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們誰吃雜糧煎餅?”江羽帆拎着一個塑料袋,問道,“我一個人吃不完。”

顧天羽滿臉嫌棄:“這一個都吃不完,你太菜了。”

“……我待會兒要吃別的,不能讓一個雜糧煎餅占了我的胃容量。”

鐘朝舟湊過來:“有薄脆嗎?”

“沒有。”

“沒有我就吃。”

江羽帆把一半雜糧煎餅遞給他:“你也不吃薄脆嗎?”

“不吃。不是很喜歡。你也不吃?”

“不吃。”

“為什麽?”

“不喜歡。”

“為什麽不喜歡?”

“我覺得不好吃。”

鐘朝舟狠狠地點了一下頭:“我也覺得不好吃。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江羽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吃歸吃,說歸說,兩個不沖突的。”鐘朝舟一邊啃着雜糧煎餅,一邊左右張望,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沈易安那小子呢?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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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過來了。”

鐘朝舟順着江羽帆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沈易安失魂落魄地走過來,腳步虛浮,差點把身邊路過的一個小姐姐手裏拎的飲料撞翻。

“啊!你走路不看路啊!”

“啊,抱歉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幹嘛呢你?”鐘朝舟單手叉腰,“看見鬼了?這副表情。”

“嗚嗚嗚嗚~舟哥啊——”沈易安沖過來,一把抱住鐘朝舟,“舟哥,我委屈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你幹嘛?”鐘朝舟手忙腳亂推開沈易安,單手制止着他那想要再度撲過來的身體,“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

江羽帆聽着這話,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

不是你說話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了。

沈易安哭喪着個臉:“舟哥,我失戀了。”

鐘朝舟:“……嗯?失什麽戀?你啥時候談戀愛了?”

沈易安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語氣頹唐地問江羽帆:“江羽帆,你實話實說,你姐姐和那個顧天承,什麽關系?”

江羽帆:“青梅竹馬。”

“除了青梅竹馬呢?沒有別的關系了嗎?”

江羽帆想了想:“沒了啊。”

“那他們為什麽那麽親密!顧天羽還說,你姐姐是她嫂子!”沈易安指着前方不遠處的顧天承和江歡,兩個人正站在小攤前買烤冷面,顧天承的一只手摟在江歡肩上,兩個人挨得很近,說說笑笑的,看上去很親密。

“哦。”江羽帆恍然大悟沈易安是想問什麽,“顧哥喜歡我姐,但是我姐不知道,他們之所以那麽親密是因為他倆從小就那樣,十幾年了,改不掉了。”

“……”沈易安低着頭,狠狠抹了把臉,從牙齒裏蹦出一個單音節詞,“艹。”

江羽帆後知後覺:“你喜歡我姐?”

“不算喜歡,有好感而已。”沈易安又擡起頭,“本來想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增進情感的,看這樣兒,算了,顧天承……看上去很優秀。”

鐘朝舟安慰自己發小:“那可不一定,看上去優秀和真的優秀還是不一樣的,你說對吧,江羽帆?”

“嗯?你說我哥嗎?”顧天羽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半,插嘴道,“我哥真的很優秀,理科賊強,在師大附中回回年級第一,雷打不動。”

沈易安:“……”

鐘朝舟:“……”

鐘朝舟求證似的看向江羽帆,語氣有些顫抖:“她說的真的?”

江羽帆剛咬了一口煎餅,腮幫子鼓鼓的,聞言點點頭,從鼻子裏“嗯”出來一聲。

“……”鐘朝舟一拍沈易安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咱會遇到更好的姑娘的!你要相信自己,說不定将來還會有人追你呢!”

沈易安把鐘朝舟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開,呵呵冷笑了兩聲:“鐘朝舟我真是謝謝你安慰我啊。”

“哇!這個香味是豆瓣魚诶!”江歡抽着鼻子聞了聞,旋即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胃,“好想吃,可惜吃飽了。”

顧天承揉了揉江歡的頭發,滿臉溫柔,語氣寵溺:“沒事,過兩天我給你做。”

江歡仰頭看着他笑:“好!”

沈易安:“……”

艹,這對剛剛失戀的單身狗太不友好了!

“哥你不能這麽偏心!”顧天羽拍着顧天承的後背抱怨,“豆瓣魚我念叨好久了你都不說給我做!”

“話那麽多,有你吃的就不錯了!”顧天承一臉嫌棄地把自己妹妹推開,抽了個空扭頭對江羽帆說道,“等我給你打電話,來家裏吃魚。”

江羽帆點頭:“好。”

鐘朝舟:“你喜歡吃魚啊?我看上次你來我家吃飯,酸菜魚你就吃了好多。”

“還好。”江羽帆把最後一口煎餅咽下去,說道,“主要是魚肉沒有肥瘦,不需要我挑。”

“你那麽不喜歡吃肥肉?”

“嗯。太油,膩得慌。”

“哦。”

東營是全陽城品種最齊全,味道最好的小吃街,來這裏的人哪兒哪兒都有,甚至都有外地人慕名而來,所以說,在這種地方,碰到熟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哎呦喂!鐘朝舟!”

