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與溫順的家犬不同,禪院甚爾克制欲望後挑起的虎視眈眈視線,與弓起的、蓄滿了力量的身體線條都充斥着不馴,散發着難以忽視的危險性氣息。
早就見過他這一面還被坑到差點無法退出游戲的千澄:哼哼。
她非常有訓犬經驗地直起身:“管住你自己,我不需要随時随地發情的野獸。”
“啧……”
他扯開唇,似笑非笑。
那豎起的眼瞳緊盯着千澄、只注視着千澄。盡管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可那信號還是赤裸裸地、明晃晃地傳過來了——
不是随時随地,也不是誰都可以,你多少,也要為此負點責吧?
?
甚爾又啞着聲線,慢悠悠道:“那如果是你允許的話,就沒關系吧?”
玩家不置可否。
鞋跟踩在地上,千澄走近他。
她挑起對方的下颌,查看禪院甚爾臉頰上的傷勢。
對于術師殺手而言,每一處傷痕都是戰勳。
要緊要命的地方需要處理,其他嘛,沒到毀容的地步放着就好。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血腥味。”
居高臨下的視線和理所當然的語句都像是巡視領地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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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蔥白的指尖沿着臉頰下移到頸側的動脈,爾後蜿蜒過起伏的胸口,落到包紮着紗布的小腹,激起一陣難以消退的熱意和戰栗。
“從這裏,到這裏,都不允許受傷。”
真霸道啊。
上次還只是,不允許他死呢。
被女性圈成所有物的禪院甚爾眯起了眼,從胸腔裏發出愉悅的震顫。
他得到了安撫。
但禪院甚爾沒有忽視女性對自己傷勢的凝視和确認。
她一定看出來了。
他臉上有着數道擦痕,和身上切口極細卻刀刀致命的傷痕。
倘若他不是有着最強肉體之稱的天與咒縛,現在估計已經夠嗆了。
而這些,都是小富婆高專時的老朋友家入硝子幹的。
原本的禪院甚爾根本沒有記住家入硝子的名字,對她的最大印象也不過就是珍惜的醫療資源、戚風的同學這樣可有可無的前綴。
但是現在——咒術師都是瘋子。
這個印象被黑發少女再一次佐證了。
禪院甚爾之所以被家入硝子所傷,是因為輕敵。
天與暴君剛解決完不長眼的咒術師,就在拐角處見到了踩入結界陷阱被傳送到眼前的家入硝子。少女仰着頭,指縫間是明滅的煙火。
她就是為了找到禪院甚爾,得知好友的屍體去處而來的。
他不至于對女性、還是戚風朋友的女性動手。因此在一番不算愉快的交談後用手铐咒具将她的一只手囚在了原地。
“我不會殺了你。”
“但也不會放你走,畢竟,你要是幫那些讨人厭的家夥治療的話,對我們來說也是大麻煩呢。”
沒将高專一直退居後方的奶媽放在眼裏,禪院甚爾不甚在意地離開家入硝子的視野。
但他始料未及的是——
在單手被鎖在原地、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的情況下。
少女、一直退避在後方注視着同伴背影的少女、再一次被留在原地的少女,望着禪院甚爾的身影,陰影下暗沉的眼眸中倏忽間點上火光,在這一刻忽然懂得了夏油傑的心情。
也因此……
血液從整齊的切口處噴射而出。
駭人的傷勢在反轉術式下得到飛速的愈合。
在禪院甚爾被驚動的下一瞬,鋒利的刀口劃開了他的臉頰,血珠一顆顆地沁出來。
家入硝子面色蒼白,聲音卻冷到刺骨:“告訴我,她在哪裏。”
他現在都能回想起女性當時指縫間夾着手術刀,冷冷的銀光映照出冰冷面色的模樣,臉頰上甚至還落着自己的鮮血,那孤注一擲的瘋勁叫他覺得有趣極了。
不愧是咒術師,也不愧是小富婆的朋友。
瘋起來的眼神一模一樣。
……
禪院甚爾可以确定千澄看出了這些傷勢的來源。家入硝子雖然也被控制住了,可是卻是待遇最好的一個。
但她沒有說,只是微微垂下眼簾,濃密的睫羽在眼睑處留下陰影,讓人看不清神情。
她不問,甚爾也不會說。
當然啦,也不至于拿這件事賣慘。
沒必要提到其他人的名字。
兩個人的場合,只需要看着他就夠了。
所以他抓住了千澄的手指,試探着,用了點力氣将她拉到懷裏,弓着身子仰視她。
“那麽,我可以讨要我的專屬獎賞了嗎?首領大人。”
千澄覺得可以。
剛剛他居然真的忍住了,她開始有點喜歡這家夥了。
因此,她沉思了一瞬,漫不經意地開口:“我允許你更進一步。”
這句話與剛才甚爾說的“那如果是你允許的話,就沒關系吧?”連起來,就是一種默認。
她在兩人關系中一貫占據主導地位。所以這份暗示性的邀請也像是高高在上的垂憐。
卻足以讓禪院甚爾呼吸一窒。
扯開唇低低地笑起來。
他指尖微動,已經在心裏想好了下口的順序。
櫻色的唇,白皙修長的後頸,還有……
全部……
都要……
男人覆上去,溫熱的吐息噴灑上來,鼻尖碰鼻尖,是極近卻沒有貼合的距離。
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仿佛要将人虜獲。
但意想之中的親吻卻沒有發生。
“真狡猾,這也是考驗吧?”
