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

對于薛承一來說,人生最最痛苦糾結的點,也就是在那個不堪的夜晚、從一片混沌中醒過來之後那一刻。

那一刻....意識到後面的不太舒服,他知道一定被過度使用過,而且應該就在不久前,口都還沒有太收起來,他本能地、伸了根指頭艱難地進裏面去轉了轉,想說如果有ti*液殘留,就....幹脆直接去告那兩個人強*bao,可是裏面很幹淨。想想也是,他們都是有計劃的,怎麽可能留下證據,起碼也會帶上保險*tao。

從強烈的心慌無措中回複了一點意識,才發現自己嘴上沒有貼東西了,而且手也能活動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強*bao自己的人不再束縛住他了,但是他覺得還是快點走為妙,這裏....反正不安全。他身上還都粘着汗味,還有些些腥氣,也都顧不上,将地上被踩揉成一團的衣服穿上了身。想了想,還是又解開了襯衫紐扣,去開了窗,吹一下風,散了個味。

然後,他又紐上了扣子,背起了書包。雖然行走不太易,但他仍是盡量步履匆匆地走了。樓層很高,坐電梯下去時,看到是37層,按了個G下到底樓,未過午夜12點,大飯店裏服務的人員還有一些散落在若大的底層廳裏,司着自身當點的職務。旋轉門處迎賓的人員還客客氣氣給他鞠了一下上身,角度合宜,送着他離去。從旋轉門另一側旋進來的人,手裏有拖一件小型行李。聽見,迎賓的人說:「歡迎入住太東度假酒店。」

想必是和那個『太東商旅』旗屬一家,都是那個伍兆志家裏的。變态的養成絕不可能是一天兩天的,那種太子爺....下旋轉門外的階梯時,薛承一心中一股郁結的氣順不上來,一個沖動就想要幹脆提把刀去把那個人給捅了。這一股沖動很濃烈,燒得他可以似乎什麽都不顧,燒得他好像什麽都忘了,不需考量,不需三思,只想也是一逞快意。就學那個伍兆志一樣,做什麽,都是一逞快意,不思量其它。

當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薛承一的右手邊,裏面有兩個旅客一樣的人下了車後,薛承一移了步過去。他交臂環于胸前,不經意間流露出一點他對周遭世界的抗拒。

他上了車,愣了一個點,耳邊有那個司機大哥的聲音:「要去哪?」

....

....「....去....司機大哥,我去鼻頭角。」....到底是猶疑了,真地把那個人一刀捅了,自己就是殺人犯,阿爸阿媽就變成『教出了個殺人犯』的父母........

「你這個,阿,去鼻頭角哦。這麽晚了,棄(去)到那裏,我很少會碰到有人要搭車回來的啦。」

「....司機大哥,你就去吧,我付你雙倍的錢。」

「....好吧。」說着,他就松了手剎,車頭偏了出去行車道。

....

「等下,你能在那邊停一下嗎?我在街邊提款機提些錢。」他剛才想了,他要躲一陣子先,不知道伍兆志還會做出什麽變态事情。怕他找到自己,那先在臺北這邊提點錢。

「行。」

薛承一姿勢有點怪地下了車去ATM提了錢出來,他甚至都顧不上會不會有被人劫財的危險,提了數目不算小的一筆出來....說白了,他連活着,都覺得沒勁。誰愛劫就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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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車上,那司機大哥就開了車子前往鼻頭角。司機是個好人,沒劫他財,就是老老實實做筆生意,也沒繞道,走的是最節約時間的道路,走上了1號國道,再切了過去八堵交流道,轉去臺1線,再又為了更就近,切上臺2線。夜深了,一點也不堵,一個小時多幾分鐘、就到了。

一路上的,薛承一都是偏着臉,有點木然地望着窗外。快速公路很寬敞,車子也開得飛快,本該是一種飛翔爽快的感覺,可是他卻覺得什麽也沒有了,生活、興趣、前程、寄托、向往....好像都沒有了。