鐘朝舟的肩膀被人一拍,他扭過頭,眉毛揚了揚:“诶,楊芝諾,你也在這兒啊!”

楊芝諾笑笑:“對啊,暑假必須得來這兒玩兒。你一個人?還是有朋……江羽帆?”

江羽帆和鐘朝舟走在一起,有人叫鐘朝舟,江羽帆也扭頭看了過去,視線正好和楊芝諾對在一起。

江羽帆和楊芝諾原來就是一個班的同學,雖然不熟,但好歹認識,江羽帆朝着楊芝諾點點頭,繼續低頭咬着剛剛江歡給的烤面筋。

鐘朝舟挑眉,視線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了一會兒:“認識?”

“嗯。”楊芝諾摸摸鼻子,“原來一個班的。”

鐘朝舟驚訝地望向江羽帆:“你也是八班的?我天天去八班找人,怎麽沒見過你啊?”

江羽帆擡頭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天天來我們班找人,我對你也沒印象。”

鐘朝舟:“……”

楊芝諾跟着家裏面人一起來的,不方便離開太久,和鐘朝舟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去了。

“按理說真的不該啊!”鐘朝舟還在糾結江羽帆也是八班的學生的這個問題,“我天天去八班,我不該對你沒印象啊。”

“你糾結這個有意思嗎?”江羽帆不耐煩地皺眉,“我們班那麽多人,你能記住每一個嗎?”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你長得好看!”

“……”

沈易安也有些無語:“……”

這算是什麽理由?

這是江羽帆繼被人無數次搭讪後又一次覺得長得好看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江羽帆嘆了口氣,放棄了和鐘朝舟繼續争辯這件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想要追上走在前面的江歡三個人。

“喂!你走慢一點啊!等等我們啊!江羽帆!”

江羽帆:“……”

沈易安:“……”

哪裏來的神經病我們不認識他!

晚上回到家,鐘朝舟簡單沖了個澡,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翻手機。

鐘朝舟剛拿起手機,手機就震了一下,是一條QQ消息。

楊芝諾發來的。

——舟哥,你和江羽帆咋認識的?

鐘朝舟把擦頭發的毛巾随手丢到一邊,飛快打字:他搬家搬到我們家隔壁了。

——哦。

——怎麽了?

——不咋,就問問。畢竟他總是獨來獨往,別人跟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能跟你這樣的玩兒到一塊兒,實在是很稀奇。

鐘朝舟看到那一串字,抿了抿唇,問道:他沒什麽朋友嗎?

楊芝諾回複的很快:沒有,他不怎麽愛說話,總是悶着頭學習,不跟同學交流,對人也很冷淡,在班裏……存在感很低。

鐘朝舟看着那段話,點點頭,這和剛搬來時對待自己差不多。

楊芝諾大概是覺得背後說人家怎麽樣不好,立馬又發過來一行字:不過人還是不錯的,我和他坐過同桌,有不會的題,或者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找他他都會幫你。挺好的,就是太冷了。

鐘朝舟啧啧了兩聲,心說那不叫冷,那叫社交反射弧長,說白了就是慢熱。

——他成績怎麽樣?我看他每天學習特用功,成績應該很好吧?

——他文科成績特別好,理科……一般。

——文科成績有多特別好?

——額……我記得成績分科來排的時候,他的文科成績是我們班第一,總分甩了第二二十多分兒快三十分兒。

鐘朝舟一驚,卧槽,在文理科成績都是年級第一的八班排這麽好的成績?他娘的吓死人啊!大佬啊!

楊芝諾遲遲得不來回應,問道:咋得啦?

他敲了幾個字回去:別緊張,我就問問。放心,我不會告訴江羽帆的。再見。

把消息發回去,鐘朝舟就把手機黑屏,随手丢到了枕頭底下。

屋裏空調溫度打的低,空調的冷風吹着鐘朝舟,散去了他從外面帶回來的燥熱,讓他整個人平靜了不少,關了燈正準備睡覺,但是思緒又不自覺地飄到了江羽帆身上。

自己原來天天跑去八班找人,真的沒見過江羽帆,大概是因為他總是低頭學習不看門口吧,那自己站在班門口也看不太清裏面的所有人,但是……

明明在八班和學校裏都沒怎麽見過江羽帆這個人,自己為什麽會覺得他有些眼熟呢?

應該是見過的。

鐘朝舟把頭蒙在被子裏思索着。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啊?

鐘朝舟閉着眼睛,不斷挖掘着自己的記憶,但是挖了老半天也沒挖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

鐘朝舟把頭從被子裏□□。

反正現在都認識了,想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不想了不想了!

睡覺!

鐘朝舟躺好,閉上眼睛。

已是深夜,屋外院子裏樹上的知了還在吱吱吱叫個不停,在靜谧的夏夜格外清晰,很吵,但卻是整個夏天必不可少的安眠曲。

夏天的風靜靜地吹過,攜帶着知了睡眠協奏曲,飛向遙遠的邊際……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不要錢的,感謝各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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