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動
胤導起身,走過來和林澍握手,“林先生不是說今天回不來了嗎?”
“事情辦完了就趕過來了。”
胤導算算海城和京市的距離,當天來回不是不可能,只是下午袁耀坤才上了電視,還以為林澍也會在京市耽擱很久。
他壓在心裏一天的問題終于可以問出口了,“林先生,請問袁耀坤還會繼續拍完這部電影嗎?”
“這是當然,這部戲很重要,他會好好拍完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胤導在松口氣的同時也更加确信林澍就是袁耀坤的上司,否則怎麽能替他做決定?
“那就好。”否則要找個人替袁耀坤的位置,還要補拍之前的戲份,賀歲檔是別想了。
“胤導放心,他明天就過來了,會先把這邊的戲份拍完再回去當袁總。”
“哈哈,是啊,以後就該叫他袁總了,見個面還得提前三天預約。”
一旁的副導演插了句:“那是胤導,換做我們這些小導演,提前一個月預約都未必能見到袁總的面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導演在拉投資的時候确實挺苦的,求爺爺告奶奶的時候多了去了,像幺寰娛樂這樣的公司,多少導演排着隊去拉投資,沒點名氣和關系想立馬見到人确實不可能。
林澍看到張繹從化妝間出來,人看着有些沒精神,眉頭微微一皺,朝他走了過去。
張繹看到他立即露出笑容,“林教授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以為至少要明天。”
林澍伸手撫平他的頭發,“本來也沒我什麽事,只是去露個臉而已,以後幺寰就交給袁耀坤了,你之前擔心的那些我幫你考察過了,應該沒有大問題,而且袁耀坤和李玉蛟不同,他偏向人類,你是否要再考慮一下?”
張繹沒料到他會重提這件事,說真的,這段時間也有經紀公司來找他,只是他忙着拍戲也沒空去想這些,幺寰在業內名氣大,撇開不安定因素,确實是所有公司裏頭條件最好的。
“我現在累得很,腦子轉不開,等回去休息一會兒再答複你吧。”張繹已經心動了,林澍能為了他簽約的事情記挂這麽久,他再推辭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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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袁耀坤的為人處世這段時間也了解了一些,相處起來挺輕松的,不像那個李玉蛟,一看就邪氣。
林澍見他雙眼下一圈青色,知道他肯定困極了,“昨夜就沒睡了,今天怎麽還這麽拼?”
“也不是,今天也休息了的,只是比較零散。”其實是因為下午發生了直播的事情,導致張繹想睡一覺也睡不着,難免會想知道昨天晚上在海上發生了什麽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澍拉着他往外走。
張繹腳步一頓,語氣盡量平靜地說:“還是不了吧,孫一凡估計已經打好車了。”從劇組到酒店很近,走路半個小時就到,張繹自從在門口被認出來的粉絲圍堵過一次後就不敢再走回去了,但他更不敢坐林澍的車,他之所以這麽累,絕對是因為林澍開飛車造成的。
“哦,如果是這樣,那你還是坐我車吧,剛才在門口遇到他,我已經讓他取消下單了。”
張繹臉上頓時出現一秒的生無可戀,被林澍捕捉到了,他笑着說:“就這麽怕坐我的車?早上那是時間緊迫,這會兒回去肯定不可能開那麽快了,而且,我有司機,今天不是自己開車。”
張繹抓了下臉頰,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就是心有餘悸,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到了門口,他又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豪車,張繹對車的研究僅限于寶馬、奔馳、保時捷這樣的檔次,林澍的這輛車連個标致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牌子的限量款,不過任誰一眼都能看出這輛車絕對不便宜。
熊健已經等在門邊了,看到林澍帶張繹出來,一點不詫異,早在他主子說要坐飛機過來時,他就知道是為了這個人類,他殷勤地打開後座的車門,等兩人上車後,才對孫一凡招招手,“快上車啊,還等什麽?”
