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起【(7)

最初将這把匕首送給他的時候,陛下就曾告訴過他——吸血鬼的弱點在心髒。并非是由于心髒是致命器官,而是因為心髒的出血量最大。對于吸血鬼而言,血液才是生命之源。所以這把刀有很寬的凹槽,把它插入吸血鬼的心髒 ,就會在一瞬間噴湧出大量的鮮血。

只要刀還插着,血的湧動就不會停止。

“你知道是誰讓我來殺你的。”盧庫魯斯說道。

陛下就笑了:“我知道。”

“你不恨?”

“這在我是慈悲。”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榜單……【吐血三升

就這樣生拉硬扯地把劇情扯出來了……尼萌将就着看……我先滾回去碎覺【眯死魚眼

☆、23 你好人馬少年

羅德裏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紅衣主教,但是他并不滿足于當前的職位,渴望能夠再進一步。

作為一個神父,他不被允許結婚,但是私底下卻擁有多位情人。為了避免惹人非議,他并不與情婦住在一起。他在氣候宜人的巴塞羅那置買了一座奢華的府邸,用于培育他的私生兒女們。

有野史記載羅德裏-波吉亞的私生子有十數之多,但真正被承認的卻只有四名。有人認為,羅德裏-波吉亞會對自己的子女進行“篩選”,只有配得上“波吉亞”這個姓氏的血脈,才會被接入羅馬尼亞的府邸中。

每一個“波吉亞”,在踏入羅馬尼亞的波吉亞莊園之後,便注定此生離不開權利的鬥争。

人馬的地位一直很尴尬,這一點即使是在四面環海的帕爾馬也十分明顯。

和大多數獸人有完全獸體和完全人體不同,人馬們永遠只能保持半獸的形态。他們擁有人的半身與智慧,顯然不能與動物等同,但大多數獸人并不承認他們與自己來自同一群體,而堅持将他們劃分為半獸。

在一些歧視人馬的地方,獸人們會将其當做牲口來驅使;即使是相對溫和的地方,人們和人馬相處也會有膈應。不說別的吧……人馬那麽占地方,不管是進商店還是去公廁,都很不方便啊。因為公共設施都是參考完全人體而建造的,人馬的社會生活便十分不便。就拿公廁來說吧……有些人馬因為無法使用公廁的原因不得不在野地裏解決,而這又被完全體的獸人拿來抨擊人馬的“未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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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初聽說人馬情婦懷孕生下了一匹——原諒他用“匹”這個量詞——的時候,羅德裏-波吉亞對此是毫無興趣的。一匹人馬?你能想象人馬型的教皇嗎?即使将他培養成一名統帥,那代價也太過于高昂了。他還不如去當個騎兵,剛好連馬也省下了。

不能怪羅德裏-波吉亞對這個孩子的苛刻,事實上和人馬小姐的風流韻事,實在是讓羅德裏抵觸。最初是因為西班牙國王堅持為王子在有米開朗琪羅的壁畫的教堂裏進行洗禮,他才會前往帕爾馬那個小地方。不得不說那是個十分寧靜純潔的小城,那兒的女人遠沒有巴塞羅那的風騷……羅德裏-波吉亞并不想知道自己是怎樣饑不擇食地選擇了那位人馬小姐,事實上在離開帕爾馬之後他就手動删除了這段記憶。

但是時隔12年,他第一次收到了這位女士的來信。

出于對這位多年來不曾攪擾他的可貴品行的尊重,羅德裏-波吉亞打開了這份素白的、既也沒有精致的花紋也沒有特質的火漆的信箋——

在他打開信箋的那一刻,他為波吉亞家族構建的未來城堡開始崩塌,從此命運走上了最不可測的道路。

“你是羅德裏-波吉亞的孩子,你的未來不可限量。”

過勞使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蒼老,即便如此五官中依稀可循到美麗的跡象。但是這些毀壞面容的苦難并沒有徹底将她摧毀,那雙閃爍着愛與堅定的雙眸像是夜晚的燈火一般明亮。而其中還燃燒着利衛旦也看不透的野心。

她伸出被曬得幹枯的手撫摸利衛旦的臉頰——此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幼小的人馬,盡管馬身讓他比同齡孩子更高,他的面容卻十分的稚嫩青澀。他還只是小馬駒,遠遠看去像童話裏的小鹿弟弟。但是他的容貌已經出奇的美麗。

