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聞鳶有想過去酒店,但她身份證也放在宿舍抽屜裏沒帶出來。時冉去了海城祖母家,也沒辦法去時冉家蹭一夜。
思來想去,好像只能去褚漪涵家借住一宿了。
即便聞鳶本質上是個成年人,可想到等會兒面對同學家長輩還是會有點忐忑。
聞鳶戰戰兢兢一路,思忖着到褚漪涵家該怎麽裝個乖小孩,結果到了目的地,她才恍然發現,褚漪涵載着她進了學校的小區。
“你搬家了?”
聞鳶咋舌,這小區南靠寧大附中,北靠寧大,西靠寧小,東靠菜場。
地理位置得天獨厚,房源不多,又因為環境設施都不錯,房價炒上天,想買的話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關系。
“沒有呀。”褚漪涵停好了車,開門下車,打開後備箱說,“想住校外公不給,就在這兒買了一套房,說是以後如果考寧大了也能住。”
一來是擔心她的alpha排斥症,二來是舍不得外孫女和別人擠在小小的房間裏。
一聽褚漪涵要住校,外公直接拒絕了,但又受不住外孫女磨人,索性買了房。
到底是有錢人,不給住校直接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還是獨棟的小別墅。
聞鳶拎起購物袋咂了咂嘴,她跟着褚漪涵一起從前院走向房門,問道:“你怎麽也突然想住校了?”
“聽你和時冉說要住校,有點心動了。”褚漪涵按了密碼鎖。
聞鳶調侃她:“有主見的學神也會跟風哦。”
褚漪涵笑笑,推開門辯解道:“方便嘛,省去了來回時間呢。”
聞鳶在她身後探頭探腦:“阿姨和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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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房間有五間,樓上兩間,樓下兩間,不過屋裏好像沒人。
“就我一個人住。”褚漪涵換了拖鞋後,打開鞋櫃問,“你想穿哪款,都是新買的。”
第一層整整齊齊放着一排拖鞋。聞鳶選了一雙和褚漪涵腳上同款不同色的。褚漪涵唇角微微彎了彎,從鞋櫃裏把鞋拿了出來。
“鞋合腳麽?”褚漪涵問。
拖鞋出奇的合腳,形狀又可愛,點綴了兩只惡魔角。聞鳶點了點頭,湊到褚漪涵身邊拍了張照。
褚漪涵垂下眼看着兩人靠在一起的腳,眼尾蕩開柔軟的小弧度。
聞鳶将換下來的帆布鞋整齊放好,直起身拎起購物袋随褚漪涵進屋,好奇地打量屋裏環境。
屋裏裝修風格是現代簡約風,整潔大氣。
褚漪涵幫聞鳶把東西放在了桌前的椅子上,找到遙控器開了空調:“喝不喝果汁。”
長輩不在,聞鳶放松許多,也不拘謹客氣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喝,有冰的就更好啦……”
褚漪涵眉眼彎彎:“那你跟我一起來拿,挑果汁順便參觀參觀。”
聞鳶立刻跟了上去。
拿了冰果汁後褚漪涵帶她簡單地參觀了下各個房間,樓上兩間卧室,樓下有一間裝了隔音牆放置着鋼琴,一間書房還有一間畫室。
聞鳶忍不住感嘆:“你也太多才多藝了吧。”
褚漪涵腼腆地笑笑,帶她從書房進了畫室。
畫室裏放置了兩個畫架,遮着布,牆上還挂了不少畫,有風景畫還有寵物畫,畫的是金漸和柯基,很逼真,逼真到聞鳶覺得熟悉。
穿書之前她也有一只金漸一只柯基,也不知道她死後那兩只小家夥怎麽樣了。
“這是你家養的麽?”聞鳶問。
褚漪涵垂眸:“很久很久之前養的,已經都不在了。”
氣氛凝重了起來。
褚漪涵瞄了一眼想安慰她卻無從開口的聞鳶,說:“不聊這個,給你看別的。”
她掀開其中一個畫板的遮布,露出一只毛絨絨的小鳥。
聞鳶驚喜:“和你送我的木雕好像。”
褚漪涵解釋:“是畫完了讓木雕師傅照着雕的。”
聞鳶很喜歡褚漪涵畫的小鳥,征求了褚漪涵的意見後她拍了張照,直接設置成了微信頭像:“獨一無二,是不是很ol?”
褚漪涵唇角翹起愉悅的弧度,重重地嗯了一聲。
從畫室出來後褚漪涵随口問:“是去書房用電腦玩游戲還是在客廳看電視?”
