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只值一個億？◎
宋媛在醫院住了三天, 這三天周衍每天都會來，來了後沒進病房，就在外面守着, 偶爾透過門縫隙朝裏面看一眼, 見宋媛還睡着, 提着的心也落下不少。
他心是落了, 崔陽卻忙了, 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 到了收尾階段，不出意外的話，下周會簽合同, 但是突然出了這件事, 老板不在公司坐鎮，沒辦法, 他只好公司醫院兩頭跑。
醫院走廊俨然成了周衍另一個辦公地點。
小榮邊削蘋果邊道：“媛姐，周總這三天一直在外面守着把那些記者都給吓跑了。”
宋媛正在看劇本，頭也沒擡的應了聲：“嗯。”
“我覺得周總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小榮勾唇說，“以前你生病的時候他都沒來過, 這次竟然守了三天, 你說他是不是變好了？”
宋媛緩緩擡起頭，視線落在了窗外遠處的枝娅上，枝娅随風來回顫動, 勾出了宋媛昔日的回憶。
她和周衍在一起這三年, 并不是病了那麽一次，後來還因為食物中毒住過一次院。
那天她腸胃絞痛很厲害, 全身都是虛汗, 送到醫院的時候人都要快昏迷, 人脆弱的時候最先想起的肯定是最親近的人。
她和宋母關系不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衍。
趁檢查身體之際，她要來手機給周衍打了電話，一通，兩通，三通，他都沒接。
她安慰自己，他應該是在忙，看到電話後肯定會回電，對，他肯定會回。
抱着這個想法，她等了好久，等到檢查結果出來，醫生給她打上點滴，依然沒等到他的回信。
擔心他出了什麽事，她給崔陽打了電話。
崔陽接的還算快，接通後那端傳來嘈雜的聲音，細聽下像是在酒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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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周衍呢？”
崔陽吱吱唔唔，說老板在談工作。
她又問：“什麽工作需要到娛樂場所去談？”
崔陽解釋：“現在的客戶難纏，正兒八經的地方根本談不成。”
她繼續問：“周衍呢？讓他接電話。”
崔陽再次吱唔起來，找的借口也很搞笑，“周總去洗手間了，等他回來後我會告訴他您打電話的事。”
她還說些什麽，崔陽挂了電話。
這一等又等了十幾分鐘，周衍依舊沒有回複。反倒等來了阮雯雯的來電，很嚴肅道：“周衍這個男人不能要了，你還是扔了吧。”
她不想讓阮雯雯知道她住院的事，故作鎮定，笑着說：“怎麽了？”
“我剛看到他在和一個女人跳舞。”阮雯雯說，“他來這你知道嗎？”
她回：“知道，他是去談生意了。”
阮雯雯就聽不慣男人用談生意做借口幹壞事，噼裏啪啦一通罵，“生意？什麽生意非要在這裏談？媛媛我告訴你，這事你必須重視起來，要是周衍不給你個合理的解釋，你一定不能放過他。”
過後周衍給了合理的解釋，他确實是談生意去了，中途遇到了老師的女兒，小姑娘非要拉着他跳一曲。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問：“你不信我？”
男人臉色陰沉，說話時眼底的光也沒了。
她愛他，怎麽會不信他，挽上他的胳膊，噙笑說：“我怎麽會不信你。”
她本以為他也會哄哄她，畢竟她生病他都沒來，誰知後來他什麽也沒說。
更別提哄人了。
哦，也不是什麽也沒說，還是說了一句的。
“下次吃東西注意些，不要什麽都亂吃。”不是關心的語氣，不是關懷的話，隐隐透着警告，像是家長在訓斥孩子。
誰被訓了心情都會不好，她低着頭，眼皮耷着，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周衍見狀非但沒說什麽，還摔門走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他就是這樣，一貫我行我素，從來不顧及她。