然而比他美麗的容貌更為璀璨的,是他那溫柔的氣質。

任何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他都要忍不住微微一笑。

在寄給羅德裏-波吉亞的信箋中,這位聰慧的人馬女士只在裏面放了兩張紙。

一張是明恩(小人馬的名字)的照片。

另一張是白紙,上面只有一個單詞——那是她為小人馬啓蒙的時候,教他寫的第一個單詞——

爸爸。

歪歪曲曲的字體能讓人想象到一只又白又軟的小手抓着硬邦邦的鉛筆認真而努力寫字的摸樣……想到那張天使般的小臉上所能流露出的神态——任何神态——羅德裏便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為人父的激動。

最初這種激動在他接過産科醫生遞過來的長子喬瓦尼,并忍不住勾勒出他龍馬天下的一生的時候也曾經産生過。後來随着私生子接二連三地出乎意料的到來,他已經可以十分平靜地将其中并不具備價值的一些完全漠視。

毫無疑問這是一封十分動人的書信,一張照片,一個詞,已經足夠讓“抛棄妻子”的“負心漢”羅德裏-波吉亞回心轉意。

就這樣明恩-波吉亞被接到巴塞羅那的波吉亞莊園,對于這一天歷史的記載十分模糊,據推測很可能是1598年夏天——彼時距離羅德裏-波吉亞被毒死的時間還有5年。

波吉亞的家徽是一只像獅子的貓。

這個家徽被刻在馬車上,同時也刻在每一個波吉亞成員的第一課紐扣的扣面。

巴塞羅那的建築大多數巴洛克風格,而波吉亞莊園則大不相同,大約是在野外的緣故,與其他巴洛克建築相比,它少了些“石頭”的元素,并多了些洛可可的甜蜜風采——看起來倒有些英國莊園的風範。

大約是因為為了見利衛旦一面,本應當在聖家族大教堂當值的羅德裏-波吉亞也難得地呆在家中。

利衛旦見到了頗為溫馨的“全家福”畫面。穿着神父便裝的羅德裏起身迎接他,而離他一英尺遠的是一個黑色短發一臉暴躁與戒備的男孩,緊貼着神父站着的是一個看起來有點腼腆怕生的軟發男孩。除了羅德裏-波吉亞,兩個孩子身上的靈魂氣味還十分苦澀。

利衛旦穿了一件白色的宮廷襯衫,袖口複雜的褶花令他纖細白皙的手腕顯得十分優美,他的馬身同樣也穿了宮廷風的西裝短褲,銀白色的馬尾休閑地灑在後方——非常神奇的美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那是一種帶着清爽的地中海風采,也讓人想到愛琴海。

羅德裏-波吉亞親自為幾個孩子做了介紹——

刺猬短發的健壯男孩是喬瓦尼-波吉亞,而看起來清瘦斯文的男孩是凱撒-波吉亞。

……羅德裏-波吉亞對利衛旦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這令一邊的喬瓦尼-波吉亞更加的暴躁了。而凱撒-波吉亞則十分安靜友好地遠遠地注視着利衛旦。男仆為利衛旦準備卧室,羅德裏-波吉亞便讓凱撒-波吉亞帶領利衛旦參觀這所房子。

羅德裏-波吉亞前去處理教會發來的電報,而喬瓦尼-波吉亞便抱着胸站在一根廳柱前,嘴角帶着譏笑看着利衛旦和凱撒-波吉亞走遠。

一開始利衛旦還不明白喬瓦尼的嘲笑的真正含義,後來利衛旦明白了那是一種比較高傲的“點蠟”方式……

據說是從中國運來的珍貴瓷器在地上摔成碎片——是羅德裏特地從葡萄牙貨船上買來預備送給提督的禮物。凱撒-波吉亞收回推倒花瓶的手,看着碎片遺憾地說道:

“碎了呢,真可惜。”

随即他轉臉無辜地看着利衛旦,神情十分惋惜地道。恰好羅德裏-波吉亞進來了,看到滿地碎片顯然吃了一驚:

“是誰打碎的?”

