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絕,就要絕到底
那昏過去老鸨壯漢那撕心裂肺嘶喊中醒來,又昏死過去。
燭淵倒是拖了一張椅子到自己身後,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本想一邊品茶一邊看好戲,奈何他覺得中原人東西太髒,便放棄了品茶想法,只懶懶地用手支着額,認真看“戲”。
呵呵,仇恨,真是能讓人變得瘋狂。
“阿妹,控制得住麽?別把自己也玩進去了,阿哥我可擔心着呢。”燭淵瞧着龍譽折磨壯漢時一聲不吭,現下看到她走向那紅衣男子,用苗語淡淡吐出了一句,沖那從二樓出現二十幾名男人微微揚了揚下巴,道,“這麽多人,想是夠阿妹玩了。”
想來那二十幾名男子是紅雪尋到,逼出來,此刻看到不人不鬼模樣壯漢,都是雙腿虛軟跪倒地,面色蒼白,冷汗涔涔,之前看到他們副幫主和那詭異苗人交手,他們就已經心驚膽戰,本以為他們人人懼怕幫主出馬會扭轉局勢,就算幫主一人不敵,他們人多,定也能讓那個詭異苗人束手就擒,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那個苗人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将臨淵城中無人能敵幫主打敗,并且還将幫主如狗一般踩腳下!
他們知道這個苗人是來報仇,也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從臨池苑逃出去,便找了藏身地方将自己藏起來,以躲過這一劫,畢竟連幫主和副幫主都不是他對手,他們加起來也不可能是他對手,再聽聞副幫主那撕心裂肺喊叫……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藏暗格裏,屏住了呼吸,竟還是被發現了,而且發現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半個巴掌大血色蠍子!
堂堂男人豈有怕一只蠍子道理,可是他們錯了,那蠍子動作比他們上不知多少,且它只是輕輕一甩尾蟄,他們便有四名兄弟倒下,頓時斷氣。
于是他們就被那只同那苗人一般詭異蠍子給逼了出來,可是他們一來到二樓榔杆邊便看到他們副幫主被一個年輕姑娘淩虐畫面,又一次詭異得讓他們魂飛魄散。
龍譽只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便又看向趴地上紅衣男子,用腳踢着他翻過身來,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只小小竹筒,一邊不疾不徐道:“中原狗,剛剛你兄弟那美妙喊叫聲你聽着了,那美妙畫面你也欣賞到了,怎麽樣,感覺如何?”
龍譽知道燭淵一定讓這只中原狗保持着清醒意識觀看到剛剛那一幕,只見紅衣男子原本自負得不可一世眼眸裏具是恐懼,半張着嘴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嘴角邊還滿是血漬,燭淵旁慢慢解釋道:“這只狗叫得太難聽,太醜,我嫌棄,所以剛剛阿妹不之時,我将他舌頭割了,死不了,清醒得很,阿妹只管玩。”
“正好我想法也與阿哥一般,阿哥倒是幫了我忙。”龍譽似笑非笑,将小竹筒蓋子揭開,将一只小小還會動黑色蟲子倒到了手心,看着紅衣男子驚恐萬狀想要逃模樣,用腳踩上了他手背,徐徐道,“不知你們這些愚蠢中原人有沒有聽說過偶人蠱?只要一種到人身上,立刻喪失心智,如傀儡一般,對下蠱之人說話唯命是從。”
“偶人蠱很難養成,能讓種了偶人蠱偶人既聽從主人話又還保持着心智偶人蠱就難養成。”龍譽用指尖輕輕摩挲着手心裏黑色小蟲,對衆人以及紅衣男子由白變灰面色視而不見,猶自道,“這是我養了三年才養成,如今要讓它去尋找真正屬于它自己食物,我倒真有些舍不得。”
偶人蠱?燭淵微微眯眼,竟然與他養了同樣蠱蟲,看來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有意思。
“現,就讓你們這些雜碎看看什麽叫做真正蠱蟲。”龍譽說罷,手心倒置,那只黑色小蟲便準确無誤地落到了紅衣男子衣襟敞開胸口,瞬間沒入了他皮肉之下!
