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監視了十多天,傅餘庭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這事沒有什麽陰謀論,也沒有多複雜。

簡單來說,付于亭原先是某家族的旁支子弟,然後在宗門招生考核過程中,被兩隊人的戰鬥波及到,死了。

不過,或許他真的是某本小說的主角也說不定。

他母親留給他的古樸黑戒裏,住着一個魂體老爺爺。

付于亭意外身亡後,戒指老爺爺帶着他的魂體逃了。然後意外來到凡間界,降落地點正是邊關的戰場上。

戒指老爺爺想給付于亭找一具剛死沒多久的身體,正巧看到了滿身功德金光閃得耀眼的傅餘庭。

凡間界靈力匮乏,根本修煉不了,付于亭自然不想呆在這兒只能活個百八十年。

幸好的是,戒指老爺爺知道怎麽回到修真界。

不過,這需要借助媒介,而這媒介就是功德和氣運。

每個人身上都有功德,區別在于多還是少。

就像堅持做好事的大善人,他的功德就比普通人的濃郁一些。

不過,氣運可就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而這龍運,便是氣運的一種。

凡間界皇室之人,身上都帶有龍運。

皇帝最強盛,其次便是太子,依次就是皇子和公主,還有皇帝的後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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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大将軍;忠良、身上有功績,受百姓尊敬和愛戴的官員。

弄清楚了原委,傅餘庭把自己原先的計劃改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世界久留,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會在什麽時候将他驅除出去。

現在,找到了可以帶人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傅餘庭自然不會甘心只能和夫郎過個幾十年就沒了。

傅餘庭看了一眼男人和枯瘦老人,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他也沒有再留下來地必要。

而這兩個人還有些用處,傅餘庭自然不會讓他們現在就死,不過,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又過了幾天,邊關突然傳來急報。

原先已經被他們星瀾國收服的那四個部落,有三個部落突然聯手,攻下了最近的一座城池。

而那最後一個部落,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動。

此消息傳到皇城時,傅餘庭正躺在夫郎腿上,悠閑地吃着夫郎給他剝的葡萄。

這白玉葡萄可是稀罕物,宮裏後妃也就是皇後能嘗個鮮。

不過,這對傅餘庭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夫郎想要的,不說天上的星星,就是想吃龍肉了他也會想辦法弄來。

不過,說到龍肉,也不知道修真界有沒有龍。

這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城,木琴一自然也聽聞了,不過他很疑惑,“那些蠻人不是都被夫君打怕了嗎?怎麽他們還敢再聯手?”

将夫郎手中剝好皮的葡萄叼進嘴裏,順便吮.吸了下,傅餘庭坐起來,将被他弄得害羞的小夫郎抱在懷裏。

拿過一顆葡萄去了皮,喂給小夫郎,傅餘庭這才開口,“那蠻人向來是記吃不記打,而且,那個冒牌貨傷好後就沒有再上過戰場了。”

如果是以前,傅餘庭作為主帥坐鎮營帳,讓其他将軍領兵上陣,那些蠻人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付于亭那次可是中了一箭,修養了幾個月才能下地行走。

即使那些蠻人依舊被降伏了,但沒有在戰場上親眼見到傅餘庭,他們可不會輕易相信他已經徹底好了。

而且――這其中也有他的手筆。

“阿琴,我們的計劃看來要推遲一個月了。”

“怎麽,可是出了什麽事?”聽他這麽說,木琴一緊張地看向夫君。

聽到他們離開的計劃要推遲一個月,木琴一第一反應是被發現了。

不過,反應過來就覺得不可能。

他夫君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可能會出什麽差錯。

“離開之前,得把我和你的一些謠言處理了。”傅餘庭俯身親了他一下,說道。

“謠言?什麽謠言?”木琴一有些茫然,他和相公有什麽謠言?

瞧見小夫郎一點都記不起來的樣子,傅餘庭即是無奈又是心疼,“怎麽傻乎乎的,怪不得總是被人欺負。”

“……我不傻!”木琴一鼓着臉,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行行行!你不傻,是相公傻行了吧?”傅餘庭趕緊哄道。

把人哄好了,傅餘庭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京中不是在傳‘将軍夫夫感情破裂,大将軍夜夜流連青樓,将軍夫郎已失寵’謠言嗎?”