凱撒-波吉亞便有些猶豫不安地望着利衛旦,順着他的目光,羅德裏也将視線轉向利衛旦。

“不是我。”

被指認的凱撒-波吉亞像是被扯到耳朵的小兔子一樣露出了被傷害的痛楚神色,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倔強地微微抿了抿些微發白的嘴唇,垂下了顫抖的睫毛,用隐含着不易察覺的微顫的聲音說道:

“是我,父親……真的對不起。”

羅德裏-波吉亞皺起了眉頭,重新開始審視利衛旦。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話語中的熱度已經明顯地減弱了。他吩咐男仆打掃書房,臨走前再次确認般看了利衛旦一眼,最終不悅地離開了。

垂着頭像是犯錯的小學生的凱撒,此刻嘴角卻勾起了笑容——

波吉亞家族裏流傳着一句話:

每一個“波吉亞”都流着護短的血。

從凱撒小的時候,羅德裏-波吉亞就告訴他,如果被他人冒犯尊嚴,就一定要給對方回以顏色;但如果是被“波吉亞”所傷害,那麽身為“波吉亞”能選擇的便是“原諒”。

凱撒十分清楚父親的逆鱗在哪裏:

他的便宜弟弟——明恩-波吉亞在遇事的第一反應是推卸責任,這會被羅德裏判定為難堪大任。

作為這個家庭的新成員,他在處理“人際關系”上也顯出了明顯的不足。

最為致命的一點是——他并不具備“波吉亞”的品質。

……

利衛旦在一瞬間聞到了十分誘人的香氣,他有些驚異地看向凱撒-波吉亞,而後者卻露出一個優雅而恬靜的安慰笑容:

“沒關系,我不怪你。”

那個男仆像是什麽也沒聽到般繼續在打掃碎片,如果利衛旦能查看人物好感度,一定能看到男仆的頭上那血紅的-10點好感。比起勾心鬥角,惡魔大人顯然嫩了點,不過那一瞬間聞到的靈魂的惡德的香氣絕對不會是錯覺。利衛旦再次細細地辨認,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聞不到凱撒靈魂中的香甜味了,只有純潔的苦澀氣息飄蕩在室內……

利衛旦就毫無芥蒂地笑了起來——

晨曦的薄光照映在他銀色的長發上,他優美又孩子氣的笑容,顯得那麽單純、又不通人情世故……

……不就是裝蓮花婊麽,這可是咱的看門絕技嘿(‵▽′)ψ。

作者有話要說: 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要改……不然無意中黑了人很容易被當成心機婊……

被誤解成心機婊的惡魔先生表示……本大爺要讓你知道什麽才是心機婊的奧義_(:з」∠)_

智商沒get到點的惡魔先生已經接受了來自凱撒的挑釁——裝白蓮技術大PK正式開始,一場屬于小婊砸的撕哔戰役即将打響_(:з」∠)_

☆、24 你好人馬少年

狩獵這在貴族而言是十分好的休閑,不過對于波吉亞來說,這也是種生存能力的考驗。

有經驗的老獵手帶着波吉亞們向着深林進發,指導他們如何應對突發狀況,如何狩獵不同的獵物。與喬瓦尼和凱撒不同,利衛旦無法用刀具為自己砍出足夠寬敞的道路,因而在灌木荊棘叢生的地方行走,對于他來說實在是種痛苦。

此時充滿冒險精神的喬瓦尼奮力夾馬,闖向森林的危險所在,這讓兩個陪同獵手不得不追他而去。這下便只有一個獵手陪同凱撒和利衛旦了,因為波吉亞的血統緣故,一行人出門打獵并沒有攜帶獵犬。凱撒開始勸說剩下的獵手也去尋找自己魯莽的哥哥:

“我會帶明恩回去的……哥哥不知道會闖出什麽禍來。”

大概喬瓦尼确實前科累累,那位獵手在幾經猶豫之後竟然真的丢下利衛旦他們離開了,這下便只剩下利衛旦和凱撒了。

“這一帶還只是森林的淺區——一直都有人定期進行‘清理’,所以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動物,我們不如散步回去,不要浪費這一路的風景。”

利衛旦聞言只是望着喬瓦尼遠去的方向,被劈斷的荊棘在樹下亂作一團,柔軟的草類則向着兩側倒伏。他心中并不知道擔憂一個人應當露出怎樣的神色,便回想到往日在生病時,陛下坐在床頭望他的模樣。

……一瞬間利衛旦感到靈魂本能地一痛,他似重新感到當他的靈魂蟄伏在畫框中,等待着“罪”的能量湧入,卻被一支純白之靈之箭洞穿的感覺。

他的神情猛然一緊,呼吸也些微的顫抖起來。

凱撒在一邊凝視他片刻,終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別擔心,沒什麽動物能傷害喬瓦尼,只不過他要是再搞得一身傷,難免連累看護他的下人。”