聞鳶不假思索:“和你一起看電視。”
褚漪涵微微一愣,随即唇角上揚起來,她将客廳電視打開,介紹了調臺的按鍵後遞遙控器給聞鳶:“你挑喜歡的看,我去拿點吃的。”
最近沒什麽特別好看的電視劇,綜藝也是寡淡無趣,聞鳶坐在沙發上,手肘撐着膝蓋掌心拖着側臉,眼皮半耷着,興致缺缺地撥弄着遙控器。
褚漪涵端着一碗洗幹淨的青提從廚房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沒有想看的麽?”
聞鳶嗯聲問:“你有什麽想看的麽?”
褚漪涵放下碗到茶幾上,坐到了聞鳶身邊,隔着半臂的距離:“有一部電影很想看看,就是有點害怕。”
害怕?
聞鳶想到最近短視頻裏都在推的一部泰國鬼片,據說很吓人。
她之前有想看,不過觀影費用要九塊錢,摳門如她,便就沒看了。
她報了那部鬼片的名字,褚漪涵眼睛一亮,連着點了兩下頭:“你怕不怕?”
聞鳶一扭頭就對上褚漪涵滿是期待的眼睛,從中品出了“我需要你保護”的信號。
alpha對oga的強保護欲瞬間沖上大腦,聞鳶搖了搖頭。
褚漪涵很開心地接過遙控器調出了那部電影。
聞鳶視線落在電影介紹下面“已購買”三個字上:“你已經買過這部電影啦。”
“嗯。但一直沒敢看。”褚漪涵請求道,“能不能幫忙拉一下窗簾?”
“哦,好。”
聞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褚漪涵趁着她背對自己将電影進度條從最右拉到了最左。
窗簾一拉,屋裏瞬間暗了許多。
聞鳶坐回沙發上,比之前的距離要遠些。褚漪涵拿過身旁的抱枕,給了聞鳶一個,順勢坐近了一些。
電影的開場很詭異,恐怖氛圍渲染到了極致。
陰森森的濾鏡,一驚一乍的演員,還有恐怖到讓人分分鐘起雞皮疙瘩的背景音樂,簡直是在不斷挑戰神經的緊繃度。
聞鳶正襟危坐,摟緊了抱枕。緊閉着雙唇,生怕在某一刻,忍不住開口叫媽媽。
饒是她這種膽子還算大的都覺得有點怕,不知道褚漪涵膽小的得是什麽個情況。
聞鳶側目瞄了一眼褚漪涵。
光線暗,看不清褚漪涵表情,不過她懷裏抱枕都被抱得變形了。
oga害怕,alpha自然會本能地去保護,何況還是曾經标記過的。聞鳶挪挪臀,離褚漪涵坐得更近了一點。
褚漪涵用餘光觑看聞鳶的小動作,她将半張臉都埋在抱枕裏,假裝害怕,掩飾竊喜。
劇情的高潮部分,厲鬼陡然從電視機裏彈現出來,沖擊性的畫面徹底挑斷了聞鳶那根緊繃神經。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尖叫,身旁一聲“啊!”猝不及防灌進耳裏,緊跟着溫熱的胳膊環住了她的。
屬于oga的清香之氣萦繞在鼻尖。
抱得太緊,又都是薄衣料的短袖,聞鳶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臂處貼着的弧度、柔軟、溫熱……
心髒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什麽,撲通撲通直跳,聞鳶條件反射地想把手抽出來,結果動了一下,褚漪涵箍得更緊了。
聞鳶已經無暇去看電影劇情了,她所有注意力都被半縮在她懷裏瑟瑟發抖的褚漪涵給勾了過去。
怕得不行還總歪頭偷瞄電視機,不過兩秒又縮回她身後。
可憐又可愛。
聞鳶唇角不明顯地翹了翹,任由褚漪涵挽着,另一只手虛虛地遮掩住褚漪涵的眼睛,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鬼還在呢,別看。”
褚漪涵側過頭把臉埋在聞鳶臂膀後面,聞着令她安心的信息素,在聞鳶看不到的角度,長睫垂落,害怕的表情一點點收斂。
近乎貪婪地沉浸在溫潤清新的氣息中。
等厲鬼的戲份結束了,聞鳶垂下了手:“好了,能看了。”
褚漪涵頭小幅度地側了點,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電視機,随後又擡頭看向聞鳶。
視線相撞,貼在一起的手臂處溫熱蔓延。
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下一秒,褚漪涵率先回過了神,松開了聞鳶的手臂:“對不起啊,我太害怕了。”
被環抱過的手臂陡然一輕,殘留的溫度也被空調風拂去,仿佛缺了什麽。
“這麽怕還要看鬼片。”聞鳶蜷了蜷手指,調整了一下坐姿,她僵太久了。
褚漪涵抱回了抱枕,聲音悶悶地說:“嗯,又怕又想看。”
聞鳶睨她一眼,輕笑了一聲,調侃道:“跟你打游戲一樣哦。”
有段時間褚漪涵經常和她還有時冉一起打游戲,學習賊好的學神在游戲這方面好像沒什麽天賦,一直是人機走位,當時褚漪涵說自己又菜又愛玩。
“我現在其實打的還不錯。”褚漪涵小聲辯解道,“有練過操作呢。”
聞鳶拖着尾音長嗯了一聲。
褚漪涵看她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強調:“真的,不信我帶你吃雞。”
“不看鬼片了?”聞鳶問道。
褚漪涵不答反問:“你想看麽?”