龍譽冷冷一笑,“也讓你們看看,得罪了苗疆下場。”
龍譽說罷,走到那群身體是癱軟無力男人面前,從其中一人面前拾起一把匕首,手中掂了掂,從走回到紅衣男子身旁,将匕首扔他身邊,而後用命令口吻道:“拿起匕首,站起來。”
而後,衆人驚恐不已眼神中,那原本已是難以動彈紅衣男子竟毫不費力地坐起身,聽話地握住了手邊匕首,随後慢慢站起了身!
只是,與他身體這聽話動作不相符是他臉色,依舊是驚恐,依舊是死灰,看得出他想要反抗,然而身體卻不再聽他自己控制,只能按照龍譽話去做。
“很好。”龍譽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那已經只剩半具身子壯漢,道出了一句連燭淵都忍不住她身上定睛話。
“走到你昔日兄弟面前,用匕首慢慢慢慢地剖開他胸口,将心髒取出來。”龍譽話很沉,也很冷,沒有起伏,足以令人從頭頂寒到腳底。
紅衣男子雙目幾乎爆裂,想要将手中匕首扔掉,想要停原地,可是他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前,慢慢往那已經昏死過去不再像個人壯漢走去。
只見那空空褲管,如枯枝一般手臂,透着青紫色上體,紅衣男子每走一步,握着匕首手就顫抖一分,雙眼圓睜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有人将頭別開,有人閉上眼,拒絕看這殘忍又驚恐一幕,龍譽暴怒聲音陡然響起,“都給我睜大你們狗眼看清楚!誰敢閉眼,我先剜了誰眼珠子!”
她從來不是殘忍人,也從來不會濫殺無辜,眼前人不是無辜之人,他們比她殘忍!她控制不住心底翻滾仇恨,她非要看着他們這樣下場,才能稍解她心頭之恨!
于是,沒人敢閉上眼,就這麽眼睜睜看着那昔日裏不可一世羽鷹幫幫主蹲了他稱兄道弟副幫主身邊,擡起手,再落下,讓匕首正中那副幫主心房,那已然昏死過去壯漢被這痛不欲生疼痛蟄醒,震驚得将雙眼睜至大,還來不及大喊出聲,只見紅衣男子将手中匕首壯漢心口旋了個圈,壯漢暴突着雙目,徹徹底底地斷了氣。
人死了,紅衣男子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下,因為龍譽命令是讓他将壯漢心髒剜出來,于是他驚恐萬狀地看着自己手中匕首壯漢劃了個十字,而後将匕首扔到一邊,将左手伸進了那劃着十字心口,捧出了一顆血淋淋還跳動心髒!
“嘔——”有人忍不住,躬身嘔吐起來,血腥味,污穢味道頓時充斥廳子中。
紅衣男子雙手捧着那還尚怦怦跳心髒,面對龍譽,龍譽冷冷看着他,“前幾日,闖入苗疆,殺了樹頂村落上百口人,是你們?”
偶人蠱心裏,縱是紅衣男子想要否認,也只能順着心中實話,點頭。
“你身後那些人,都是兇手?包括死你手上兄弟,也包括你自己?”龍譽終究不想濫殺無辜,握緊了雙拳,繼續問。
紅衣男子再次點頭,他身後二十幾名男子已是不知出了多少次冷汗,有,竟是吓得尿了。
“好,那麽今夜事,都是你們該償還給村子上百口無辜生命。”龍譽閉了眼,再次睜開時,冰寒仍,卻多了一分坦然,“将你手中心髒,生吞下去!然後,代替我,将你身後罪人,一一手刃!”
