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疼◎
暗紅酒液順着周衍的臉流淌下來, 有幾滴沒進了唇裏,其餘的繼續流淌,經過他下颚垂落到了衣襟上。
白色襯衣染了紅, 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眼底神情除了擔憂外還夾雜着失落, 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酒液, 他急切解釋:“不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
“不是?”宋媛全身顫抖, 冷笑出聲:“不是什麽?不是你沒買我?還是你被逼無奈權宜之計?周衍, 你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嗎?我媽那種人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 除非你主動找上她,不然她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更別說談交易。”
“你們談什麽樣的交易我管不着, 但不應該以我為籌碼。”
“我是一個人不是一件東西, 你們做任何事前問過我的意見嗎?”
“別說你是為我好,我不稀罕。”
宋媛說話的語速極慢, 眼底浮出一層氤氲的霧氣,連帶眸底的神色也擋去了幾分,看着很悲傷但說出口的話仿若帶着刀子,一刀一刀插進周衍心口。
他覺得很疼, 但又不知道如何才會不疼, 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攥緊,掌心現出一道道掐痕,直到宋媛說完, 他才緩緩開口:“沒有要買你的意思, 你也不是籌碼,我只是不想你媽再打擾你, 也許這種做法傷害到了你, 但宋媛, 我做任何事的初衷真的是想對你好。”
“對我好?”宋媛背脊倚上吧臺,燈光映得她臉明暗參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我不需要。”
話落,周衍身體輕顫,她不需要?
對啊,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從她到南城的那天起,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可是怎麽辦,他放不下。
自嘲笑笑。
看吧,每次他都做這些看似好心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事,他到底還是學不會蕭辰哄女孩子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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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蕭辰,他淡聲提醒:“我知道我很不好,但蕭辰也好不到哪去,我希望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宋媛擡手扶額輕笑一聲,三年前就是這樣,每次談到正事的時候,他要麽不開口,開口便會轉移話題。
他們是在談蕭辰麽?
他們明明說的是花一億元這件事。
宋媛早過了被人說教的年紀,尤其說教者是他,她更不想聽,“蕭辰怎麽樣我自己知道,用不着周總你操心。”
“宋媛。”周衍受不了她這麽生分的稱呼,蹙眉道,“我比你更懂男人想要什麽。”
“是嗎?”宋媛嗤鼻輕笑,“那不如你也來猜猜我現在更想做什麽?”
周衍頓了幾秒,随後走到她身側,拿過酒瓶再次把杯子填滿,交給她,“我猜你剛才沒潑夠。”
宋媛接過杯子晃了晃,“是呀,不夠。”
話落,杯子裏的酒再次潑到周衍臉上,男人眼睫又長又密,此時上面挂了一層紅色的水珠,燈光落下,顯出幾許狼狽。
他不甚在意笑笑,“夠了嗎?不夠的話繼續潑。”
周衍什麽時候這樣無賴過,宋媛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重重放下杯子,朝前走去。
步子邁得又急又快,險些摔倒。
