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挑起事端

“杜爾菲就是這樣和陛下說的,後面聲音太小,無法聽清。”

麥斯站在雌君身邊,用智腦播放杜爾菲和蟲帝的對話錄音。

他要為蟲帝端咖啡,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見兩個雄蟲嘀嘀咕咕。

本來內侍官沒什麽興趣,直到聽見杜爾菲提起布萊德的酒吧。

布萊德花名在外,聲色犬馬,提議雖然被陛下拒絕,但這種偷偷摸摸的态度就很可疑。

“我知道他不老實,沒想到居然還要帶壞陛下。”麥斯秀氣的臉上堆滿怒意,拳頭攥緊。

內侍官答應了杜爾菲的表白,情到深處自然是要突破那一步,他已做好心理準備。

可每次杜爾菲都羞紅着臉,抱住他說結婚之前蹭蹭就行。

結果放着正牌男友不睡,去采野花?!

沃斯特從書中擡起頭,摘下眼鏡揉太陽穴,長時間盯着古籍卷冊眼睛很酸澀。

按照他對佛格列的了解,陛下不應該如此放縱,但談話內容露.骨又引人遐想。

夜晚寝宮燈火暗淡,窗外蟲鳴陣陣,銀河星光散落。

沃斯特翻過身将腦袋靠在蟲帝肩膀上,聲音輕柔宛若夢呓。

“明天有個學術研讨會,陛下要不要一起聽一下,只要是針對蟲族高校建設的。”

師棹身子一頓,聲音及其不自然,“不了吧,我還有別的事情。”

雌君不動聲色問:“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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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棹支支吾吾,“就是……再去主星外區視察,看看軍資丢失查到哪一步了。”

沃斯特眼神暗淡,胸口一窒。他聽出雄主在說謊,看來麥斯的猜測是真的,如果不心虛為什麽要騙他?

雌君幻想着蟲帝能主動承認,但又不确定聽到所謂的“真相”是否能夠接受。

師棹不知道沃斯特在想什麽,将他抱住,“很晚了,趕緊睡吧。”沒多久鼾聲漸起。

無名的煩躁在沃斯特周身蔓延,他只是看着蟲帝的睡顏。佛格列的下巴支着雌君肩膀,半張臉被陰影遮擋,另外露出的半張臉俊朗沉靜。

雌君輕輕親吻蟲帝額頭,在黑暗中長長嘆氣。

翌日。

蟲帝聽政結束,換了私服和杜爾菲出去。

麥斯心急火燎跑過來禀告,“陛下出去了!您真的不跟出去看看嗎?”

沃斯特站在窗前沉眸,單手插進黑色西裝褲兜,臉色不太好看,“陛下想去哪裏、要寵幸誰,是他的自由。”

麥斯心說,您大度但我不行,我要去管杜爾菲!!!

沃斯特看着內侍官咬牙切齒的樣子,又道:“去叫伊,安排蟲警跟我們出去。”

麥斯:“殿下……”

沃斯特說:“首先,我是擔心陛下的安全,因為他遇到過兩次異蟲襲擊,其實我本身并不在意佛格列去哪裏。”

“其次是為了你,去看看杜爾菲想幹嘛,順便關心陛下……”

對沒錯,我根本不在乎,作為雌君要大度。

麥斯一邊聯系伊,一邊拉着沃斯特往皇宮外跑。“殿下,您在糾結一會兒就跟不上了!!!”

杜爾菲和師棹駕駛的是普通穿梭艇,上面沒有任何皇家标記。

麥斯吐槽:“哼,出來偷腥還知道僞裝。”沃斯特的臉色又陰沉三分。

他們一路彎彎繞繞,穿過繁華的主幹道,最後在破舊的老城區停下。

麥斯又道:“還挺聰明啊,老城區改造,很多地段沒有裝監控,根本拍不到。”

沃斯特眼中寒光閃過,隐隐有殺氣。

在駕駛座位上的伊不敢講話,他接到內侍官的通知,說多安排幾個人,雌君要出宮。

護衛隊長和蟲帝從穿梭艇下來,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面前,兩只雄蟲都帶了帽子,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麥斯激動道:“目的地到了!”

“啪,”面無表情的沃斯特折斷一支鋼筆。

伊鼓起勇氣小聲問:“內侍官可否告知,我們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不待麥斯說話,沃斯特先道:“掃.黃。”

伊心說,這架勢明明看起來更像捉jian。

停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沃斯特瞄了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你趕緊叫人把店圍起來。”

店主透漏,兩個舉止古怪的雄蟲訂的是包廂。

沃斯特順着房間號找到位置,聽見裏面蟲帝發出令人尴尬的聲音。

“啊~啊~太舒服了~使勁~~”

雌君額頭青筋暴起,怒不可遏一腳踹開門!

