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宋知知承認,這個男人對他說的這些話,是能讓他開心的。在唐德秋走後,他趕緊爬到床上,抓着被子滾了一圈,也喊不出什麽聲音,幹脆把頭埋進被子裏,把自己悶夠了才鑽出來。

第二天,太陽似乎比平日出來得還要早些,宋知知開了樓下的木門,沒想唐德秋就在店門口,見他開了門,走上前說:“我買了小籠包和鍋塊,你豆漿,喝甜的還是鹹的?”

“鹹,鹹的。”宋知知低頭說,“多,多少錢,我給,給你。”

唐德秋往屋裏看了看,說:“進屋吃。”

把他讓進來之後,宋知知跑進廚房拿筷子和醋碟,出來的時候一直桌腿會動搖的桌子已經被唐德秋用早餐鋪滿了。

他倒好米醋,遞給唐德秋一雙筷子,說:“謝,謝,謝謝你。”

“不客氣。”唐德秋接過筷子,“也謝謝你。”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除了必要的聲音之外,也不交談。

宋知知吃小籠包,先要咬一小口,将皮吃掉,露出裏邊的肉餡兒,再倒小半碟醋進去,最後一口全塞進嘴裏,眯着眼睛嚼。

唐德秋見他這種吃法,覺得有趣,又替他覺得酸,捏了瓶裝的鹹豆漿送到他嘴邊:“喝口,別噎着。”

宋知知被喂得滿嘴食物,只管點頭,然後加速腮幫子的運動。

一頓早飯,宋知知添了三次醋,唐德秋忍不住發問:“不酸嗎?”

宋知知得意道:“不酸。我,我喜歡,喜歡吃醋。”

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唐德秋笑笑:“是,是挺喜歡吃醋的。”

那一腳一腳踢的,不知道門檻有沒有洞。

唐德秋走時候彎腰看了看,還好是石頭做的,不然就小結巴的這個力氣,是得修修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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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巴的力氣他是見識過的,這麽多的書,一抱就是一大摞,吭哧吭哧地搬到書架上。他也有試過,确實有些吃力。

宋知知吃完早飯,就收到了一通電話。本以為是什麽詐騙電話,他也沒有在意,直接挂了,拿着自己昨晚寫的方子跑了出去。

方一仁一如既往的擠滿了人,宋知知排了很久的隊,才走到抓藥的地方,把單子交給了抓藥的大媽。

抓藥大媽看了眼單子,說:“這不是我們這兒開的單子吧?”

“不是。”宋知知說,“我,我寫的。”

看了眼宋知知,大媽就把單子扔了回來:“你自己寫的,在我們這裏抓不了。要麽找別家,要麽去挂單。”

宋知知抓回自己的藥方,說:“可,可是,我寫的,也可以的。”

“不是這個原因。”大媽解釋道,“你這個方子,如果吃了出事,我們要負很大的責任。”

宋知知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捏着單子重新去挂了單,排到了了最末尾。

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排到,面對老中醫,過來抓藥的宋知知開始有些心虛,紅着臉說了唐德秋的狀況,最後收獲了兩張和自己寫的一模一樣的藥方單子。

從方一仁出來,宋知知抱着沉甸甸的十幾袋中藥,慢吞吞地往回走。

中藥花了四百多,剩下來的錢接下來一個月還是夠用的。至于以後要用的錢,他剛才看到了方一仁的招聘啓事,這幾天找個時間去應聘一下。

這麽在心裏想着,抱着中藥的宋知知腳步輕盈,蹦蹦噠噠地跑到了街口。

唐德秋正在路口值班,在轉角的地方遠遠就看見小結巴的身影等走近了,宋知知看了他一眼嗎,就藏起手裏的東西,飛快地從他面前跑過。

林端祖走過來,拍了拍唐德秋的肩膀說:“德哥,看什麽呢,笑成這樣。”

唐德秋避開了他的肩膀,說:“中午你別睡我這了。”

“不是,咋啦。”林端祖晃了晃手上的飯盒,“我媳婦兒做的鍋包肉,你不吃了?”

“吃。但你別睡我這裏了。”唐德秋說,“不方便。”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我擱你這兒睡了這麽久,今天怎……”林端祖進屋放下飯盒,又跑出門來問,“不是,德哥,什麽意思啊,有情況了?誰啊,我咋不知道?我在你這天天吃天天喝……”

“你小點聲。還在上班。”唐德秋往裏屋側了側,“差不多是這樣,你也別亂說。”

“德哥,那,你們倆,成了嗎?”

“成不成的……”

唐德秋想起昨天晚上小結巴臉紅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了,心裏也沒個底。

昨晚自己是喝上頭了,就這麽沒頭沒腦地和小結巴說了這種話,雖然酒醒了之後也不後悔,但還是覺得自己缺少一些考量,還是沖動了一些。

“不是,還沒有成嗎?”林端祖笑,“德哥這麽帥,還有哪個小姑娘不喜歡的?是不是德哥你沒有好好追人家?”

唐德秋聽得有些頭大,趕緊揮揮手:“沒有。你別管了。”

“啊,德哥還害臊了。總之啊,不管你成了沒成,只要追得緊,沒有追不到手的!”林端祖走進屋,“不管啊,今天中午我還得睡這,明天我再回我自己那睡。”

關于這一點,唐德秋也沒有再管,他現在腦子裏全是林端祖剛才的那句話。

追得緊什麽的,自己算追得緊麽?

到了晚上,唐德秋剛想脫了制服去找宋知知,管理房房門就被推開了,宋知知端着一口碗走進來。

“你拿着什麽?”

“你,喝。”

唐德秋接過碗,裏面是棕褐色的液體。

“這是……”

“你,喝。”

“好,我喝。”

唐德秋端起來,也不再問,直接一口氣喝完了。他回味了一下,應該是中藥。

“啊!燙,燙的!”宋知知見他一飲而盡,趕緊出聲制止,卻也來不及。

唐德秋笑,放下碗說:“早就喝完了。”

宋知知看着碗裏,竟沒有一點殘渣,皺眉道:“不,不用,全部喝,喝完的。”

唐德秋把門關上,拉過他的手腕說:“怎麽想起給我抓中藥?補什麽的?”

“就是,就是強,身健體,的,補藥。”宋知知看着男人拉住他的手腕,臉又紅了幾分,“我,就是,突然,突然想起來的。”

“你要我強身健體做什麽。”唐德秋這句話倒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在部隊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戰友喝補藥強身健體的。

但是這句話,小結巴聽去了,急得講話都利索了點:“你這個,流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

唐德秋這下倒是聽懂了小結巴在急些什麽,心裏想笑,臉上卻忍住了,将他又拉近自己了幾分,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宋知知不敢看他,低頭說:“我,我就是,想要,想要你,不痛一點。”

饒是沒有想到小結巴會這麽說,唐德秋捏在宋知知手腕上的手勁兒更大了些。

他将沒有什麽知覺的右手放在宋知知的後頸上,輕輕捏了捏他的脖子,讓小結巴擡起頭來。

他彎下腰,吻在了宋知知的額頭上。

宋知知眯了眼睛,感受到的吻卻好像不是地方,就睜開眼,頂着張漲紅的臉,鼓足了氣說:“你,你……”

“什麽?”

“你……是不是,”宋知知的聲音輕不可聞,“弄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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