……
有鳥落到了枝娅上，宋媛的思緒回籠，淡聲說：“他變不變和我有什麽關系。”
小榮知道她還在生氣，附和道：“對，和咱沒關系。”
阮雯雯也知道了宋媛住院的事，急忙從國外回來，趕在出院這天見到了宋媛。
見宋媛之前她先看到的周衍，忍不住替宋媛說教起來，“周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媛媛和你好像已經分手了，怎麽？你這是又來吃回頭草了？”
她啧啧兩聲：“我怎麽記得有人信誓旦旦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吃回頭草。”
宋媛剛離開周衍時，一次周衍和程川他們在星海會所組局，期間周衍喝多了，程川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周衍腥紅着眸子冷笑一聲：“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許東湊過來，點點頭：“對，是男人就不能出回頭草。”
周衍擲地有聲道：“回頭草，這輩子都不可能吃。”
正巧阮雯雯和閨蜜聚會，無意中聽到這話，當時氣得差點進去揍人。
周衍這三天都在醫院裏呆着，也沒時間打理，面容有些憔悴，頭發軟趴趴貼在額前，眼底布滿紅血絲，下巴處冒出一層胡茬，給人一種莫名落魄的感覺。
他看人時不再是那副冰冷的樣子，眸底含着些許的溫度，說話的語氣也不似之前生硬，淡聲說：“之前說的那些話我收回。”
阮雯雯嗤笑，“怎麽？傷害造成了現在想收回？你以為自己是太陽呀，所有人都要圍着你轉。”
周衍說：“那我怎麽做，你們才能原諒？”
“怎麽做？”阮雯雯努努嘴，“滾，滾走。”
周衍眸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是那種明明努力了許久可為什麽就是得不到諒解的惆悵表情。
他手指蜷縮，剛要再說什麽，病房門打開，宋媛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阮雯雯轉身走過去，扶着她胳膊東看細看，“怎麽樣？好些了嗎？”
宋媛莞爾一笑，點點頭：“好了。”
阮雯雯拍了她肩膀一巴掌，“你這臭丫頭，生病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要不是我從網上知道這事，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
宋媛拉過她的手，柔聲說：“你不是和路總去國外了嗎。”
“那我可以回來嘛。”阮雯雯挑眉警告，“不許再有下次了。”
“好，不會有下次。”宋媛看都沒看周衍一眼，挽上阮雯雯的胳膊，徑直朝前走去，兩人邊走邊聊，不斷傳來輕笑聲。
周衍杵在原地，光落到臉上，映出深邃的眸，那裏翻滾着酸澀。
原來被無視，是這麽難過。
宋媛進電梯的時候回眸瞟了一眼，周衍動也沒動，靜靜站着，眉宇間是落魄的神情。
被無視的感覺她嘗試過很多次，哪次都是拜他所賜。
她辛辛苦苦買了禮物要給他，可他眼中看到的風景，只有姜玉盈。
他同姜玉盈談着小時候的趣事，談他們一起爬樹，一起放風筝，一起郊游，她就像抹空氣一樣，入不了他的眼。
有些痛，他也要嘗嘗，才能真正體會其中難言的滋味。
晚上，星海會所。
“噗！”程川嘴裏的酒悉數噴出來，“東子你說什麽，阿衍給了宋媛她媽多錢？”
許東一臉嫌棄地推開些，“一個億，外加一套房。”
“真的假的？”程川擰眉問道。
“這還能有假。”許東說。
正好周衍推門進來，程川邊擦拭唇邊問：“阿衍，東子說你給了宋媛她媽一億，這事不是真的吧？”
在程川眼裏，只要腦袋正常絕對幹不出這麽傻逼的事。
周衍解開西裝扣子，慢悠悠坐下，翹腿說：“嗯。”
“卧槽！你還真給了呀。”程川拍拍腦門，“那現在宋媛對你什麽态度？”