利衛旦就跟着凱撒走。不得不說凱撒确實是很有心機。

他所用來散步的小路,必定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三葉梅的粉色葉子像是淑女們被精心裁剪的裙裝,從中探出的一小撮白花十分稚嫩可愛。這樣一大片火熱的三葉梅,叫人的心都要跟着暖化了。除了三葉梅,還有不知名的花從頭頂的樹枝上懸挂下來,垂在臉頰旁。蝴蝶忽高忽低地飛舞着,有時和一邊的人說着話,沒有留意避讓,很可能就撞到一只蝴蝶。那觸到臉頰的轉瞬即逝的蝶翅的柔軟,恍如夢幻一般。

這樣的美景是很容易叫人放下警惕的。

凱撒就帶利衛旦來到了懸崖邊,這懸崖也是很美,對面就是另一座秀麗的山。凱撒就讓利衛旦靠近來看,這底下的幽谷有一眼清碧的小湖,湖上飄着幾朵白雲,湖邊滿是潔白的花海,景象十分奇美。

崖邊石滑,凱撒卻站在了最邊緣,又伸手招呼利衛旦。馬蹄又容易打滑,凱撒十分有信心能将利衛旦推下山崖去。屆時,為了避免自己的嫌疑,他也會跟着“不慎”跌落……

凱撒算計的很好,卻絕沒有想到,利衛旦在跌落的時候沒有去拉他。沒辦法,他只好主動去拉他的手,然後跟着摔下去……

這山崖并非陡峭,山壁上又生長着許多藤蔓、灌木。依照凱撒原本的計劃,等落下山去,他就變回貓的完全體,然後攀附在懸崖的藤蔓上,再爬回崖上。但是他沒想到在他變身之前,利衛旦卻伸出雙臂緊緊地擁抱住了他。

該死——!

凱撒一瞬間有種幻出貓爪撓對方一臉的沖動,然而在望進那玫瑰藍色的雙眼時,凱撒的動作産生了致命的停頓——

在急速下落帶來的氣流中,明恩-波吉亞的銀發狂亂地飛舞着,刺破晨霧的陽光将空氣中的每一根發絲都描出亮邊……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少年眼中的那種帶點清涼的寧靜。

就好像一朵藍色妖姬在靜靜綻開,顯出了無比的溫柔與堅定。

然後刺啦啦——的聲音重新湧入耳中,凱撒聽到了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利衛旦的內心是崩潰的。

雖然懸崖上的障礙物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重力加速度,這一摔也着實不輕。

他的五髒六腑發生了六級地震,他差一點就把鮮血噴在凱撒-波吉亞的貓臉上——是的,沒錯,凱撒-波吉亞這個小婊砸居然在最後一刻為了自我保護,本能地變成了貓咪藏在了利衛旦的懷裏。

好想掐死這只貓。

——利衛旦的內心是這樣的。

眼前的黑**咪有一雙琥珀般的藍眼睛,當它擡頭仰望你的時候,它那有着黑色豎瞳的眼睛便呈現出一種透明的質感,好像一顆帶着陰影與高光的藍色水滴。

但是他hold住了,他默默地咽下了喉中的腥甜,先是為懷中的貓咪感到驚訝,“凱撒?”他用一種輕柔的帶着點不可思議的語調問道。

對于一個自以為成年的男人(16歲)來說,被人以貓咪的形态抱在懷裏是十分丢失顏面的一件事,所以凱撒-波吉亞撇開臉,拒絕回答。

利衛旦小心地将貓咪托高,仔細地檢查一下它的狀況,随即露出了笑容: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随即他就昏死過去。

凱撒-波吉亞從明恩-波吉亞松開的手掌上跳下,輕盈地躍到一邊的草地上。它倨傲地打量一下昏迷中的明恩-波吉亞,腦中轉着各種家族鬥争的戲碼。

羅德裏-波吉亞想要将自己的兒子培育成軍師領袖和宗教領袖,這塊蛋糕已經被劃成兩塊,再容不得第三個人來瓜分。凱撒-波吉亞傲慢地甩了甩貓尾,走向山壁,準備爬回去。但是它很快又停下了貓步。

