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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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傾灑在房間，床上的人翻了個身，露出白淨的臉龐。光落在眼皮上，纖長的眼睫毛顫抖，慢慢揚起。
沐涵黛坐起來，意識逐漸回籠。
昨天安沐晟訴說了自己的過去，她又拉着安沐晟說了許久的話，最後迷迷糊糊的睡覺了，她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嗎？
沐涵黛左看右看。
嗯，是安沐晟的房間。
她倒回床上，轉了半個圈，頭埋在枕頭上。
昨晚她搶了安沐晟的床嗎？還是他們睡了同一張床了？
床被上沾了安沐晟身上的氣味，清冽的薄荷，仿佛被安沐晟擁抱。
沐涵黛擡頭，白嫩的臉頰染上淡紅色，一起睡也沒關系吧？
畢竟他們是情侶。
“情侶……”
沐涵黛傻笑起來，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走出房間。她從後面抱住安沐晟，正在喝水的安沐晟放下杯子轉身，見她眉眼彎彎，自己也笑了。
他低頭親她額頭說:“早，睡得好嗎？”
“我占了你的床，怎麽不叫醒我？你昨晚去哪睡了？我們一起……睡了嗎？我是說同一張床。”
“沒有，我在沙發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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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涵黛一聽擔憂的摸着安沐晟的腰問:“睡了一晚，會不會不舒服？腰酸嗎？”
安沐晟家的沙發是木制，是一張長木椅，能坐三四個人。沐涵黛之前睡過，睡到腰酸背痛，可痛苦了。
安沐晟抓住在腰上的手，清俊的臉龐紅透頭埋在沐涵黛的頸窩，聲音低啞又性感:“我沒有不舒服，你別再摸了。”
沐涵黛立刻明白，臉頰紅燙，頭頂隐若有白煙冒出。她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對男女之事有一點點遲鈍而已。
該懂的，她都懂。
“抱歉。”
安沐晟站直身子，輕咳一聲:“餓了嗎？去刷個牙，我們出去吃早餐。”
“好。”
兩人去了附近一間小小的早餐店，喊了兩碗軟綿可口的艇仔粥和饅頭。
他們隔壁座位剛好也是對情侶，一碟蒸餃子，你喂我，我喂你，膩膩歪歪。沐涵黛看着有點尴尬，但心裏有點想試試，可她臉皮薄。
“涵黛。”
沐涵黛回頭，嘴裏被塞了個饅頭，安沐晟說:“不是說餓了嗎？快吃。”
她将饅頭拿下哦了一聲，耳尖紅紅，剛想就實現，許願都沒這麽靈。
安沐晟瞄了隔壁座位一眼，她剛剛一直盯着那邊看，他都看在心裏。
他沒談過戀愛，為了她，他願慢慢學。
他将饅頭撕開一半問:“你最近有事情想做嗎？”
“嗯……沒什麽事，又沒有功課。你呢？你有什麽事是之前很想做但做不了的？”
安沐晟搖頭，他之前總是在還債，青春沒有其他人過得肆意，很多事都不敢想。
沐涵黛吃下一口饅頭說:“你可以想想，我們一起做。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生日，你生日在什麽時候？”
“嗯……7月17號。”
“那不就是明天嗎？！”
安沐晟颔首，沐涵黛頭疼，這太急了，要怎麽慶祝才好？
“但我不過生日，生日也沒什麽好過。”
自王山海出事後他就不過生日了，搬到蘭京後安母曾想為他慶生，但被他拒絕。
生日是記念出生的喜悅，但他一心往死，又何必慶生。
“不。”
沐涵黛握住他的手，眼底滿是激動:“阿晟，你好好想想有什麽事想做，我們明天一起做，我會讓你過個難忘的生日！”
安沐晟失笑，看來他得好好想想，以免掃了她的興致。
但他有什麽事想做呢？
安沐晟躺在床上沉思，窗外的天色已暗，月如鈎。
“媽媽，大海是怎樣的？”
“大海啊……媽媽也不太清楚，但聽別人說大海藍藍的，陽光底下閃閃發亮。沐晟，你想去看嗎？”
“嗯！”
“遲些有機會，媽媽讓爸爸載我們出去看大海，好嗎？”
“好！”
大海……
