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

最後一個字兒還沒消了音,前面突然大地震,凳子翻了,桌腿粗啞的吱啦一聲在地上劃出噪音。

全班同學齊刷刷地望過來,有的被這聲音刺得堵住耳朵,五官糾結地皺在一起。

講臺上寫字兒工整又龜速的生物老師轉過身,厚重眼鏡架在塌鼻梁上有些下滑。

他昂着眼皮子望過來,給人幾分蔑視的意味,說話倒是挺溫柔的:“怎麽搞的?”

吓呆的宋芝悅回神,知道老師在問自己,挪了挪被撞歪的桌子,站起身:“我、我不小心……”

“哎唷——”

王猛摔慘了。

他同桌懵逼地離開座位,留出更寬敞的空間給他爬起來。

生物老師走下講臺的過程中,嗚呼哀哉的王猛扶着水桶腰,一副傷勢慘重的模樣站好了。

“坐着都能摔?”除女生外,生物老師對男生向來不客氣,瞬間沒了溫柔,“對我不滿意?嫌我講課沒勁?寫字慢?以為高考生物只有80分就不用努力了?”

“瞎說什麽大實話。”許宴憋笑着咕哝了句。

肖遠涼涼地望過來,冰錐子似的眼神凍得許宴不再造次,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陰陽怪氣地唉喲了一聲,說「這就心疼了」。

“我真沒這麽想。”王猛委屈地彎下身子,腳尖抵了抵散架的凳子,看了看宋芝悅。

“看看看,看什麽看!”生物老師批評人永遠就那麽兩句,“平常就有崴凳子的老毛病,屁股長釘子了?我教這麽多年書,就沒見過你這種。

讓你讀書你騎豬,你想想你期中考生物多少分!還看人家課代表,怎麽着,難不成她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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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被批評到低下頭的王猛,激動地擡起頭來,想說「老師你明察秋毫,就是她踢我」,嘴裏剛蹦出個「老」字,生物老師不知看見什麽忽然「诶」了聲。

宋芝悅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紙條棒就被老師抽走。

火終于燒到自己身上來了,許宴看見那紙條棒暗道不好,舉起生物書,像個鹌鹑似的擋住臉。

肖遠瞥他一下,歪頭繞過老師看向黑板,順帶掃一眼老師正在打開的紙條棒。

——“臭寶,這個星期回家麽?”

稱呼比較親昵,結合後面一句話,倒有些令人浮想聯翩。

最主要這手字跡,生物老師非常眼熟。

他看了看宋芝悅,女生低着頭,臉頰通紅;

而她後面的男生,躲在書本後正妄圖降低存在感。

等小半天沒動靜,許宴準備看看情況,剛從書後露出一只眼睛,就和面色鐵青的生物老師對上視線。

“許宴!”他憤怒地将紙攥成一團,仿佛把它當成了他嘴裏的男生,“下課後到辦公室來!”

許宴完全沒想到,只是遞紙條怎麽就惹老師生這麽大氣。上輩子的今天雖然沒有遞過紙條,但遞紙條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樣啊。

他心裏納悶,委屈巴巴地看了眼旁邊的人。

肖遠拿筆的食指曲起來,自上而下地刮了一下鼻尖,嘴角看似事不關己地抿成平直的一條線,可從許宴的角度,怎麽看他都是在笑。

察覺目光,肖遠收斂笑意,偏頭和他對視。

對視兩秒之後,臺上的生物老師繼續開始講課。

許宴這才把手拿到桌子底下,沖着旁邊的男生比了根中指。

——去你的。

笑屁笑……

8、體育課

許宴前腳離開教室,七、八個男生後腳就圍了過來,眨眼将肖遠桌子一圈圍個水洩不通。

他們問紙條上寫什麽了。

宋芝悅搖搖頭:“不知道。”

肖遠合上生物書,看她一眼。

宋芝悅不敢和他對視,就怕肖遠對她有什麽不好的印象。

做了兩個月的同桌,肖遠知道她偶爾會踢王猛的凳子,讓王猛別靠她桌子類似的舉動。這次她踢王猛凳子,肯定也被他看到了。

其他人不知道王猛怎麽摔的,肖遠肯定知道。

會不會認為她很壞啊?

“你凳子怎麽回事?”肖遠摘下眼鏡,問王猛。

王猛搓着被凳腿劃得火辣辣的大腿,斯哈斯哈地說:“昨晚就散架了,沒看我早讀課都不敢亂動麽。”

“散架了不拿去修?”宋芝悅知道自己罪過不大,忍不住質問。

“我這不是,不是中午準備拿去修嗎!”王猛撿起半個板凳,“我哪知道你這一腳踢這麽狠。”

宋芝悅:“……”

同學不約而同笑起來。這時肖遠又問:“許宴找你幹什麽?”

