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摩洛狄斯沒有想到身下的人會有如此順服的姿态。

他向來可以分辨假意或真心，畢竟沒有人比魔王更擅長邪惡的謊。

摩洛狄斯揚起嘴角：“剛才的也可以叫做吻嗎？”目光爍爍盯着江如止。

江如止有些無所适從。

畢竟他們什麽關系都沒有。

以前還算是有交易，可自從摩洛狄斯承認他在欺騙自己，這交易也随之終止。

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難道只是因為摩洛狄斯長得好看就甘願被他壓着麽？

江如止啊江如止！沒想到你是個可惡的顏性戀！

鹿角會戳死人的啊！

江如止冷靜了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并沒有必要和摩洛狄斯繼續下去，哪怕是為了讓他放開自己，也絕對做不到如他所暗示的那般主動親上去。

做不到！

江如止閉上了眼睛。

用無所謂的态度開口。

“我不介意給自己找個炮友或者一夜情的對象，但如果你要繼續下去，我的家裏并沒有那些要用的東西，我想你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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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摩洛狄斯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江如止，浮在半空中雙臂環胸，整個身體藏在黑色的鬥篷裏，注視着狼狽地從床上坐起的青年，勾起嘴角：“你始終懂得如何激怒一個想要獲得你全部真心的人。”

“為什麽？”江如止有些疲倦：“為什麽要我的真心？你們魔界最近流行吃人心了？”

“我在狗的身體內等了很久，在看到你的目光後決定和你離開，我想這是你們所說的一見鐘情？”

“別騙我。”江如止白了對方一眼：“你那時明明在被狗肉館的人追，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

摩洛狄斯表情顯得嚴肅了起來：“好吧，我承認是從某一天晚上我碰到你的身體時，它開花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鹿角。

江如止突然正色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的真身是什麽？鹿？還是千年樹妖？”

“我出生就是這個樣子。”摩洛狄斯彎下腰，将頭湊到江如止對面很近的地方。江如止能看到他蒼白皮膚上極細的血管，看到他的睫毛濃密而纖長。

如果代言睫毛膏一定會賣得很好吧……

摩洛狄斯當然知道江如止在糾結着什麽。

向來不懂得如何讨好其他人的魔王做出了自己的承諾，在對方主動打破那一層薄冰之後，悠然開口：“我不能延長人的壽命，但是可以讓他們獲得永生。”

“既然你是魔王的話……”江如止思索了一會讓，眼中露出光亮：“我們東方是不是也有閻王？”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長着鹿角的倒黴魔王并沒有什麽用诶。

江如止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與其被你強迫，還不如讓我去和閻王做個交易，他幫我延長我爺爺的壽命我照顧他……”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不解風情的人。”摩洛狄斯咬了咬牙，恨不得敲暈這個一臉興奮的家夥，把他扔在沙耶的沖浪板上讓他自由翺翔，化成天邊的一道閃閃流星。

“在我身邊有什麽不好？”摩洛狄斯伸手捏住江如止的下颌，輕飄飄落在地上，俯視着他。

“你喜歡邪魅狂狷的總裁，我可以冷酷到底。你喜歡忠犬，我可以每月變身一次給你看。你喜歡陽光開朗的，我……抱歉，我只能帶你去看地獄的大火，但是和陽光一樣溫暖。你喜歡比你小的，我現在就能變成十歲的模樣。你喜歡流氓類型，三秒內我就能将你扒光。”

“還有一句吧……”江如止笑了笑：“你喜歡外冷內熱，我可以只對你一個人笑，時刻陪在你的身邊……”

摩洛狄斯讪讪收回了手，收進了自己的鬥篷中側過身，神情晦暗不明。

江如止從床上起身抻了個懶腰，走了兩步，回頭看有些挫敗的摩洛狄斯，勾起了嘴角：“沙耶教你的表白方法？我們十年前就不說這種話了。”

對于人來說，最無奈的事情之一，是說過了太多假話，再說真話的時候就沒人信了。

而魔王的話本就沒有人相信。

江如止站在卧室門口，客廳裏的燈還亮着。

卧室裏有些暗。

他看着與昏暗幾乎相溶的摩洛狄斯，保持着嘴角的上揚。

“如果你回到魔界，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魔王，你的雙頭龍會帶回魔界最好看的金發碧眼的少年，這不是很好嗎？如果你覺得你在變成哈士奇的時候，在我這個人類身上受到了屈辱，非要我做些什麽才能彌補的話……我不介意在你回到魔界前和你來一次分手炮……至于其他的，我給不起。晚安，魔王大人。”江如止關上卧室的門。

摩洛狄斯回到了黑暗中。

如果這樣回到魔界，一切似乎沒有不同。

可這種心缺了一塊的感覺，究竟會持續多久？

摩洛狄斯不知道答案。

他想讓這個向自己伸出手，用溫暖的胸膛擁抱過自己，溫柔地為自己洗澡的人類心甘情願地和他走。

對此，江如止千真萬确地表示，他當初真的認為Loki僅僅只是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