那司機見到他這樣一副沉寂寡言的樣子,也是一句話也沒有去跟他搭,只是放了CD來聽,放的還是那種二、三十年前,紅*ge場的歌女才會唱的歌,碟裏那女人的一把聲線粗得堪比鵝公。

快到時,那司機問了句:「阿,我在哪裏讓你下車?」

薛承一想了想,說:「就在前面好了,就那個隧道口的停車場讓我下去好了。」

司機依言停了車,拿了雙倍的車錢,調轉頭往臺北方向開去。而薛承一則是挪着艱難的步子,走上人行天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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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誰呀?」柏漢中被吵醒了後,心裏不是很爽,拖沓着步子來開門。

一開了門:「KAO!承一!阿,不是,承一,怎麽是你?」

「漢中,我借你這裏住一陣子,可以嗎?」

「當然好。你先進來。你怎麽啦?」

「沒什麽,我不想說話現在,我能不能先睡個覺。」

「行。」說着,兩個人就往二樓走。

「承一,你住我爸媽的房間吧。他們都不回來住了現在。」

「随便吧。唉,不是,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睡客房吧,住你爸媽的房間有點怪。」

「客房現在睡着我小姑。你就睡我爸媽的房間吧。今年初我就把二樓給改了改,一間客房被我改成游戲房,我爸媽的房間現在給我改放了張大單人床進去,就是有堆點雜物....反正,不會怪,你就睡那間。」

「好吧。」

薛承一進到二樓原本這家主人的主人房,發現裏面有點空,角落裏還堆了點東西,然後有張大單人床,就想也不想地睡了上去....他好累。

柏漢中幫他關了門,轉頭往右,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輕手輕腳地....但是在經過客房時,那個門還是牙開了,一個看上去30出頭的女人,用帶着睡意的臉望向柏漢中:「誰呀?」

「對不起,對不起,小姑,我以前同學,麻吉,借宿。」

「哦。」

然後柏漢中就又回了自己房間,睡下了。

第二早,6點整,柏漢中不能賴床,他家房子過對街去偏西,有開一間海鮮餐廳,餐廳也是他家的,都做了四十多年快五十年了,從柏家爺爺輩開始做起的,傳給了柏漢中的爸爸,現在,又傳到了柏漢中手裏。

餐廳在鼻頭漁港內,在鼻頭角那個峭嶼正對位偏西一點,『埋』得有一點點深,不過生意一直挺好。誰讓這裏吃海鮮最新鮮、最一手呢,誰讓柏家的廚子烹海鮮也是代代人都相當地有一手呢。

柏漢中的爺爺就兩個小孩,柏漢中的爸爸和他小姑。他小姑嫁了個很有錢的人,20出頭時就跟着那個有錢人在大城市定居了。後來,柏漢中的爸爸因為妹婿財勢大、關系網暢通,就也進了大城市做起海鮮餐廳生意,确實發得挺快。

但是,這頭,本家小漁港裏的海鮮餐廳生意做了都多少年了,也是和周圍人事有感情在的,柏家的爺爺是說什麽也不讓兒孫輩把這攤子給放掉。說什麽當年,只是從一個供出海的同村人吃飯歇腳的檔子做起的,能後來發展成兩層的餐廳,都是靠的村裏人和來客的支持,在這麽塊地頭這麽久,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家餐廳的存在,不能任性地撤掉或者盤給他人。

正好,柏漢中讀書沒路用,但是烹饪做菜倒是很有天份,做生意算小賬也是在行,22歲就幫着家裏管起了這個餐廳,本來他爸還在大城與這小港間兩頭跑,但是看兒子做起這邊的生意看了半年多,發現他很上道,後來就幹脆全撂給他了,而他自己就只顧城裏的生意。

柏漢中比薛承一大三歲,算一算,今年都23了。以前在他們這裏讀完鼻頭國小,就轉去宜蘭讀國中(因為他爺爺奶奶後來搬去了宜蘭住)....小學留了一級,入了國中,也就是要比同學大一歲,結果,學的東西又學不會,第一年又留了一級,眼睜睜看着同學都升國中二年級了,他還是留在了國中一年級的課堂裏....再學,還是學不會,就又留了一級....