孫一凡看到熊健那塊頭就怕,這是一頭熊啊,看着就不好惹,而且是吃肉的,如果不是張繹和林澍都在,他是絕對不敢一個人坐熊健的車的。
“靠着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張繹搖搖頭,這裏開車回去十分鐘就到了,沒什麽好休息的。
到了酒店,張繹邀請林澍去自己房間坐一坐,當然,這是客氣話,他累了兩天一夜,回去洗個澡就要睡了。
不過林澍不知道是沒看出他的意思還是故意的,居然真的答應了,張繹只好把人往自己房間帶。
還好酒店被劇組包下來了,他也不用擔心半夜帶個男人進房間被狗仔拍到。
張繹一回房間就往衛生間裏鑽,今天拍了幾場下雨洗,身上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還沾了泥,他渾身都不自在。
“你自己坐會兒,看電視也行,我先洗澡。”
“去吧,我給你叫份宵夜吧,吃了再睡。”
“不吃了,剛才在劇組倪老師請大家吃過了,吃太飽反而睡不着。”張繹的聲音從浴室裏傳出來,這家酒店的浴室門是磨砂玻璃的,人可以隐約看到一個影子,當然,以林澍的眼睛,哪怕隔了一堵牆,他想看到也是什麽都能看到的。
“咳。”他不自在的轉過身,去衣櫃那找出自己的小樹苗,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他了,小東西顯得萎靡不振。
“還真是走哪都帶着你啊,這是把你當兒子養了嗎?”林澍自言自語道。
他迅速給自己的小樹苗灌了靈氣,又澆了點靈水,眼看着他的枝葉舒展開來,還有股想沖破花盆跳下地來跑一跑的沖動。
“別急,離你脫盆還早着呢,不過這個花盆确實小了點。”等過段時間,他的根系就開始長了,這個盆顯然是不夠的,可是他要怎麽才能幫他換個盆呢?
就在這時,浴室裏傳來張繹的聲音:“教授,你還在嗎?”
“在。”
“那個……我忘了拿睡衣,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嗎?”
林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應答道:“好。”
“就在衣櫃裏挂着,藍色的那套。”張繹平時回來洗完澡都是直接圍一塊浴巾就出來了,就算孫一凡在也是這樣,但今天林澍在房間裏,他肯定是不敢這樣出來的。
林澍摸了摸自己的小樹苗,低聲對他說了句“抱歉”,然後突然撤開手,玻璃花罩連着花盆一起砸到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因此張繹很清楚的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沖了出來,盯着地上支離破碎的花盆和倒在地上的小樹苗愣了神。
林澍看他臉色慘白,心裏痛了一下,很奇怪,明明是他預料到的,可是真看到張繹這副樣子又覺得心疼。
“對不起,我不小心看到了這個,有些詫異,拿出來看的時候手沒拿穩,我……”一雙手推開他,張繹單膝跪在地上,先将小樹苗捧起來,仔細地檢查了根系,然後摸了摸他的葉片,一滴眼淚落在了葉片上。
某個樹妖以及他的小樹苗同時顫抖起來,這感覺太奇怪了,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刷在了他的心口上。
張繹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這會兒不适合開口,看到自己的小寶貝被摔碎在面前,換個別人幹的,他早就動手了,不把對方打死也要打殘,可這人是林澍,他肯定不會故意幹這種事,更何況,他要怎麽跟對方解釋這棵小樹苗呢。
張繹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把泥土歸攏,林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那一滴眼淚太震撼了,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看到張繹一點一點地把土掃起來,他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來吧。”
張繹擡頭看他,眼眶紅紅的,林澍的手挪到他的臉上,替他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淚,那眼淚似乎帶着灼人的溫度,燙進了他的心裏。
“不用了,我自己來。”張繹推開他的手,自己繼續忙碌。
“其實……”林澍從他手裏拿過小樹苗,這一刻,突然特別想告訴他真相,可小樹苗剛到他手上就開始表現出排斥的情緒,拼命往張繹那邊靠。
他咽下想說的話,改成說:“其實我看這棵樹挺有靈性的,你這樣的土不适合他,我給你換個土和花盆吧,他長大了些了,這個花盆太小了。”
張繹對這個不太了解,但林澍這麽說肯定是真的,便問他:“那要多大的花盆,我讓孫一凡去買。”他不敢耽擱太久,花盆裏的聚靈陣毀了,時間長了,小樹苗肯定會不舒服的。
“我這兒有現成的。”林澍翻手拿出一個花盆,看着像是石頭做的,很古樸,是原來的三倍大小,盆裏的土是滿的,黑色,聞着竟然有股香味。
