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設賭局

只見小魚兒憤憤然挽起袖子,大喊道:“再來一盤!我就不信了……”

他先前那盤猜輸,這讓有求于他的那人一個瞪眼恨不得将他們吃掉。但不敢,他的身邊站着花無缺,縱使生了那個熊膽,也沒有那個熊力見縫插針。

小魚兒顯然覺得不過瘾,他大聲道:“賭什麽錢,俗氣!”他霍地一下掏出一枚玉佩砸在桌上,道:“上等藍田玉,輸了便拿去,老子不要了!”

衆人驚呼出聲。這藍田玉,上雕嬰戲,線條短粗,圓臉豐滿,玉身剔透,一看就是好寶貝。他卻輸了一場,說明要再輸,正便是贏者的囊中之物。

見他們蠢蠢欲動,小魚兒揚起臉道:“別光說不做,你們的賭注且拿來。”

衆人紛紛效仿,要麽賭大,要麽賭小,現出一身豪氣,覺得此刻就算來個軒轅三光又有何不可。花無缺見狀,直接将折扇一抛,它穩穩待在一堆首飾的上頭,淡道:“移花宮之物,市價不知,但學武不錯。”

他倆氣質非凡,輕麻布衫壓根掩蓋不了絕代風華,可花無缺一報家門,衆人還是驚愕不語。繡玉谷移花宮誰人不知?而那日燕南天與邀月以及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恩怨更是無人不曉。坊間流傳的就有好幾個說書版本,如今見到真人,愣是生出了敬佩之感。

有些住在南方的人,疑惑地詢問,便有人自顧自地給他解釋了起來,這其中包括十大惡人和十二星相的故事,一字不漏。

小魚兒道:“還賭不賭了?”

“賭賭賭。”

說話的正是央求他們幫忙的人。此人笑道:“若我贏了,就不五五分成了。”

小魚兒點頭道:“有理有理,我也不怕你,相反也許你會怕我,說不定我會贏你。”

那人笑道:“凡事無絕對,莫要如此自信。”

小魚兒奇道:“你怎知這是自信?我這是千不該萬不該,因為想不贏都難。”

衆人唏噓,既知他是小魚兒,便也知他的小算盤一定很多。就不知這個找他的人是不是來自外鄉,莫非沒聽過古靈精怪的江湖小魔星?不過也罷,吃一埑長一智,也是常理。

花無缺把他拉住笑道:“我來吧。”他看着衆人,指了指藍田玉和折扇道:“若我輸了,兩樣都歸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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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跺腳道:“誰準你這麽決定了?”

花無缺漆黑的雙眼看向他道:“你不願意?”

小魚兒笑眯了眼睛:“願意願意。”

“買大還是買小?”

“大。”

“買大還是買小?”

“大。”

“買大還是買小?”

“大。”

“買大還是買小?”

“小。”

“……”

五局一輪,一聲接一聲,宛若細雨中的春風,輕而有力,有種讓人不能忽視的力量。花無缺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如雕刻般的側臉始終專注,潔白的布衫如同他一絲不茍的性格,溫文而雅,清俊如竹。

小魚兒臉側的發乖巧地貼在他的耳邊,呆了一呆。他回過神,看了眼同樣呆滞的衆人,果真被這一出手就收不去的運氣吓傻,唯唯諾諾不住躲閃視線。

風雲變幻,潮起汐落。轉眼間空中的海鷗不停地在怪叫,撲扇着翅膀四處亂撞。烏雲到達之處,狂風大作,氣流奔騰。濃霧茫茫的遠處,依晰可見一座島嶼,踩在船板上的衆人頓時雀躍起來……

這便是無名島,沒想到三天的時間過得這麽快。

賭局無疾而終,花無缺是個好說話的人,自然不會要他們的任何東西。但小魚兒不讓,他在花無缺轉身後惡狠狠盯着衆人,從他們塞回包袱裏的當頭順了些銀兩和珠玉,塞進懷裏。本來說好是五五分成,那人眼巴巴看着他,他也只是嘿嘿一笑,遞過去一串珍珠。

那人氣道:“你竟騙我!”

小魚兒搖頭晃腦道:“這是賭局,不是過家家,沒有一點手段,怎能坐實好莊家之名呢?”

那人更氣了:“歪理!你這是歪理!”

小魚兒呸道:“我小魚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做過的事從不後悔,別想從我這占去什麽便宜。抑或許你沒聽過我的事?我可是和惡賭鬼豪賭過不下四場的人,沒有賭品也有賭運,你要不服,贏過我再說。”

他這些确是歪理,可是按他說的,他有賭運,不用出老千也能贏,那能奈他何?除非誰有本事,真把那惡賭鬼請來,親眼目睹一場賭上性命的局,倒也是相當精彩。

那人突然搶過藍田玉,道:“我什麽都不要,只給這個我算了。”

小魚兒怪笑道:“可我這些東西加起來都沒它值錢。”

那人大聲道:“我管你這麽多!你不想被別人占去便宜,我何嘗不是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回漩氣流從風中刮過,剛好就打到了站在船板上的船工腳邊。船身被強大的推力一阻,差點在這個大海上來個翻跟鬥,客船搖搖擺擺地左右晃動,船艙裏衆人也跟着左搖右擺,手足無措。

小魚兒接下來沒再說話,因為自顧不暇。有人捂着胃在地上打滾,顯然是犯了惡心。有人張了張口,又閉了閉口,仿佛在醞釀什麽。有人擔驚受怕,害怕地縮着小身子。有人圍抱在一起,只能講出一個單音。

暴風呼天搶地而來,天地間宛若一個巨大的黑洞,妄想吞食世人。一個個暗氣漩流盤踞在海面上,張牙舞爪,好似那來自陰曹地府的使者,正争先恐後地要過來拉着人們一起堕入。

花無缺步上甲板,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船桅被驟增的狂風吹得“嘎嘎“作響,帆被收起,眼見風潮被吹得卷繞而來,正在操作的船工們都焦急了起來,手中的動作也變得無比緊張。

有人大哭道:“船家,怎麽辦?很不對勁啊……”

船工道:“真是奇怪,現在是九月,按理說是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暗流才對啊!”

“你做什麽!”

風中幾人的對話漸漸模糊,花無缺雙腳離了船板,浮在半空中,身體一直在往下,感覺有一股好重的拉力将他拉着往暗流眼而去。出聲的正是小魚兒,他萬沒有想到這樣的發展,愕然看着,雙腳竟使不上力。

他竟在害怕,害怕花無缺就此消失。他的心髒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呼吸不順,全身發顫。他失聲大喊,眼裏失了焦距,大腦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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