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侄子，不得不說你這住院住得太及時了，我和你小叔的未來就要随着你的住院重新啓航了！”仲景帶來自己的一切洗漱用品放在了病房的櫃子裏，心情頗為輕松。
江如止：“……”
“當然，不要太難過，畢竟我不是真的希望你受傷……”仲景回頭給了江如止一個安慰地笑容。
江如止知道他是開玩笑，也跟着笑了笑。
“如果你和我小叔和好了，我傷得也挺值的。”
“你不受傷我們也會和好，不過就不會有這種長時間接觸的時間了……”仲景随口道。
江夜本來不想讓仲景留在醫院陪護的，可他還要分心去照顧別的病人，護士都是小姑娘，一些事情做起來也确實不方便，仲景又言辭鑿鑿地表示會像照顧他親侄子一樣照顧江如止……
在收到江夜的目光警告後才默默收回了侄子兩個字。
現在的仲景成了江如止24H的私人護工，還是不要錢的那種。
“我說當初怎麽一見你就覺得親切……”仲景坐在江如止旁邊的床鋪和他聊天。
江如止想到之前的事情，默默有一絲尴尬。
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仲景無奈開口：“我是真的只覺得你長得和他有些像才去接近的……沒別的意思……”
“還是換個話題吧……”江如止默默道。
“你怎麽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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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換一個。”
“你想上廁所嗎？”
“……”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真的會把你當親侄子看不用不好意思啊……你怎麽還沒個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可以給你介紹各種類型應有盡有……你喜歡什麽樣兒的？”
“……我……”
“男的還是女的？”
“……我……”
“你在猶豫什麽？這也要想？”
“我……”
“好了我知道了男的是吧？啧啧我想一想身邊有沒有合适的……”
“……”
“有一個還不錯的今年二十九一直潔身自好挺認真的就是長得難看點……”
“那不用了。”
“畢竟像你叔叔我這樣優質的不多……”
“仲景。”
“嗯？”
“你再說你是我叔叔我就告訴我小叔你要對我意圖不軌。”
“……那個……我這兒還有一個挺不錯的就是年齡大一點兒三十多了剛單身不久你要看嗎？畢竟我也得找個人和我輪班照顧你啊……”
“……”江如止無奈：“你是拉皮條的？”
“行吧，那大哥也喜歡長得好的，和你一個德行，現在看不見你臉，他可能也沒那心思照顧你……”仲景把簾子擋上順勢倒在床上：“晚上有事兒叫我，睡吧。”
江如止默默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白天睡多了，到晚上不止睡不着，全身還疼了起來。江如止一動不動，咬緊牙關，生怕發出聲音給仲景吵醒。
“喵……”一聲微弱的貓叫傳來。
江如止感覺到有東西跳上了自己的床。
“很抱歉，原諒我姍姍來遲。”是沙耶的聲音，江如止看不見她，只聽她繼續說道：“白天我無法出現在醫院裏，以後只能晚上來了。當然，如果你願意和醫生解釋我的身份并且說服他，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進來照顧你。”
“嗯……不必了吧……”江如止低聲：“不方便。”
“摩洛狄斯沒有想到你會去救那只狗，但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沙耶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要哭了：“如果不是我，摩洛狄斯也不會離開家……不離開家，你也不會去追紮巴科和拉菲……總之為了彌補我的過失，請讓我照顧你。”
“真的不方便。”江如止低聲拒絕：“摩、摩洛狄斯人呢？”
“讓我從頭解釋。”
“紮巴科是撒克遜實力強大的部下，摩洛狄斯本打算讓他把那只狗帶走，而他接下來會附身在其他東西上，徹底擺脫敵人糾纏，這件事他一早就在謀劃，所以昨夜我出去為他尋找合适載體，但卻遇到了一些麻煩，于是讓莉莉絲回來求助……我不知道為什麽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你不必去追那只狗，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被地獄犬拉菲壓在身下……他和紮巴科大打出手，把他和拉菲一起關進瓶子扔到池塘，随後和我一起跟着你到了醫院。隐身維持不了太久，再加上剛和紮巴科動手，在你從手術室出來後我們就回去了……”
“他……現在在哪兒？”
“在外面。”沙耶從莉莉絲的體內出來站到床邊，走到仲景的病床旁拿出法杖使他昏睡，又回到了江如止旁邊，點亮了天花板上燈光柔和的夜燈。
“我去接他。”沙耶轉身向外走。
江如止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情緒。
委屈和憤恨交織。
在疼痛的驅使下，江如止只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軟弱。
又累。
又想哭。
沙耶回來的時候，懷裏抱着一個黃色的毛茸茸的東西。
小小的。
江如止看了一眼，愣住了。
沙耶将摩洛狄斯放在病床上。
“親愛的，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做什麽才會讓你原諒我，但至少給我一次機會。”摩洛狄斯的聲音響起。
“我先回去了。”沙耶抱起莉莉絲就跑了出去。
江如止艱難地看着蹦到自己枕頭旁邊的黃色兔子……
還他媽是一只垂耳兔！
這也太犯規了……
江如止從小就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遇見它們，整個愛心都泛濫了。
可是它是摩洛狄斯啊！
江如止收回那慈愛的目光不去看它，仿佛這樣才能用正确的态度對待摩洛狄斯。
“算我倒黴而已。”江如止的聲音悶悶地，身體仍舊在疼痛，話尾溢出一絲痛苦的呻吟……
摩洛狄斯蹭到江如止的耳朵旁邊，靠了過去。
“等我的雙頭龍來了，你會立刻恢複健康。”摩洛狄斯聲音輕柔，在靜谧的夜緩緩響起：“在這段時間裏我會一直陪着你，你看我一眼可好？”兔子蹭了蹭江如止的耳朵。
江如止扭過頭看着眼前那一大團黃毛，咬牙切齒地道：“明天我要告訴讓仲景給我帶兔肉！”
“真不想讓他靠近你……”摩洛狄斯語氣無奈：“可我的角收不回去，沒辦法現身。”
“與他相比我更不想看見的是你好嗎？”
“親愛的，我會用實際行動來彌補我這次的過失……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去跟上紮巴科那個孫子，我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扔進下水道裏……算了，不提他了。”摩洛狄斯使自己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柔聲道：“無論你如何看待我，親愛的，我想我比想象中更愛你。我不想在這種時候說出口，我連保護好你都做不到，但我不想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你仍舊認為這只是惡魔說出的虛僞的情話。”摩洛狄斯添上了一句。
江如止扭過頭閉上眼睛。
眼眶溫熱。
或許他從拿起鑰匙下樓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麽。
人類比魔更膽怯，同時也貪心得多。
他想了太多，以至于無法面對自己的心，但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讓他抛卻那些多餘的想法，身體率先頭腦做出了選擇。
眼角有濕潤的液體堆積無聲滑落。
他緩緩開口。
“我不後悔我做出的每一個選擇，今後，也不想後悔……”
“我懂。”摩洛狄斯跳到江如止的手心裏，蹭了蹭：“晚安，親愛的。”
手心裏的一團帶來溫柔的觸感。
似乎身上也不再那麽疼了。
如果自己康複了話……
江如止想。
他應該會試着把摩洛狄斯舉起來捧在手心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