張繹知道,這個花盆與這個土絕對是好東西,他想拒絕,可手裏的小樹苗搭在他胳膊上,努力地往那邊探出半邊身體,可見是非常想要的。
他咬咬牙,将樹苗遞給對方,“麻煩你幫我種上吧。”
林澍受寵若驚,仔細地将小東西種進新花盆裏,又拿出一瓶靈水滴了幾滴,然後把瓶子遞給張繹,“這個你收着,每隔三天給他滴五滴,比你原先的聚靈陣好用。”
“你都知道了?”張繹一點也不意外,林澍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他這個盆栽的異樣。
“這東西跟我有有緣,你願意讓給我嗎?”林澍話剛說完,手裏就空了,原來是張繹眼疾手快地将花盆搶了過去,然後抱在懷裏,怒視着他。
林澍哭笑不得,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惱怒,而且還是和對方搶兒子。
“別急,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沒有要硬搶的意思。”他的小樹苗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這個人類哪來的膽子和自己犟?不過林澍心裏挺愉悅的,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樹苗被人喜愛,愛屋及烏。
張繹深深吸了口氣,把新花盆放在桌子上,拿了紙張把地上的碎渣丢進垃圾桶,玉石則撿出來放在一邊,處理好這些,他才對林澍說:“林先生,我們談一談吧。”
“好。”
張繹把自己得到這顆種子的經過告訴林澍,對他說:“當初我撿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覺得他是活的,于是就把他帶回家了,然後種在一個破花盆裏,一夜之後,半座龍虎山的植被都枯死了,我們起初不知道是因為他,後來師父和師兄們查了很久才發現與他有關。
然後才有了現在的花盆和玻璃罩,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您覺得這棵樹苗我養得活嗎?如果他跟着我會影響生長,那我願意把他送給你,只要你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他,讓他好好長大。”
林澍沉默了許久,手指頭輕輕滑過樹枝樹葉,看着張繹說:“你養着吧,你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他确實是一棵特別的樹,要讓他發芽需要強大的靈氣,也正因為是在龍虎山,有足夠的靈氣讓他吸收,否則他發不了芽。
說起來,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辛苦養他到現在,會舍不得很正常,而且他也願意跟着你,至于養育他需要的靈氣和營養,這你不用擔心,我會提供……不用急着拒絕,他是樹,而且将來很可能會化形,他是我的同族,比其他妖族更親近的同族,我養他是天經地義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張繹回味了一下他的話,覺得挺有道理,按正常來講,他就應該讓小樹苗回到屬于他的地方,跟着他輾轉在人類城市并不是最好的環境。
“如果你舍得,以後每年可以讓我帶回神農架一個月,讓他補充到足夠的營養,會長的更快更好。”
“好!”張繹點點頭,對林澍道謝:“謝謝林先生。”
林澍嘴角扯了下,提醒他:“你之前明明叫我林教授。”
“差不多吧,你更喜歡我叫你林教授?”
“不,我更希望你叫我名字。”
林澍這個名字雖然是化名,可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類和妖都不少,至今為止,恐怕還沒人在他面前叫過這個名字。
“這……不太好吧?”輩分差太多,張繹叫不出口。
林澍有些失望,不過萬事都急不得,他今天已經取得了他想要的結果,比預想的好太多了。
“好了,我不吵你了,你早點睡吧,以後就讓他呆在你床頭,能讓你睡得更好。”
張繹捧着新花盆,看着小樹苗一下子蹿高了許多,驚訝地問:“他還能這樣長的?”
“之前是因為花盆太小,限制了他的生長,所以換個環境他就蹿高了。”
“原來如此,看來還是我委屈他了。”張繹親了小樹苗一口,将他抱到床頭櫃上,“晚上還好,但白天怎麽辦呢?這屋子每天都有服務員進來打掃衛生,會不會有危險?”
林澍靈機一動,問:“要不我白天帶着他?你想看他的時候随時都能看到。”
“不好吧,咱們又不是天天在一起。”
“至少在劇組的這幾天可以這樣,以後的話,你可以帶着貼身助理,專門幫你做衛生,這麽一來,就不需要酒店的服務員進來了。”
張繹覺得這樣也行,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選擇,“那我簽幺寰吧,除了孫一凡,以後給我配的經紀人和助理最好都是妖,這麽一來,他們就算看到小樹苗有異樣也不會大驚小怪。”
“不給他取個名字嗎?”林澍笑着問。
“名字?”張繹還真沒想過,養寵物的人都會給寵物取名字,但會有人給一棵樹取名嗎?
