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3 吸不到貓，吸他也行

翌日。

林賽賽直接去了振惠中學，出示工作牌之後進了校方提供的劇組臨時場所。

劇組和演員都已到位。

将方圓在定妝，看到她來了，招招手，指着自己的臉，“看，像不像安安？”

她年紀輕，妝容清爽。

齊肩的黑發，圓圓的眼睛，笑得時候古靈精怪，真有幾分少女的青春氣息。

“像。”

林賽賽點頭，掃了眼四周。

将方圓喜滋滋的回看前方的鏡子，化妝師在做最後的處理，林賽賽不好打擾，去找張慕。今天拍的第一幕戲是男女主初見，女主席安安開學第一天快遲到，進校門時不小心撞到男主程言，書包帶勾掉了他手裏的早餐。

因為趕時間，她沒停下。

程言定在原地看她跑遠，又低頭去看自己弄髒的早餐，默默撿了起來扔掉。

劇情比較簡單。

趁現在學生還沒開始到校，正好營造一種快上課人少的感覺，林賽賽挺好奇，也很興奮，筆下的人物該怎麽呈現。她和張慕說了幾句話，就被通知要拍了，她左右看看，沒看到陳泊延，他不會遲到了吧？

“慕姐，陳老師呢？”

“在後面的化妝室。”張慕說，接過她遞來的紙質版劇本，翻到最後看了看，心裏不甘，“他昨天說跟你單獨談談時，我還以為有事圜的餘地，可惜。”

“也不知道哪個劇組有福氣了。”

張慕嘆氣，看到趙洵安在跟她招手，立刻過去，林賽賽一點不覺得可惜，至少原著沒被辜負。她初來劇場，不知自己該幹什麽，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她索性走到一邊的小凳子上坐下，看第一幕戲。

半小時後，機位都準備好了。

林賽賽一路跟着張慕，生怕自己落單，到了校門的方向，導演在給将方圓講戲，如何出現在鏡頭，又怎樣撞才顯得不刻意，方方位位都說到。

也就現在，她才看到陳泊延。

他穿着振惠高中的校服，眉眼間的幾分成熟被狀壓住，乍然看到，一時竟讓她分不清今夕何年。

瞬間，好像把她拉了回去。

陳泊延也被趙循安拉着講戲，他眉毛輕壓，忽而擡頭，清淩淩眸光穿過人群對上她投來的視線。

猝不及防地相遇。

林賽賽吓一跳，摸了摸耳垂別開了目光，恰好張慕喊她，她被分了神，也沒繼續在意那道目光。

陳泊延收回眼，應了趙循安的話：“好，開始吧。”

将方圓也點頭。

趙循安坐回導演位，演員各就各位，場記開始打板。

“甜蜜時光第一場第一鏡，Action。”

随着場記板聲落，正式開拍。将方圓飾演的席安安出現在鏡頭裏，因為跑着來，頭發微亂氣不勻的，轉彎進校的時候撞到程言，書包帶不小心勾到他手裏的早餐，她沒停留，一直往前跑，直到出了鏡頭。

接下來鏡頭拉到陳泊延身上，他背後是初生的晨光。他默默看席安安跑遠，緩緩撿起地上髒掉的早餐。

“卡。”

趙循安喊話：“再來一條。”

陳泊延出戲後，木然的深情冷幾分，化妝師上前給他補妝。林賽賽翻着劇本，下一場戲是程言上臺新生演講，臺詞有很多長段。

第一鏡第二條拍完，劇組退出場地。

這幕要等到學生上早習後升旗時開拍，張慕有點擔心程言那大段的發言稿，提醒林賽賽：“你去陳泊延那看看，演講稿的臺詞需不需要調。”

“好。”

林賽賽找到陳泊延的時候，他在休息室睡着了。

彭潭也在，看到她先噓了聲，接着輕手輕腳的走近她，一副有話說的樣子。林賽賽也配合，兩人出了休息室，彭潭輕輕放出憋足的氣。

“他昨晚飯局後，一直在研究劇本，背臺詞，三點才睡。”彭潭解釋句，示意林賽賽往前走幾步，避開來往的人，她疑惑，“你找我有事？”

“對。”

彭潭刻意壓低了音，“林編劇，昨晚我口不嚴。”

林賽賽立刻明了。

她神色比彭潭還正經，說：“放心，我不亂說。”

“那就好。”

彭潭笑了笑，眼角有深紋，“要不我們拉個勾？”

“……”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彭潭突然發現她一逗一個準，怪好玩，眼看她頗無語的表情，收斂了笑，認真道，“你來找泊延有事嗎？”

“演講稿。”

林賽賽也說到正事，“臺詞多，慕姐讓我來看看要不要調。”

“不用。”

彭潭說。林賽賽嗯了聲，“行，那我就先走了。”

彭潭也不留她。

等她走了，彭潭進了休息室，閉眼的陳泊延直勾勾盯着他，他沒注意，“醒了，林編輯來問演講稿臺詞的事，問要不要調，我拒絕了，你都背好了，再改拍戲來不及。”

“下次，喊醒我。”

“？”

随着鈴聲的響起，甜蜜時光第一場第二鏡開始。

校長致詞後，作為新生的程言上臺演講，席安安站在人群裏，一眼認出是她早上撞到的人。高一（一）班程言，她準備升旗結束後跟人道歉。

林賽賽在鏡頭外看着鏡頭裏的陳泊延，他身形修長如松站立，寬松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斯文有型。

