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5 早戀問題要抓牢

陳二虎和林二妞的奔跑人生落下帷幕。

還好，裴主任沒找到他們。

接下來幾天，拍戲漸入佳境，今天要拍的是女主席安安去找程言道歉，但是不好意思去，拉着好友、也就是孟瑤扮演的女二方蕊一起去找程言。

林賽賽站在機位前。

午後的長廊，席安安從教室探出頭，方蕊看不過她膽小的樣，把人拽到隔壁一班，結果程言不在。席安安松口氣，轉身就走，路過樓梯恰好看到程言上樓，席安安愣在原地，方蕊暗暗戳她腰，将人推向程言。

程言看着面前的女孩，神色淡然：“有事？”

席安安懊惱的回看方蕊，耳朵尖通紅，唇抿了又抿，程言不耐直接越過她。

“程言。”

方蕊突然出聲。

程言淡淡掃了眼過去，方蕊拉過緊張的席安安，堵到他眼前，“她要跟你道歉。”

席安安狂拉方蕊。

程言眼神輕壓過去，他身得高，廊外的光照來，好似席安安整個被他籠罩。

“道什麽歉？”

程言低頭，看到她烏黑的發頂。

席安安頭更低了，道歉的話堆到嗓子眼就是吐不出來，方蕊實在看不過去，“昨天安安進校門時不小心撞到你，勾掉了你的早餐，她特意來道歉。”

演到這，林賽賽皺眉。

“卡！”

方蕊話落，席安安想接話，結果趙循安出聲打斷，神情透露出不滿。将方圓忐忑地站着，懷疑自己出錯了，陳泊延眉眼疏冷，很快從劇裏角色出來。

林賽賽看向趙循安。

趙循安的目光越過陳泊延和将方圓，落在孟瑤身上，“孟瑤，你的眼神注意點，方蕊現在是陪膽小的席安安來跟程言道歉，這是你和程言初見面，你對他是陌生、驚豔，絕對不是你剛才那樣，眼裏充滿了愛意。”

“你現在是方蕊。”

趙循安眉頭輕皺，開拍幾天一直沒出問題，到孟唯這第一鏡就出了問題。

經他這麽說，林賽賽也發現不對的地方，方蕊看程言的眼神太過露骨，完全就是孟瑤看陳泊延的眼神。通過劇組幾天的相處，她發現趙循安很厲害，能從鏡頭發現演員沒注意到的細枝末節，比她還細心。

好比昨天拍攝，席安安回到家，看到爸媽在吵架時，将方圓的神色木然，趙循安立刻喊卡，說不對。将方圓說了自己的想法，席爸席媽吵了無數年，席安安早就習慣，趙循安怼你看原著了嗎？

将方圓說看了。

趙循安有些氣，正要說，陳泊延淡淡道：“原著提到，席安安進門前聽到熟悉的吵鬧，歇斯底裏的想要他們離婚。”停了幾秒，似在斟酌，“說明她在進門前做了很多心理鬥争，絕對不像平時那麽木然。”

林賽賽聞言，彎了彎唇。

陳泊延話落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轉開，探手摸了摸耳尖，唇翹了會。

将方圓這才頓悟。

孟瑤被說得臉乍紅，悄悄看眼陳泊延，以為他會像對待将方圓那樣對她，誰料人壓根沒關注這邊，低頭摁手機，她面色白了白。趙循安不耽誤時間，繼續開拍，這次孟瑤在眼神上作了收斂，但連續幾次臺詞都禿嚕不成型。

卡卡卡卡好幾次。

林賽賽感覺趙循安都要摔劇本了，陳泊延臉色也陰了些，孟瑤急得都快哭了，探手想拉他的袖擺，“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陳泊延退後。

