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繞過樓梯上了二樓,跟在小二身後又走過一條長廊, 最後來到了盡頭處的兩間房門前, 是對門。

“客官, 這兩間可否滿意, 這是小店僅剩的相鄰的兩間房, 您看看如若不滿意,可調換其他不相鄰的房間。”

司馬雲推開房門瞅了瞅, 回頭轉問沈昭雪的意見,“你覺得呢?”

沈昭雪愣了愣, 随即忙回應, “我...我沒問題。”

“行吧,就這兩間。”司馬雲說。

“诶, 好嘞。”小二客客氣氣地,“那您可以先放置好行李,随我下去交房錢。”

說完, 小二便先行下樓,司馬雲看了眼沈昭雪, 問道, “你住哪間。”

這兩間房應該沒什麽區別,沈昭雪随便伸手指了自己身後的那間, 而後便聽司馬雲說,“你進去收拾下,一會下去吃飯。”

“嗯。”沈昭雪雙手抱着包袱,看着他擡腳進了對面的那間房, 這才轉身推門進去。

房間不大不小,家具設施應有齊全,一個人住略顯得有些空曠,沈昭雪随手将包袱放在了桌上,轉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沉靜下心來想想自己和将軍明明是夫妻,卻要兩個人分開睡,這種感覺怪怪的。

不敢耽誤太久,怕讓将軍等着,沒坐一會沈昭雪便起身出門,恰好司馬雲也從房裏出來,對門的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略微有些尴尬,下一秒司馬雲什麽也沒說轉而朝樓梯口走去,沈昭雪慢了半拍随後緊跟上去。

交完房錢點好了幾個小菜,兩人找了張空桌坐下。

此時的天空早已經被星夜所替代,客棧外邊的草叢間傳來陣陣蟋蟀叫聲蟬鳴聲,靜谧而又美好。

司馬雲就坐在沈昭雪的對面,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和對方說話,氣氛很是尴尬,就在這時小二端來了新鮮的茶水過來,“客官,菜還要等一會,你們可以先喝點茶。”

沈昭雪拂起袖子來拎起茶壺,先為對面的将軍斟滿茶,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鼓起勇氣來主動開口,“其實昭雪一直不明白,為何将軍會....”

還未說完,便被打斷,對面的司馬雲擡眼,伸手捏起了小小的茶杯,“為何我會一同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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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昭雪小聲細語。

“西域我去過一次,算得上是有經驗,如果這趟沒有領路人,你們恐怕很難順利回來。”司馬雲說完,斂了斂眼底晦暗的情緒,忽的話鋒一轉,“你比我想象中的任性。”

沈昭雪身子一僵,心跳噗噗加快,咬了咬嘴唇回道,“....昭雪只是想要替司馬家做些事。”

“如果真想要做點什麽,乖乖待着什麽也不要做那就謝天謝地了。”

“......”沈昭雪不明白,自己做了這麽多,他竟然是這樣看自己的,頓時有些心灰意冷,也瞬間沒了吃晚飯的心情。

有些覺得委屈,鼻尖湧上一陣酸澀,沈昭雪吸了吸鼻子,忙站起身來,差點有些不穩,仍舊繃住自己的情緒不發作出來,“我有點不舒服,先上樓去休息。”說完簡單地欠了欠身後轉身。

也就在這時,司馬雲用餘光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兩桌黑衣人,而他們的目光也是僅僅随着沈昭雪而移動。

果然......

回到房間後,關上了房門,沈昭雪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卻又忍住盡量不發出聲音,因為這樣很難看,很丢人。

這一瞬間,好像因為将軍的那一句話,将過去的那幾個月,從嫁進将軍府開始的幾個月所受的一切委屈全都引爆出來,突如其來的孤立無援,突如其來的絕望,壓抑,寒冷。

沈昭雪蜷縮在床上,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胳膊,眼淚啪嗒啪嗒一顆顆往下掉,漸漸浸濕了枕頭。

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哭着哭着就累到睡着。

而司馬雲此刻,則是獨自一人坐在樓下喝悶酒,桌上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一筷子,只是不停地喝酒,喝酒。

不知道為何,想起方才她那副失神落魄的表情,失望決絕的樣子,自己的心裏會這般難受,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司馬雲一杯一杯酒灌下肚,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的,卻都是她。

剛剛為了驗證一件事情,意識到自己好像說話重了點,傷到了她,可是明明這樣撇清關系是正确的做法,她卻感到一點也不好受。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為了那個女人喝酒了。

不過,尚存的理智并沒有讓她喝到酩酊大醉,畢竟...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群人現在正緊緊盯着她,她知道現在還不能出手,畢竟還不能确定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最好不要擅自輕舉妄動。

假裝喝多,司馬雲撂下一切後搖搖晃晃上樓,随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這一刻開始,演戲結束,司馬雲立即提高警惕來,靠在門後,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和動靜。

