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着無比疲憊的身子滾進書房,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就不該把後面的紙條內容寫得過于言辭激烈。
唉,也不知看的哪一張。
或許全看了。
許宴邊脫衣服邊腦補,已經開始害怕明天早上一覺睡醒,會被某位房東揮舞着掃把趕出去。
隔壁……
肖遠沖完澡,毛巾擦着頭發,站床邊刷手機,他外甥拉他進了個微信群:【相愛相愛一家人】
好有年代感的群名。
再看群主「肖明澤」,哦是他爸啊難怪了。
白隽:“外公,我幫你把肖遠舅舅拉進來了,@淨含量就這。”
肖遠發了個「?」丢開手機,擦完頭發再把手機拿起來,群裏還是沒有下文。
他直接撥「肖明澤」號碼:“爸,有事?”
“诶,我消息編輯一半,你給我打斷。”肖明澤年紀大了,說話速度有些慢悠悠,“最近怎麽樣?”
肖遠躺上床:“還行。”
“教學模式适不适應?有什麽整不明白的地方找你們班主任談談。”肖明澤咳嗽兩聲,“再不行直接找校長,知道嗎?”
肖遠聽見那邊打火機的聲響,皺了皺眉:“少抽一點。”
“你還沒回答我。”肖明澤很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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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高位的人呼來喝去的權利使用慣了,肖遠見怪不怪,答:“知道,适應得差不多了。”
肖明澤:“同學相處呢?”
肖遠想到書房的某位,手指在被單上點了點:“都好。”
肖明澤這才笑了:“我沒抽煙,就是摁個打火機玩玩。”
老頑童……
肖遠心裏失笑,問:“微信找我就這事?”
“啊,差點把這事忘了。”肖明澤說,“你媽媽懷你的時候喜歡看的一本書不見了,叫《思竹》。”
“我回國的時候,你不是當做禮物送給我了嗎?”肖遠忽然開始擔心他的狀态,“醫生去家裏沒有。”
“我想看。”肖明澤說。
“你先回答我問題。”肖遠不如他的意,“最近醫生去沒去?”
電話那邊的肖明澤沉默,忽然覺得兒子有幾分自己的影子。
他無聲笑笑,淡淡道:“我沒讓人來,沒什麽大問題,左右現在不管公司,忘記一些東西挺好的。”
“我想你媽了。”他補充。
“行。”肖遠嗓子有些堵,“你叫司機來,我書還你。”
這話說完,外面門鈴響了。
肖明澤說:“老胡大概到了,你打個電話問問,哦對,我讓他給你帶了些衣服,天冷了注意身體。”
“你也是,挂了。”
肖遠趿上拖鞋,出去開門,未成想卧室門一開,玄關就傳來咔噠開門的動靜。
門外老胡一愣,将眼前光着上半身的少年打量,問:“請問這是肖遠的住處嗎?”
許宴剛洗完澡,前額的頭發濕着,全身只套條寬松的休閑長褲,白色短袖抓在手中。
他搜尋記憶,确定上輩子沒見過此人,遲疑點頭:“你誰?”
“胡叔。”肖遠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你先進來。”
許宴回頭看了一眼,男生站在幾步外的餐廳入口處,兩手插在浴袍兜裏,表情冷淡。
許宴退開門口位置,讓老胡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他伸頭看外面,抱起地上的紙箱。
紙箱表面标着「水果」等字樣和圖案,有清淡的香氣散發。
“謝謝。”老胡對他說。
許宴應了句「沒事」,将紙箱抱上餐桌,又看了眼男生。
肖遠似乎不太高興,問話态度比較公事公辦:“他怎麽回事,不肯看醫生?有沒有勸他?”
老胡嚴肅又無奈:“勸了,沒用,藥也不肯吃。他說,只想做個快樂的老年人。”
肖遠抿唇,眉頭郁結不松,沉默兩秒後說:“我去拿書。”
老胡「哎」了聲,目送他走進書房。
随即,老胡看向許宴,颔了下首,非常禮貌:“打擾了。”
許宴匆匆套上短袖,問:“你是肖遠的?”
老胡:“我是他父親的司機,你可以叫我老胡。”
許宴哪敢叫老胡啊,肖遠都沒有這麽叫。他扭頭給人家倒了杯水,随意往餐桌上一靠,若有所思地望着書房的方向。
“你和他是同學嗎?”