彭潭過來隔開孟瑤，遞了瓶水給他，因為孟瑤的失誤，陳泊延光是上樓梯都走了五個來回。将方圓年紀小，藏不住心思，煩孟瑤煩的白眼快翻上天了。

重複的上午拍攝終于結束。

林賽賽捏了捏肩膀，拒絕場務遞來的飯，她實在是不能讓自己的胃受罪了。

她給蘇禾蘭打了電話。

蘇禾蘭是振惠中學的老師，早年帶高三班的班主任，林賽賽就是她從高一帶上來的，現在年紀大了，精力不足，只帶高一班。她昨晚和蘇禾蘭說了劇組盒飯，蘇禾蘭說我給你帶飯，實在不行你拿我的卡去學校食堂吃。

林賽賽選擇了後者。

她趁大家都休息時出了休息室，直接朝振惠的教師辦公室去，蘇禾蘭上午沒課，食堂卡放在辦公桌的抽屜。林賽賽上學時，放學來不及回家，就會到蘇禾蘭辦公室寫作業，一待幾小時，這兒老師都認識她。

“賽賽來了。”

張老師，以前教過她英語。

林賽賽微笑點頭，甜甜喊了聲，張老師也跟着笑，“真巧，随宇也回來了。”

“他？”

“對啊，帶高三班的數學，人氣可旺了。”張老師當年就滿意他們倆。

還真如鄭筱冰所說。

張老師還有事，沒和她深入交流。

林賽賽照着蘇禾蘭的話，打開抽屜拿了飯卡，轉身時，正好有人走進來。

說曹操，曹操到。

林賽賽看着拿書進來的随宇，一時間愣在原地。

随宇估計也沒想到會碰到她，比她還愣，好一會才不可置信道：“林賽賽？”

“好巧啊。”

林賽賽笑了，随宇也笑。

他去蘇禾蘭對面的位置，擱下書，說：“我今天才搬到這間辦公室，想着見到蘇老師聊一下你的近況。怎麽，來找蘇老師有事？她今天上午沒課。”

“我拿飯卡。”

林賽賽晃了晃手裏的振惠員工卡。

“你是《甜蜜時光》劇組的工作人員？”随宇想起同學們讨論的，比較在意起來，“陳泊延也在？”

“是。”

林賽賽點頭，覺得他問題好笑，“他是男主肯定在。”

随宇很少關注娛樂圈。

但他對陳泊延有印象，很張揚，很引人注目的人。

劇組休息時間有限，林賽賽和他簡單聊了幾句，就準備出去。随宇從抽屜拿出自己的卡，晃了晃道：“老同學相見，我請你，別跟我客氣。”

“不用，我請你。”

“哪有讓女孩請客的道理。”随宇執拗，“我請你。”

“……行。”

林賽賽無奈答應。

随宇笑了笑，他是偏溫和的長相，眼尾細長，面色溫潤，不似陳泊延那種充滿攻擊性的漂亮。

兩人前後出門，迎面碰到裴主任，林賽賽沒注意，直接和人打了照面。裴主任出了名的記性好，看到她第一眼，眼睛眯了眯直呼：“林二妞！”

林賽賽：“！”

随宇：“……”

裴主任眯直了眼，“逮到你了，那個陳二虎呢？”

她怎麽知道。

林賽賽錯開和裴主任對視的眼，社死就在此刻，幸好裴主任沒認出她。随宇滿頭霧水，看看她又看看裴主任，疑惑問：“陳二虎是誰？”

“随老師，她是你們班的？”裴主任問，随宇皺眉。

林賽賽默默不吭聲。

裴主任當他們默認，“前些天她和陳二虎兩個牽手在走廊上奔跑，被我抓到一句話不說。後來陳二虎帶她跑了，我跑斷腿也沒追上。”

随宇：“……”

林賽賽：“……”

裴主任拍拍他的肩，誠懇道：“早戀問題要抓牢。”

“……知道了主任。”

成為社畜還被認為早戀的林賽賽，陳泊延害我。

振惠中學食堂有三層，南北小吃應有盡有。

随宇問：“你想吃什麽？”

林賽賽最喜歡吃得是二樓那家鴨血粉絲湯，但別人請客，她不喜歡麻煩人。

“都可以。”