眉眼輪廓養眼。

他的臺詞功底很少，沉穩不失少年感。

陳泊延握着話筒的指尖修長，冷白的肌膚在光下近乎有種透明，偏偏他的眉眼黑的純粹，極易捕捉，在鏡頭裏都不需要過多的修飾。

林賽賽着實看愣了。

恍惚間，她書裏的程言活了，就是陳泊延的模樣。

鬼事神差地，她拍了下來。

第一場第二幕只拍了一鏡頭，趙循安說明天還拍。

漫長的上午拍攝時間結束，林賽賽站得累，拿了劇組的盒飯回了休息室。盒飯都是統一的菜，她打開頓時沒了食欲，幾乎都是她不愛的菜。

林賽賽胃有些嬌氣。

早年上學的時候，蘇禾蘭一邊忙于工作，一邊安排好她的一日三餐，營養均衡，種類口味多變。到了高三後更是變本加厲，她記得當時吃得多，壓力大，還胖了幾斤，暑假拼死拼活的減。

大學在本地上的，雖然住校，但也是經常回去吃。

所以她看着眼前糊成一團的，分不清肉和生姜的菜，遲遲下不去嘴。但她沒得挑，更不能浪費。

勉強吃完，林賽賽和鄭筱冰吐槽了幾句，想起上午拍得照片，發給了她：【獨家，禁止外傳。】

【！！！！程言本言！】

【陳泊延太适合了！嗚嗚嗚想去劇組探你的班。】

【……】

鄭筱冰吃陳泊延的顏，上高中的時候就天天跟林賽賽說他多好看，打球多帥，一張臉宛如神明。

【對了，我在同學群看到有人說随宇回來了，好像就在振惠當老師，說不定你們能碰上哦。】

還發了挑眉表情。

林賽賽：【？】

鄭筱冰：【你和随宇在校時可是振惠雙學霸！】

好中二的稱呼。

林賽賽和随宇畢業後就很少聯系了，猛地被鄭筱冰提起還有點陌生，但提起雙學霸，她有印象。

【對了，我記得我們高一開學的時候，随宇也作為新生上去演講了。程言不會原型是他吧？】

【？】

什、什麽玩意？！

鄭筱冰來勁了，【二賽，不會被我猜到了吧？】

【……】

她揉了揉眉心，感嘆她的腦洞大，【不！是！】

【好可惜，我還磕過你們呢。】

【不過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是鐵打的比賽人！】

【請圓潤的滾開！】

林賽賽實在搞不懂她得腦回路，想起昨晚看到她和陳泊延的cp超話，尴尬油然而生。退出和鄭筱冰聊天記錄時，她看到陳泊延的微信。

收到他添加好友的消息時，林賽賽差點沒給手機扔掉，遲疑了好久才同意。本以為他找自己有事，結果直接發來了十幾秒的視頻。

視頻裏，木木雪白的肉爪占據了大範圍的鏡頭，只見它伸了懶腰，肉爪張開，萌得她想rua。

簡直可愛到爆！

視頻最後，木木粉色的貓唇怼到了鏡頭，啵得聲。

不管，她被木木親了。

她想吸貓。

陳泊延竟然養了這麽可愛的貓，真是太犯規了。

林賽賽點開陳泊延的聊天框，準備去吸貓，結果不小心點到了他的頭像，立刻屏幕上顯示“你拍了拍陳泊延Ls”，她一愣，指尖僵在原地。

他應該沒看見吧。

林賽賽忐忑的退出界面，起身去扔飯盒，下午的拍攝是兩點，回酒店再過來浪費時間，她準備找安靜的地方睡午覺。振惠中學近幾年都沒翻新，所以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她想了想，直接去了振惠中學又開放人又少的地點。

器材室，平時因學生們的體育課不規律，白天幾乎不鎖，放學才有專門的老師過來，她以前躲安靜就喜歡來這。不一會，林賽賽走到熟悉的器材室門口，門半掩着，她推開門，看到窗外透進的一抹光。

器材室很大，左面的貨架上擺得滿滿當當，地上堆滿各種球類，她将腳邊的籃球撿起放到一旁的籃球框，掩門，繼續往裏。窗邊落下細碎的光影，能看到枝葉的影子，有風吹來，窗戶上的風鈴互相撞擊着。

久違的安靜和舒服。

林賽賽以前就喜歡這個位置，枝繁葉茂，光不熱烈，夏天過來也不悶熱。

器材室對面就是籃球場，每次鄭筱冰來找她時都要指着對面打球的陳泊延給她看，激動萬分。陳泊延的一個起躍、奔跑，被風吹起的衣角都被她用文字完美準确的送到她耳中，導致她後期來這，會習慣性往籃球場看。

思緒飄得有點遠。

林賽賽回過神，理順被風吹亂的發，轉而向一旁走去，低頭間看到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往上是振惠中學的校服褲。她愣怔會，這是有學生在這午休。

那腳忽然收了回去。

她吵到人了。

林賽賽拘謹站在原地，嗓音不自覺放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你的。”

“林編劇。”

“！”

林賽賽走近，陳泊延随意坐在地上，校服半敞靠在貨架上，額前碎發錯落有致，薄唇輕抿，眼神裏有種被人打斷睡眠的迷離。他擡眸，深邃眼底沉的像深淵，漂亮慵懶的樣子像極了貓。

她突然萌發了一種錯覺，吸不到貓，吸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