏再見師父。”
千裏之外的穎都。
蘇蔓之今日穿了繡着六角荷的短襖襦裙,外加淺藍色披風,分花拂柳地來到了陳茶。陳叔見蘇蔓之來了,問:“又來找小喬了?”
蘇蔓之落落大方地說:“是啊。”
環顧四周,沒發現喬澤湘,問:“阿湘在哪?怎麽不見人。”
陳叔說:“我看她熟悉得差不多了,沖茶也做得很好,便讓小喬到廚房做茶點了。”
蘇蔓之來到廚房,聞到了一陣綠豆的清甜香味,喬澤湘正在蒸綠豆糕,看見蘇蔓之,喜道:“阿蔓,你來啦。”
“是啊,阿湘做的綠豆糕好香。”蘇蔓之淺笑:“今日來對了,可以嘗嘗你的手藝。”
喬澤湘說:“這時間也很巧,綠豆糕準備蒸好了,阿蔓,你先坐着。”
蘇蔓之依言坐下,喬澤湘用抹布拿起蒸籠,将綠豆糕拿出來,色澤淺黃,形狀齊整,蘇蔓之說:“色香俱全,味想必也不差。”
喬澤湘洗了兩雙筷子,待到放涼了些,期待地看着蘇蔓之,說:“嘗嘗看。”
蘇蔓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咬了一口,說:“細密綿軟,阿湘你也試試。”
喬澤湘吃了半個,說:“果真不錯,今日是我第一次做綠豆糕。”
“那……再給你一個驚喜怎樣?”蘇蔓之笑意盈盈。
喬澤湘眨了幾下眼:“什麽驚喜?難道……是有關我娘的?”
蘇蔓之說:“是。我哥哥答應了去找朱官人問清此事,一旦查清,你娘就可以回來了。”
喬澤湘又喜又怕,她有些遲疑道:“萬一……萬一那朱官人抵死不認呢?”
蘇蔓之說:“不怕,是真是假,我哥哥一聽便知,一問便明。更何況,還有朱夫人和一衆婢女這些人證,他不認也得認。”
喬澤湘拉過蘇蔓之的手,眼中淚光似碧波微漾,說:“阿蔓,謝謝你。”
蘇蔓之安撫似地拍了拍喬澤湘的手,說:“不必跟我言謝,還是趁熱吃綠豆糕吧,這可是你親手做的,不能浪費。”
喬澤湘點頭,說:“好。”
軟糯的綠豆糕散發着芬芳甜意。
30、知己彼百戰不殆
不因仇怨,不為名利,不求長生。
天蒙蒙亮時,周存、褚忠二人爬上了白玉城的地面,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滴滴答答地向下留着水,他們将衣服擰了又擰,總算舒服了點。
百裏故早就派了一隊士兵在這裏守着,接應他們,見他們上來了,士兵拿了兩條大毛巾給他們蓋着,一路向将軍府走。
百裏故和陳子晗早就起床了,聽到人回來了,便到議事堂上等着他們。
只見周存、褚忠二人進來了,陳子晗站起身,緊張地問:“阿斂呢?”
周存低着頭,愧疚地說:“殿下,将軍……”
他将整整一夜的驚心動魄細細地講了一遍,陳子晗退了幾步,怔怔地說:“阿斂讓你們先回,自己留在了外城?”
褚忠說:“殿下,孟公子武功高強,頭腦靈活,不會這麽容易有事的。”
百裏故整了整思緒,說:“殿下,我們已經大致清楚了鐵門關的情況,當務之急,是要商讨怎麽奪回鐵門關。
這樣,我們才能知道,小孟到底是不慎落入敵手了,還是隐匿在那裏等待時機。”
陳子晗咬了咬牙,說:“百裏将軍說得對。”
“報!”外面一個士兵沖了進來,行禮說:“将軍,我軍探子來報,蠻鞑子的軍火處和糧倉都被毀得一幹二淨!”