随宇說：“那我決定了。”

林賽賽點頭，随宇帶路，直接領着人去二樓，眼看去的方向越來越熟悉。

“這家吧。”

随宇停下，林賽賽擡頭看招牌。

陳記鴨血粉絲湯。

她翹唇，清潤的杏眼彎了彎，“好。”

攤位前吃得人不多，兩人點好餐找了就近的座位，林賽賽拿出紙巾擦桌。

随宇去拿筷子和勺。

“給。”随宇很快回來，将手裏東西遞給她，“好久沒吃，不知味變了沒？”

“老板沒換哎。”

“那就好，我記得你喜歡吃。”

“……”

林賽賽不好接話，笑了笑。

她不是會聊天的人，随宇停了話，她就不知說什麽，索性左右看打發時間。

“對了。”

随宇注視她，“裴主任說得陳二虎是誰？”

林賽賽啊了聲，打量四周的眼睛刷得轉向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忽轉的話題。

“是我。”

疏離淡然的嗓音響起。

林賽賽向後看，陳泊延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穿着振惠的校服，垂落在褲腿兩側的手指骨清晰，雙腿修長筆直。他戴着口罩，碎發淩亂，精致的面龐只露着深邃澄澈的雙眼，眸光輕壓在她身上，繼而擡向她對面的随宇。

随宇認了幾秒，“你是？”

陳泊延抽出林賽賽身側的椅子，曲腿坐下，勾唇，“林二妞的早戀對象。”

林賽賽側頭瞪他。

陳泊延面不改色回看她。

随宇對他揣測，這會終于認出對面是誰，他張了張唇，笑笑又什麽也沒說。

期間，他接了電話。

他帶班的學生家長來了，随宇顧不上吃飯，打包，臨走想加林賽賽微信。

“随老師，學生家長要緊。”

陳泊延出聲，直接讓随宇噎了話，他握緊手機，朝她點頭致意出了食堂。

林賽賽停下點二維碼的手。

陳泊延見她動作，嗤了聲，淡聲道：“別亂加人，他能發貓貓視頻給你嗎？”

“……”

xs，你也只發了一次。

林賽賽正要反駁，陳泊延直接堵死，“同學也不行。”

她也不說了，恰好鴨血粉絲湯來了，林賽賽點得中辣，味沖，陳泊延皺眉。

他随即起身。

林賽賽巴不得他離開，幾分鐘後陳泊延去而複返，在她對面坐下，桌上多了西紅柿蛋湯。

“給我的？”

她問，這麽好心。

陳泊延逗她，“給我早戀對象的。”

玩梗玩上瘾了，不對，他怎麽知道早戀這玩意？林賽賽問，“你碰到裴主任了？”

“嗯。”

不然也不會知道她在這，還和昔日男同學吃飯。

念及此，陳泊延神色冷了冷，想到随宇離開時看林賽賽的眼神，賊心不死。

“裴主任說，前一秒逮到了我的早戀對象，下一秒就逮到了我，真是巧了。”

“……”

林賽賽撫額：“能換個稱呼嗎？”

陳泊延将湯朝她推了推，嘴欠道：“我說林二妞，和你林編劇有什麽關系。”

“……”

來個雷劈死你算了。

陳泊延一本正經誇她：“林編劇不愧是學霸，将成語對號入座理解的透徹。”

林賽賽被調侃的發囧。

她耳尖慢慢紅了，低頭時揉了揉，想盡快吃完遠離陳泊延，明明他們不熟啊？林賽賽對他的印象停在畢業前，後續都是鄭筱冰在實時更新。

陳記家的辣椒比之前辣了，林賽賽吃到最後口腔受不住，不停拿手扇風。

陳泊延提醒，“湯。”

他摸了摸湯碗，見她顧不上，端起遞給她，林賽賽也扶住碗，急切地去喝。

身側，光影暗了暗。

兩人偏頭去看，裴主任一臉陰沉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