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山腳小院，衛秋在院裏正在給程石南收拾包裹。
早上剛做的雞蛋煎餅還有一小竹筒鹹菜，用油紙裹在一起放在包裏。
“要不還是不去了吧，你腿剛好點。”
衛秋皺眉，程石南這幾天在家把雞籠圈好，就準備上山打獵………
“沒事，你待在家晚上鎖好門，我一兩天就回來。”
勸不住人衛秋也只有無奈的說 “那你小心，要是……你，你就回來。”
他看的出男人很努力在維持這個家，現在兩人是一窮二白。
他前幾天想去鎮上看看，看能不能找點事情做話剛出口就男人一口拒絕了，沒辦法他只能待在家，幫不上忙就在家做做飯。
“那你早點回來。山裏天氣晚上涼。”衛秋将人送到院外。
“回去吧！”程石南拍拍他肩膀背着包裹走了。
衛秋看着他走遠心裏有些空落落的，穿過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一個人獨自待着。
嘆了口氣衛秋去後院把雞喂了，到溪邊拎桶水把前幾天程石南種的菜澆澆水。
等收拾好太陽已經出來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衛秋把炕上被子又抱出來曬曬，屋裏窗口小不通風防潮也沒做好，
所以屋子裏一下雨或者陰天就泛股黴味兒，貼身的被子他只能時常曬曬去去味兒……
“秋哥兒，曬被子呢！”遠遠孟全夫郎林草背着背簍過來。
“林哥，怎麽過來了。”衛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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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草走近，“給你送點荠菜過來！”衛秋連忙把背簍接過放下。
“這怎麽好意思，你和孟哥已經幫我們很多了，我和石哥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了。”
林草長比衛秋長兩歲個子高出半個頭。為人比較和善總是笑洋洋的，跟孟全一樣是個熱心腸。
“說那麽客氣幹啥，在村裏過活一輩子誰家沒點小難處，互相幫幫就過去了別客氣”林草笑道。
“石南呢？沒在家？”林草左右看看。
衛秋點點頭“去山裏了……”
林草心中了然也不多言多語“那行，你在家好好的，有事就來招呼一聲我和你孟哥都在。”
林草待了一會便回了，家裏還有一堆事也走不開……
衛秋将人送走然後把新鮮的荠菜洗幹淨晾着，等水氣晾幹也腌起來為過冬做準備。
忙完衛秋背起背簍去山腳林子裏轉轉，也不敢往裏面走就在外圍走。
初秋林子裏枯枝落葉滿地，偶爾有小動物一閃而過。
閉眼感受林子裏空氣清新，微風拂面，陽光斑駁透過枝丫斜斜打在身上的暖意。
這樣安寧平和的氛圍，是浮躁的現代社會 體會不到的感覺………
回過神衛秋往裏面走了走，發現一些小蘑菇，但他也不敢采摘有些不認識。
打算改天和程石南一起來看看，在裏面不遠處發現一片竹林。
衛秋有些驚喜的還有好多胖乎乎的竹筍，剝開一個比較嫩可以摘。
衛秋就地剝竹筍免得弄回家髒兮兮的，麻利的剝了大半背簍摘多了背不動！
上輩子雖然他宅不愛運動，但也是個健康小夥，這輩子這個身體白白淨淨還嬌弱得很，比不上輩子一半的力氣，還是得多鍛煉！
衛秋背着竹筍往家走來來回回幾趟，滿滿當當的煮了兩鍋去除竹筍的澀味。
然後晾涼用刀劃開，曬在院子裏把水汽晾幹，收拾好一切，他才覺得有點餓。
坐在竈前就着熱水，把早上剩下一個灰面餅吃了噎的他一愣一愣的………
家裏最後兩個雞蛋已經用完了，今早他給程石南做了雞蛋餅帶走，他自己則留了兩個灰面餅。
也不知道夠不夠那個男人吃，衛秋坐着竈前出神的想。
這時山裏深處，程石南趴在草裏摸了摸有點癢的鼻子閉氣凝神。
不遠處幾只野鹿正在低頭喝水，四周寂靜瞅準時機程石南俯起身舉起吹管。
咻………白光一閃而過，程石南再次緩緩趴回草裏。
半刻鐘後麻藥勁上來，野鹿倒地驚的附近幾只立刻四散奔逃。
程石南走進将四肢和嘴綁了，麻藥下的比較重，短時間是不會醒了。
今天運氣實在好竟然能遇到野鹿，這東西全身都是寶價格也貴，鎮上富人家獨愛這一口，這下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了。
程石南興奮的扛着野鹿往山裏走了走再次換個地方，看能不能再蹲到點別的。
山腳小院衛秋躺在床上本來想眯了會，結果醒來天都暗了趕忙起來把院裏竹筍收進來，免得扯了露氣。
晚上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回來，嘆了口氣草草的煮了點面吃完就睡了。
第二天下午衛秋早早就在山腳邊來回轉悠，昨晚他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一睡着就夢見男人打獵受傷的樣子，睡不着就早早起來收拾好家裏等在這。
