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梧州府(三)

風燕然定定看了龍燭片刻,舉臂揮拳直接照着龍燭臉頰上掄去。

龍燭被風燕然打得一個蹴蹑,後退了數步。

“呵呵。”龍燭一聲冷笑,雙手十指勾起,似一雙鷹爪般向着風燕然喉頭襲來。

風燕然伸手格擋,卻沒有完全擋住,還是被龍燭的利爪劃破了皮,風燕然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紅印。

而後龍燭又是幾爪,逼得風燕然節節後退。

風燕然見打不過龍燭,轉身回屋,拿了九星寶劍,再怒氣洶洶地沖了出來。

龍燭見了九星寶劍,眸光一凜,而後旋即伸臂遮住自己雙眼,竟似事先就知道風燕然拔劍後,寶劍會射出九道白光。

龍燭伸臂擋光,風燕然就将劍鋒直刺向龍燭。龍燭再後退數步,撞上了客棧二樓的木制欄杆,他用力過猛,欄杆又年久失修,猝不及防連人帶杆摔了下去。

龍燭的背部着地,連帶着斷杆發出重重的響聲,一下子将客棧裏的大多數人都驚了過來。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戚娘子見砸壞了客棧的東西,火急火燎就過來勸架:“兩位客官有話好好說嗎,做甚麽動手呢?”她扶起龍燭,又朝風燕然笑道:“風客官,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呀!”

“打得好啊,這客棧難得這麽熱鬧!”旁觀的廚師賀子卻突然吼了起來,他雙手叉抱在胸前,瞪着銅鈴般突兀的眼睛,火上澆油地沖龍燭和風燕然喊:“你兩個是爺們,就該打得更猛些!”

“好啦好啦好啦!”戚娘子連說三聲“好啦”,急忙将賀子勸走,又沖龍燭和風燕然賠笑:“對不住啊,對不住,我這廚子賀子,就是脾氣有點古怪。今夜他估計又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了,兩位客官千萬莫和他計較。”

龍燭不說話,旋起尚帶着血的嘴角,陰魅一笑。

“哼——”風燕然倏地冷哼,他狠狠瞪了龍燭一眼,左手拂袖,右手還提着劍就重新返回了南缇的房間。

“啪!”伴随着一聲巨響,南缇的房門被重重關上。緊接着響起風燕然警告的聲音:“你要是再敢偷看,本少二話不說砍了你的腦袋!”

房內只剩下南缇和風燕然兩個人,風燕然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側身正對着南缇。他望着她,眸中粼粼竟有委屈:“你都不來勸架。”

南缇眨了眨眼,瞥見風燕然脖子上的紅痕,不由輕柔将指尖撫了上去,問他:“還疼嗎?”

南缇的指尖觸在風燕然的傷口上,刺得他極疼,卻有帶着絲絲綿綿的癢。風燕然一咬唇,有些癡地對南缇說:“疼,你舔舔它。”

南缇吞咽了一口,湊過來将唇觸了上去,她舌在雙唇間,輕輕滑過風燕然紅腫開裂的傷口,帶着些許濕漉。

風燕然又灼痛又癢躁,待到南缇舐至風燕然喉頭,他終是按耐不住,壓着南缇倒了下去。風燕然又将唇貼上南缇的面頰:“我們繼續……”

風燕然邊說邊将唇一路滑下,含糊道:“我也來舔舔你……”

他說着,滑至南缇的花瓣處,在那裏以舌代指撥花,撥得花枝亂顫,花紅更豔,花露潺潺不絕的湧出。

南缇按耐不住,幹脆掙脫風燕然起身,自己翻個面趴了下來,背對着他弓起下部。

她等了一會兒,見風燕然不動,就回頭直接告訴他:“我最喜歡這個樣子。”

風燕然的笑容在臉上漾開去,挺着身子就從後面傾入。

“噠噠!”一個挺進一個退迎,他的盆胯與她的雙}臀相撞,發出令兩人都覺得愉悅的響聲。

“這麽聽話!”風燕然說着就在南缇臀上狠狠拍了一下,又發出一聲響。

“呵——”南缇笑出了聲,她配合地扭動着腰肢,甚至比風燕然動得更快,從喉嚨裏不可控地肆意冒出呼喊:“嗯……嗯……啊……”

南缇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姿勢,仿佛能令人全身心的放開,只剩下快樂,開心,只想猛烈動得更快。

仿佛是她最原始最本能的東西被激發,從心底破了土,枝蔓很快展滿全身,好難受又好痛快,讓人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這種痛快!

