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教導主任按下門把手準備推門進去,門被人從裏面先一步拉開一人寬的距離。
濃烈霸道的信息素撲面而來。
除了年級主任是beta,教導主任和瘦瘦高高長得一臉猴相的男生都是alpha,最能直觀地體會到這股信息素裏強烈的壓迫感。
聞鳶長身玉立倚牆而站,漆黑如玉的瞳眸裏透着領地被侵犯的不悅,染着徹骨的涼意,陰郁地審視着屋外的人。
猴相男生聞鳶有印象,家裏有錢行事嚣張,姓夏侯,至于叫什麽她就不記得了。
信息素裏淩厲的侵略性讓人心頭一悸。
教導主任這種成熟的強alpha面對易感期中聞鳶的信息素都有些發怵,更不用說信息素等級弱很多的夏侯。
他面上血色褪盡,死死咬着牙才勉強支撐自己僵站在這兒。
被聞鳶的信息素壓制得呼吸困難,夏侯有那麽點後悔自己做的事。
可一想到剛剛段嘉言當衆下他面子就心生恨意。暫時找不到段嘉言把柄,就先對付段嘉言的姐姐,也能藉機諷刺段嘉言讓他也下不了臺,沒毛病。
這麽想着,夏侯強忍着不适感,眯着眼睛往屋裏瞟。
但有聞鳶擋着,漏出來的那麽點縫隙又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夏侯瞳孔一緊,頭皮發麻。他感覺到壓制着他的信息素變得粘稠,還有道目光,存在感不比信息素弱。
倚着門的女孩兒,頭歪靠着門,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極黑,眸光深斂,冰寒刺骨,像泛着光的黑玉石,幽幽冷冷。
看他的眼神就猶如一頭狠狠盯着獵物的野獸,只要他動一下,可能就會被撕得粉身碎骨。
平常學生哪裏會這麽嚣張,見到校領導總會收斂點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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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主任很快意識到了不對:“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是易感期。”聞鳶慢慢從夏侯賊眉鼠眼的五官上移開眼,“我已經聯系了班主任和我父母,在自我隔離等他們來。”
也是巧了,聞鳶之前在被窩裏拱成毛毛蟲的時候,怕自己真的會克制不住,趁着沒那麽難受摸手機發短信聯系了戚妗和聞明。
因為有同學身體不适,戚妗去了山下藥店買藥店。她回信息囑咐聞鳶自我隔離,說她十分鐘後就到,特地叮囑聞鳶除非她來不要開門,她并不放心把自己學生交給別的老師。
本想着再抱一會兒就讓褚漪涵走,結果教導主任就來了。
顯然教導主任并不是戚妗叫來的,也并不知道她在易感期。
聞鳶并沒有聽見之前教導主任和夏侯在屋外的對話,她蹙着眉頭思考——
教導主任這樣急吼吼甚至要闖進她房間是為了什麽?
很快聞鳶就知道原因了。
“你做得很好。”教導主任連忙讓年級主任再去聯系一遍聞鳶的家長和戚妗,“在你家長來之前先在房間裏繼續隔離吧。”
聞鳶嗯了一聲,握上門把手準備關門,一只手突然橫空擋了過來,用力按着門不讓她關。
被聞鳶的信息素一激,夏侯心裏更加憤恨不爽,他要讓聞鳶和段嘉言都名聲盡毀!
他手按着門,扭過頭提醒教導主任:“她屋裏還有個oga呢,我親眼看見那個oga進去的,那個年級第——”
話音未落,似有千斤重的信息素壓在了脊椎上,夏侯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牙齒叮叮打顫,說不出話來。
聞鳶冷笑了聲:“拜早年麽?”
她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夏侯看到了褚漪涵進她的房間,看見時屁都不放一個,過了這麽久叫來了教導主任和年級主任。
分明是想抓個現場,把事情鬧大。
這對于女生來說會是致命的打擊。
無冤無仇卻想到這麽個法子來整人,卑劣至極!