也不敢往裏面走不知道他從那個方向出來，亂走倆人容易岔開。
不遠處程石南拖着野物往外走，他用藤蔓和枯樹枝幹編了塊板子，一頭将繩索捆着板子和野物。
一頭跨在肩膀上慢慢拖着走，還沒出林子便看見山腳那道焦急的身影。
程石南心中一動目光緊緊盯着那道人影，腳下不自覺的開始加快，衛秋像是有感應似的。
擡頭也終于發現他，看到人後衛秋心下一松，緩緩吐一口氣連忙跑過去。
拉着人上下打量 “怎麽樣？有沒有受傷？累了吧！”
還好，看起來人就是稍微狼狽一點，程石南腳上褲子都是泥身上也髒兮兮的，不過人沒事就好。
程石南看着面前擔心他的人，冷硬的心髒外殼悄然破開一道裂縫。
澎湃洶湧的暖意席卷心髒，話語瞬間被堵在嗓子口梗的他說不出來。
原來這樣被人惦念，期盼他回家被迎接的場景這輩子他也能有……
程石南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默不作聲俯身将人箍進懷裏緊緊抱住，高大的身影壓下來。
衛秋猛的被人抱進懷裏一下愣住了，眨了眨眼睛覺察到身上人的情緒變化。
手輕輕的拍了拍他寬闊的後背，不自覺放低聲音。
“是不是太累了，要是太辛苦下次我們就不去了沒事的！”
程石南閉上眼睛，鼻間盡是衛秋身上淡淡的香味，這味道令他沉迷又帶着一絲安心。
衛秋感覺身上手臂越來越緊，有些難受“好了，石哥，我們回去吧！你好好休息下……”
程石南睜開眼雙眼有些泛着血絲，微微平複下放開人衛秋探頭，看向後面的野物有些驚訝。
“石哥你竟然打到了鹿？還活着嗎？還有八九只兔子，一只獐子，加起來得有一百多斤吧！太厲害了。”
衛秋震驚的看着這麽多野物，不确定的還想上手摸摸。
“還活着，別摸 髒，”程石南清清嗓子說，然後把衛秋手拉起來“等回家你在看。”
衛秋目光牢牢看着野鹿，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野生的鹿，程石南把他細白的手放在自己衣角擦擦。
“走吧，回家”程石南挎好繩索，衛秋便在一旁扯着他身側的繩子免得程石南太費力。
回家後将兩只野物栓在院子裏，衛秋丢了些草！
也不知道它們吃不吃，有麻藥的作用醒來都萎靡的很，衛秋也懶得管只要活着就行。
手腳麻利的給程石南，炒了個竹筍炒肉，孟家送來的腌肉還剩最後一小塊。
衛秋也舍不得吃留着等程石南回來，中午剩的雜糧粥熱熱飯就齊活了。
把飯端進屋裏擺上，程石南已經洗漱好換了身衣服。
坐着炕上泡腳屋裏飄着熟悉的艾草味。衛秋這段時間曬了好多怕冬天沒有泡的。
“快吃吧，這兩天在山裏吃的都是幹糧，我就沒給你做餅了，喝點粥養養胃。”
程石南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半碟小鹹菜“你呢，中午吃了嗎？”
衛秋點點頭笑道 “吃過了，你快吃” 又将菜往程石南面前推了推。
氣氛悄悄安靜下來只剩程石南喝粥的聲音，兩天不見。
兩人坐在那似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空氣中透着一股奇怪又平和氛圍，衛秋擦擦手有些想溜正準備開口。
一雙筷子唇邊“嗯……” 衛秋有些懵，呆呆看着對面的男人。
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張口吃進去嚼了兩下，一股腌熏味傳進嘴裏“ 肉 ” 衛秋回過神。
對面男人看他吃了，收回筷子夾了一大口竹筍自己吃。
過後再次夾上一塊遞過來，衛秋頭向後仰躲着。
“你快吃，我不愛吃太……太肥了。”那腌肉剩一小塊切了就七八塊沒多少，衛秋不願意吃。
程石南手沒動固執的懸在半空中，衛秋去推他的手！
“石哥你快吃，累了兩天了，吃完早點睡。”
程石南依然沒動，衛秋那小胳膊壓根推不動。
“不愛吃肥的，你把瘦肉吃了。”男人開口道，衛秋犟不過他，只好紅着臉把瘦肉咬下來。
看他吃了，程石南沉默的把肥肉丢進自己嘴裏兩口吃了。
然後再次夾肉喂他，最後這頓飯就在你一口我一口中詭異結束！
衛秋收碗出來後在院子裏，使勁揉了揉自己臉。
“啊～到底是怎麽了？不應該啊！你臉紅什麽呢？”衛秋拍了拍自己臉！
最後沒辦法只得紅着臉洗碗平靜去了，等衛秋洗完碗進屋。
程石南已經躺在炕上睡着了，衛秋輕手輕腳将泡腳水倒了。
後院的雞也喂了，在院子轉了轉發現沒事可幹的他！
只好鎖門去屋裏睡覺，聽着程石南微微的鼻鼾聲，他也有點困……
上床小心翻過男人，程石南鼾聲稍小似察覺有人。
衛秋僵在那不敢動看人沒醒，才慢慢躺了下去。
可憐兮兮的扯了一點被角蓋住小肚皮，閉上眼準備睡覺。
正準備睡時一股風襲來，還來不及睜開眼睛，一陣響動後……
衛秋裹進了程石南懷裏身體被裹得嚴嚴實實，臉貼在溫熱的胸膛上。
他有點懵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但是半天也不見男人下一步動作。
只能歸結為男人在做夢，被暖意一催放松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