他按着女性的後腰,有意無意地摩挲着她的腰窩。
“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一步而已啊。”成年人漫不經意地說道。
現在得到她,就無法徹底地擁有她。
等快進回複狀态的千澄:“?”
但番犬卻撩起了她的發絲,垂下來的腦袋挨在肩窩,在不易察覺的後頸處輕輕地咬了一口。
尖銳的牙齒刺破肌膚,疼痛感還未升起,就變成了溫熱的舔舐感。
極輕,極癢,爽感奇妙。
“讓它自然愈合。”
“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這個就可以了。”
不多,不深,只是一個成年人小小的心機。
能在讨人厭的家夥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權,這樣就夠了。
?
這人,該不會在欲擒故縱吧!
小富婆震驚。
于是她等了一會。
咬完舔完,男人還慢條斯理地幫她整理衣領和頭發。
神情專注、一絲不茍。
千澄:“……”
她欲言又止,又覺得那樣顯得自己沉不住氣。
不行……
忍不住……
于是她問:“僅此而已?”
察覺到她話語中的信號,禪院甚爾挑起眼眸:“哦,你想做嗎?”
“可以啊,如果你允許。”
纖長的指骨抽走了她的領帶,男人熟練地将自己的手腕纏繞,牙齒咬着領帶打結。
“我是你的,想做什麽都可以。”
眼含鼓勵……
千澄:“……”
就知道!
不過,看在沒有快進的份上和取悅到她了的份上。
千澄起身,保留了後頸處的咬痕。
“一個額外獎賞。”
“去見禪院家吧。交給你處理。”
“哦?”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
“以伏黑甚爾的名義。”
伏黑甚爾對戚風(85/65)
好感度:85——“只做我一個人的主人吧。”
隐藏■■值:65——“不允許失去。”
——
伏黑甚爾氣定神閑地出了辦公室。
他現在的狀态,就像是年輕時一樣,因為一件事而止不住笑意。
寬敞的走廊通道上,他遇見了低頭行走的拜爾。
“喲,拜爾。”
難得被搭話的拜爾:“?”
他懶得給他眼神,直接繞行。
“我啊,要改姓了。”
伏黑甚爾笑眯眯地刺了老同事一把。
“聽說是你負責處理這個事吧,麻煩你啦。”
拜爾一頓,惡狠狠的目光剜了過去。
他內心波濤洶湧,但說出口時只有一句話:“呵,父憑子貴的家夥。”
腿!
甚爾:“?”
這個詞,換個性別就容易讓人想到微妙的劇情。
大家族出生耳濡目染的男人皺了皺眉。
拜爾:“怎麽,你還不知道嗎?”
“若不是你禪院家的兄長執意要帶走惠,戚風大人也不會當衆給他改姓。”
“你只不過是沾了伏黑惠的光而已。”
甚爾:“?”
居然還有這檔子事。
不過……
成年人不在乎細節。
他插入口袋,扯開唇。
“那又怎樣?”
“我有兒子,你沒有啊。”
拜爾:“……”
啊啊啊,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