不怪老胡亂想,這位單看臉雖然年少,但身材貌似不是普通少年人該有的。
“同桌關系。”許宴說。
老胡驚訝,能把同桌帶回來住的關系肯定非比尋常,看來少爺在學校裏混得不錯。
兩人繼續聊了幾句,基本是老胡問,許宴答的狀态。如果肖遠不是男生,許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當成未來女婿盤問了。
這時,肖遠拿了一本書出來,外表包着書皮,可見對于這本書非常珍視。他把書交給老胡,叮囑兩句路上小心,關上了門。
肖遠站玄關深吸一口氣,忽然聽見鹦鹉叫了起來。
他偏頭朝陽臺看,後知後覺想起來今天還沒給它喂東西,準備去廚房拿點糧食,剛一轉身,許宴從廚房出來,手中拿着個巴掌大的圓柱形塑料盒,裏面是鹦鹉常吃的小米。
肖遠一愣。
喂鹦鹉的時候這位貌似沒在場過,所以他怎麽知道的?
而且口糧位置不顯眼,擱在櫥櫃裏,除非在廚房做過飯,熟悉廚房用具擺設,不然怎麽可能這麽清楚。
肖遠神情疑惑。
并不想惡意揣測,他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手腳不幹淨的人。
算了……
一定是巧合。
久等沒有動靜,陽臺的許宴遲疑回頭,男生已經不在那了。牆壁上的時鐘指向21:40,睡覺時間。
許宴喂着鹦鹉,忍不住吐牢騷:“長得帥有什麽用,心眼忒小了。難怪身量不高,瘦得像竹竿,生氣阻礙發育。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我看啊,你主子只能撐小雞。”
滾蛋:“滾蛋!滾蛋!”
許宴嗔笑道:“說你主子你生氣啊?嘿,我就不滾,就賴在這,氣死你。”
滾蛋:“Goodnight!”
許宴:“……”
「滾蛋」什麽都好,唯有一點不好,它不會随便說「早安晚安」,只有它主子在場時。
許宴僵硬地轉過臉,和客廳入口處的它主子對上視線。
13、符號
且,它主子現在的臉色非常非常不好看。
許宴心裏一個咯噔,容他回憶回憶,他剛剛說了什麽話?
——心眼小,個子不高,瘦如竹竿,愛生氣,小雞腸子。
日……
每一條都是決裂的程度。
“肖、肖遠同學啊,我完全可以解釋清楚。”許宴朝客廳走,“我說的不是你,我說我……”
肖遠同學轉身就走,卧室門傳來震天響。
“自己。”
許宴跌坐進沙發,感覺這個世界可能要塌一塌。
沒什麽是比背後嚼人舌根被本人當場抓獲更社死的事情,上輩子二十八年翻過的車加起來都沒有這個嚴重,真是天要亡他。
次日,許宴很早起床。
外面天還沒怎麽亮,他跑很遠的路買早餐,回來時正好撞上交水費的林巨霖。
“好早啊,你去哪了?”林巨霖睡眼惺忪。
許宴看了眼牆壁時鐘,喘着氣還能語速飛快:“你聲音小點,趕緊穿衣服,等下跟我一塊走。”
說着人已經鑽進廚房。
林巨霖跟過去,看他熟練地搗鼓着鍋碗瓢盆,問:“看不出來啊,什麽時候學的手藝?”
流理臺上放着早餐,林巨霖問完「诶」了聲,伸手過去:“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許宴朝他手背上一打,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請你出去吃,這個不能碰。”
林巨霖:“小氣。”
許宴囫囵着推他出去:“趕緊滾去刷牙,嘴臭死了。”
10分鐘之後,兩人輕手輕腳離開公寓。确定外面沒動靜了,早已洗漱完畢的肖遠打開卧室門。
餐桌上早餐豐富,種類多到8樣,好在份量少,不用擔心浪費,擺在小巧的白瓷盤子裏等人享用。
肖遠坐下來,首先嘗了一口仍冒着熱氣的海鮮粥。
哪買的?
味道不錯。
附近有這種早餐店嗎?
清晨物燥,天空灰蒙蒙的。
林巨霖早餐吃上嘴,還堵不住喋喋不休:“差別待遇啊差別待遇,這就是新歡和舊愛的分別嗎?”
許宴咬着豆漿吸管,心煩着呢:“說什麽屁話。”
“诶,不過話說,你去哪買的早餐,我沒注意看。”林巨霖回憶早餐袋表面的标志,眼生。
“十六中附近的紅樓,紅樓就是店名。”許宴說。
“十六中,十六、卧槽!”
林巨霖不知道紅樓,但知道十六中,忍不住爆粗口道,“你他媽跑了将近五公裏、來回十公裏就為了買早餐哄你的新歡,難怪回來喘成狗,你是不是跑步去的?”
許宴懶得糾正「新歡」兩字,沒人懂他心裏的苦,說:“去的時候跑步,回來打了個車。”
林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