周衍伸手去扶她,剛碰觸上便被她甩開,“髒。”
周衍悻悻收回手,輕聲說:“你走慢點。”
宋媛沒理會,走到沙發前,拿起自己的包包,拉開拉鏈翻找東西,心情不好也沒什麽耐性,摸了一遍沒摸到,幹脆往外倒。
包包裏的口紅眉筆粉底液一一掉出來。
她又用力甩了甩,鑰匙錢包一起出來,顧不得看那些沒用的東西,她把包包扔下,拿起錢包,打開後從裏面取出一張卡。
頓了下,又繼續翻找,一張兩張三張,這是她的全部家當。
拿着卡去了卧室,卧室裏有保險櫃,裏面除了首飾外還有一些現金和房本,是她這些年被宋母瓜分後投資的房産,不算太多,一共也就幾套。
之前周衍送她的那些首飾她已經都還了,現在這些是她自己買的,她抱着首飾盒和房本走了出來,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了茶幾上,一件一件清點。
“這三張銀行卡裏一共有八百萬,給你。”說着,把銀行卡拍到周衍懷裏。
“這些首飾價值一千萬,也給你。”首飾盒推到了周衍面前。
“還有這五套房,兩套在南城,另外三套,B市一套,G市一套,M市一套,價值四千萬。”宋媛蹙眉說,“加一起一共是五千八百萬,現在都是你的。”
周衍沉默不語,但臉色已經變得很難堪。
“你一共給了我媽一個億,我還欠你四千八百萬。”宋媛突然間想起什麽,“哦,還有一套房,加一起是多少,你告訴我,我給你打欠條。”
她踉跄着走進書房,出來的時候拿着筆和紙,攤在茶幾上寫下一張欠條。
“數字你自己填。”宋媛把寫好的欠條遞給周衍,眼底冷的能結出冰。
周衍可以受的了她冷嘲熱諷,可以受得了她罵人,更可以受得了她打人,但受不了她此時那副猶似看待債主一樣的冰冷眼神。
他手微微顫抖,銀行卡掉在地毯上,落地雖然無聲,但營造的痛楚卻是很大的,一如他現在的心。
似是被揉被捏被踩被撕,最後落得都是裂痕,可他卻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她開心。
他踉跄後退幾步,低頭看着手上的欠條,勾唇淡笑,須臾,當着宋媛的面,把欠條撕的粉碎,欠條落地間他轉身緩緩走了出去。
剛行至門口想起宋媛手上的燙傷,啞聲提醒:“記得上藥。”
宋媛立在沙發前好久沒動。
“砰。”關門聲傳來,她慢慢擡起頭。
周衍沒立刻走,而是倚着牆站了好久,光影映襯下他臉白如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崔陽打了電話,讓他送些燙傷膏來。
崔陽正好在外面,聽到他的話後,放下電話匆匆趕來,不知道什麽牌子的好,買了許多。
走出電梯看到周衍的樣子後,先吓了一跳,忍不住問:“周總您确定受傷的是宋小姐,不是您?”
別怪崔陽這樣問,實在是因為周衍臉色太難看,而且他還不小心瞧見了周衍胸口,那裏一片通紅,隐約有水泡。
周衍沒回答他,而是伸手接過袋子,低頭仔細看了看,最後選出兩樣放在門口,輕輕敲了敲。
“藥我放門口了,按照說明用就行。”
他知道他不走宋媛不會出來,又說:“我走了。”
幾分鐘後,門打開,宋媛就着門縫隙看到了地上的袋子,她抿抿唇,彎腰拿起,房門再次關上,周衍從暗處走出,眉梢平舒看不出在想什麽。
崔陽催促:“周總您身上的燙傷也要去處理才行。”
周衍無所謂道:“回家。”
周衍怕再發生什麽不愉快,這幾天自覺沒在宋媛面前晃,本以為過了幾天事情可以翻篇了,誰知收到了一封同城快遞。
快遞署名用的是小榮的名字,崔陽說:“周總,這應該是宋小姐發來的,看來宋小姐不生你氣了。”
周衍心裏也有幾分竊喜,宋媛給他發快遞是不是預示着她原諒他了。
竊喜沒一分鐘變成了生氣。
快遞包裹的很嚴實,大盒套小盒,一層一層,像是拆寶盒一樣,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周衍頓住,談幾百個億的生意都沒現在緊張。
崔陽垂眸瞧着,“周總不拆嗎?”
周衍用力深呼吸一次,指尖落在了盒子上,打開的瞬間,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沒有驚喜,只要驚訝。
裏面放的是三張銀行卡還有一張欠條,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
周衍臉色驟然變沉,像是烏雲過境,用力一掃,盒子掉到了地上,裏面的東西也灑了出來。
崔陽不明所以,急忙彎腰去撿。
周衍冷聲說:“出去!”