……

最後,風燕然緊繃着身子,又将白露盡數給了南缇。

這一晚風燕然不肯離去,摟着南缇一同入眠。

南缇在風燕然懷中沉睡,不知不覺又做了昨晚的夢。

壽星眉垂下三尺長的老僧拿着剃發刀,詢問毗夜:“這一刀落,便是皈依我佛,再無雜念,你可考慮清楚了?”

一身赤衣的毗夜跪在蒲團上,冷冷無情道:“考慮清楚了,請師傅替弟子斷絕凡緣。”

南缇又心揪得疼醒了。

她擡眸,見身旁的風燕然已經開始穿衣袍了,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風燕然見南缇醒來,就撫了撫她的肩膀:“快點,要下去吃晚飯了。”

南缇坐起身開窗外,果然,天又是黑的。

“你不覺得一起床就吃晚飯很奇怪嗎?”南缇問風燕然。

“現在又不是早上起來。”風燕然似乎比南缇更奇怪:“現在是黃昏啊!”他伸手摸摸南缇的額頭,确定她沒有發燒。

風燕然想了想,忽然壞笑起來:“你不會想同我……一直做到天亮吧?”南缇剛要辯駁,他就将唇湊過來咬她耳朵:“先吃了晚飯,有了力氣,我再來滿足你……”

南缇和風燕然下樓吃飯,見大家都圍坐在下面了。

還是和昨夜,前夜一樣的菜式,桌上也擺了一壇酒。

“正好我還沒有吃飯,不介意的話,我同你們一起吃啊?”龍燭開口說。

“不介意。”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南缇和風燕然背後響起。

南缇回頭,果然是頭戴方巾,身着青衫的戚老板。

戚老板徐徐走下來,遠遠就問桌邊的戚娘子:“娘子,今夜住店的客人這麽多?”

“是呀,今晚客人這麽多,我決定免費贈給他們一壇好酒,讓幾位客官一齊分着喝!”戚娘子笑盈盈地回答。

“走,過去吃飯。”風燕然拉着南缇去桌邊坐下來。

很快,衆人圍繞着桌子坐定,一樣吃飯、夾菜、閑聊,重複昨天和前天的動作話語。

吃完了晚飯,諸人就各自上樓,去自己的客房裏歇息了。

南缇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找了毗夜。

她在毗夜門前扣了三下,毗夜才開門。

南缇進門坐定,望着雙手合十的毗夜,她開門見山問道:“師傅,我們是不是一直在重複過同一天?”

毗夜默然點了點頭。

南缇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們重複了多久了?”

毗夜眸不擡,身不動:“重複了二百四十天。”

二百四十天,他們竟在這客棧裏活了大半年。

重複循環地活在同一天。

“我都在做些什麽啊……”南缇扶額,似自言自語般呢喃。

毗夜卻只當南缇問他,廖淡回答:“施主你吃了二百三十八餐晚飯,兩餐沒吃。勸架七十七次,沒勸架一百六十三次。和風施主交}媾二百一十八次,沒交}媾二十二次。”

毗夜說完最後兩句話一出,南缇竟莫名內疚地低了頭。

內疚少頃,南缇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她又夢到了毗夜多少次?沒夢到多少次呢?

南缇擡頭凝視毗夜,對上他的目光,竟錯覺毗夜的眸光一動,似有無限柔情,卻稍縱即逝。

南缇定了定神,繼續詢問毗夜正事:“師傅,你既然知道我們被陷在同一天裏,又為何不将大家解救出去,擺脫這循環?”

毗夜眸色如漆:“貧僧暫時還救不了。”

“可是哪裏遇着了難處?”南缇脫口而出,仿若心底本能:“我幫你。”

毗夜合十的雙掌很明顯震了震,他主動對上南缇的目光,問她:“施主,你可記得貧僧同你,還有風施主進客棧是哪一天?”

“是戊午年六月初五。”南缇的記性一貫很好。

毗夜點點頭,表示南缇記的日子是對的。

但他又說:“但困住大家的,不是這一天。”毗夜嚅唇輕嘆了一口氣:“貧僧算不出來,大家究竟被困在哪一天。”

“那就把這一天找出來。”南缇果斷接口,她思忖片刻:這家客棧有古怪,她、毗夜、風燕然和風燕然的那幾位仆從肯定沒問題,那麽……

南缇斂笑問毗夜:“師傅,你覺得這客棧裏四人,戚家夫婦,賀子,燭龍,哪一位有問題?”

南缇邊說,邊自己在腦海裏将這四人的言行舉止回憶了一遍,不等毗夜開口回答,她又問毗夜:“師傅,這二百四十天裏,賀子是不是一天都沒有沒和我們一起吃那頓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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