裏面是兩張榻,蟲帝和杜爾菲各自躺在上面,身邊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雄蟲,老年雄蟲伏在蟲帝兩腿之間。

師棹被破門聲吓一跳,看清楚來人後十分意外,“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沃斯特朝裏面走了兩步,“麥斯,把門關上。”

杜爾菲聽罷,趕緊從榻上起身,“麥斯也來了?!”

沃斯特沒搭理他,朝裏面走了兩步,包廂環境又熱又潮濕。

雌君鄙夷又嫌惡道:“陛下口味真重啊……原來是喜歡上了年紀的……雄蟲。”

師棹沒明白怎麽回事,腦子短路似的接了句:“大爺的手勁兒大。”

“咦……”麥斯露出惡心的表情。

沃斯特心碎,又賭氣說:“如果真的喜歡,直接請到皇宮裏去得了~”

師棹:“好主意!”蟲帝問老雄蟲,“你願意嗎?”如果對方願意,以後在皇宮就方便多啦~

老雄蟲受寵若驚:“願意願意!沒想到我這把年紀靠着手藝吃飯,還能某個進宮當差的職位!”

沃斯特走到師棹面前,他很少如此失态,但此刻已然無法控制怒意,因為雄主這樣做無異于将他作為雌君的臉面踐踏。

“佛格列!你說過一生只愛我一個!!!為什麽要這樣!!!”

“啊?”師棹面露不解之情,“搓澡和只愛你一個不沖突啊……”

“搓、搓澡?”沃斯特呆住。

老雄蟲伸出右手,上面是塊黃色的搓澡巾。“陛下身上挺幹淨的,我剛剛使勁搓,也沒搓下多少東西來。”

另一個給杜爾菲搓澡的老雄蟲補充,“其實嘛,搓澡是為了放松。現在的年輕蟲壓力太大,搓一搓能改善僵硬肌肉,促進睡眠……”

師棹看着雌君怒氣沖沖踹門而入又走路帶風的樣子,吃驚道:“你的腳沒事?”

早晨沃斯特窩在蟲帝懷裏說腳疼,原本纖細的腳踝被紗布包着腫的像個饅頭,現在又……?

“嘶,疼……”沃斯特皺眉,伸手搭住麥斯的胳膊。

好假哦,杜爾菲心說。

麥斯瞪了杜爾菲一眼,杜爾菲張張嘴,沒敢出聲。

師棹看出雌君拙劣又誇張的演技,原來媳婦誤會自己偷腥,吃醋了啊~

他穿好浴衣,将老婆攔在懷裏,在雌君耳邊輕聲道:“乖,咱們一起回去,我給你搓澡試試~”

這時,身穿蟲警制服的伊走進來,面容嚴肅。

“陛下,恐怕您得先處理正事了。”

杜爾菲揮揮手,讓搓澡的老雄蟲全部退下。

伊說:“丢失的軍資在一處廢舊廠房找到,同時被發現的還有兩個布萊德工廠的員工。”

再回議政大廳時,黃毛纨绔正和羅賓手下吵得不可開交。

布萊德不敢正面和元帥剛,但陰陽怪氣指責對方接收物資不利他還是敢的。

“我都已經給你們打折了!結果呢?員工身上的槍傷是登記備案的軍械!!你們這和搶有什麽區別?!”

“有什麽事情沖着我,下黑手算什麽本事!!!”布萊德捶胸頓足,聲音在議事廳回蕩。

他甚至沖到索西身邊,彎腰将脖子湊上去。“來啊來殺我!”

卡爾倒臺,索西雖然向蟲帝表明立場和忠心,但在貴族眼中,沒有家族做後盾的雄蟲在朝中步履難行。

更何況陛下對這位堂弟也未必真信任。

剛和索西确立戀愛關系沒多久的艾維斯拉住布萊德,“您冷靜點,現在只是找到物資,事情是誰幹的具體還要查證。”

“布萊德,你這是做什麽?!”蟲帝沉着臉走進來,周圍的嘈雜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師棹于王座之上坐定,沉眸掃視全場,空氣便再度凝結。

“還查到什麽?”蟲帝問。

一名蟲警彙報:“經過勘測,作案者手段高明,一槍斃命,像是經過專業訓練。”

“在屍體不遠處發現一枚腳印,據此判斷行兇者是雌性,鞋印是SFA-02軍靴……”

索西思忖,“SFA系列是專門為遠征軍精英部隊打造的,而且使用這種型號的軍蟲并未退役……”

遠征軍精英部隊這次随着羅賓回來,和其他邊境軍一起整休。

“你什麽意思?!”傑有些緊張,銀質面具将他半邊臉遮擋住,另一半臉神情緊張。

元帥之前告誡過,在主星講話要尤其小心,他最近已經有所收斂,否則布萊德大聲嚷嚷早就被他打趴下。

但索西話裏有話,意思不就是想說元帥和這件事有關嗎!