等到薛承一從小6升入國中1年3班時....就正當當地遇上了柏漢中,一個大個子坐在最後一排。薛承一一路發育長得也夠高挑(這一點也是随了他阿爸,他阿爸是高挑健壯那一型的。只不過,可能中和了他阿媽的弱小,所以薛承一不如他阿爸那般健碩厚實,身寬上面、就是要窄上不少。),他也是坐最後排,就和旁邊這個據說是都留了兩年的級的同學做朋友了,因為漢中人好。

而那個時候,柏爺爺柏奶奶都是急暈了地在聯系家教幫柏漢中補習....結果還正在确定到底要選哪一個家教老師呢,就見到了柏漢中第一次拿了張62分、及了格的算術考卷回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孫子有了個新同學,薛姓的同學....

不管怎樣,柏漢中是從此再也沒有留過級,一路順順當當地升到了初三。柏漢中除了不會陪薛承一看書和讨論書之外,兩個人還是有不少東西可以共同研究的,像是,一起打電動,一起拼樂高,一起追全流X的漫畫....

到了升高中時,薛承一當然是升去了宜蘭最好的高中,而柏漢中則是升去了三流的高中,不過到底是升了學、有書念的。上了高中,兩個麻吉分開後,柏漢中的爺爺奶奶還是拱着孫子去找那個薛姓同學補習。

當時,柏漢中一直是比較常去薛承一家裏補習。因為薛承一懶,國中時,他那個懶散神風格就在他身上可見端倪。他那時就是不想跑去漢中家,因為到時還要返回自己家裏,很麻煩的,所以一路都是柏漢中去薛承一家,柏漢中人還是比較讨巧的,薛爸薛媽也挺喜歡他。

也多虧薛承一的存在,柏漢中竟然『只』用了3年就順利高中畢業了....再然後的,就是薛承一去了臺北念大學,而他自己回來鼻頭角接下這頭生意。想說,以後等他能獨當一面把生意做很好了,有點錢(不靠家裏,不靠親戚),又有了閑之後,再念個夜大什麽的。他家裏也支持他這樣的選擇,橫豎他念書也不是很行,混到個高中畢業,也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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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薛承一從昏沉中醒了過來,頭仍是有點沉重,他環掃了一眼,沒在牆上發現時鐘,他腕上也沒有表,而他又不想打開手機,昨天那輛出租車沒開一會兒,他就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把手機關了機....仿佛這樣能隔絕掉周遭世界,也仿佛這樣可以隔絕掉過去。

他想了想,管它幾點呢,不如先洗個澡,身上太難受了,總之渾身都不清爽。他沒管主人房裏有沒有淋浴間,就開了門,準備去柏漢中家二樓那間獨立的淋浴間。薛承一以前在國三畢業後、過暑假時,和漢中來過他在鼻頭角的家一次,住了兩天,然後兩個小鬼就結伴、很勇敢地一起去墾丁玩、不要大人陪的。所以他多少對這個房子裏的格局依稀有點印象。

薛承一出了房間門,看見房門外貼着張紙,是漢中留的條,筆跡還是幾百年不變的『難看』:承一,醒了後來餐廳找我。

然後薛承一就憑着自己的印象,往右邊走去。經過了客房門之後,忽然就聽見背後那間房門開了,出來了個女人,挺年輕的,30出頭的樣子。薛承一對柏家的人口不是很了解,橫豎也就只見過柏爺爺、柏奶奶、柏爸、柏媽那麽三、兩次....而眼前這個女人....??

「漢中的....小姑?」隐約記得昨天漢中有提到。見到她一副仍是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也剛醒....