聽到夫君的話,木琴一神色一怔,想起了這一年來那些不好的回憶。

現在回想起來起來,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明明夫君回來都沒到兩個月。

兩個月前的記憶他不願意再回想。

夫君對他一臉的漠視,讓他的心如同被刀剮了一樣。

好在,他現在已經知道真相了。

那個頂着他夫君那張臉的男人,只是個冒牌貨而已。

還好,他熬過來了。

他等回了那個疼他愛他寵他的夫君。

“我寵了這麽多年的夫郎,可不能就這麽平白無故被人欺負了去。”傅餘庭眼裏滿是心疼,“要離開,我們也是光明正大地離開。”

看到相公眼裏的心疼,木琴一整個人仿佛被泡進溫泉一樣,酥軟而溫暖。

側臉埋進相公的頸窩處,木琴一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眶泛紅的模樣。

“夫君回來了,我很開心。”

在知道那個男人不是他的夫君後,木琴一很開心。

在知道傅餘庭還是那個愛他疼他,甚至把他捧在手心裏寵的人,木琴一真的很開心。

一年前的痛苦回憶,也随着夫君的歸來漸漸消散。

那不是夫君給他帶來的傷害,木琴一覺得沒必要記在心裏。

屋裏漸漸安靜下來,只聽到兩人清淺的呼吸。

傅餘庭輕撫懷裏人的背,暗自嘆了口氣。

只能以後加倍地寵他,才能補回來了。

兩夫夫享受着安靜溫馨的時刻,付于亭那邊的情況就不怎麽好了。

那三個部落的聯手反叛,另一個還在觀望,不過看樣子也有些蠢蠢欲動。

這種情況,皇帝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消息傳來的第二天,皇帝就下旨,命付将軍即日帶兵前往邊關平息叛亂。

付于亭能怎麽辦?

他還能抗旨不遵嗎?

不。

他不能。

于是,付于亭只能硬着頭皮接下聖旨。

他此時還心存僥幸,之前不用他親自上陣殺敵都能打了勝仗。

這次也一定能。

這時,付于亭想起了一直跟在原身身邊的叫做沈清的軍師。

這人足智多謀,連他手下那些刺頭都能管得服服帖帖的,必須得帶上他。

然而,當他派出的人回來後,付于亭卻得到了軍師的腿疾複發,現在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怕是不能與将軍一同前往的消息。

這時,付于亭才想起,沈清的雙腿已經被他打斷了,現在只能依靠木輪椅行走。

那時,他在這具身體裏重新活了過來,醒來後終于能下床走動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然而,付于亭沒有想到會有影衛隐在暗中,于是,他被那個叫黑六的人看出了不對勁。

想他死前才是練氣期,付于亭當然不想再死一次。

誰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複活的機會?

于是,付于亭先下手為強,趁那黑六傷還未好、雖然懷疑但對他還沒有警惕的時候,出手把他解決了。

不過,途中又出現了一個叫黑一的影衛,可惜被他逃了,還帶走了黑六交給他的信。

好在,付于亭用了僅剩的最後一點靈力,重傷了黑一。

随後,他以影衛叛逃為由,下令搜查整個軍營。

而當晚,他的軍師沈清出現了。

沈清不相信黑一和黑六會背叛他,讓付于亭給他一個理由。

看着軍師眼裏淡淡的懷疑,付于亭腦子一熱就把他的腿打斷了。

他不能讓人懷疑到自己不是原身。

腦中浮起這些回憶,付于亭手撐着桌子,腿腳發軟地坐下,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了。

付于亭不斷地暗示自己,沒事的,軍中不止沈清一個軍師,少他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

更何況,他麾下的幾個将軍個個骁勇善戰,平息這場叛亂并不難。

在不斷地心理暗示下,付于亭終于冷靜下來。

啓程前,付于亭還去了袁老那裏一趟,向他讨了幾張攻擊符紙和防禦符紙。

如果不是袁老需要吸收龍運以維持魂體凝實,付于亭甚至想帶着古戒一起走,讓自己多一層保障。

至于付于亭一個來自修真界的修士,為什麽不敢親自上陣殺敵?

因為他怕死啊!

他只不過練氣七層的修士,雖然殺過妖獸練手,但那是在他有保命手段的前提下。

現在,他是一個連靈力都沒有的普通人。

戰場上刀劍無眼,而且他還是一個所有敵人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将軍。

上去了就意味着跟找死差不多。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即使有袁老幫忙,這具身體的記憶他也沒能知道多少。

所以,付于亭也沒有繼承到原身的一身武功,僅有刻在身體裏的面對生命危險時的條件反射。

所以,他還能怎麽辦?

只能借那此重傷說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以重傷為由不上戰場,能拖多久是多久。

好在沒多久,他們就打了勝仗。

誰知,現在他又得啓程前往邊關。

想起罪魁禍首的蠻人,付于亭眼裏滿是憤恨。

第二天,在百姓的歡送下,付于亭帶兵啓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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