“川兒你問這話你就是多餘。”許東打斷他程川，“什麽态度？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感動了，搞不好還會來個以身相許。”
程川揮揮手，不耐煩道：“沒問你，我問阿衍呢。”
周衍脫下西裝随手搭沙發扶手上，又端起杯子喝了半杯紅酒，這才慢條斯理開了口：“她不知道。”
“咳咳咳。”程川一陣咳，“你說什麽？”
“宋媛不知道這事。”周衍淡聲說。
“這麽大的事你幹嘛不告訴她呀。”程川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裝了什麽，“女人心軟知道你為她付出了這麽多，肯定會感動，感動完了下一步就是投懷送抱，你傻呀，幹嘛不說。”
周衍自始至終就沒打算告訴宋媛，淡淡道：“宋媛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
“會因為錢感動的女人。”
“不是，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程川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用試。”周衍臉上沒神表情道，“我就是知道。”
程川見說不動周衍給許東使了個眼色，許東湊過去，坐在周衍對面，“阿衍，這事我覺得川兒說的在理，你不是喜歡宋媛嗎，正好借這個機會把人拿下。”
後面還有一句許東沒有說出來，省得你哭天抹淚在廁所裏不出來。
周衍行事向來有自己的主見，除非是他自願的，不然誰勸都沒用，他手裏晃着高腳杯，眸光落到暗紅的酒液上，低喃道：“你們不了解她。”
她太傲嬌，如果真知道他給了她媽媽錢，她不但不會回到他身邊，反而會離他更遠。
他賭不起。
因為…
真的不能再輸了。
可不管周衍怎麽瞞，宋媛到底還是知道了周衍給宋母錢的事。
宋媛出院的第二天，上午把沒拍完的雜志封面照片拍完，下午又趕了一場通告，是臨時接的代言，因為之前合作過，所以拍攝的還算順利。
下午六點拍攝結束的時候，高松打來電話，說有個劇本發她郵箱了，要她抽空看看，民國題材的電影，講述的是一對姐妹花和一個男人愛恨情仇的故事。
宋媛聽後點點頭，“好，我晚上看。”
高松擔心她身體再出狀況，忍不住多提醒幾句：“要按時吃飯，小心低血糖，你胃不好，生冷食物都不要吃。”
他像哥哥一樣關心了她好久。
上車後，宋媛噙笑說：“好，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本來高松還要說些什麽的，但突然有電話進來，他先結束了通話。
宋媛很喜歡坐在車裏欣賞外面的風景，托腮正看得入神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宋母來的電話。
這幾天宋母一直在打電話，她都沒接，可事情總歸要解決，她先是低頭在手機上查看了一下銀行餘額，然後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那端傳來宋母溫柔的聲音：“媛媛啊，在幹嘛呢？”
宋媛已經不記得宋母多久沒用這種溫柔的口氣和她說過話了，或者是從來沒有過。
她淡聲說：“在車上。”
宋母笑笑：“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下。”
宋媛打斷她，“五百萬沒有，最多給你一百萬。”
“誰和你說錢的事啊。”一百萬在宋母眼裏早已經不是錢了，況且她答應過周衍不能再想宋媛要一分錢。
“不是錢的事，是什麽事？”宋媛想不出她找她還有別的事，總不會是關心她身體吧。
“哦，你弟弟的女朋友過幾天來家裏做客。”宋母說，“我想問問你到時候能不能回來一趟。”
宋媛最近壓了太多的工作，根本沒時間應酬這些，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他們。
“再說吧。”
“你這丫頭怎麽能再說呢。”宋母擡高音量，“這可是你弟弟的大事，身為他的姐姐你一定要來。”