首先,它無法叼着自己的衣服爬上崖頂,而這樣“光溜溜”地回家實在有失體面。

此外,如何解釋與明恩-波吉亞的遭遇又成了一道難題——很顯然,慌張失措卻完好無損地從崖底爬起來找救兵并不是個好的選項。老奸巨猾的羅德裏-波吉亞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是明恩-波吉亞保護了他……凱撒-波吉亞無意識擡起一只貓爪扶在山壁上,略作沉思。

這位天生的劇本家很快就決定演一出“同甘共苦”的親情戲——畢竟,比起讓明恩-波吉亞有機會獲得羅德裏-波吉亞的好感,還不如他守在這裏等着他去死。

這麽一想,凱撒-波吉亞只覺得豁然開朗,貓途一片坦蕩。

他很快就進入為自己準備的角色,選了塊裸石的山壁,用自己高貴的皮毛去蹭——但是想到掉毛後的難看樣子,他又不敢蹭得太重。于是他又選了一塊髒兮兮的泥巴地,忍住不适在上面打了個滾。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來。一拐一拐的地走向明恩-波吉亞。

作者有話要說: #裝白蓮技術哪家強#

利衛旦雖然擁有迷惑人心的氣質,但是并沒有溫柔屬性,于是他下意識地就模仿了陛下……【呵呵

#所謂小婊砸脫下面具之後的面目總是令人那麽心驚#

☆、25 你好人馬少年

凱撒-波吉亞最初的藍圖是這樣的——

當羅德裏-波吉亞帶人找到這個山谷的時候,他正泫然欲泣地趴在明恩-波吉亞的身邊,努力地用他小小的身子為他取暖,然而明恩-波吉亞終歸是太虛弱了,早就已經咽了氣。而“毫不知情”的他卻寸步不離地守護着他,安慰着他……

但是現實是,大半天過去了,山崖上沒有絲毫動靜。

他已經趴得很煩,而且身上髒兮兮的感覺令他極度不适應。明恩-波吉亞雖然依然昏迷,卻依然頑強地活着。凱撒-波吉亞十分不耐煩地站起來,來回踱起步來。這時候他才認真地打量起明恩-波吉亞。

一個字,慘。

兩個字,真慘。

明恩-波吉亞的皮毛被灌木和山岩擦破,看上去猙獰又醜陋。凱撒十分嫌惡地轉開貓臉,不過随即另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驚喜地發現明恩-波吉亞的一條腿——斷了!

斷了啊——!

凱撒波吉亞的胡須都翹起來了!

想想看,一匹人馬,腿斷了意味着什麽?在戰場上,斷了腿的戰馬只會被拖下去處死。一匹馬,腿斷過了就廢了。從此之後他再也不能任意馳騁,成為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萬一他的腿跛了的話,他可能連花瓶都當不了了!

一個跛子怎麽可能有優雅的儀态呢!

……

利衛旦醒來看到被山壁擁抱的天空,略微恍惚,才回過神來。

一邊的凱撒已經變回了人類,看到利衛旦醒來,一邊的凱撒立刻一拐一拐地向這邊走來。利衛旦吃驚道:

“哥哥,你受傷了嗎?”

“別管我了,你呢?”凱撒向利衛旦伸出手,雙眸盛滿擔憂,“還能站起來嗎?”

腿都斷了,試着站起來不是找死嗎?

不過利衛旦還是抓住了手,有點腼腆又燦爛地笑起來: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他站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都變得慘白,嘴唇因為褪去血色而變得像是櫻花一樣淡,但是他還是在試圖安慰凱撒,“一定能想辦法出去的。”

他扭頭四顧,試圖在這個陷阱似的山谷中找到一條出路,然而眼前卻仿佛是個四面凸起的凹地,如果不潛入水中尋找通道,便只能飛天才能逃脫了。凱撒有些疑惑地看着明恩-波吉亞,難道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這兒真悶熱啊。”

利衛旦抹掉額頭的汗水,對凱撒笑道。而凱撒的貓眼則因為幽谷變幻莫測的光而顯出了不一樣的色澤……一聲腹鳴聲打破了一種微妙的氣味。凱撒瞅了利衛旦兩眼,猶豫一下拖着腿去拔了兩把鮮嫩的草遞給他。

“不,我不吃草……”

凱撒就把草塞進自己嘴裏。和一直碎碎念着找離開方法的利衛旦不同,凱撒在嚼完草之後就找了塊地躺了下來,他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實際卻是在睡午覺——至少這樣消化會慢一些。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枕的石頭旁邊多了一枚小魚,被摔得半死的小魚還在掀着魚尾。他擡頭就看到利衛旦燦爛的笑容。