“唉!你不能傷害同學。”年級主任是個beta不怎麽受信息素影響,連忙拉開了夏侯。
夏侯壓根都沒站起來,被他拖麻袋似的往後拽,模樣狼狽。
聞鳶冷冷淡淡地嘲諷:“生理老師沒告訴你麽,我們alpha最忌諱易感期有狗東西進自己地盤了。”
夏侯氣壞了,腳在地上蹬着,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你特媽的說誰狗東西?你就是心虛不敢讓人進去看!我是親眼看見那個年級第一進你房間的,孤a寡o共處一室,呵,長得挺乖,沒想到那麽j……”
恐怖的氣息瞬間劈頭蓋臉地砸向了夏侯,他甚至都沒看清楚,臉上就挨了一耳光,打得他臉偏向一旁,耳鳴目眩。
“嘴巴不想要了我就幫幫你。”
聞鳶眉眼間染上暴戾,眼神冰冷涼薄,她揚起手又是一巴掌。
還要再打。
教導主任眼疾手快擒住了她手腕,攔下後松開。
“夠了!”教導主任扭頭對着夏侯吼,“嘴巴放幹淨點,沒證據之前不要污蔑自己同學。”
哪怕聞鳶用了信息素壓迫人,說了難聽的話,甚至動手打了人,教導主任也沒法教育她,和易感期的alpha說教那是傻子才幹的事。
教導主任怕再讓聞鳶在這裏耗着會出事,但又怕真像夏侯所說年級第一的褚漪涵在聞鳶屋裏,事關重大,不能敷衍了事。
可聞鳶這狀态,肯定是不會讓他們去檢查房間的,alpha的領地不容侵犯,惹急了,會出大事。
就在教導主任一籌莫展,聞鳶信息素裏的攻擊性越發濃厚的時候,旁邊的房門開了。
季星遙從門後面探出頭往外看:“怎麽這麽吵啊?啊,主任們好。你們在說什麽孤a寡o共處一室呀?什麽年級第一啊?漪涵在我房間裏呢呀。”
聞鳶眉頭一跳,心跳亂了序,雜亂無章,信息素随着她的心情忽濃忽淡。
什麽情況?那不是時冉的房間麽,裏面怎麽是季星遙,褚漪涵又怎麽會從她房間去了隔壁房!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的!”夏侯揪住聞鳶信息素的空隙,咬牙反駁。
“那你得治治眼睛了。”季星遙扒着門站穩,語氣堅定,“漪涵房間的熱水器壞了,她想來我房間借熱水器用的,我倆都沒帶洗發水,她是去問聞鳶借洗發水的,你要不信,我讓她出個聲,給你聽聽,順便幫你驗驗聽力。”
說着,季星遙把房門拉大了點,裏面隐約傳來了水聲,她對着裏面叫了一聲:“漪涵!”
過了兩秒水聲裏夾雜了褚漪涵的聲音,有點小:“什麽?”
旁人聽不出,聞鳶卻聽出了細微的差別,不是褚漪涵的聲音。
夏侯連滾帶爬到季星遙房間,只能看見浴室燈亮着,有水聲。季星遙皺着眉頭瞪他:“看什麽看?猥不猥瑣你!”
浴室裏啪嗒一聲,有東西落在了地上。
是有人的。
季星遙眼皮上臺,目光掃向眼尾與聞鳶對視了一眼,快速眨了一下,佯裝生氣地諷刺:“死變态!”
匡的一聲,順勢摔上了門。
震得人忍不住一哆嗦。
關上門後季星遙背靠上門板捂着胸口喘氣,浴室門被拉開,時冉從裏面出來歪頭靠着門和她面對面,兩人不約而同呼出一口大氣。
時冉把握着的手機遞給季星遙:“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聲優呢。”
季星遙邊給褚漪涵發了“ok”邊回道:“這當然看不出來,得用聽的……”
時冉挑了挑眉,發出一聲,聽起來像輕哼又像輕笑。
她倆互看對方一眼,嘴角越揚越高,動作一致地捂住嘴,生怕笑聲被門外人聽見。
一門之隔的夏侯就笑不出來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質問聞鳶:“你房間裏有那種像栀子花的花香,這是oga信息素吧!”
