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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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空氣凝滞。

面對程在熙突如其來的舉動，紀語落錯愕的睜大眼睛看着他。

程在熙馀光瞥到她身後的許辰和莫安柔離開了，淺籲了口氣，視線重新落在她的臉上。

紀語落白嫩的臉蛋微紅，眼眸純淨透澈，一如當年他對她一見锺情的模樣，一眼就足以讓他徹底陷進去，深深喜歡她。

他看得有些怔。

「阿熙？」紀語落遲疑的喊了聲，語氣無措。

程在熙回過神，不自在的咳嗽一聲：「你臉上有東西。」話畢，白淨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右臉上輕輕的擦了下。

他的指尖有些冰涼，觸碰到她臉頰的那瞬，麻麻的，像觸電的感覺，紀語落的耳根不自覺的燒了起來。

程在熙鬆開了捧住她臉的雙手，別開視線，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鼻尖，手插褲袋，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帶路。」

紀語落愣愣的應了聲好，指着身後的方向：「其中一家店在那邊。」

程在熙散漫的嗯了聲，擡步朝她示意的方向走去。

紀語落看着他的背影，思緒飄到剛剛那幕，她也不清楚自己為甚麽沒有絲毫的抗拒，明明他們相處的日子不算久。

她想，或許是因為他總在她難過無助的時候出現，陪着她，讓她不至于獨自承受這一切。

這個男孩外表看起來冷淡疏離，但實際上卻沉靜溫暖。

他，跟她想像中的愈來愈不一樣了。

她彎唇笑了笑，快步跟在他後面。

…

兩家店都看過了之後，兩人一致認為還是第一家店的那個深藍色籃球包比較适合。

雖然要預訂，下星期才到貨，但紀語落又不急着送，而且到貨後會直接送到家裡，還挺方便的，索性就買它了。

紀語落把單據放到皮夾內，解決了一件事情，心情不錯，溫聲問：「時間還早，我們要不再到處逛逛？」

程在熙淡淡的點了下頭。

他們百無聊賴的逛着，經過一家游戲廳，紀語落眼晴都亮了起來，很是興奮的往裡進去，程在熙緊随其後。

游戲廳內是各式各樣的游戲機臺，有碰碰機、夾娃娃機、賽車游戲等，應有盡有，整個空間都充斥着嘈雜的游戲音效和笑鬧聲。

「我很久沒來了，你有想玩的嗎？」紀語落低聲問。

程在熙睨到角落裡有幾部投籃機，下颔朝那擡了擡：「籃球機吧。」側眸問紀語落，「你會嗎？」

紀語落一臉自信：「當然會，以前許辰練球的時候，可都是我陪的他。」

程在熙饒有興致道：「那來一局。」

換好游戲幣後，紀語落把幣投進了投籃機內，選了雙人模式。

程在熙瞄了眼紀錄，壞笑，逗紀語落玩：「既然你那麽厲害，那我們來破個紀錄？」

紀語落眼晴圓滾滾的盯着最高分的紀錄，三百多分，再看看旁邊其他投籃機的，都只是兩百分左右，小聲嘟囔道：「你怎麽不早說，你早說我就不選這部了。」

紀語落外表柔弱，可也就只是看起來而已，她好勝心挺強的，抱怨歸抱怨，但絕對不慫，說完就立刻撸起衣袖，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程在熙眼神寵溺，嘴角勾一抹笑：「沒事，會破的。」