凱撒又看了看那枚巴掌大的小魚,再看看清麗的少年一副邀功的笑容,心想這家夥真把我當成是小貓嗎?凱撒有些不悅地眯起貓眼——眼前的少年濕漉漉的一身狼狽,被弄濕的傷口還有淡色的血流下來,唯一幸免的臉頰此刻也被銳物劃出了一道淡粉色的傷痕——卻突然發不出脾氣。

晚上兩人睡在一起,半夜時分利衛旦小心地避開凱撒,爬了起來。

他一個人向着山谷的另一頭走去,那邊是灌木與野草的集合地。在他離開後,原本仿佛睡死了的凱撒睜開了眼。在夜色中,他那純淨的藍眼睛發射出了光芒。他變幻成貓,悄無聲息地跟在他的後面。

人馬少年走到一棵樹下,便跪了下去。

他的手與其說是按在樹上,不如說是手指在死死地摳着樹皮。他捂住嘴發出悶悶的咳嗽聲,然後喉中湧出類似嘔吐的聲音。凱撒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鮮血從少年的手指間湧出,最後他被嗆到無法呼吸,只好拿開手壓抑地咳起來。一大股鮮血濺到樹根,少年顯然被吓到了,他一邊慌張地掩蓋血跡,一邊又因為恐懼而小聲地哭泣起來。

……

凱撒在利衛旦之前趕回原地,小心潛伏回來的人馬少年看到夜中耀眼的藍眼睛,顯然吓了一跳:

“哥,你醒了啊?”

他原本是跛着腿的,注意到凱撒後立刻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倍兒正常地走過去。然後裝出輕松的樣子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說道:

“剛才去小解了,吵到你了嗎?”

凱撒沒有說話,他就掩飾慌張地躺下去,小聲問:

“哥,明天是晴天嗎?”

沒有等到凱撒的回答,他就自己小聲嘟哝道,“我希望能被太陽照醒……”

後來太陽升起來了,他卻沒能醒來。

他渾身都滾燙,顯然撐不了多久了。

這和凱撒預想的差不多,他甚至在他面前演戲的時候都放了水。他本來該高興的,可是心緒卻不知為何異常煩悶。到底是什麽在糾纏着他的內心,他卻無法得知。

最初書房的陷害只是個試探。

如果明恩-波吉亞顯出記恨的跡象,那麽凱撒并不介意多一個花瓶弟弟。畢竟将來明恩-波吉亞若如所想的那般為了家族而聯姻,那對他本人也有大好處。但是一個被如此對待後還能溫柔真情相待的……這樣的人作為對手未免可怕。

波吉亞家不缺美貌,所以他還是去死比較好。

是的,從一開始凱撒-波吉亞就不相信明恩-波吉亞是個純潔善良的人。裝純這種把戲他已經玩爛了,10歲的時候他就知道要讓別人對你印象深刻,就不能在他即将摔倒的時候扶一把,而應當在他摔狠了後才伸手。能在人心中刻下痕跡的,也并非是讓他感動,而是讓他需要,讓他恐懼,讓他知道失去後就再也不會擁有。

……然而,這賭注未免太狠。

凱撒神色複雜地凝視着利衛旦,這時少年幽幽地轉醒了,看到凱撒,他顯得十分驚訝,随即開心地笑起來:

“哥,你沒有走啊。”

凱撒對句話感到奇異,就聽利衛旦接着說道:

“我死了的話……哥哥是不是就不讨厭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凱撒遭到了會心一擊……【瞬間血條清空

☆、26 你好人馬少年

在利衛旦養病的這段期間,從帕爾馬來了個神父。這個神父帶來的不光是帕爾馬大教堂大祭司的推薦手谕,還有利衛旦的身世。

因為人馬很難和其他種族誕下後嗣的緣故,有一件事情并不廣為人知——人馬和其他獸人的後代畸形率超過90%。也就是說,利衛旦很可能不是羅德裏-波吉亞的後嗣。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誰在意從羅德裏身體裏出來的那一灘精。液?他認他是弟弟,那他就是他的親弟弟,就算是流盡羅德裏的血也不能改變。攔截了這份手谕的凱撒-波吉亞連人帶證據都處理了幹淨。