龍譽話一出口,整間廳子唯剩冰寒,如被凍結了幾十年一般,駭得人幾乎掐斷了自己呼吸。
龍譽未曾眨眼,未曾轉身,她要記住這個稱得上殘忍畫面,看着紅衣男子絕望地閉起雙眼,将那血淋淋心髒吞入腹中,看他收起刀落,生命無處可逃,唯有他手中刀下化作一灘又一灘血水,不絕于耳慘叫聲,紅雪歡地沐浴了一場又一場血雨。
這個世間,從來都是強者得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似乎都是空話,即便我不犯人,人亦不願放過我,既然如此,何必忍。
廳子裏已是血腥一片,活着,還活着,該死,也已成為刀下亡魂,那紅衣男子持刀站着,面容猙獰,那不再聽他自己掌控身體等待着龍譽下一次命令。
“将那刀子,插進自己心口。”廳子裏一片沉寂,竟是連呼吸聲似乎也消失了,許久,才聽得龍譽起唇冷冷命令道。
紅衣男子臉上表情瞬間由猙獰變為解脫,速舉刀,對準自己心口,準确,用力。
血花噴濺時,龍譽轉了身,看向那些害怕到已不知顫抖為何物所謂無辜人,揚了揚手,只見一層淡淡白霧落他們頭頂,很消失。
“滾吧,我沒有後悔放過你們之前,趕緊滾。”龍譽語氣沒有了方才冷冽,倒是多了一絲疲憊。
那些本認為自己也即将命喪黃泉男人們,如今得到赦赫令,滿眼震驚,以為有假,仍舊虛軟着雙腿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直到龍譽再次大喝一聲,他們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奪門而出。
“好阿哥,你這番打扮,我們不好離開。”龍譽環視了一周半個時辰前還是富麗堂皇,此刻已是滿是血腥之氣臨池苑,躬身抱起了那個早已被她下了藥昏睡過去少女,看了一眼還悠然自得地坐椅子上燭淵,語氣平平。
燭淵似乎還品咂着方才所見,支額看着龍譽,忽而笑了起來,“阿妹都已經弄出這麽大響動,現還想暢通無阻地離開麽?”
“我沒想過可以暢通無阻地離開,但是我必須讓這些可憐阿妹全部安全地回到苗疆。”龍譽此刻沒有與燭淵玩笑心情,說得嚴肅,“既然已經弄出了這麽大響動,明目張膽只會對我們不利。”
“阿妹這會兒倒有後顧之憂了,怎麽方才玩得那般開心時候沒想到後果呢?”燭淵語氣依舊玩味。
“阿哥既然只是來看戲,那麽我便不勞阿哥大駕了。”龍譽不再看他,抱着少女往東北角屋子走去了,方才她發現,那個東北角,還有一扇通向外面門,從那兒離開,至少會少引些人注意。
“啧啧啧,阿妹,你這般沉靜,倒是讓我不習慣。”瞧見龍譽轉身,燭淵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跟她身後一齊往廳子東北角走去,“我就是尋阿妹而來,又怎有棄阿妹不顧道理,而且今日這事鬧,中原必将賬賴我教頭上,我還要跟阿妹好好商量,這事阿妹要怎麽賠償我。”
龍譽不再回他一句話,權當他是自言自語。
到了東北角屋子,龍譽搖醒了昏迷少女,還翻出了許多臨池苑姑娘舊裙裳,讓姑娘們換上,自己則細心地為呆若木雞姜花換上,看着沒有絲毫反應姜花,龍譽心底是說不出難受,燭淵則是背對着她們,倚門框上,垂眸思索着什麽。
龍譽為姜花換好裙裳後,讓她們取下各自身上和苗人有關飾物,将長發打成長辮,後自己也才換了一身中原姑娘裙裳,再看一眼依舊苗人打扮燭淵,擰眉,始終沒有再說什麽,護着十多名少女往通往外面門出了去。
“阿妹,既然要做絕,就要絕到底。”出了東北角偏門,是一條僻靜小道,夜風透涼,沒有行人,只有燭淵話淡淡響起。
燭淵話音剛落,他身後整間樓閣頓時被大火包攏!向旁處樓閣迅速蔓延!
燭淵輕輕一踮腳,踩被大火舔舐樓牆,向上躍去,片刻之後,他踮腳站彌華街高一幢閣樓飛檐上,俯視着腳下這難得場面,隐暗夜裏笑容恍如鬼魅。
只見整條彌華街人像瘋了一般往街頭湧去,使得原本以風華著稱臨淵城第一地瞬間被驚恐與瘋狂吞沒,是對死亡驚恐與對求生瘋狂。
愚蠢中原人呵……
待得後一人連滾帶爬地跑出彌華街牌坊之時,烈烈火焰整條彌華街內竄了起來,像一條火龍拼命地舔舐着這個風華之地,将漆黑夜空都燃燒了起來。
“啊……看哪!遠處好像着了大火!”遠處,有百姓看到被大火染紅夜空,驚叫道,“是彌華街方向!”
