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禪院甚爾目标明确，只是為了帶回戚風的兩只小貓咪。為了表示親密，甚至還用了我家的作為修飾詞。
然而美美子和菜菜子卻反應激烈，絲毫不領情。
“不要你救！”
“美美子也不要。”
甚爾：“？”
“玩鬧也要有個限度吧？不知道有人很擔心你們嗎？”
可對于雙子來說，最想被擔心的對象卻已經不在了。
甚爾像是沒看見那兩個特級，只看着她們：“你們沒有看清楚情報嗎，那可不是小鬼那樣的式神使，而是咒靈操使，死後咒靈暴動的話就很棘手了啊。”
雙子早就做好為此赴死的準備了。
所以兩人只是盯着甚爾看。
話說不通……
禪院甚爾啧一聲，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戚風之前留下的創口貼，像貓薄荷一樣在手中揮了揮，就引來了兩個女孩子的視線。
“我這裏有那家夥之前給你們留下的東西，要不要？”
“什麽那家夥，是戚風大人！”
“不要輕踐戚風大人的東西。”
雖然還是非常讨厭甚爾，但美美子和菜菜子卻紅着眼睛到了他身邊，踮着腳尖去夠，拿到手才發現是寫着她們名字的創口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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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之前某次外出時一并買下的醫藥用品，她們聽戚風說過，這帶着能讓人快快恢複的魔法。
解決好兩只小貓咪和他的內讧問題後，禪院甚爾才懶洋洋地擡起頭看向兩位特級。
這兩個人都盯着他們看。
不發一言的、或陰沉或悲傷的表情。
哦？
看的還不是他們，是他們手中的創口貼？
甚爾多半能猜到這上面有什麽小富婆和他們的共同回憶，他倒是有些遺憾自己身上沒什麽傷口了。
不過這不是有現成的嘛。
他直接撕開了創口貼，當着那兩人的面展示了一下後粗魯地貼在兩個女孩子的臉上。
“快快好起來哦。”
“不用你管！”/“戚風大人……”
夏油傑沒什麽反應，或者說并沒有顯露出來。
五條悟眸間卻死死地盯着，他上前一步，語氣中帶着最強的狂妄：“你來的正好，戚風在哪裏？我要見她。”
他不認為戚風會死。
在咒術師這一行，死去的夥伴兩個月後再複活出現是極其罕見的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對吧？
五條悟不願意也不想相信這件事。
“哦？你還不知道嗎？”
禪院甚爾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五條悟。
“她死啦……”
“而且，還是死在你旁邊的咒靈操使手中呢。”
“呃……”五條悟攥緊了手。
夏油傑神經跳動，被揭開了不願面對的……血淋淋、裸的現實。
“至于屍體的去處……”禪院甚爾刻意拉長了語調，似笑非笑，“沒必要告訴你這家夥吧？怎麽，你也想将她帶回那個腐爛發臭的地方嗎？放過她吧。”
他的目光若有所指地看向一側的夏油傑：“和你們在一起才是她最大的不幸啊。”
不幸……嗎？
夏油傑閉上了眼眸。
五條悟卻恍若未覺：“如果我說，我要知道呢？”
禪院甚爾：“我可不會告訴你。”
新仇加舊恨。
在痛苦中保持絕對清醒的五條悟頓了頓，看向他，臉上是狂放的笑意，殺意卻如冰刃透過墨鏡指向他：“那麽，我要在這裏殺了你。”
夏油傑：“悟。”
五條悟看也不看他：“傑，不要阻止我，解決了他的事我還有話要問你。”
“啧……”
早知道就不自告奮勇出來了。
領不到工錢的活，尤其還是為男人流汗又流血的活，禪院甚爾可不想幹。
當然，如果他能回去的話，小富婆物質上的安撫也是少不了的。
前提是能回去的話。
現場一個特級咒靈操使，一個曾在覺醒後差點将他殺死的最強，兩只動彈不得的虛弱小貓咪。
只要保住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命就好了吧？
反正那家夥最在乎的就是她們兩個了。
他瞥了一眼夏油傑，計算着應對五條悟術式的同時，也在賭這無能的家夥會不會看在戚風的份上讓美美子和菜菜子活下來。
“這可不是戰鬥的衣服啊。”
禪院甚爾慢條斯理地松了松領帶，解開袖口的紐扣，将襯衫挽到手肘，後知後覺。
“哦……這還是她最喜歡的一套呢。”
于是他将原本要随手丢掉的領帶塞到了口袋中。
再擡起眸時，近日來盤旋在體內無法找到出口的殺意被他全部釋放出來，男人同樣勾起一個堪稱瘋狂的笑容，抽出咒具。
“殺了我？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六眼。”