“那是我用的沐浴乳香。”聞鳶報了牌子,哂笑道,“你嗅覺也不太行啊。”
一場誤會引了一出鬧劇,教導主任擦了擦額頭的汗,打斷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催促聞鳶進房間隔離。
聞鳶見教導主任對夏侯這個鬧事的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表示,冷不防地淡聲道:“主任,诽謗罪要判幾年的?”
教導主任猛地側頭端量聞鳶,這孩子心思比同齡人要重很多。
這句話分明是在提醒他,不給夏侯處分,就采用法律手段了。到時候對學校的名譽也有損。
他揪住夏侯的領子,拎小雞似的把他拎起來:“跟我過來!你知道空口污蔑同學會有多嚴重的後果麽!”
教導主任回頭朝聞鳶看了眼,示意她趕緊回房。
聞鳶視線越過越過他,凝視着不遠處小跑着往這走的戚妗說:“戚老師,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隔離,免得再有人直接刷卡進我房間。”
教導主任:“……”你直接報我身份證得了。
戚妗視線在教導主任和夏侯臉上晃了一圈:“嗯,這裏安全系數還是差了點。現在就走吧,你看看有什麽要帶的。”
前半句怎麽聽都像是內涵。
教導主任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太用力了,假發後移了些。
稀疏的劉海下腦門又大又禿,還反光。
夏侯瞟了一眼,繃不住,嗤笑了一聲。在年級主任的提醒下,教導主任趕忙調整好了假發,墊起腳一巴掌拍朝夏侯的頭拍過去。
“笑什麽笑!寫三千字檢查給我!”
聞鳶收回視線,轉身往外退了一步,面朝裏屋,回答戚妗道:“沒什麽要帶的,還是先去隔離吧,東西回頭我讓季星遙幫我拿就行。”
不能再回房間了。
被這事鬧的她有點控制不好信息素,如果再和褚漪涵共處一室,她一定沒那麽強的自制力。
聞鳶傾身握住門把手,慢慢拉上。
走廊的燈斜斜地拉了道光進去,從地板延展到窗,攀牆而上。她在影影綽綽的光線裏看見了坐在飄窗上的褚漪涵。
那一道長長的光帶就在褚漪涵的身側,可她像是把自己流放于光之在融合于灰暗。隐約能看見她晃着的腿,擡頭,像是看了過來。
隔着段距離,隔着一層昏昧的朦胧感。
但聞鳶知道到對方清麗的面上一定挂着笑,會是淺淺的,會像柔暖春風吹拂下悄然綻放的桃花,白裏透粉,嬌軟柔媚。
不想被人發現端倪,聞鳶抿緊唇壓住笑,控制着情緒不外露,可眼裏流光柔轉還是止不住地溢出愉悅。
門縫越來越窄。
聞鳶手比在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像龍蝦鉗那樣張開合攏。
褚漪涵微微一愣,歪了歪頭,手舉到胸前,五指伸開一張一合比劃着“再見”。
門與框緊密貼合,視線裏只剩下紅色木板上一圈圈的紋路。
猶如心湖泛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蕩漾着隐秘的、不為人知的歡喜。
聞鳶把房卡交給季星遙後随着戚妗下樓。
上了車,戚妗關了門窗,打開車內空調:“我開得可能比較慢,你不舒服了及時跟我說。”
她邊說邊扭頭看向後排。
聞鳶恹恹地歪着身體,手肘搭在車窗沿上,小臂擡起手腕微曲撐着側臉,眼眸半阖着,懶洋洋地像只餍足的貓。
察覺到戚妗在看她,聞鳶掀了掀眼皮,聲音輕軟,像是沒用什麽力氣:“好。”
“你是我見過易感期最平靜的一個alpha了。”戚妗發動車子,“要麽是暴力抓狂要麽是哭哭唧唧的,如果沒有oga安撫,不用信息素幹擾劑,能把旁人折騰瘋。”
現在聞鳶身上的氣息很平和,就很像被oga安撫過的alpha。
聞鳶笑了笑,沒接話。
手機屏幕亮了亮。是褚漪涵給她發消息說已經被季星遙和時冉接出來了。
聞鳶想起來問她:“季星遙怎麽在時冉房間裏?”