「啊喲,什麽漢中的小姑啦,都把我叫老了。小帥哥,你可以叫我漂亮姐姐的。」頓了一下,還強調說:「漢中也是這麽叫我的....起碼,出到外面街上都是這麽叫我的。」

「....漂亮姐姐。」

「哎,這就對了,真乖」這女人....一起床就『調戲』人。

「呃,那個,漂亮姐姐,我昨天來得晚,一定吵到你休息了,對不起,我沒想到。」

「沒事沒事,我醒了一下,轉頭入睡的也快。」

「哦,那,我現在洗個澡。」

「好的,你去洗。洗完後我們去漢中餐廳裏吃午飯。」

「啊?好,現在幾點了?」

「現在啊?都10點40了。」

「哦好,那我快點洗。」

「不急,我也得洗漱一下,我去我哥房裏洗吧。愣着幹嘛呀,淋浴間就在那裏,走到底。」自稱『漂亮姐姐』的人,還挺熱情。

....薛承一洗弄完,沒頭沒腦地發現沒有幹淨衣服換,就只有穿上了髒衣服,出了淋浴間,去到漢中房裏,找了身漢中的衣服穿了起來。挺合适,就是有點寬。

。。。。。。

薛承一和柏家小姑都弄好了,就出了門,沒幾步就到了柏家的海鮮飯店,門頭上寫着『鼻頭角海鮮飯店』,外觀上看,好像有翻裝過,比起以前,現在這個樣子的外觀、現代感要強一點點。 薛承一以前就只進來吃過兩天的早午晚共6頓飯(就是他國中畢業後來的那一次),當時被柏爸的手藝給征服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時間過得真快,自己再也不可能像當年那樣的無憂無慮了....

物雖相似,人已全非。事事不休的感覺,并不太好....

麻吉柏漢中現在都已經當起了大廚,而今天的自己,就要吃到麻吉正正經經做的飯菜了。

薛承一現在正和漂亮姐姐對坐在海鮮餐廳一樓一個窗口位,等着柏漢中親手做的什錦海鮮炒飯....

炒飯上了,清爽,色鮮,還香得個不行。這次并不是柏漢中第一次做東西給薛承一吃,以前高中時,柏漢中去到薛承一家複習功課時,有時見薛爸薛媽忙,他就會去後面廚房獨立做飯,還做得有模有樣,一問才知道,他幾乎每天都有在被柏爺爺親自訓練着廚藝、刀功....

而這一次,薛承一雖然不懂道,也知道,漢中的廚藝水平是比起他高中時、更有甚之....看來,當了大廚、掌勺之後,是會不一樣的。

。。。

「承一,別看了。吃吧。」漂亮姐姐問過了薛承一的姓名後,就稱呼他『承一』。不過,也規定了『承一』只能叫自己『漂亮姐姐』,家裏家外都只能這麽叫....

「啊?哦。好的。」說着,就拿分飯的勺給漂亮姐姐面前的小碗裏盛上炒飯。然後再給漂亮姐姐右手邊的茶杯裏續上東方美人(一種烏龍茶)。

漂亮姐姐任由他服務着。

兩人吃完了飯,漂亮姐姐又看了承一幾眼,想了一想,說:「承一,我們出去沿着布道走走吧。」她看出薛承一心情不好,一副很有心事的樣子,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就提出了去散心的建議。

薛承一答應了,想着反正也沒事,不如出去走一走。

兩個人出了漁港,向南,沿海灣的布道緩緩前行,走至一處緩坡,向上走,越走越斜上去,然後就是越過了這坡,向下,就是一處海蝕平臺。經歷過久遠年代的海水侵蝕,平臺的岩石都是其蕈狀的。見着那條條縫縫、『風燭殘年』的感覺,薛承一莫名的覺得....好像,時間可以溶解一切,一切都可以淡化在時間裏,莫名地,覺得心情好像好了點。

