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早上，衛秋是聽着滴滴答答的細雨聲醒來。
床上另一半床鋪已經涼了，衛秋揉揉眼睛爬起來，左右看了看“石哥？石哥？”
門簾被撩起程石南帶着水汽走了進來 “醒了，睡得怎麽樣？”
衛秋眼睛還睜不開，閉着眼軟軟問道？“下雨了嗎？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程石南将炕頭衣服披到他身上免得着涼，低聲道 “要是困就在躺會。”
程石南擡手順着他細軟的長發，衛秋面色紅潤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帶着霧蒙蒙的水汽。
程石南不自覺把手捂上衛秋眼睛，感受手心微微的癢意一臉平和。
衛秋順勢将頭垂在上面，嘴裏嘟囔道 “不了 不了 我馬上就起還沒做飯呢……”
程石南将人扶着躺下“在睡會下雨家裏也沒什麽事。”
衛秋懶懶的睡下，被人哄着的感覺真的太好了，所以起床困難戶再次上線。
程石南察覺到手心睫毛不在顫動，輕輕把手拿開低着頭坐着床頭，溫柔的看着衛秋睡顏。
過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程石南俯身猶豫的在人眉間輕輕一吻，輕手輕腳關門出去了。
天空飄灑着蒙蒙細雨綿綿，鎮上人們行色匆匆，程石南從鎮上酒樓出來後，揣着剛賣野物的銀子去了集市！
買了幾斤肉和脊骨還有棒骨連帶着一副下水，又去糕點鋪想給衛秋買些點心。
自從生病好了後，衛秋跟着他受了不少罪。家裏太窮整日不見葷腥，衛秋也從來不說什麽。
現在稍微松快點，程石南就想着給他買點好的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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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糧油店程石南進去買了二十斤白米和面粉。
還有五斤豆油，跟店裏夥計說好一會過來拿，轉身去了對面布店。
天氣涼了，兩人衣服都單薄補丁層層疊疊，程石南也沒給人買過，進店人高馬大的往店裏一杵。
吓得老板娘戰戰兢兢的，半天開口弱弱問了一句。
“這位大哥，你是準備給家裏人買衣服嗎？還是自己買？”
“嗯，給家裏人買。”老板娘看他的眼神都是看些素雅年輕人穿的成衣心裏明白了。
“你這是給夫郎看嗎？那我給你推薦這幾件，顏色雖然素淨但料子是純棉的。”
“穿身上舒服的很，我們店裏呀，這幾件賣的最好。”
程石南小心的捏了捏衣服，發現布料摸着柔軟加了棉這季節穿着也正好！
高興的給衛秋挑了兩件純棉的衣服，自己則買了一件粗布衣服，又給衛秋挑了雙鞋子然後爽快的結賬走人。
回到糧油店将東西裝好，程石南背着東西向鎮外走，路過點心鋪的時候，又買了幾封平價糕點打算送人。
給衛秋買了四塊最貴的梅花糕，六塊綠豆糕，又買小半斤點蔗糖，小心的讓夥計放在背簍裏，用油紙蓋好慢慢往鎮外走，看能不能遇到的個牛車回去………
出了鎮上行人漸漸稀少起來，零散的老人和漢子，背着背簍挑着擔子慢慢往回走！
程石南走了不遠，後面搖搖晃晃傳來車的吱呀聲還沒等程石南回頭……
就聽見一道刻兩道聲音遠遠傳來 “還是錢嬸子福氣好啊！大兒子在鎮上做事，小兒子又在書院讀書。”
“來鎮上跟回家一樣，這次在鎮上又待了半個多月吧？哪像我們呀，一天只能圍着村裏那一畝三分地忙活。”
程錢氏坐着車上滿臉得意，旁邊村裏的兩婦滿臉谄媚，嘴裏都是恭維之意……
程錢氏心疼小兒子讀書，平常沒事都不讓他回村裏，即使家裏有牛車都不願意小兒子來回跑。
所以在鎮上租了間寡居老人的房子供兒子讀書，平常沒事就往鎮上跑打着看兒子的名頭。
其實就是想顯得比村裏人高一等，有在鎮上做事和讀書的兩個兒子，無比滿足她扭曲的虛榮心。
牛車走近車上的發現前面高大的人影，人聲漸小“哎～你看那不是程石南嗎？”車上王家的捅了捅程錢氏。
程錢氏看向那個跛腳的背影，臉上表情冷淡了下來，等車走進臉上卻挂起假笑 “喲，這不是南小子嗎？腿不好怎麽還到鎮上了！”
程石南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了眼車上人，程錢氏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車上人都被他陰沉眼神吓了一跳……
程錢氏半晌僵硬着不敢開口，天飄着細雨周圍人煙稀少。
車上幾個婦人被他陰沉的眼神，吓得膽戰心驚畢竟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
王家的吶吶說了句 “這雨下的有點大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程錢氏回過神僵笑“ 好……好。”話落幾人駕車跟狗攆的似的迅速走了。
程石南淡淡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半道遇到孟全和村裏幾個漢子，趕車回來幾人看見程石南，便将背他簍放上車，幾人說說笑笑的一道往家走……
分別時程石南邀請幾人晚上去家裏吃飯，這幾人都是上次他不在家時。
幫忙收拾屋子盤炕的人，衆人知道他不多言的脾性客氣兩句都答應下來了……
程石南到家已經到了飯點，衛秋把飯溫在竈上，坐在堂屋小板凳上托腮盯着院外。
遠遠看到人影時衛秋高興的跑出去，差點滑倒看的程石南眉頭一緊。
加快腳步向家走衛秋小跑到近前，程石南皺眉拉住人“不許跑，摔倒怎麽辦？”
衛秋被程石南臉色一唬，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嘴上小聲抱怨道。
“怎麽不跟我說你去鎮上，還下着雨，早知道跟你一起去了，還買這麽多東西。”
衛秋想用手想去托背簍底部，結果完全沒托動！好重！
“沒事，來回都是搭車不累。”程石南将他的手拉到前面來，不讓他去後面托。
衛秋低頭看了眼他腳上的泥，嘶……也不打算拆穿他了。
兩人到家後衛秋端來一碗姜湯，讓程石南喝了趕緊去換衣服。
程石南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給他，轉身進卧室換衣服去了。
衛秋打開帶着體溫的油紙包，映入眼簾是一雙嶄新的鞋子。
看樣子是他的尺碼衛秋捧着鞋子，嘴角不自覺的越翹越高然後笑彎了眼睛………
程石南出來看着傻笑的人臉上表情也柔和下來，拉着人坐下……
“怎麽不試試？看合腳嗎？”說着程石南就蹲在地上給他換鞋。
衛秋回過神趕忙把腳收回來“不用 你快坐着，我……我自己來！”
程石南蹲在地上沒動，執拗的握着他白嫩嫩的腳輕輕往鞋裏套。
衛秋捏着衣角渾身僵硬，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麽給他換過鞋子。
程石南手上充滿老繭握在腳上他有點癢，也不敢動楞楞的看着面前堅毅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