小綿羊:“她倆拿錯房卡了,本來在争執,遙遙想讓我作證,正好就聯系上了。她會模仿人聲音就想到了那麽一招。”
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季星遙還很聰明的讓時冉在浴室裏播放她的錄音,一波配合,天衣無縫。
聞鳶想到剛剛一幕,心有餘悸,仰頭倚着背靠微微松了一口氣。
下次得長記性不能放羊進來了,萬一……
她不敢想那個萬一。
幸好有時冉和季星遙這對冤家,陰差陽錯,化險為夷。
聞鳶腦海中的冤家這會兒結成了聯盟,正對着褚漪涵盤問。
“你瘋啦!你知道易感期alpha多危險麽!你居然在她屋裏那麽久。”季星遙看了看表,“半個小時!都夠——”
她話音一頓,拍了兩下手。
“呃……”褚漪涵嘆了口氣,無辜眼,斂藏着不易察覺的失望,“我們沒做什麽,就抱了抱。”
時冉不可思議:“真沒做什麽?”
季星遙特地檢查了褚漪涵的腺體,也沒看到牙印,身上穿的衣服也好好的,就是有點皺巴。她不放心,讓褚漪涵注射了抑制劑。
“鳥姐也太厲害了吧,坐懷不亂。”季星遙啧啧道,瞥了一眼時冉,“嗳,大笨鐘,要是你易感期放你和oga在一間房,你能忍住什麽都不做麽?”
“要是和你一間房,我肯定能忍住。”時冉搶在季星遙炸毛前補充淡,“alpha易感期不對oga做壞事只有三個原因。”
季星遙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哪三個。”
“一,這個alpha不行。”時冉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季星遙,“二,那個oga不是她喜歡的。”
季星遙聽出來她意有所指了,嘁了一聲。
前面兩個原因對褚漪涵來說都太窒息了,她等不及地追問:“第三個呢。”
話音未落,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是聞鳶發來了消息。
一張她換了病號服在醫院隔離房間裏的自拍動圖,像表情包一樣。
鏡頭裏冷豔的眉眼上染了笑意,好似冰雪融化悄然綻開的绮花。她比了個耶,食指上挂着一串栀子花。
食指中指并了兩下,是離開時對褚漪涵做的動作。
栀子花晃啊晃。
像是覺得不好意思,瑩白浮紅霞,長睫垂落,落下嬌羞。
自拍動圖下面是一行接一行的吐槽。
【醫院的床好小,蚊子好多,好多奇怪的味道聞着好頭疼。居然還有人信息素是鹹魚味,有人在說是不是誰腳臭。
【我好難受啊!qaq護士送了我一串仿真栀子花,噴了栀子花的香水。】
【不過沒你的好聞。】
【“捂頭”易感期加國慶節十幾天!我一定會發黴的,方女士一定會化身魔頭的,tat,我們會有十幾天見不到了。】
【天哪,十幾天……】
褚漪涵猜想聞鳶是不是哭了。
季星遙和時冉一人湊一邊看。
“靠,鳥姐平時多穩重一個人,易感期怎麽這麽可愛這麽話唠啊!”
“讓我拍一下,以後用來笑話她。”
褚漪涵按黑了屏幕,斂了眉眼藏下滿目柔情,岔開話題道:“時冉,你剛剛說的第三個原因是什麽?”
錯失抓住把柄的機會,準備嗷嗷叫的時冉思路被褚漪涵帶着打了個彎,想了想說:
“三嘛,就是alpha太喜歡那個oga了。”
屏幕亮了,褚漪涵垂眸,視線投落過去。
【等我回來。】
“喜歡到舍不得傷害,喜歡到可以違背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小綿羊是違背oga的本能,克服恐懼進了房間安撫小鳥。
小鳥是違背alpha的本能,克服占有欲,只是抱抱小綿羊。
麻麻按頭磕!!
好啦好啦不卡了,中秋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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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留什麽的,可以留“中秋節快樂”“兔叽超會!”
評論區24h內留評的小可愛發紅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