戰鬥一觸即發。
——
千澄差點就讀檔了。
看着甚爾下降的血條，她算是再一次意識到了五條悟的可怖之處。
嘶……
這最強真是恐怖如斯。
但最後的最後，留着一絲血皮的禪院甚爾卻成功從最強手中帶着美美子和菜菜子逃掉了。
她緊攥着的手心松開了。
要是讀檔的話，這幾天的努力就功虧一篑了呢！
雖然這幾天基本都是躺着休息，也沒幹什麽事。
千澄看着他們三人的血量，在房間裏坐立不安。
她撥通了給甚爾的電話，隔了幾秒才被接通，電話那邊的人沒有說話，卻足以讓千澄聽見他剛結束戰鬥後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明明不在身邊，卻好像感到了他那股抑制不住的殺意。
于是千澄打破沉默：“回來吧。”
“呃……”那邊的呼吸亂了一瞬，在她将要挂斷之前，男人呵了一聲，對她身處遠處卻好像知曉一切的事并不感到驚訝：“真無情，沒有別的話嗎？”
千澄想了想，以老板的口吻道：“我需要你。”
“呃……”甚爾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氣。
“知道了，将這兩個昏過去的小鬼送回去後就到。放心，傷勢不重。”
“對了，我沒有告訴她們你活着的事，沒關系吧？”
“你做的很好。”
千澄原本可揪心啦，都想過直接沖上去找菜菜子和美美子。
可轉念一想，雙子這種她死了就去還不惜賠上自己生命的行為是不可取的。
她們在她面前永遠都是乖順的小貓咪。要是她活了，雙子會暫時地、永遠地将那樣的想法藏起來，可這樣的想法只會紮根紮深。
得先扭轉她們這種想法。
這個事嘛，就交給煩人的拜爾了，剛好她們兩因為太讨厭甚爾的緣故反而更願意聽拜爾的話。
要是實在扭不過來的話。
就讓甚爾和拜爾加大訓練度，她要把菜菜子和美美子進一步培養到最強！
強到就算報仇也不用帶着死志！
當然，傑還是不能死的。
千澄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問題。
她挂掉了電話，等待甚爾的歸來。
然後繼續處理拜爾密集的消息。
拜爾彙報白色的Q在她英明神武的帶領下已經具有一定規模，接下來可繼續向各領域滲透擴張。假以時日擁有五座地标大樓不是夢！
同時，行動派的拜爾只在與政界人脈往來時談了談收購學校的事，現在就收到了無數申請，交由千澄選擇。
黑色的Q因為首領的死亡而短暫地動蕩了一下，咒術界近期疑似有針對Q事後清剿的大動作，但他們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通敵的叛徒已關入審訊室，目前還沒有得到有用的情報。被捕獲的那兩名戰鬥員……”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名獻上忠誠的戰鬥員，他們會活下來的。”
“是！”
正事講完後，拜爾說真希最近很認真，她來到Q沒多久。按理說對戚風的感情遠不如其他人深切，卻也消沉了好一會，然後将這種失落轉化成了前進的動力。
真希說：“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就來叫我吧。一切都是為了戚風大人。”
小小年紀就願意當007社畜，拜爾非常感動，然後加大了壓榨的力度。
除此之外，拜爾還說禪院甚爾抓到了老是狗狗丢丢尾随真希的女孩子，丢到審訊室一段時間後才發現那是真希在禪院家的雙生妹妹，是個嘴上傲嬌嚷嚷着要帶姐姐回去私下裏卻幫姐姐鋪床曬衣服的女孩子。天賦不錯，值得培養（劃重點）。
？
甚爾你……
千澄打開面板一看，竟然真有個六歲的禪院真依想要申請成為Q的特別雇傭對象！理由是姐姐姐！
不愧是禪院家的，天賦和屬性值還真不錯……雖然害怕咒靈這點讓人驚訝，但術式是構築，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嗯，那就先收下培養一下吧。
等等，不好，禪院家要4：3伏黑家了！
千澄感到了危機。
可她又沒有兄弟姐妹，難道讓其他人跟美美子菜菜子一樣跟她改姓嗎？
伏黑拜爾？
還是直接策反那兩個禪院家的男人？
真希以後要回去當家主，總不能連禪院家都改姓伏黑吧……
千澄思索……
拜爾還說研究進度再次受到了阻礙，在真希的幫助下小範圍結界改造取得進展，在結界的效用下真希的天與咒縛加強，強度向大猩猩甚爾靠攏。
但大規模結界上的運用仍有所不足。天元的結界覆蓋全日本，實施起來難度巨大。
“九十九說或許是欠缺結界類咒具的輔助，但是咒具……”
咒具嗎？
确實是個問題，這玩意價格動辄上億，而且很少在市面上流通，大多都掌握在在禦三家和咒術世家的私人咒具庫中。
而這些咒具庫的使用權只在各家家主手中。
說起來，她小時候還進過五條家的寶庫呢。