要不是對方有這個要求，她才不會叫宋媛回來呢。
“我那天要去外地拍攝。”宋媛解釋。
“拍攝哪有你弟弟重要。”宋母說，“你別太沒良心。”
扯到良心，宋媛有話說了，“我沒良心？你們吃我的花我的住我的，我還沒良心，那麽，請問，什麽樣才算有良心？”
“誰吃你的花你的住你的了。”宋母捏着嗓子喊道，“我們用的可是自己的錢。”
“你們自己的錢？”宋媛冷笑，“你們兩個連工作都沒有哪來的錢。”
“怎麽沒錢，”宋母急了，脫口而出，“老娘現在有一個億。”
宋媛愣住，厲聲問：“你們怎麽會有那麽多錢？”
她頓了下又說：“哪來的？”
“要、要你管。”
“你不說我就報警。”
“你有毛病吧。”
“快說。”
“行，告訴你，周衍給的。”
許久後，宋媛顫抖着唇，說：“你還是把我賣給周衍了？”
“什麽賣不賣的，你這丫頭說話太難聽了。”宋母逼逼道，“周衍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訴你啊，你以後要對周衍好點，他要是往東你不要往西，他要你往北，你不要往南。”
“他喜歡吃什麽你學着去做。”
“他喜歡玩什麽，你就要陪着玩。”
“還有你拍的那些戲，他要是不同意你出門，你就別拍了，女人家家的，相夫教子不好嗎。”
“對付男人，你媽我最有一套，要學會哄，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要多少錢沒有。”
“你聽到了嗎？”
宋媛不只是唇抖，手也開始抖了，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他、他……給了你多少？”
宋母輕笑：“沒多少。”
宋媛怒吼：“到底是多少——！”
宋母冷哼一聲：“一個億外加一套房，要不是簽了合約其實我覺得還不太夠呢，你小的時候的尿布錢我還沒算上呢，還有你上學花的那些錢，我都——”
“王碧蓮你聽着。”這是宋媛第一次叫宋母名字。
宋母生氣道：“我是你媽，誰允許你直呼我名字的。”
宋媛哽噎：“從今天起，我宋媛和你王碧蓮再也沒有一點關系，你以後過成什麽樣都不要來找我。”
說完，她用力按下結束鍵，把手機扔在了座椅上。
小榮看她心情不好，全程沒敢說一句話。
到達郡雅苑時，小榮說：“媛姐。”
宋媛捏捏眉心，擡起頭，“嗯。”
小榮努努嘴，“是周總。”
宋媛隔着車窗玻璃看向倚車而站的男人，霞光映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修長挺拔，行走中的衣架子。
正好周衍轉頭看過來，兩人視線對視上。
周衍勾唇，擡腳走上前。
宋媛冷聲說：“不許停車。”
小榮哦了一聲，開着車子徑直進了大門，後視鏡中倒映出男人的臉，雙眉蹙起，神色不是很好。
宋媛手機響起，她看也沒看直接切斷。
手機再響，她繼續切斷。
從下車到出電梯一共響了六次，六次她都毫不猶豫切斷，電梯門打開，她擡腳走出。
一擡頭，看到門口矗立的人影。
周衍單手抄兜靜靜等着，聽到腳步聲時，轉頭看過來，這次沒了車窗玻璃隔着，視線生生撞在一起。
他看到了宋媛眼底那抹冰冷的眼神。
除了冰冷還夾雜着其他，他沒讀懂是什麽。
宋媛對身後的小榮說：“今晚不用你在這，先回去。”
小榮看看宋媛又看看周衍，總有些不大放心，“媛姐，要不我還是陪你吧。”
“不用。”宋媛直勾勾睨着周衍，皮笑肉不笑道，“我有話要和周總說，你先走。”
小榮抿抿唇，彎腰放下手裏的袋子，“媛姐我先走了。”
宋媛：“好。”
電梯門開啓又關上，走廊裏只剩他們兩個。宋媛彎腰拎起袋子走到門口，輸入密碼進了門。
周衍緊随其後進來。
房門關上，宋媛把袋子随意扔在了地上，越過的時候還踩了一腳。
周衍在腦海中搜刮着她這副樣子的理由，她不是愛遷怒人的人，看到他如此生氣，想必事情和他有關系。
可他最近什麽都沒做，她到底氣什麽。
宋媛把包扔沙發上，轉身去了廚房，出來時手裏端着一只杯子，杯子裏有熱水，袅袅熱氣蒸騰而上映得她眸底一片氤氲。
可即便這樣握着杯子，她依舊很冷，說不上來的那麽冷，四肢打顫，壓都壓不住。