安沐晟掀起眼皮，眼前一片光明。門被敲響，沐涵黛的聲音傳入耳:“阿晟，你醒了嗎？”他下床打開門，沐涵黛微仰望着他，臉上沾了□□。
他伸手擦走說:“你怎麽這麽早起床？”沐涵黛牽起他的手，柔情蜜意的說:“為了給你做長壽面啊。”
兩人走到飯桌前，安沐晟坐下後沐涵黛就遞了筷子給他說:“我知道你不喜甜，我便用長壽面代替蛋糕，先許個願。”
他聽她的話合眼，許了個願，希望一直和她一起。
“許好了嗎？快嘗嘗。”
安沐晟張開眼對上沐涵黛期待的眼神，笑着低頭。
長壽面用圓白碗裝着，碗壁邊有藏藍色的花紋，面條略粗，正中央放了一顆煎蛋，旁邊是兩棵嫩綠小白菜，輕薄的白煙升到半空消失。
沐涵黛在旁笑說:“雞蛋代表圓圓滿，第一口吃多點，福氣便多點。”
安沐晟在她注神下夾起面條，口裏漸漸塞滿了面，兩腮微鼓。他咬斷後慢慢咬嚼，眼裏滿是柔意。
長壽面講究面愈長代表愈長壽，碗裏只會有一條面，要手制，而現在九點半，她得多早起來做才能做好。
安沐晟摸沐涵黛的頭，唇角噙着笑意說:“辛苦了，很好吃。”沐涵黛巧笑倩兮，又問:“你有想好去哪裏或做什麽嗎？”
安沐晟想起早上的夢，喃喃低語:“大海……”
“大海？你是說大海？”
安沐晟沉吟，随即笑道:“嗯，你能陪我去看大海嗎？”
海鷗低飛，随即發出叫聲從海平面一飛而上，自由的沖向海平線的另一端。
天空一片火紅，太陽的一半淹在海底，另一半折射于海面，随着波浪變得模糊卻留下的色彩，将大海也染一片橙紅色，波光粼粼。
安沐晟看着這無邊無際的大海，黑色褲管褶了兩三層，露出修長精致的腳踝。海浪拍打他寬厚的腳，海水與沙子的摩擦，沙沙發響。
忽然，臉上傳來冷意，安沐晟回頭，沐涵黛站在身後，手拿一個冰棍，另一個貼在他臉上，明眸善睐。
“牛奶味，要嗎？”
他唇角一勾，說:“要。”
兩人到附近的長椅坐下，拆開包裝吃冰棍，暑假到了，海灘的人多，他們特意等到黃昏再去，比較少人，也剛好可以看日落。
沐涵黛咬冰棍，冷硬到牙齒發麻。她看着安沐晟輕易咬下一口，羨慕的問:“你牙怎麽這麽好？”
安沐晟被她語氣逗笑，将自己的冰棍遞到她唇邊問:“要吃我這個嗎？咬了一口後會容易咬一點。”
“啊？”
沐涵黛想了幾秒，小心翼翼伸出小手接過。安沐晟摸了摸她的頭，拿走她的。沐涵黛咬他咬過的位置，奶香味在口中蔓延。她耳尖微紅，确實容易吃一點，也更甜了。
“為什麽來看海？”
安沐晟眺望遠方水平線說:“沒看過，想看一眼。以前聽媽說大海很美，約過有天一起去，但阜南縣、蘭京都不近海，更何況出了那事，更看不了。”沐涵黛柔軟的手複蓋他的手背說:“以後你想看的話，我就陪你來。”
“好，那你以前看過海嗎？”
“有，我第一次看海是在暑假，好像是十歲還是十一歲，我爸媽帶着我和我弟，聯合他們其他朋友一起去海灘玩，半小時車程。”
“你還有個弟弟？”
“嗯，叫沐澄陽，澄澈的澄，太陽的陽。他今年讀初二，又好動又調皮。”
安沐晟輕笑:“好動調皮沒什麽不好，男孩晚熟。”
“我知道，但每次看見他，我總會想起你。”
“想起我？”
沐涵黛頭靠在安沐晟肩上嘆息:“因為你太早熟，讓我很心疼。”安沐晟微愣，失笑說:“你啊，總讓我不知說什麽話才好。涵黛，我年少雖過得不如意，但有你在，我總覺得自己活回去。”
沐涵黛擡頭望安沐晟說:“能補回你少年時遺憾，是我的幸事。”
她眸色柔情似水，安沐晟心口酸酸漲漲，順着神經填滿每一分理智。
“那我能喚你小名嗎？”
“小名嗎？那有點……羞恥。”
沐涵黛手指扭在一起，安沐晟低聲笑着:“真的不可以嗎？滿月。”
最後兩字莫名勾人，沐涵黛漲紅臉，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她哪裏拒絕得了，只能點頭。
“滿月。”
沐涵黛忸怩，不敢應。安沐晟又喚了聲，她單手堵住他的嘴，害羞的說:“行了，我知道，你別喊了。”
安沐晟眼尾勾起，親她手心。她猛烈縮回手，手心發癢，心也跟着癢起來。他笑意加深，眸中光芒愈發璀璨，靠近她低聲喚:“滿月。”
沐涵黛擡頭，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安沐晟唇帶着淡淡冷意，在她唇上輾轉，而她手抓緊裙子，閉上眼感受。
海風撫過兩人發絲，帶着大海獨有的鹹味，與被唇齒間的香草味中和，甜意絲絲入骨，兩人沉淪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