崔陽吞咽下口水,快速走出辦公室,辦公室門剛關上他聽到裏面傳來噼裏啪啦的響聲。
動靜很大,他吓得一抖。
行吧,又要換新的水杯了。
周衍怒氣沖沖看着被水浸濕的欠條,幾個健步走上去,彎腰撿起剛要撕,又停住,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跡竟然生出些許的不舍。
他想起他們在一起時,書房裏他辦公,宋媛寫人物小傳的情景,寫到累的時候她便會央求着他一起放松放松。
放松的方法很多,多數時候他們會在沙發上厮磨,互相親吻着對方,情緒上來時,免不得要來一場酣戰。
每每最後,哭着求饒的都是她。
當然,也不是次次都能這樣,更多時候他會克制,也會冷着臉對宋媛說:“別煩,我在忙。”
這時候宋媛會幹什麽呢?
仔細想了想,她會窩在沙發上委委屈屈看着他,但凡他給她一個有愛的眼神,她便會展顏。
曾經的她真的很好哄,或者說根本不用哄,只要他勾唇笑笑,她都會高興好久。
現在的呢?
周衍看了眼手中的欠條,一抹嘲諷從眼底爬出。
現在的她,冷得讓他無所适從,放不開,只能哄,卻又不知道如何哄。
周衍輕嘆一聲,無可奈何地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銀行卡上濺了水,他拿過紙巾一一擦拭幹淨。
态度卑微又虔誠。
宋媛最近更忙了,她欠條不是白寫的,那些錢她都會還,高松給了她接了兩個綜藝,五個代言,六個商演,還有兩部劇,算算時間,忙完這些都要年後了。
對了,中途還要參加梅花電影節。
他有些擔心,給宋媛打了電話,“你身體能吃的消麽?要不還是推幾個吧?”
宋媛:“不用推,我能行。”
她得抓緊時間掙錢。
小榮知道這裏面的內幕,悄悄給高松發了微信,高松挑眉勸道:“周總不差錢,不會真要你錢的。”
“他要不要是他的事,但我要給。”宋媛做事一向有原則,認準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小榮等高松挂斷電話後,也加入勸說中:“媛姐,你別把自己逼這麽緊,萬一病了辛苦的還是你自己。”
宋媛一直拿小榮當妹妹看,點點頭:“放心,我心裏有數。”
小榮噘嘴:“又哄我。”
宋媛沒再和她說下去,晃了晃手裏的劇本,“行了,不說了,我先看劇本。”
她看劇本的時候很認真,邊看邊做人物小傳,這個習慣是從初次接戲時養成的,經年未變。
曾經有那麽幾次,她在做人物小傳的時候和周衍發生過什麽,是那種讓人想起來會臉紅心跳的場景。
還來不及臉紅,她頓悟,甩甩頭,想他幹什麽。
人物小傳做了一半手機響起,電話是蕭辰打來的,不得不說,周衍的話宋媛還是上了幾分心的。
蕭辰既然有女朋友,她也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沉思幾秒後,按下了接聽鍵,蕭辰自從宋媛出院後便沒有見過她,特意打電話過來,是想約她一起吃晚飯。
宋媛聽後笑着拒絕了,理由是今晚有事。
蕭辰語氣裏有幾許的落寞,“今晚不行,明晚也行,我等你。”
宋媛捏捏眉心,“明晚不知道行不行,我盡量吧。”
蕭辰柔聲說:“好。”
兩人還沒說幾句,蕭辰那邊傳來水杯落地的聲音,宋媛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忙說:“你有事你先忙。”
蕭辰淡淡道:“好,那明晚見。”
宋媛淺淺應了一聲:“嗯。”
挂斷電話,小榮走過來,挑眉問:“媛姐,你是喜歡蕭老師呢?還是喜歡周總啊?”