羅賓看了眼傑,年輕雌蟲重新把嘴閉上。

“恐怕沒這麽簡單!”師棹說。

站在蟲帝的角度,這件事很像羅賓故意縱容手下挑釁蟲帝。

但站在元帥的角度,看起來又像蟲帝故意指使手下嫁禍軍部,新官上任給舊臣燒把火打壓氣焰。

來的路上師棹聽見伊說,羅賓有部分手下群情激奮,自己為蟲族戍邊卻被栽贓陷害各種寒心。

元帥硬生生把這群狼崽子摁下。

不管怎麽說,蟲帝和軍部之間的矛盾成功被挑起來。

而挑事的人把水攪渾之後想要得到什麽?

結合沃斯特的說法,蟲族世界有穿越者存在,那麽如今的劇情走勢是按照最先設定好的在走嗎?

還是說物質和能量平衡再度被打破,導致崩劇情了?

王座之下,所有人看見蟲帝陷入沉思,等待着帝國最高統治者的決定。

無疑這是年輕蟲帝遇到的第二次危機,一旦處理不好,不僅無法順利收回兵權,甚至可能導致嘩變。

蟲帝并沒有慌亂,而是以王者之姿從容道:“在未查到真相之前,不能妄下結論。”

他如此表态,算是對軍部安撫。

索西垂首:“是。”

“伊,”蟲帝道,“我授予你最高調查權,不管查到什麽都要如實彙報。羅賓元帥,您認為如何?”

羅賓笑了笑,“一切聽陛下的。”

沃斯特伫立于蟲帝身邊,待所有人都散去後,問道:“陛下,您是怎麽想的?”

師棹握住雌君的手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說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嗯,”沃斯特道,“我想知道您的态度。”

師棹很冷靜,“一開始我以為是布萊德疏忽大意,但現在看明顯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沃斯特順着蟲帝的思路往下分析。

“通常兇手犯案,會極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殺害布萊德兩名員工的兇手,似乎是在刻意暴露自己。”

用什麽兇器不好,偏偏用傷口特征明顯的軍械,還留下清晰的鞋印。

這一切和經過專業訓練的素養矛盾。

蟲帝說:“所以我要說話,但并不能表态,一旦出現偏見便可能落入那人的陷阱。”

“因為事實上,誰都有可能。”

“羅賓在邊境擁兵自重,他忠于我的雄父,并不等于忠于我。”

“我流放了卡爾,索西表面是和卡爾父子不和,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父親。”

“我搞了布萊德的生意,雖然給他批了新的金礦,但暗中還把他的部分産業收歸國有。”

“艾維斯家族堅決反對平民通過教育躍升階級,這和我的施政理念相悖……”

師棹慢慢悉數和手下的梁子,覺得事情發展越來越有趣。

艾維斯和索西從議政廳出來,軍雌抓起雄蟲的手,關切道:“布萊德沒抓傷你吧?”

自從艾維斯和索西春宵一度,确立過戀愛關系之後,兩人私下很親密。

索西将手從男友手裏抽出來,整理軍裝,“沒事,他傷不了我。”

艾維斯擔憂道:“等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後,我們一起退役吧?然後結婚,好不好?”

索西有點奇怪地看着他問:“為什麽?你再多待兩年,就又能升銜了。”

艾維斯很焦慮,“我是文職,升不升銜不重要。最近眼皮老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一起離開,随便找個星球養老。你要是喜歡孩子,我就給你生,不喜歡,我們就養星際貍貓或者獵犬。”

艾維斯說不清那種情緒,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生物想要躲避的本能。

“好。”索西說。

艾維斯很激動,攔住雄蟲的腰低頭想吻他。

索西推了他一把,“傑還是個孩子,在旁邊看着呢。”

艾維斯撇撇嘴:“他跟着元帥,什麽不懂?”

傑看着遠處兩個膩膩歪歪的蟲,十分不滿。“元帥,你不管管?”

羅賓頭也不回往營地走,“管什麽?他們打過戀愛報告,也通過了審批。現在結束議政,是非工作時間。”

傑跟在羅賓身後,小聲嘀咕,“索西參謀明顯是偏向他的兄長……”

羅賓并不意外,橄榄綠色的鬥篷襯得他如松柏般。

“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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