周衍發現了她的異樣，走上前，垂眸睨着她問：“你怎麽了？”
擔心她不舒服，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宋媛這次沒避開，只是冷冷回視着他，在他即将碰觸上時，壓低聲道：“別碰我。”
她說話的語速很慢，似乎極力克制才能壓下火氣，接着又重複了一遍：“別碰我。”
周衍手指蜷縮尴尬頓在那處，片刻後收回，放在身側，“好，我不碰你。”
宋媛走到沙發前，彎腰坐下，坐的時候不小心弄灑了杯子裏的水，有幾滴濺到了手背上。
水是很熱的水，落下的瞬間皮膚泛起一片紅，星星點點有點灼眼。
周衍一個健步走過去，伸手去拿她的杯子，“來，給我。”
宋媛握着沒松手，也沒看手背到底燙的怎麽樣，擡眸一字一頓道：“別碰我。”
這是她今晚第三次說這句話，周衍的心隐隐顫了顫，擔憂道：“你到底怎麽了？”
他的擔憂表現在臉上，也體現在行動上，雖然宋媛一直說不要碰她，不要碰她，但看到她手背上的紅點後，他還是忍不住去看去摸。
不算太嚴重，但需要馬上處理。
他一手去拉她的手，一手去拿杯子，“不行，要先沖下冷水，不然後面會嚴重的。”
宋媛一把甩開他的手，猛地從沙發上站起，紅着眸子說：“我告訴你了，別碰我，別碰我！”
甩開的同時，杯子裏的熱水再次灑出，水灑在了周衍身上，他身前的襯衣立馬浸濕，灼痛感傳來，胸口火辣辣疼。
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擔心的依然是宋媛，再次拉上她的手，把她強行拉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不斷沖洗着她手背。
熱意冷意交加，宋媛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男人，說不上是失望是心寒還是其他，她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看他，如看陌生人。
更确切地說，是看讨厭的人。
冷水沖了大概十分鐘，紅暈小了不少，周衍拿過衣架上的毛巾，輕輕為她擦拭，邊擦邊問：“你這有燙傷藥嗎？沒有的話，我去買。”
宋媛沒說話。
周衍繼續說：“我知道你氣我，不想看見我，可是宋媛，你手受傷了，我給你抹好藥再走可以嗎？”
宋媛用力抽手。
他按住，“是，我以前是混蛋，是不可理喻，是我的錯，我承認。但是，不能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嗎？”
“彌補？你想怎麽彌補？”宋媛仰高下巴問他。
周衍眼底湧出光，“你想我怎麽做？”
宋媛問：“我說什麽都可以？”
周衍點頭：“只要是你說的都可以。”
宋媛眼神落到手上，周衍會意松開。
宋媛走出衛生間，走到吧臺前，倒了慢慢一杯紅酒。
周衍不明所以，也跟了上來，以為她要喝，提醒：“你剛出院，最好不要飲酒。”
在一起那三年，她多麽希望能聽到他關切的話，哪怕一句也好，問她有沒有按時吃飯？
擔心她身體好不好？
可惜的是，一次都沒有。
當初期盼的事現在兌現，她不覺得感動，反而覺得是一種諷刺。
看她多麽失敗，掏心掏肺三年，換不來他一聲噓寒問暖。
宋媛嗤笑着晃了晃手裏的杯子，下一秒做了個驚人的舉動，她把酒潑在了周衍臉上。
冷聲問：“周衍，我只值一個億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留評，讓我說點啥好呢，只能誇誇你們了，愛你們哈。
狗兒子正在向着勝利前進。
我每晚設置的更新時間是00點05分，一般能刷出來的時候都要十幾分那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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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