“什麽?”陳子晗驚喜地說:“一定是阿斂做的,他還活着,還活着就好。”
剛剛落下去的心突然又提了上來,他說:“阿斂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必定會被蠻鞑子全城搜捕,只為找出他……殺了他。”
周存對百裏故說:“将軍,蠻鞑子的糧草、軍火都沒了,從關外運軍糧和軍火,至少三日,這時候的他們,後備不足,軍心不穩,我們乘此機會進攻,便可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百裏故說:“蠻鞑子的兵力,大部分都是號稱「飛雪龍騎」的重甲鐵騎兵,極快的速度和勇猛的力量是他們的優勢。
他們天生體格高大,再配上只露出眼睛的重甲和,連他們的戰馬的腹部都配上了護甲,幾乎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沖勁很強,用于攻城略地,能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倒對方。
他們占據了鐵門關,易守難攻,我們必須将他們引出來,我查過了,此次蠻鞑子的主帥是他們王的二王子,名叫達爾西,善攻城,好猛攻,喜殺戮,達爾西是一個不容小觑的人,但卻不是一個足夠沉穩的将領。”
百裏故停了停,從桌上找出了一份卷宗,翻看着說:“蠻鞑子并非完全統一的部落,他們由六個不同的民族組成,分別是擅長隐蔽的無足類、攀爬能手攀禽族,無比兇猛的吠馱族、體型極其高壯的象獅族,聰明的半猴族和狡詐的九狐族,六個民族各有不同的特點,原本水火不相容,但因為都要在那片原野上生存,便将就地湊合在一起,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首領,然後在五年一度的烈焰節上選出統領六個民族的王,而哪個族的人成為王,他們便可高人一等。
“達爾西是吠馱族的人,兩年前的烈焰節上,他爹阿日烙以一敵五,當了新的王,達爾西也因此愈加驕橫,他自幼便與攀禽族的人不和,阿日烙當了王後,達爾西多次挑釁,處處給他們使絆子,攀禽族的人忍無可忍,與達爾西以及吠馱族的人打了起來,達爾西拿着,率領族人,以撼人的力氣和詭計将他們殺得七竄八逃,攀禽族剩下的人不知逃到了何處,蠻鞑子六個民族自此只剩五個,沒有人因此會而指責達爾西,弱肉強食是他們生存的法則,而且他們還可以平分攀禽族留下的衣物牛羊,何樂而不為?
“這次阿日烙派達爾西來,也是集結了五個民族的兵力,兵強人多是真,矛盾重重也是真,我們要做的,便是加重他們的矛盾,分而化之。”
百裏故目光如炬,看着牆上的地圖,說:“讓達爾西犯點錯,象獅族來的副将安森虎視眈眈地盯着吠馱族很久了。”
孟斂将四個被捆起來的士兵分別扔到了城中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迷惑蠻鞑子的方向,奇怪的是,外面并沒有什麽士兵來搜尋他們,不知是何緣故。
孟斂回到屋裏,看見秦真正在運功療傷,孟斂也不打擾他,拿出紙筆來畫蠻鞑營地的地圖。
畫了個大致輪廓時,秦真運功完畢,他起身走向孟斂,看他在畫地圖,也沒說話,走到一旁拿了個饅頭,掰着吃。
孟斂畫好後,嚴肅地問:“你覺不覺得,我們昨夜做的一切,都太容易了?”
“不覺得。”秦真自信地說:“你不知道,在中原武林裏面,雖然我不精拳腳,但憑着我的劍術和輕功,那也稱得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蠻鞑子雖然人多力氣大,但我們又不跟他們死拼,憑借我們的武功,惹了事立刻就逃,不難。
而像師父那樣的,不說武林排名,只說天下能做師父的對手的,不超過這個數。”
他将兩只手都舉了起來,繼續說道:“而你現在雖然沒有我厲害,但我不得不承認的事,我在你這個年紀,不如你,只要你不荒廢武功,好好練武,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定然會比我厲害得多。
你我師出同門,我卻技不如你,并非師父偏心,而是我在學武這條路上,不夠你聰慧,有的人天生就拎清高低貴賤,而你天生就适合上馬提劍。哪一日你離開皇宮,武林還有你的一片天地。”
孟斂倒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回想往事,八歲入宮前,在孟家,他爹教他識字背書,她娘……
教他內功心法,還有拳腳功夫,他那時候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這樣子的,從小學文武,自幼通詩劍。
入宮後,拜樸公公為師,跟着樸公公練武,樸公公說他的武功底子打得很好,他才隐隐約約地知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他有一個武藝高強的母親,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