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侍寝
師棹:靠,大意了。
穿過來的這四天裏,他居然沒見過自己的雌君!
氣喘籲籲的杜爾菲擠過下屬,走到師棹和沃斯特面前行禮。
“陛下,宮中守衛失職,讓您再度成功溜出皇宮。”
師棹瞪了杜爾菲一眼。你就不能小點聲?我還要不要面子?
沃斯特似笑非笑。“确實失職,堂堂皇家護衛隊長,跑得還沒我快。”
杜爾菲讪讪比了個“請”的手勢。
師棹極不情願地坐上車。
蟲族皇宮。
當晚伺候過蟲帝的所有仆人們全都傳喚。他們戰戰兢兢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喘,最前面坐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眼神掃過仆人們一次,空氣便凝重一分。
沒有人敢說話。
此時夜深露重,黃金打造的吊鐘敲響兩聲。
師棹被帶進來,如何解釋今晚的行為還未打好腹稿,只得先擠出笑臉,“叔叔……”
卡爾将眼神從仆人身上收回,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起身行禮,而是沉聲吐出兩個字,“跪下。”
師棹微怔,自己怎麽說也是蟲帝,卡爾就這樣當衆讓自己難堪?這個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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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發愣間隙,身邊的沃斯特已然下跪。
師棹:?
卡爾從純銀座椅站起來,拄着拐杖走到沃斯特身邊。
“身為雌君,雄主受傷多日卻不在床前伺候,今天夜裏還差點讓陛下丢了,該當何罪?”
聲音不大,壓迫感十足。
在場的人都冷汗涔涔,在他們看來,卡爾長年把持朝政從不過問內宮,今天卻以長輩的姿态興師問罪,這是在向侄子示威。
站在最前面的是內侍總管麥斯,也是沃斯特的貼身近侍,飛速走到卡爾面前噗通跪下,将頭伏在地上。
“是屬下沒有照顧好蟲帝!請不要遷怒雌君!”
卡爾眯了眯眼睛,伸出腳,用腳尖勾住麥斯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來。“我問你了嗎……就這麽着急替主子擔過錯?”
鑲嵌碎珍珠的拖鞋将年輕內侍的臉硌紅,這只腳移到肩膀一側,驟然發力踩下去!
上年紀的雄蟲力量自然不能和雌蟲比,但麥斯也只有聽話的份兒,不敢掙紮,任由卡爾将自己踩在地上。
皇叔踩的是近侍的身體,還有雌君的臉面。
沃斯特臉色蒼白,脫掉外套露出筆挺的襯衣,“請您責罰。”
卡爾輕哼,松了腳,沒事兒人似的撥弄戒指。“要罰,也是你的雄主執行。”
師棹感覺衆人的目光像鐳射燈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雌君沒有侍奉好蟲帝,要杖責兩百?”條文就像是印在師棹腦子裏似的,脫口而出。
卡爾唇角微翹,宛如挑事之後看熱鬧的惡婆婆。
那怎麽行?沃斯特看起來斯斯文文,打兩百下怕是身體吃不消。
師棹立馬維護:“不如這樣,讓他連着侍寝三天好了!”
促狹的表情在卡爾臉上一閃而過。
在雌蟲侍寝時,雄蟲往往會變得暴戾和狂躁,又是“連着侍寝三天”,這種程度足以讓雌蟲飽受折磨。
但連續的侍寝通常發生在新婚期,後面感情平淡,也就沒有連續之說了。
卡爾接着問:“只是‘這樣’嗎?”
師棹愠怒,老雄蟲擺明了是當衆逼他。
年輕蟲帝先把沃斯特從地上攙扶起來,雌君久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早已經僵硬,起身有些站不穩,被雄主直接打橫抱住。
“叔叔既然這麽想管教雌君,那不如我直接把後宮送給您。只是三千多雌侍,不知道這身子骨吃不吃得消?”師棹戲谑。
“你……”卡爾氣結。
“是我自己跑的,與其他人無關。叔叔執意堅持,那也是罰我,所以您想怎麽樣?”
師棹半開玩笑半認真,“直接宣布把我廢掉嗎?”
話一出口,卡爾神情巨變,話也磕巴起來,“陛……陛陛下,臣不敢!”
“我知道,您趕緊回去休息吧,上了年紀要早睡。”
師棹頭也不回抱着沃斯特向寝宮走去。
沃斯特小聲道:“把我放下吧……”
師棹把他緊緊抱住,一見鐘情的美人就是自己的雌君,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不放,卡爾的人估計還在身後盯着。”這個借口讓沃斯特無法拒絕,只好在師棹懷裏待着。
師棹用餘光瞥了眼沃斯特,對方表情羞赧,耳尖泛紅。
沃斯特解釋:“雌君行為舉止皆要端莊,在外人面前是不可以和雄主過于親昵的。”
“大清早亡了。”師棹吐槽,居然還有這麽封建的規定。
還好寝宮離大殿不遠,否則蟲帝抱比自己還高半頭的雌君,時間久了胳膊也會酸。
師棹将沃斯特輕放在床上,卷起雌君的西裝褲,膝蓋已經淤青一片,和其他處白玉似的皮膚對比,十分可怖。
地板為了防滑專門做了凹凸質感的花紋,卡爾為了讓沃斯特多跪一會兒,故意刁難麥斯拖延時間。
師棹心頭好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住,拉開床頭抽屜取出消炎藥,倒在手心裏慢慢搓熱,一點點擦在沃斯特的膝蓋上。
“疼就說。”
麥斯恭敬走進來,沃斯特趕緊側腿将膝蓋從師棹掌心移走。
師棹不悅:“什麽事?”