宋媛淡淡說了句:“誰都不喜歡。”
眼下,她最想的就是多掙錢,把錢還給周衍,至于感情問題,以後再考慮。
她是不急,但有人急。
宋母這人沒臉沒皮,仗着是宋媛的媽媽,別人不能拿她怎麽樣,一邊收周衍的錢,一邊繼續騷擾宋媛。
宋媛把她所有號碼拉黑,她竟然聯系上了高松,高松把宋母聯系他的事告訴給了宋媛。
宋媛氣得臉都白了,當即給宋母回了電話,警告她,不要再給她打電話。
宋母笑笑:“你是我閨女,我想打就打,不服氣你告我去啊。”
人最怕的就是遇見小人,尤其是胡攪蠻纏的小人,宋媛心煩的不行,拍代言的時候出了幾個岔子。
導演臉都黑了。
正巧周衍到附近辦事,經過攝影棚,看到了站在攝像機前的宋媛,那一刻,腿都邁不動了,身側有負責人說:“周總,我們這裏的設施都挺好的,您看看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周總。”
“周總。”
周衍偏頭看他,淡聲道:“嗯,有處不滿意的。”
負責說:“什麽?”
周衍:“這裏來往人員太複雜,下次有劇組拍攝的話記得把閑雜人員請出去。”
“……”負責人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想辯解又怕惹怒了合作方。
周衍繼續朝前走,看到小榮拿着手機躲到一處接電話去了,他給崔陽使了個眼色,崔陽會意,悄悄跟了上去。
沒多久,小榮折回來,崔陽也回來,附耳對周衍說了幾句話,周衍臉色變沉。
負責人不明所以,吓得直哆嗦。
周衍轉身便走。
崔陽解釋:“周總有急事要處理,下次再來。”
周衍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宋媛,也只給了宋媛,其餘旁的人,他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
宋母因為宋媛的關系他也給了幾分薄面,但有的人啊,不值得你留情面。
宋母接到崔陽的電話後還滿不在乎,一副我自己的閨女我愛怎麽折騰你管的着麽的語氣。
等聯系不上宋昭時她慌了,顫顫巍巍說:“是我的錯,我不敢了。”
周衍說:“當初說好了,給你一億不要再聯系宋媛,看來你沒記住。”
“記住了記住了,我真記住了。”宋母手抖着說道,“我、我以後絕不會出現在宋媛面前。”
周衍冷聲說:“記住,以後離宋媛遠遠的。”
宋母:“是是是,我以後保證離宋媛遠遠的。”
直到這個時候宋母才意識到她惹怒了什麽樣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宋媛有一段時間沒接到宋母的電話,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沒有煩心事拍代言的進程也順利了很多。
導演是牆頭草,你好的時候誇,不好的時候罵,這段時間宋媛表現很好,他差點把她誇上天。
周衍再次來視察,又見到了宋媛,崔陽努努嘴,小聲說:“周總,你連會議都推遲了不就是為了見宋小姐一面嗎,不上去說句話?”
周衍想說,但是……不敢。
怕宋媛看到他生氣,也怕她再次提還錢的事,畢竟宋媛最知道怎麽傷他的心。
說不見,可還是管不住眼睛,眼角餘光時不時瞄過來,眼底映出女人那張精致的臉。
連負責人都瞧出了他的不對勁,奉承道:“周總您是不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周衍冷聲打斷,“什麽?”
負責人搖頭:“沒事沒事。”
周衍轉身剛要走,一擡眸看到了徐徐而來的人,雙眉微蹙。
蕭辰抱着花走近,臉上挂着淺淡的笑,客氣道:“周總,好。”
周衍沒看到蕭辰之前确實好的不得了,但看到他後,整個人不好了,頭發絲裏都透着冷。
沉聲說:“蕭先生,這麽巧。”
蕭辰:“是啊,還真是巧。”
說完,他越過周衍朝前走出,周衍攔住他,“蕭先生來這裏譚小姐知道嗎?”