薛承一向遠處海上的白色燈塔望去,眼神有點空空的,卻莫名地,好像是多了點堅定。漂亮姐姐,擡眼向薛承一的臉看去。之前見他一路少言寡語地,她也不太多話、來随着他的心境。只是現在她擡了眼看去時,見到他眼裏一層又一層、絕不單一的神色,忍不住地,還是問了:「承一,你好像....心事重重啊。」

「....我,是有點心事。」

「不想說嗎?」

「不知道,起碼現在不想說。」

「這樣啊。」

「....嗯,先別管我了,先說說你吧....呃」一下子,他忽然發現自己沒存什麽對話的題庫,也不知道要問什麽....「....你有小孩嗎?」聽人說,女人最喜歡和別人聊小孩???

「你個死孩子,這什麽問題?」

「啊?我不知道要問什麽,不好意思啊。不能問嗎?」

「沒有啊,能啊。我有。有三個呢。」

「哇,真是不簡單呢。那你為什麽不在家裏照顧他們。」

「啊?他們都很大了,哪需要我照顧?」

「啊?呃....」上下看了漂亮姐姐幾眼,想不出她小孩都會是多大....「那他們多大?」

「死孩子,這樣問,不就能推算出我的年齡啦。」

「呃,那算了....」

。。。。。。

兩個人随便瞎聊了點,再又走去更南一點的布道,就這麽的,到了下午2點多了,才回去鼻頭角海鮮飯店。

這個點飯店暫時打個烊,後廚在那裏備着晚上那一波。而柏漢中這個老板兼掌勺偷了個空,到一樓靠窗的一張飯臺、陪薛承一和他小姑坐下、說會兒話。

「你聽她的,一天到晚讓人叫她漂亮姐姐,我都煩死了,出了門我就得這麽喊她,她高興得不行,我呢,我很尴尬唉,拜托。」

「漢中....」薛承一無奈。

「個死孩子,承一,你不要受他影響,在家裏家外都記得要叫我漂亮姐姐哦。」

「....我會記住的。」

「切。」柏漢中一臉很不爽的樣子。不過也不是那麽認真的不爽,只是開個玩笑的樣子,然後,他又問:「對了,承一....你....你沒事吧?不用....不用上課嗎?」

「我打算休學半年....」

「啊?」

....氣氛忽然地就變得有點沉重。

。。。。。。

6點多的時候,薛承一和漂亮姐姐在海鮮飯店吃了晚飯,然後就回去了。薛承一一回到去,也沒有心情做別的事,就在一樓廳裏看電視。漂亮姐姐也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沒有正事做,就是陪着薛承一在一樓廳裏看電視。

突然地,漂亮姐姐的手機振了,漂亮姐姐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劃消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振了,漂亮姐姐看了一眼,又給劃消了。

再過了一會兒,手機振,漂亮姐姐看也不看,直接給劃消了。然後設了個靜音。

薛承一看了她一眼,也沒問。反正兩個人都是有心事的人,反正兩個人好像都在躲着點什麽,漂亮姐姐不來問自己,那自己也不要多嘴去問她了,況且,哪還有那個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啊。

沒想到,漂亮姐姐先開口了:「承一啊,你說,要是有一個人老是強迫你,你會怎麽辦?」

....還真把薛承一給問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可能,背個包走吧。」

「除了走呢?」

「我也不知道了,好像沒有別的辦法。」

....薛承一想到之前的一年,忽然地有點抗拒這個話題。

結果,漂亮姐姐講什麽:「可是,他是我老公,我老是走遠,也不是有效的解決方法。好讨厭!」

....「他怎麽了?」

「他是個變态,一天到晚就知道強迫別人,還強勢得要死!」

「啊?他強迫你什麽了?」

「我說阿,想跟朋友去內地做超聲刀和水光針,人家喜歡保持年輕的樣子。阿,他就說什麽,不要去做那種,說什麽....反正說了一堆。然後我本來啊,騙他說我要去歐洲旅游,其實是回來臺灣跟朋友彙合,再一起去內地游玩,順便做一下,那家醫療機構是我朋友的朋友開的,她做了效果很好的。都不知道有什麽好怕的。阿,結果,我回到來,他就找人盯上我,我都沒有住家裏,他還找了我大兒子找到我,把我旅行證件全拿走了。你說,承一,你說!他是不是很過份!」