麥斯:“卡爾殿下讓他的副官過來問問,您晚上出去的時候有沒有遇見別的事情。”
黑市巷子裏的怪物!
師棹眼睛一亮,或許他可以讓卡爾幫着去查查,早點抓到人形蜘蛛,也省得其他人受到傷害。
正要張嘴,卻被沃斯特按住手。
沃斯特:“陛下什麽都沒遇到。”
“是。”
卧室的門重新關上,師棹看着沃斯特,覺得他明顯是有事瞞着自己。
“為什麽不讓我說?”師棹開門見山。
“我出去四天,查的就是這件事。”沃斯特道。
師棹心驚,“所以……你查到和卡爾有關……?”
“是。但現在缺少證據,等我查清楚就馬上和您彙報。”
沃斯特将西裝脫下,用衣架挂起來,他将話題轉移到另一件事。“您今晚打暈了本,是覺得他侍奉的不好嗎?”
師棹尴尬地笑笑,“他……過于熱情了,我非常不習慣。”
沃斯特別有深意,“您從前可是很喜歡的。”
師棹:!!!
“從現在起,我不喜歡了。”
“那您喜歡什麽樣的?”沃斯特擡起藍色的眼眸,他的銀發如同月色,在光潔的額前垂下幾縷。
師棹心砰砰直跳,“你這樣的。”
沃斯特莞爾,解開扣子,端坐回床上。“那麽,開始吧。”
師棹一頭霧水:“開始啥?”
“侍寝。”沃斯特說的理所應當。
這兩個詞飽含的內容讓師棹從臉頰燒到脖子,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燒開的水壺,要冒煙。
對蟲帝來說和雌君同床共枕很正常,但對師棹來說,這是他第一天認識沃斯特诶!
第一天愛上就要滾床單,真尼瑪赤雞。
“我其實還沒恢複好……”師棹撓撓頭。
沃斯特明白師棹的意思,沒有再多說什麽,洗了澡躺在床上。
師棹在沃斯特身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感覺雌蟲也沒有入睡的意思,索性聊聊天。
“我真有3021位雌侍嗎?”師棹很好奇。
“是的。”沃斯特翻了個身,和師棹鼻尖對鼻尖。
“你不吃醋嗎?”師棹問。
“吃醋,但是我知道,您不只屬于我。”沃斯特講話的時候睫毛微微顫抖,聲音清澈又溫柔。
“早點睡。”沃斯特薄唇輕吻蟲帝額頭。
觸感溫潤,仿佛蜻蜓點水,飛速落下又飛速離開,酥酥癢癢的。
似有若無的香味從雌君衣領猝不及防飄出來,仿佛輕紗掃過面頰,蟲帝偷偷吸了一口。
師棹睡得特別安心,他喜歡沃斯特在身邊的感覺。
壁鐘在敲響十次時,師棹終于醒來,沃斯特窩在他身邊像只大貓。
“您醒了?”雌君問。
師棹肚子咕咕直叫,他取下睡袍裹在身上。“麥斯!送點吃的!”
沒有人回應。
師棹拉開門,往常守在卧室門口的內侍不在,只有護衛奇奇怪怪看了他一眼。
沃斯特把師棹拉回來。
“那護衛什麽意思啊?剛剛什麽眼神?”師棹起床氣騰地竄起來,“內侍官怎麽回事!都不值守的嗎!”
沃斯特捋了耳邊垂發,“您說連續侍寝三天,就是連着三天三夜的意思,所以沒有人敢來打擾。”
吓?!
師棹有些害怕:“我意思是,你晚上過來就行……”
“那您應該說‘三晚’。”
蟲族……真他媽嚴謹。
“那如果我餓得不行自己出去找吃的呢?”師棹又問,他現在前胸貼後背,甚至有點眼花腳軟。
“別人會以為您不行。”
師棹對護衛的眼神恍然大悟!
沃斯特扯開睡袍,一具完美無瑕的身體展示在蟲帝面前。“您也需要在我身上留下些痕跡,否則侍奉我的近侍也會覺得……”
“覺得我不行?”師棹有氣無力,蟲族這些規定和邏輯真是奇怪。
“可我現在好餓,不會低血糖暈過去吧,你們蟲族不吃不喝可以嗎?”
“是咱們蟲族,”沃斯特解釋,“進入繁殖狀态的蟲不需要補充能量。”
“哎……”師棹躍上床榻,柔軟的墊子将他往上彈了兩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将臉埋進被子,聲音悶悶的:“內什麽,先幫你弄點印記。”
對着沃斯特那截白色的脖子,師棹親了上去,沃斯特順勢摟住他。
雌蟲對雄蟲的吸引是無法抗拒的,師棹覺得有點上頭,趕緊松口:“可以了……唔!”
他重新被雌君按住腦袋,以吻封唇。
雌蟲用溫柔編織了張網,把雄蟲和自己包裹、纏繞,任憑雄蟲怎麽掙紮也逃不掉,直至他心甘情願和自己融為一體。
三天,好像也沒那麽漫長。
師棹翻了個身,看着沃斯特精壯的後背全是淤青,終于明白為什麽床頭櫃要放跌打損傷藥。盡管他一再溫柔克制,最後沃斯特還是嗚咽起來。
帶着哭腔的含糊話語中,有一句令年輕蟲帝無比動容——“我愛你。”
師棹在雌蟲耳邊低語:“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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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沃斯特:3021都是我小馬甲,我吃哪門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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