蕭辰似是有備而來,不慌不忙道:“關譚雨什麽事?”
“譚小姐會不高興的。”周衍說。
“譚雨已經回美國了。”蕭辰含笑應對,眼神裏帶着挑釁,“這次恐怕不能如周總意了。”
周衍不單看蕭辰不順眼,看他手裏的花更不順眼,手指輕輕撥弄一下花瓣,提醒:“宋媛不喜歡花。”
“是嗎。”蕭辰笑笑,“那應該是不喜歡周總送的。”
話說到此,誰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正僵持時,宋媛走過來,含笑說:“蕭辰,你怎麽來了?”
她眼底似乎都是蕭辰的影子。
周衍抄在口袋裏的手隐隐蜷縮,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像是被石頭壓過一般,手指展平蜷縮,蜷縮展平,最後只能無力一聲輕嘆。
蕭辰笑着說:“來看看你,順便問下,今晚有空一起吃飯嗎?”
宋媛說:“不知道幾點能結束。”
蕭辰噙笑:“沒關系,我等你。”
他們臉上的笑容有多燦爛,周衍的心情便有多晦暗,連崔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宋小姐,我們周總在這呢。”
宋媛視線終于舍得落到周衍臉上了,笑容斂去淡聲道:“看到了。”
崔陽:“……”看到了您倒是說句話啊。
她不開口,周衍主動開口,“工作怎麽樣?累嗎?”
他看她又清瘦了些。
宋媛說:“還好。”
語氣淡然,一副不熟悉的樣子。
周衍眸光落到她手背上,想看看那裏的燙傷有沒有好。
宋媛順着他眼神看過來,眸光定格在自己的手上,原來他還記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有些莫名。
還有些異樣。
剛要細究,蕭辰打斷,把花遞上,“給。”
如果此時沒有周衍,宋媛會不要,也不知是為了氣周衍,還是其他,宋媛含笑收下,“謝謝。”
接過花後,她還低頭蹙鼻聞了一下,眉眼彎彎,“很香。”
周衍下颚線緊繃,神情說不上來的冷峻,片刻後,轉身離開。
崔陽急忙跟上,周衍邊走邊交代:“去把南城所有的玫瑰花都給我買了。”
“所有?”崔陽驚訝道,“全都買嗎?”
周衍回神看了抱着花的宋媛一眼,語氣定定道:“是。”
崔陽:“買完後呢?送哪?”
周衍說:“送宋媛住處。”
宋媛吃完晚飯回家後,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整個走廊裏都是花,大束小束,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小榮被眼前的花海驚到,“媛姐,誰送的呀,這麽大手筆?”
誰?
還能有誰?
誰抽瘋就是誰。
另一處,星海會所。
周衍喝得有些多,倚着沙發喃喃自語:“她為什麽不能對我笑?為什麽只對他笑?”
“她喜歡花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收其他男人的花?”
“給她媽那一個億我只是想讓她以後生活輕松些,不被煩,她幹嘛要給我寫欠條?”
說到這,又猛灌了一口,腥紅的眼底除了悲傷還是悲傷。
程川對于周衍崩人設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呀,也就在外人面前能保持住霸總人設,在宋媛面前什麽都不是。
矜持高貴?放屁。
芝蘭玉樹?假的。
他就一活脫脫被主人抛棄的小狗,眼巴巴等着主人回心轉意。
程川拿酒瓶敲敲茶幾,“阿衍清醒點,你喝再多宋媛也看不見。”
許東附和:“就是,你死了沒準她還樂呢。她呀,心太狠。”
“不許你們這麽說她。”周衍打了個酒嗝,眼睛看向頭頂的吊燈,眼神有幾許笑意,戳戳胸口:
“她在我心裏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說:
鵝子:誰都不許說媳婦壞話。
話說,俺之前可是個寫甜文的小寶貝,到底是因為啥走上虐的這條路。
不管啦,以後必須要他們甜起來,你們記得自備胰島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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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