。。。

老實說,薛承一整張臉都快抽搐了,首先他就對女人這種完全異常的大腦回路、全然理解不能,其次,這都是些什麽事啊?這也要背個包走人?這也要覺得被強迫....那自己這種....唉,看來,漂亮姐姐,真的是,不知人間疾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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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多的時候,柏漢中也回了來,看到薛承一在一樓看電視,他也坐了過去沙發上:「喂,老實說,你要不要給你阿爸阿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在我這?」

....「....要....漢中,你有不用的舊手機嗎?有沒有三年前買的老號....兩年前買的老號也行....」

「....」柏漢中看了他一眼:「有。你等我一下,我拿給你。」

「不用了,我跟你去你房間,我借你電腦用一下。」

「好的。」

。。。

兩人上到二樓柏漢中的游戲房,柏漢中回他卧房拿了只老手機,一款很老的智能型回到游戲房遞給薛承一:「手機卡我給你裝進去了,這只手機就是電板不太好,老要叉電。還有這個號我也不知道餘額多少,我都是充的值,因為不太用,就沒包月。」柏漢中本來想着等這張卡的餘額用完,就去銷號的。

「沒關系的。」

薛承一在柏漢中的桌上型電腦上,下了個軟件──Mock Fragation,一款反定位、反偵查的軟件,導入這只老手機後,在手機設置裏找了找,發現這款手機沒有『開發模式』。沒辦法,只能又下了個『Awake Debugging』....

。。。

等薛承一把手機給搗弄好到了,他就起了身要回他的卧房。臨走前,柏漢中問他:「喂,承一,你有沒有帶電腦來?」

「沒有。」确實,電腦什麽的都還留在那個人的家裏。

「喏,拿去,這臺筆記型給你用着,我這陣子先用這個桌上型。」

「好的,謝謝。」

「客氣什麽。都兄弟這麽久了。」

....笑了笑,捧了幾件臨時借用的3C産品回房去了....有兄弟罩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

晚上,薛承一早早地淋了個浴,就躺上了床....一手擔着肚子,一手墊在腦勺旁。經過了一天,他忽然覺得自己得分析分析、總結總結。然後,結論就是:其一,臺北那種大城市,就是容易出變态,所以,不如到時還是回家鄉宜蘭繼續念書吧,反正T大在那裏也有分校,還能跟阿爸阿媽近一點;其二,有可能....有可能,那一陣子被表哥收拾得太『光鮮亮麗』了,這樣,容易惹來變态,以後,應該回複到以前高中時候那副樣子。

他分析總結出了、能保人身安全、的幾種方法....之後,他就想着,再過個三天就是周六了,例行地,該給阿爸阿媽打電話了,那....到時,盡量平靜地把需要說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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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天,到了周六,薛承一就把該說的都跟他阿爸阿媽說了,除了沒說事情的起因。只是說要休學半年,說會照顧好自己,說讓他們不要擔心,雖然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擔心,還說自己過了半年,就會自動回家去,然後轉到家鄉繼續念....

其實,成長過程中的薛承一一直都是讓家長省心的,從沒讓家裏人擔憂過。這一次,這麽重大的決定,似乎是他人生中首次讓父母擔心的一次。薛爸薛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追問、是該勸阻、是該盤察、還是該....所以,也就只是任由着兒子說的、去照做了。

薛承一合上電話後,心裏很不好受,搞不好,就會讓爸媽擔心上整整半年,如果....自己一直都想不出最好的應對這件事的方法的話,如果....自己心理不夠強大,一直走不出陰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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