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看着善良,可一旦在某件事或者某個立場上他話一出口,能讓人對他的美好印象頃刻間全部變成泡沫。

倒不是非常令人讨厭的那種,就是特別欠的那種。

他真的很讨打。

肖遠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前幾天往他臉上招呼的一拳就是沖動。

不過揍完之後沒得到他還手,還是挺讓人意外。

總而言之,只要許宴乖,不觸碰他的底線,他願意和他和平相處。

星期一早上七點鐘不到,林巨霖敲了敲書房的門,隔着門喊了一句「許宴起床」,火急火燎地抱着一撂書就準備走。

“等等。”

肖遠叫住他,拿着木鍋鏟子從廚房出來,給了他一把鑰匙。

林巨霖歪頭看了眼餐桌,上面只有一杯牛奶,想着肯定沒自己的份:“我英語還沒背,先走了哈。”

肖遠:“嗯。”

林巨霖出了門,回頭又沖廚房道了一句:“你等等喊一下許宴!”

昨天都是幫忙搬宿舍的關系了,怎麽也夠得上「朋友」兩個字,喊人起床無非舉手之勞。

許宴洗漱完畢的時候,餐廳那人正在吃早餐。

吐司,牛奶,雞蛋,火腿。

“哇哦。”他拖了一個大長調,拉一張椅子坐下來,朝火腿伸手,“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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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遠沒有阻止,在他咽下火腿時才說:“20元一位。”

許宴猛地咳嗽兩聲,險些吐出來,杏眼圓睜像泰迪狗:“不至于吧?就一片火腿!”

肖遠心目中的泰迪狗形象破滅了,把鑰匙往他面前推推:“目前只有兩把鑰匙,一把給了林巨霖,你中午找個鎖匠,自己配一把。”

“我……我們倆前後桌,我跟着你不就行了麽。”許宴單方面做了決定,不以為然地推回鑰匙,捧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肖遠想了想,覺得不是不可以,喝了半杯牛奶,被他這麽盯半天,又突然覺得會後患無窮,決定還是将彼此的關系劃分清楚為好。

準備開口之際——

許宴先聲奪人:“我對面那屋的自行車是擺設?”

書房對面是空房間,裏面有輛山地自行車,很酷很帥。

書房的書架上,有兩本青少年山地自行車比賽冠軍證書,誰拿的不言而喻。

“不是。”肖遠說。

許宴當然知道不是擺設,就是故意問的。

他笑了笑:“我……”

“不可以。”肖遠打斷,那模樣活像領地被侵犯的小獅子,“你想都不要想。”

7、讓你讀書你騎豬

早讀課下,許宴第一時間戳了戳前面那位的肩膀。

肖遠身體往後靠去,餘光瞥見後排靠牆的位置坐着個人影,他下意識回頭看,後桌已經空了。

不知什麽時候,許宴坐到靠牆的位置,桌上整齊地撂着書本,他把幾團擦桌子的紙巾丢進後面垃圾桶,轉過頭拍了拍旁邊桌子,說:“來吧,我收拾好了。”

肖遠:“……”

轉學第一天的事情仿佛還近在眼前,肖遠可沒忘記自己被羞辱過,“你不是視力不好?”

許宴嬉皮笑臉脫口道:“嗐,你還相信了,騙小孩呢。”

說完立刻擺正臉色,改了口,沖着生物課代表的後腦勺努了努嘴,“我騙她的。”

生物課代表叫宋芝悅,她轉過身,望着許宴幽怨沉沉,然後問肖遠:“他說真的?”

肖遠:“什麽?”

“許宴說你要坐到後面去。”她又瞪向罪魁禍首。

誰不想和成績好的同學做同桌啊,而且還是大帥哥。這兩個月相處的也不錯,她心裏還是很歡喜肖遠這個人的。

肖遠為難:“英語老師是提議過,許宴他成績不太好……”

“老師太偏心了吧!”宋芝悅打斷,“我成績就好了?我期中考英語才105分!”

許宴不贊成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英語總在及格線徘徊,時隔兩個月,現在達到105了還不知足?”

桌子底下,他一邊抖着腿,手指還在大腿上飛快地點了幾下,繼續說,“這年頭,考60幾分的不嫌差,考105分的還賣慘。”

“陰陽怪氣什麽呢,誰叫你沒追求!”宋芝悅火大。女生都是要面子的,怎麽搞得好像小說裏邊搶男人一樣,她故意兇巴巴的把肖遠胳膊一推,“搬搬搬,看到你們男生就煩!快搬!我要坐外面!”

“诶,這就因愛生恨了。”許宴開玩笑安慰說,“同桌是坐,前後桌也是坐,你不會的題回個頭就能解決,每天還能享受他的偷偷注視,前後桌不比同桌有趣?”