盡管有些困意上頭,也仍舊強撐着,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一點松懈,對面房裏的人就會因此而受傷,更甚者會直接喪命。

夜更深了,整間客棧開始變得靜悄悄起來,四下裏一片漆黑。

做好周密襲擊計劃的黑衣人們從窗戶潛入,沈昭雪驚醒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正被黑衣人按着,她正要張口大喊,嘴巴便被人給一手捂住。

她吓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就在這時,早已經解決完黑衣人外應同夥的司馬雲踹門而入,甩出了自己手中的刀,精準的将捂住沈昭雪嘴巴的那個黑衣人割喉斃命。

另外一個黑衣人見狀,立即吹響了一聲口哨,那怕是他們團夥的暗號,可惜的是,那些人早已經被拿下,眼看着任務失敗,黑衣人撿起刀準備自殺,司馬雲眼疾手快上前阻攔住,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眼神裏透露着殺氣,“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幹的。”

黑衣人無可奈何,瞬息之間咬舌自盡,鮮血從嘴角溢出來,兩眼翻白,沒了生氣。

見狀,司馬雲只好松開手,任由他墜倒在地,沈昭雪吓得蜷縮在床角,半天還不過神來,想她這輩子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

“你怎麽樣,有事嗎?”司馬雲開口問。

沈昭雪搖了搖頭。

司馬雲這時的一顆心才終于安定了下來,彎下腰去撿起自己的佩刀,在那死去人的身上擦幹淨重新放進了刀鞘裏邊,臨走前又說了聲,“這下安全了,睡吧。”

可是經過了這樣一折騰,沈昭雪哪裏還有心思睡覺,不做噩夢就算不錯了吧。

平息了風波,司馬雲回到房間後幾乎是倒頭大睡,本身就喝了些酒,再加上熬夜等了這麽久才等到那幫家夥動手,她早已經困倦難耐,也無心再去思索其他。

客棧上上下下都險些被驚動,還好掌櫃的及時命幾個小二安靜處理了這些黑衣人的屍體,随後站在房間門外連連向沈昭雪道歉,為了不影響他今後的生意,更是要說會退給她們所有的房費和餐費,只求她不要外傳,也不要聲張今晚發生的事情。

不過還是被沈昭雪給說了拒絕,她不是個愛惹事的人,不需要掌櫃的道歉,也不需要退房費,也自會守口如瓶。不再多說擡手關上了房門。

掌櫃的轉身下樓,撓了撓頭說,“難道今日不适合開門做生意?不過好在的是,那位姑娘不繼續追究下去。”

第二天,一不小心睡到了日上三竿,司馬雲還在疑惑,為何沒有人來叫醒她。

從客棧出來時,見馬車也在,馬夫也都在,唯獨沒有看見沈昭雪。

不由問道,“看見夫人了嗎?”

馬夫行了禮,回答道,“夫人她....”

“她怎麽了?”司馬雲有些着急。

“夫人說等将軍醒來,就啓程回京。”馬夫有點膽小,聲音哆嗦着。

“回京?”司馬雲有些詫異,趕緊問,“她人呢?”

馬夫示意了下客棧後頭的荷花亭,“夫人好像往那個方向去了。”

話音落下,司馬雲不再多問擡腳大步朝馬夫所指的方向走去。

客棧的後頭一個荷花池,荷花池間有個湖心亭,沈昭雪就坐在那裏頭,望着遠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麽,極為入神。

這個季節,荷葉生長的旺盛,翠綠蔥茏,有的地方已經長出了荷花的花苞。

聽見有腳步聲漸近,沈昭雪好奇地撇臉看了下,見是将軍來後,固執得繼續扭過頭去,視若無睹假裝看不見這個人。

司馬雲無奈,站在她後頭開口,“聽馬夫說你要回京。”

......沒人應聲。

“為什麽?”司馬雲雙手叉腰又問。

沈昭雪雙手撐在石凳下,腿腳晃了晃,眼睛看着地上草叢間低飛的蜻蜓,炯炯有神,“既然将軍說,我最好乖乖地什麽也不做,那西域也不必去了。”

司馬雲一時心急,身子往前沖了下,又趕緊頓住,“....你在生我氣嗎?”

沈昭雪淺笑了笑,“昭雪哪敢和将軍生氣,昭雪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似乎早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和信心,認定了自己的命運,不再去掙紮。

“奉命?”司馬雲冷哼一聲,伸手一把将她給拽起來,讓她面對着自己,“那好,本将軍現在就命令你,不許回京,繼續出發。”

沈昭雪怔了怔,随即又苦笑,“将軍何必如此....”

哪知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被一把給帶入一個陌生卻又溫暖的懷抱裏,沈昭雪整個人懵得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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