王猛一愣。

其實,他和許宴家住同一個小區,因為小時候打過一次架,還是血海深仇的那種,所以現在看起來關系并不是太好,平常都沒交集的。

聽肖遠這話,那紙條十有八九是許宴寫給他的。

“可、可能問他爸好不好吧。”王猛把散架的凳子撿上桌,邊拼邊說,“我們兩家住上下樓。”

“他爸怎麽了?”有人比肖遠問的快。

王猛拿六毫米透明膠帶胡亂纏幾圈凳腿,為難地哼着:“就生了一場大病吧。你們不要在許宴面前提,我不想跟他打架。他記仇。”

記仇的許宴這會兒杵在辦公室正中央,站得比電線杆子都直。

生物老師沒回自己辦公室,直接領着他去了班主任他們的辦公室。

老師們不能更熟悉他,高一就是辦公室的常客,這前幾天剛來喝過茶,現在一個禮拜沒到,竟然又來了。

“許宴又怎麽了?”

英語老師把教科書放到桌上,滿臉懵逼地坐下來。

生物老師坐在喜歡拖堂的班主任位置,晃了晃手裏皺巴巴的作業紙,說:“現在學生不得了,上課傳紙條講話,內容還是早戀。”

各班老師開始傳閱紙條,最後傳到英語老師手上。

許宴垂睫瞄了眼,實話實說:“報告,那個不是寫給宋芝悅的,我寫給王猛的。”

某個瞬間,生物老師忽然就想明白了,怒:“有話下課不講,非要上課寫紙條講,還讓其他人傳紙條,耽誤其他人上課!”

“我知道錯了。”許宴自知這波理虧。

“不是早戀不早講!”生物老師覺得有些丢面。

“您沒問啊,我不知道您誤會的是這個。”許宴放低姿态,特別委屈地望着生物老師。

生物老師:“……”

你委屈啥?

難不成讓我給你道歉啊??

既然是一場烏龍,他也不好再繼續待下去,随便挑了兩句不痛不癢的刺兒,和批評王猛的話差不多,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不忘沖許宴冷冷地哼了聲。

“算了。”英語老師把那張紙還給許宴,笑了笑說:“以後上課不準再寫紙條,讓我抓到,要你好看。”

許宴昂首挺胸,站得筆直:“絕對不寫了。”

心想就算寫,也絕對不會給你再抓到。

許宴出去時,和回來的班主任打了個照面。

班主任進了門,問:“許宴又犯事兒了?”

英語老師說「沒有」,喝了口茶解渴,想起什麽,問:“高一下學期……許宴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是不是因為他爸爸?”

就那一個月病假歸來,許宴成績直線下降,更可以說毫無上進心,根本沒心思學習。

班主任坐下「嗯」了聲:“好像是什麽癌吧。”

許宴順道拐了一趟廁所,再回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恍惚有什麽錯覺,在他進教室的那刻,似乎感覺大家行動一致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極有默契地收回視線,說話音量也小了些。

許宴手上還有水,欠兒欠兒地往肖遠臉上彈了一下,繞過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發現桌上放着一張作業紙,背面有字痕顯出來。

肖遠慢條斯理地抹掉臉上的水漬,不太高興。

兩個字在心尖上滾過:

——手欠。

許宴看完紙上內容,問:“你沒偷看吧?”

肖遠沒理他,機械地重複着每節課戴眼鏡的必備動作。

有一種人吧,不戴眼鏡看上去是桃花滿面的漂亮公子,戴上眼鏡就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心機深沉感。

“我說你……”

許宴故意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倒是把肖遠弄無語了,皺了皺眉問:“有話就說。”

老師進了教室門,許宴抽出語文書學他一樣沒作搭理。接着把剛才那張作業紙擺在語文書上,拿起筆準備在上面寫字。

肖遠視線無意間往下落,就把那短短的兩行字看完整了。

——“問你爸的?”

——“我沒看見你爸,聽我媽說還好。”

肖遠禮貌挪走視線,那一整節課下來他無法忽視的數了,許宴來回和王猛共傳了八次紙條,最後回到許宴手裏沒再傳過去。

許宴還偷摸摸從桌肚裏掏出手機,存了人家電話號碼,備注「臭寶」。

分了文理班之後,每個禮拜兩節體育課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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