利衛旦病重那段時間,燒得很高,凱撒怕給他擦身會讓他着涼,便很少為他清洗。不過,不管利衛旦還是凱撒都是喜潔的,為了能保證利衛旦每一天都能當一匹幹淨的小馬駒,凱撒便變作貓身,為他舔毛。先是舔幹淨頭發,然後再舔馬毛……然後凱撒就整只貓累癱在了利衛旦身上。

——工作量太大,舔完一半舌頭就酥了_(:з)∠)_。

利衛旦斷了一條腿,不方便走路,平時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進行。可是這孩子怕羞,寧願死憋着也不要喊仆人來伺候撒尿。凱撒就自己動手……他平日裏當慣了貴公子,哪會幹這個。而且第一次看到人馬的……一時有點受驚吓,手一抖那本該對準瓶口的尿柱就灑在了他手上。聞着空氣裏的尿騷味,再看看手上的可怕液體,凱撒一個沒繃住扭頭幹嘔了一下……然後他為了撫慰弟弟受傷的幼小心靈,不得不裝作不在意的把手上的尿液擦在米蘭定制來的西裝褲上,然後說起午餐吃的羊排非常糟糕,但是出于對主廚的尊重不得不下肚的事。

按摩師需要定時為利衛旦按摩,以免他血流不暢。

然而利衛旦十分抗拒按摩師的接近,大約是因為病痛的原因,他的脾氣變得不再友好,常常将按摩師揮開,然而并不會大喊大叫,只是将臉側埋向枕頭,一聲不吭的用眼淚打濕裏面的羽絨。

凱撒便學了按摩的手技,來為利衛旦按摩。

在別人的眼裏,也許是波吉亞的三少爺十分有福地在享受着二少爺的伺候,但對于凱撒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享受呢。午後的陽光照進室內,清新的空氣帶着鮮草味在室內晃蕩。少年安靜乖巧地躺在床上,任由銀色的長發灑滿潔白的床鋪。偶爾,他會擡起腦袋看看他的方向,藍眼睛中的焦躁煙消雲散,變得像是雨後的天空般寧靜。

他喜歡被他信任。

在利衛旦面前他也總是能夠脫下面具,不再去表演那個純潔溫柔的波吉亞二少爺。他可以向他展露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與殘酷,而他對于他偶爾說出的一些可怕淫。邪的玩笑也不會露出難以接受的吃驚表情。

凱撒一向知道自己內心的陰暗,所以他十分留意在人前表現出得體的儀态與風度,以此來操縱人們對他的印象。但是在利衛旦面前,這些被貴族唾棄的羞恥言行,變得稀松平常。他就像是道林-格林,深藏着自身靈魂的畫像,卻在有一天發現有人能夠正視它,并接納它。

……

他親昵地叫他“我的小馬駒”或“我的小馬”,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馴服了。

[“馴服應當做些什麽呢?”

“應當非常耐心。”狐貍回答道,“開始你就這樣坐在草叢中,坐得離我稍微遠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麽也不要說。話語是誤會的根源。但是,每天,你坐得靠我更近些……”]

這段文字凱撒曾在一本童話書裏讀到過,但是當他成為小狐貍的時候,他就把它忘記了。

他在心裏對自己解釋是擔心利衛旦,所以才會半夜變成貓蹲在床頭為他守夜。然而,看着月光中利衛旦寧靜的睡顏,他忍不住垂下頭來,似乎要觸碰他的前額。最終,他從床頭躍下,卷了卷尾巴縮在了利衛旦的枕邊。聽着吹拂着頭頂的毛的呼吸發出的聲音,他心想:這是我的弟弟。

小的時候,凱撒被羅德裏從母親身邊奪走,被帶到波吉亞莊園培養。他的兄長是他的競争對手,羅德裏無時不在比較這兩位波吉亞之子。在這期間,又有別的兄弟被送進波吉亞莊園,又轉而被送走。為了能夠在家族站穩腳步,凱撒學會了僞裝以及算計……對于他而言,羅德裏也好,喬瓦尼也好,不過是利益共同體罷了。所謂親情,只是他們簽下的盟約書。

他無時不刻在算計着他們的價值,又無時不刻擔心自己會失去價值。

這裏是波吉亞,是養育他的家,也是戰場。

……明恩(利衛旦)确實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不喜歡他,也知道自己要陷害他,可是他不會明白,自從他踏入了波吉亞家族,他就已經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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