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藥之禍
花無缺睜開眼,伸出手捂住兩邊吃痛的太陽穴,一陣恍惚。
他靠着的是暗金色花紋雕琢的床欄,身上蓋着的是亮白色的琉花被。空氣中流淌着一股暧昧的麝香,甜膩特殊,像雲雨過後的欲愛味道。想至此,他猛地坐起身,被子從他寬實的軀體上滑落,發如潑墨披散而下,掩住了肌膚上一道道清晰非常的吻痕。
“你醒了?”門開了,一位清麗可愛的少年端着盆子走了進來。
只見他飛快地看了花無缺一眼,就害羞地低下頭,端着盆子往裏走。松松垮垮的衣衫挂在他身上,鎖骨胸口上的吻痕像一朵朵梅花點綴着,有些甚至還沾着絲絲已幹的血跡。他的步子蹒跚,從他露出的腿背上依晰還有條條漂亮的銀絲沿途而下。
這些糜爛,都在揭示着度過了怎樣的夜晚。
花無缺震驚當場,吶吶着道:“這,我……”
少年奇道:“你在說什麽?”
花無缺一怔:“你和我……”
少年眼睛突地一亮,沖到他面前道:“你想起這些天的事了?但不是我,我是在隔壁和別人……”他像個剛出生的小動物,單純又扭捏:“我們聽到了動靜。”
花無缺忍住頭痛,深淵般的雙眸鎖住他,問道:“你可看清對方是誰?”
少年見他俊逸的模樣,臉頰更加通紅了。他嗫嚅道:“一個女子……長得很好看!紮着細辮!”
心蘭?花無缺又是一驚。她怎會出現在這裏!沖擊太大,花無缺開始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他一開始就奇怪于自身的燥熱,而那熱度翻倍正是進入毓閣的夜裏。
牧離剛走又來一人。花無缺回身,看向來人,微微一愣。“你是毓閣的主人。”花無缺眯起眼睛看着他,語氣肯定。
“是又怎麽樣。”男人輕佻地拉過一個少年玩起他的發,并放在鼻間聞了聞。
花無缺皺眉,移開了視線。花無缺道:“你竟是這般性格。”
男人笑道:“我平素裝慣了孫子,經常覺得自己就是個孫子。”
Advertisement
花無缺道:“你們是誰的手下?”
男人笑道:“急什麽,你那個兄弟怕是早知道真相了。”
花無缺的眉眼中盡是憂慮。小魚兒聰明伶俐,自然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但他很有可能也把他自個兒算進去。小魚兒做起事來總是不要命,他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出去。
男人側頭,笑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管別人。”
花無缺淡道:“我怎麽樣都無所謂。”
男人搖頭道:“繡玉谷移花宮僅次于邀月和憐星的花公子,膽識過人,情深似海。”
他的語氣布滿嘲弄譏諷,花無缺不為所動。四周飄散着熟悉的花香,可這回花無缺再也不能細細對它們品頭論足。他垂下頭,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臉側滑落,上面倒映着他痛苦又隐忍的神色。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七日情殺,可知道這個名字的典故?”
花無缺似有預感,瞳孔一縮。他已站不穩,只好席地而坐,運起內力。
那聲音又道:“不管是多深刻的感情,中了這毒,從此翻臉不認人。你想想看,足足七日與別人共享雲雨,七日後,你怎麽回去面對家中美麗的妻子?”
何其惡毒。可花無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想起鐵心蘭,想起小魚兒,想起大宮主二宮主。他的反應如同即将死去,嘴唇發白,雙眼無神。
那人仍在說道:“那酒葫蘆裏有異,你卻真喝了,我怎能不稱贊你膽識過人?”
手腳的冰冷,确實被內力捂熱了。但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血液,花無缺的燥熱絲毫未減,再加上那花香,有沖天之勢。
一旁看熱鬧的悠悠道:“忘記提醒你,萬不可用內力,你時下需要的是找一名能為你解毒的人,我這裏有男有女有地方,任你選……”
花無缺的聽力漸失,他想知道這人說話嘎然而止的原因是什麽,他想知道為何會有吵鬧。他捉住了一只手,熟悉之感令他立馬收緊動作十指緊扣。對方似乎在掙紮,最後卻放力,看來也由了自己。
花無缺将此人打橫一抱,微微一笑,迷迷糊糊地站起,走向其他少年引路的房間。沿途有人驚呼,只因懷裏的人一個勾足掙脫開,并在離房門一尺時對着花無缺一個猛推。
門被關上,映入花無缺渙散瞳孔裏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系着小辮,穿着水藍色的綢裙。只是那雙眼睛有些奇怪,究竟哪裏奇怪,他說不上來。
花無缺喚道:“心蘭,你怎地來了?”
那人似乎一僵,原地打轉,就想奪門而出。那人的呼吸比自己的還重,花無缺乍一聽見,只覺得頭皮發麻,又變得滿足,亦不滿足。他暴起,輕功瞬息萬變,幾次擋下了那人欲逃跑的路。
那人的躲藏令花無缺鼻子一酸,他喃喃自語道:“破門出去,外邊便是一群的少年少女,可我……可我不想……”
他的話令那人怔怔不語,他嘗試着抱過去,一旦肌膚接觸,劇烈的興奮感魚躍而來。花無缺再不會難受,他的臉埋在其肩窩上,低聲道:“我定會娶你。”
那人始終僵立,不發一語,花無缺一時不敢動作。卻不知聽了這句話後,那人動手脫起了衣開了口,還将手停在臉邊拉出了一道縫隙。瞬間模樣突變,一張面具躺在那人手裏。那人的聲音尖細,似乎被尖錐物劃過,又像是臨時喝了一口熱水,被傷到了喉嚨。
那人道:“竟是七日情殺,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們!你倒是快些,這毒無解,每日毒發一次,七日後就……就無事了……”
花無缺沒有察覺,如釋重負,吻上那兩片仍在啓合的唇瓣,描繪那好看的唇線。花無缺一陣感嘆,溫柔地看着,輕輕地笑着,動作也同樣溫柔。待他的大手摸上腰際,那人又木木地看着他,眼裏蒙了水霧,幾次欲言又止。
花無缺的手與那人交握,那人因為花無缺的觸碰顫起了聲。灼熱的吐息打在彼此臉上,連掉落在地的衣物都不好意思看這一副暧昧旖旎的畫面。
花無缺的舉止變得急切,他的克制力已到盡頭,毒藥的勁道俘虜了他。他的吻逐漸在那人身上散落,墨發與之糾纏,纏綿不休。他們坦誠相對,肌膚緊貼,彼此交融。
他沒有放慢速度,如同脫缰的野馬,出其不意攻入陣地。只聽那人嘶聲低叫,睜着一雙眼睛,裏面全是痛楚。花無缺堵住他不停打顫的嘴唇,探入舌尖,追逐着。那人緩了情緒,也想轉移注意力,便盡情地與之嬉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