但是嘛，那時候任性随意的大少爺突然消失不見，擔心受到大家族責罰的女仆找遍了全部地方，最後膽怯地闖進平時的禁地咒具庫，讀檔繞開了層層禁制，她的視線不加停留地掠過黃金寶物和咒具（因為玩家不可拾取），滿心滿眼只有寶庫深處清清冷冷的小少爺。
【戚風：“你在這裏呀，少爺。”】
那時候的五條悟還沒有現在這麽不可一世，碎發堪堪剪到眉毛上，钴藍色的眼瞳淡淡，面無表情的，有一股由內而外的疏離感。
但小太陽可不吝啬自己的溫暖。
六眼察覺到她的接近，卻沒有任何動作。于是千澄誤以為他沒聽見，從身後悄悄地接近了，鼓起勇氣蒙上了少爺的眼睛。
五條悟在她手心眨了眨眼，像是蹁跹的蝴蝶，然後就不動地阖上了眸，仿佛在借着這片枝頭小憩。
千澄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憊。
【戚風：“很累嗎？”】
五條悟不說話。
千澄想他年紀輕輕卻因為出衆的六眼承受了太多，他肩膀上扛着咒術界的未來，幾乎沒怎麽見過休息的時候，連正常小孩子的娛樂活動都不知道，還需要她帶着玩。
還好他繼承了家主優秀的基因，不怎麽睡覺也長得高大修長。傑小時候，尤其是小學發育期的時候，背她都險些拖地了呢。
【戚風：“那麽，我把我的大腿借給少爺吧。”】
【戚風：“你好辛苦的，但是這裏沒有其他人會闖入。所以稍微休息下也沒關系，睡一覺吧？”】
千澄本來想照例抱抱他，但又想起那是答應了傑的特權。所以轉而求其次地獻上自己的大腿。
五條大少爺連膝枕都不知道為何物，被她按着肩膀壓下時，掌心的羽睫撲閃了好幾下，還好五條家的和服質地柔軟，不會弄傷大少爺的臉。
這還不夠，千澄拿出一個剛在女仆課程上做好的安眠香囊，借花獻佛地塞到他袖口裏。
【戚風：“這個送給少爺，有安神的效果，女仆長教我做的。”】
還有幾個放在房間裏等着回家後送給傑。
她又拿出口袋裏藏着的金平糖和巧克力。
【戚風：“很累的話，甜食能補充能量，來，少爺。”】
【戚風：“诶，巧克力放久了有點融化了，對不起……啊，不要舔我的手，我還有啦。”】
想來五條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接觸甜食，然後喜歡上甜食的，最後比她還瘋狂，全國知名的甜品店都記得。
最後千澄用帶着巧克力氣味的手指給少爺按摩額頭，看他閉上了那雙漂亮的寶石藍眼睛，那股向外的銳利和疏離感散去，呼吸漸漸變的平緩起來。
好像睡美人一樣。
這時千澄才有餘裕去打量周圍擺放的咒具。
每一件都是價格昂貴的非賣品。
種類多多，有武士刀，也有槍，還有盾牌啦等等。效用多多，能增加各種各樣的buff，也有改造結界和吸收咒力的效用。
當時的千澄有點眼饞。現在的千澄好饞。
有什麽辦法能從五條家得到這些咒具嗎？
千澄想了半天，尤其是想到最後一面被她捅了一刀的破碎玻璃五條悟和剛剛殘血把天與暴君捅到只剩血皮的五條悟……
她又突然想起上個周目在夏油傑視角看到的只言片語。
得知戚風死訊的五條悟不相信這件事，将老橘子鬧的天翻地覆，還一路打通Q本部現場見到了那具即将火化的薄棺。
在推開棺材之前，他見到了女孩子的照片。
那一定精挑細選了很久。
女孩子遙遙看過來，右眼纏着繃帶圍着紅色的圍巾。但唇角柔和的笑意中和了左眼的冰冷，妍麗溫柔的像是春天枝頭綻放的花束。
本該如此……
如果畫面不是黑白的話。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情緒中。
時間仿佛在此停留，一幀幀一秒秒地回放和女孩子的過去。但所有鮮活的小女仆、小同期、小蛋糕最後都變成了黑白的模樣。
随後他沉着臉色一寸一寸移開棺材板，指尖泛白，站在上方用冰冷的瞳孔自上而下俯視時，看見了女孩子宛若睡着的身體。
她的繃帶被解下了。
可那只眼睛卻永遠地閉上了。
她不會再說什麽敵人的話了。
可那雙唇永遠也不會張開了。
砰——
五條悟聽見像是什麽斷裂的聲音。
在用六眼眼見為實的這一刻，他察覺到了一直被他忽視的感情，猶如洪水般沖垮了堤壩。這讓他擡起頭，看向四方來阻攔的Q成員，露出一抹極致的瘋狂。
最後落到夏油傑耳中就是他風風火火地闖入Q，然後失心一樣要扛着棺材跑回來，最後被一心向外的Q全體攔住了。
他最後帶回來的，只有女性的一截斷發。
而且從那之後，五條悟再也沒怎麽睡過覺了。
千澄頭皮發麻。
完了完了因為一點都沒關注五條悟，她差點忘記這回事了。
這周目他也絕對會找過來的！
她們的立場決定了他們不會有好好交談的時候。
如果想避開五條悟這個大麻煩，同時還搶到五條家的咒具，那就只能把他封印起來了吧！
她只能祈禱時空咆哮這個新術式千萬不要拉胯。
不然千澄就讀檔！
#存讀檔的我無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