“他很喜歡你,你取的名字他肯定更喜歡。”
張繹點頭,“那我想想。”
林澍看時候真不早了,就告辭離開了。
張繹身體很累,很想睡,可是今天的刺激有點大,他一時半刻睡不着,總是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樹苗,哦,現在他真的可以稱之為樹苗了,而不是像根小草。
他手指伸過去撫摸着他,感受到他喜悅的心情,小聲說:“終于了掙脫牢籠了,你果然喜歡這樣,還得多虧了你前輩,不過這樣的老前輩也有手抖的時候嗎?居然打碎了我的花盆,太不像話了。”
夜深人靜,張繹終于開始理清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第一,林澍為什麽會發現盆栽?他記得他走的時候是把他放在包裏的,不過不記得有沒有拉拉鏈,可是他的睡衣放在衣櫃上層,背包放在下層,為什麽會翻到包裏?
第二,林澍拿出來看到是一棵活的樹苗,為什麽會失手打碎了呢?正常人難道不應該是先破解玻璃罩上的禁制打開看個究竟嗎?還是說林澍不懂怎麽破解禁制?
不可能,他記得師父說過,天一道現存的陣法已經非常殘缺了,僅有的幾種在幾千年前都是入門級的,非常簡單,但因為現在靈氣枯竭,高級的陣法也布置不出來了,那玻璃罩上的陣法也只是低級的,林澍是妖怪裏的鼻祖,怎麽可能會不懂這個?
那就是故意打碎的?為什麽?目的呢?反正張繹是想不出來,因為最後這棵樹苗還是在他手上,只是換了花盆換了土,說起來還是他占大便宜了。
“算了算了,就當我又受人恩惠了,睡覺!”張繹把被子一蒙,不去想這些無解的問題。
林澍回到房間,安靜地坐在黑暗中,窗戶外是燈火通明的大城市,熱鬧又繁華,他一路見證着人類歷史的發展與變遷,早沒了太起伏的心情,看到什麽都是平平淡淡的,但今天張繹的眼淚,卻像一道電流激起了他的戰栗感,這一點讓他始料未及。
知道張繹同意簽約幺寰,袁耀坤第二天來海城時不僅帶來了拟好的合同,還帶上了三名經紀人以及兩名助理,助理不提,那三位經紀人在公司都是排名前五的金牌經紀人,平時都是他們挑新人,如果卻跟後宮選妃似的要送上門給人挑選。
于堅留着八字胡,長頭發,穿着中山裝,手裏拿着一把扇子,敲了敲袁耀坤的椅子,“袁總,袁哥,這馬上就到了,你好歹給我們透露一下到底是什麽人要簽約搞這麽大的陣仗吧?”
于堅是袁耀坤出道時的經紀人,現在也是,不過袁耀坤現在只專注拍電影,一年都未必有一部,其他廣告代言也都接的精品,他這個經紀人就有些閑置了,于是公司又分了兩個新人給他帶。
于堅自從帶出了袁耀坤,在業內的知名度直線上升,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袁耀坤紅跟他關系不大,反而是他蹭了袁耀坤的熱度,因此,這次被袁耀坤叫上車心裏不太安定。
“急什麽,見到人自然就知道了。”
“袁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要公器私用,打算把我們貼給你外面的小情人嗎?”一個戴着墨鏡的年輕男人掐着蘭花指問。
他嘴裏叼着煙,也不管是不是在車上,吞雲吐霧好不自在。
妖怪們讨厭條條框框的束縛,随心所欲過日子的居多,袁耀坤打了個響指,煙霧從他面前消散開來。
“畢圖,這話你我面前說說就算了,記得等會兒把嘴巴放幹淨點,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讓我猜猜,能讓袁總都這麽重視的人物,肯定與那位大人有關,那位大人不可能自己出道,那就一定是大人關照的人物,打從我出生起,只聽過一位這樣的人物,想必要簽約的就是那個龍虎山的小道士吧?”一臉精明的方興安肯定地說,三人中,以他的業務能力最強,在幺寰,除了已經養老不出山的那幾位,就屬他的排位最高,他覺得,袁耀坤完全沒必要帶上另外兩個。
“小四眼這麽能猜,不如猜猜那個小道士會不會選你當經紀人啊?”畢圖摘掉墨鏡,朝方興安吐了一口煙圈,兩人過節已久,能安安靜靜坐在同一輛車上已經是奇跡了。
“不選我,難道要選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嗎?”
畢圖長的及其妖豔,一張化妝精致妝容的臉放在娛樂圈也是佼佼者,他的妖他的豔從不掩飾,甚至許多人至今搞不明白他是男是女。
和花槿一樣,畢圖也是花妖,不過兩人性格迥異,原産地又是一南一北,談不上交情。
“你怎麽知道,人家選經紀人不是看臉的呢?”畢圖自信地摸着自己的臉,要不是他不耐煩活在聚光燈下,還當什麽經紀人,早當明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