正說着,電視機裏厲鬼又出場了,聞鳶頭皮發緊,她看了眼躲在抱枕後不敢看電視的褚漪涵,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還是不看了吧。”
褚漪涵起身去拉窗簾。
光亮照進屋裏,看鬼片營造的恐怖氛圍慢慢消散。
聞鳶嘆了口氣:“我倆這叫自讨苦吃。”
“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的膽子。”
褚漪涵坐回沙發,重新環着抱枕,她從抱枕後面探出頭,忽閃着眼睫,委屈又靈動。
聞鳶慢慢移開了視線,手摸上後脖頸,感覺腺體又在隐隐約約的突突跳動。
“我帶你吃雞。”褚漪涵補充道。
聽出她沒什麽底氣,聞鳶放下手,唇邊浮起笑意:“拭目以待。”
一分鐘後,落地沒撿到槍,反向吃雞。
她倆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褚漪涵的小眼神看上去可憐極了,聞鳶安慰她:“帶我吃別的好了,我肚子餓了。”
打游戲期間外面下起了雨,褚漪涵拿起手機點外賣:“附近有家香辣蟹很好吃,你看看。”
評價和曬圖的賣相都不錯,聞鳶很喜歡吃辣,自然是沒意見,她看褚漪涵點大份裝的香辣蟹提議道:“小份的就夠了,再來一份小份清蒸蟹。”
褚漪涵愣了愣。
聞鳶解釋:“我看你中午的馄饨一點辣都沒放。”
褚漪涵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聞鳶低着頭忙着弄手機,沒注意到褚漪涵眼裏溢出了驚喜。
“我其實也能吃一點辣的。”
“嗯哼,我已經點了。”聞鳶朝她晃了晃手機,在褚漪涵發愣的時候她就已經搜索到那家店下了單了。
褚漪涵抿了抿唇,眸裏水亮的光蕩漾開,她快速低下了頭,手在屏幕上亂按了一會兒,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麽:“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聞鳶說,“你讓我借宿,我請你吃飯,剛好。”
褚漪涵忽然站起身:“呀,床還沒鋪呢。”
“我幫你。”聞鳶也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快走到卧室門口,褚漪涵問:“你晚上是睡客房……還是和我一起睡?”
這問題其實有點突兀且多餘,ao有別,根本不能一起睡。
聞鳶張了張口,突然想到剛剛看的鬼片以及褚漪涵早上問她一個人在宿舍睡會不會害怕:“你不敢一個人睡?”
褚漪涵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開門的那一刻,她閉了閉眼,把心一橫:“有一點,我可以跟你一起睡麽?”
“我是alpha。”聞鳶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褚漪涵,“alpha和oga一起睡……不合适。”
“可你也是女孩子啊。”褚漪涵打開門側開身,看了眼聞鳶,又垂下頭,絞着手,“而且我相信你,你那麽正直,睡一覺也無妨對吧。”
這是前段時間打游戲時她說的玩笑話。
聞鳶沒想到這坑是自己挖的,又無語又好笑地睨褚漪涵一眼。
看褚漪涵咬着下唇局促不安的樣子,再聯想到之前褚漪涵被鬼片吓得弱小又無助的模樣,聞鳶心徹底軟下去了。
屋裏的床很大,只是陪着,一人睡一邊也可以。而且她也挺相信自己的。
見聞鳶沒直接拒絕,褚漪涵再接再厲道:“我睡覺很老實的!”
聞鳶妥協:“好吧,事先說一下哦,我睡相可不太好。”
褚漪涵眼眸一亮,臉上倏然綻開笑顏:“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我攤牌了,這就是披着abo皮的純情校園文(bushi);
今天上傳存稿,想吃香辣蟹,結果點了椒鹽皮皮蝦,手上被戳的一個洞一個洞的(哭唧唧);
來猜猜另一幅遮着的畫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