游戲倒數三秒開始，程在熙神情從容的盯着籃筐，眼底是平日不常見的張揚自信。

三、二……

一！開始！

兩人全神貫注的投籃，一球接一球，第一局輕鬆達到額定分數，順利進入下一局。

時間久了，紀語落的體力開始不行，手有點酸，速度慢了下來，進球率也低了。

一旁的程在熙依然保持着原有速度，神色自若，拿球都不帶低眼看的，游刃有馀，輕鬆帶領她進入最後一局。

雖然紀語落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但卻沒停下來過，盡力投籃。

「加油，差不多了。」程在熙瞥到她在微喘着氣，淡道。

紀語落一直盯着積分榜，眼看快要破紀錄了，興奮得投球速度都加快了點。在分數超越最高紀錄的那刻，她開心的大喊：「破了破了！」

程在熙聞言，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上揚。

時間剩下不到二十秒，紀語落是真沒勁了，又不想防礙程在熙，索性退到後面去。

程在熙投完一顆就伸手摸球，拿起投進籃筐，動作利落，每顆球都穩穩落筐，毫無偏差。

紀語落安靜的看着他從容自信的表情，以及熟練的投籃動作，心中滿是不解。

既然連玩個投籃機都那麽開心，那就代表他對籃球有着難以掩蓋的熱愛，而且球又打得這麽好，為甚麽就是堅持不進籃球校隊呢？

她愈想愈想不通。

游戲結束，程在熙帶着笑意走向紀語落，接過她遞給他紙巾，擦着額角的汗。

紀語落瞄了眼分數，不只破紀錄了，還高出一百多分，默默的說：「你球打的真好。」她知道她的實力有限，貢獻不多，大部分的分數都是程在熙獲得的。

「以前國中的時候是校隊，常練習而已。」程在熙在飲料機上按了兩瓶水，把一瓶擰開瓶蓋後，先給了她。

紀語落道了句謝，好奇問：「那你現在為甚麽不進籃球校隊呢？」

程在熙喝水的動作滞了瞬，眼底劃過一絲深沉，但很快就回復到正常的模樣，喝完水後輕描淡寫地說：「校隊經常要練習，可我沒時間。」

紀語落覺得有點可惜：「原來是這樣啊。」

「嗯，走吧。」

走出游戲廳後，紀語落搥着略酸的手臂，打趣道：「我感覺我完成了一年的運動量。」側頭問，「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請你，當作謝謝今天你陪我來逛。」

程在熙低眸看她：「你餓嗎？」

「有一點。」紀語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程在熙淺笑：「那走，去吃點。」

忽然，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前方傳來：「阿落？」

紀語落聞言，朝聲音的來源看去，看到許辰正詫異的盯着她，身旁還站着莫安柔，紀語落眼裡的光一瞬暗了下去。

程在熙眉目疏淡，眼神冰冷的看着來人，心想到底還是遇見了，有些不耐煩。

許辰莫名：「你怎麽會在這兒？」

「來逛街啊。」紀語落理所當然的回道。

「跟他？」許辰下巴朝程在熙擡了下，皺着眉頭，帶了些許質問的意味。

紀語落沒覺得有甚麽問題，嗯了聲。

「我經常聽許辰提起你，一直都想好好認識你。昨晚舞伴的事真不好意思，希望你別介意。」莫安柔歉疚的說。

紀語落禮貌的笑了笑：「沒事，我不介意。」

莫安柔的視線挪到程在熙身上，眼裡情緒不明，大方的提議：「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去喝個飲料吧？」

跟他們去喝飲料？那不是在給自己添堵嗎……

紀語落不想去，但又不好拒絕，有些為難，糾結着要不要就答應算了。

還沒等她回答，程在熙一口拒絕，語調偏冷：「不了。」側眸看着紀語落，目光柔和了幾分，「我們不是還有事嗎？」

紀語落頓了下，心領神會，随即柔聲附和：「對，下次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程在熙耐心的等紀語落道完別，才緩緩轉身離開。他腿長，走得快，但有特意調慢步伐，好讓她跟得上。

盯着紀語落程在熙走遠的背影，莫安柔的笑容斂了斂，從昨晚的舞會他來了當紀語落的舞伴，她就覺得程在熙對待紀語落不一樣，現在看來，更是确定。

以前她喜歡程在熙的時候，無論她怎樣對他示好，他都不屑一顧，依舊是那副冰冷疏離的樣子，連正眼都沒瞅過她一眼。

她可是校花，究竟是哪點比不上紀語落，憑甚麽紀語落就能夠得到他的青睐。

嫉妒油然而生。

…

紀語落被剛才發生的小插曲弄得沒了興致。

從商場出來以後，兩人打算坐車回家，一路無言。

快走到公車站時，程在熙瞥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吃攤，師傅手勢娴熟的翻着鲷魚燒。

程在熙淡道：「你先到公車站等我。」

紀語落輕聲說：「你想去哪兒呀？我陪你一起。」

他彎唇，語氣溫柔：「不用了，很快的。」說完就小跑走開了。

紀語落聽話的走到公車站等他，視線虛無的落在前方，想到許辰，略心不在焉。

其實她已經開始慢慢放下許辰，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要做到完全不在意他，現在還是言之尚早，但她相信時間可以淡忘一切的。

須臾，程在熙從遠處回來，手上多了個食物袋子，溫和的說：「把手伸出來。」

紀語落不明所以，乖巧的把手伸出來。

「小心燙。」程在熙将袋子放到她手上，叮咛道。

紀語落打開來，裡面裝的是熱氣騰騰的鲷魚燒，香氣撲鼻，她饞得不禁咽了下口水，柔聲問：「鲷魚燒？」

「嗯，你不是說餓嗎？吃吧。」

「怎麽只有一個，你不吃嗎？」

「我不餓。」

紀語落哦了一聲，将鲷魚燒掰開一半，遞給他，傻樂：「給。我怕我吃的時候，你口水流一地，我還得幫你擦。」

程在熙輕嗤了聲，沒拒絕，接過她的心意。

紀語落吃了口，一臉滿足，忍不住感嘆：「又香又軟，真好吃。」

見她心情好點了，程在熙的眉梢上揚，也跟着嘗了口，嗯，真挺好吃的。

他側眸看着紀語落，緩緩開口，低聲說。

「下次不想去的話就照直說，沒必要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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