沒頭沒腦說的叫什麽話,肖遠想捶他。

“照你這麽說,你問題目,戳一下肖遠不就行了嗎,幹什麽非要肖遠跟你做同桌。”宋芝悅不服氣。

許宴無辜道:“這個你得問英語老師,跟我沒關系,不是我可以做的決定,我還能拿刀架在你們肖大帥哥的脖子上麽。”

他瞥向肖遠,似笑非笑地潑髒水,“不都是他自願的?”

肖遠:“……”

“當然,你也可以坐我前面。”許宴不以為然說,“我無條件做你們的傳聲筒,像遞紙條啊……”

“能不能閉嘴。”肖遠忍無可忍,抓起他桌上的英語書拍過去。

許宴按住拍到胸口的英語書,順着肖遠的眼色看清了宋芝悅。

全班女生不多,她的個子算女生中拔高的,故而在大部分男生都往後坐的情況下,她成為男生中的一枝獨秀,長得不差,清秀那挂,很瘦很瘦的鵝蛋臉,眼尾有顆褐色淚痣,目前這顆淚痣附近暈紅了一片。

不是害羞,是快要哭了。

許宴不明所以,心說我也沒怎麽着她啊,算了哄哄吧。話到嘴邊,宋芝悅身子一扭,兩胳膊趴課桌上,頭埋下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你倆真行,能把她欺負哭。”後門進來的有個男生路過,沖他們兩人豎起大拇指。

宋芝悅是他們班裏的強心髒,在男生們眼裏,她的性子就和男生差不多,所以很難想象半個女漢子竟然會有在人前掉眼淚的一天。

“不賴我啊,全是肖遠,他不做她同桌,她才哭的。”許宴急忙撇清關系,實則心虛的一批。

再看肖遠同學,眼神似刀,表情冷漠,如果意識有形态,估計許宴這會兒已經享受完千刀萬剮之刑了。

繼續坐下去只能尴尬,肖遠換位置前,狠狠把許宴剜了兩眼。

等換完位置,許宴第一時間歪過去,反手擋在嘴前:“第一節生物,我敢打賭,上課鈴聲一響,她絕對啥事都沒有。”

許宴平常嬉皮笑臉的時候,會有漂亮的卧蠶,眼睛很圓,眼珠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黑色,像一汪茶色裏醞着黑色,通透深邃,充滿故事感,吸引人想要探索。

肖遠拒絕探索,手指摁在他腦袋上抵開:“離我遠點。”

不過,倒也果真如許宴所說,上課鈴聲一響,宋芝悅就坐正了,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非常強。

從肖遠的角度看,她眼尾那裏還是紅紅的,睫毛也是濕的。

她沒有坐到外面,依舊是靠牆靠窗的位置,背部挺得筆直,跟後面趴在桌子上宛如一灘爛泥的少年相比,兩者就是世界的參差。

肖遠沒眼看了,架上眼鏡,望向黑板,認真聽課。

課程進行10分鐘,他拿起筆準備做筆記時,發現許宴伸手,捏住宋芝悅馬尾辮的一撮頭發,拽了一下。

宋芝悅眉頭一皺,握筆的手撓了撓頭皮,順便理了下馬尾辮,左轉回頭,撞上肖遠視線,兇巴巴的眼神立馬變得慌亂,倉促間坐正身體。

她把頭低下去,盯着書本,馬尾辮從左邊脖頸垂下來,遮住她逐漸發燙的臉頰。

直到右邊肩背被戳了一下。

許宴沒注意她這一系列的變化,把卷成長條棒的作業紙伸過去,整個人趴着,下巴幾乎磕在攤開的生物書上,小聲說:“幫我遞給你前面那位。”

坐在她前面的男生叫王猛,比較胖,胖的人大多懶,課堂上最喜歡撅着屁股睡覺。

常常以自己胖為由,霸道地把前後桌之間的距離拉到最大,導致別人的空間小了,深受其害的宋芝悅對他頗有微詞。

然而今天太陽西邊升,王猛坐得比誰都正,再不是撅屁股崴凳子的老油條了。

雖然她和許宴剛鬧過別扭,但在男生數量大于女生數量的群體環境中,女生的生氣對于男生來說,就是斤斤計較和不好相處。

宋芝悅大人有大量,決定暫且寬恕許宴一分鐘,便沒想那麽多,抽過紙條棒,腳上帶了幾分悶氣,朝王猛凳子上随便一踢。

“吶,我就說沒事吧。”許宴往旁邊歪了歪身子,一邊留神生物老師,一邊和剛剛埋下頭做筆記的肖遠得意洋洋地說,“她其實人不錯,沒那麽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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