“彌華街着火了!着火了!”與此同時,有人從彌華街方向像瘋了一般拼命地跑着,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叫着,仿佛他身後有索命無常追着他一般。
“是苗人!是五毒教!是苗人向中原複仇來了!”又是另一道驚恐萬狀尖叫劃破夜色,“報,報應,報應啊——!”
“二十年,二十年……二十年前卦象,終于要應驗了嗎……”一名拄着拐杖,背部佝偻,滿臉溝壑老者望着那猩紅夜空,呢喃道,他那渾濁雙眼似乎也被火光覆上了,血紅血紅。
龍譽擡頭望向站高處燭淵,烈烈火光她冰冷眸子裏搖晃不止。
“阿妹,這麽肮髒地方,留世上也是污了人眼,壞了人心,不如毀了。”燭淵施施然落到龍譽身旁,大火他身後狂竄,火光逆照,他眼眸隐夜色中,與龍譽那被大火映得猩紅雙眸形成極大反差,燭淵輕輕邁開了腳步,“走吧,趁有人追上來之前。”
“阿哥這麽做,不是吸引仇恨嗎?”龍譽摟着姜花,稍後兩步走燭淵身後。
“那又如何,中原武林恨我教又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既然他們可以向苗疆動手,我又為何需要留情?”燭淵說得輕淡,“阿妹方才心中所想,不也是這樣麽?”
“些走吧,至少我此時此刻不想引來仇恨。”龍譽摟進了姜花,步走到了燭淵面前,領着那些姑娘們大步往前走着,很便與燭淵慢悠悠腳步拉開了一段距離。
燭淵看着龍譽背影,低低一笑,慢慢回過頭,望向那大火熊熊燃燒彌華街,猜不透他眸子裏情感。
臨淵城,一處燈火通明大宅。
“五毒教居然明目張膽地跑到我中原地界來撒野了!?”一名臉上橫亘着一條猙獰刀疤中年男子一拳砸到身旁茶幾上,一臉怒容,操起手邊長槍就要往外沖,“老子這就去會會那五毒狂徒!”
“唐大哥,我等與你一起去!想來那人此刻還沒有離開臨淵城!”
“殺了羽鷹幫那麽多人,還毀了彌華街!怎麽能讓他再大搖大擺地走掉!這讓中原武林顏面何存!”
衆人怒氣沖沖一臉殺意操刀持劍就要往外沖,還沒走到大門,腳步便停了下來,乖乖地分成兩列站好,齊聲恭敬道:“少主。”
來人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溫潤如玉,卻是威嚴自成。
“來人只身來到中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毀了羽鷹幫和彌華街,身手必然非比尋常,你們這般怒沖沖殺去,急着去送命嗎?”白衣公子看了怒氣沖沖衆人一眼,便徑自走向了堂中主位,“若是你們自信是他對手,我不攔你們。”
“可是少主,你今日剛剛到臨淵城,五毒教這麽做,無疑是打少主面子,打中原武林面子!”有人忍不住反駁。
白衣公子面色平靜,絲毫不因這話有絲毫改變,只是微微擡眸,“我只說一遍,你們誰若是想去阻攔,只管去。”
衆人噤聲,不再說話,恭敬退下。
衆人離開之後,白衣公子輕輕松開了自己左手,一只小小銀鈴铛躺他厚繭滿布手心,燈火之下,隐約能瞧見刻鈴铛之上一個“龍”字。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她分毫,若敢傷她,不論天涯海角,還是同道中人,他都會讓他們知道死滋味。
白衣公子動作輕柔地撚起了穿銀鈴铛上紅繩,一陣夜風拂過。
“叮鈴——”清脆悅耳叮鈴聲響起,好似少女清脆笑聲。
白衣公子微微笑了,眉眼溫和,溫潤如玉。
------題外話------
啊~姑娘們不要嫌棄大叔黑暗心啊~好吧~大叔又血腥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