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争執就此落幕。
六道骸在夏馬爾那裏待了快到半個月就堅持回家了，原因是不想每天見到夏馬爾那張頹廢臉和每天被一旁的魔音攻擊。
不過就綱吉看來，六道骸的病友唱歌也沒那麽難聽嘛，相反還挺不錯的？
反正現在不能做什麽大動作，六道骸索性直接放了自己的假，成天地躺在家裏無所事事。綱吉每天都要炖豚骨湯給他喝。
“再這麽喝下去我長出來的都是豬骨頭了。”六道骸這麽抱怨道，但綱吉聽到後都一邊端過湯一邊一本正經地勸道，“這個對你的傷有好處，喝完給你吃巧克力。”
這話聽得六道骸又好氣又好笑，到底誰才是孩子？
但會做飯的人最大，誰說也沒用，做出來才是硬道理。
難得六道骸看上去那麽閑，綱吉這回可找到機會讓他教英語了，反正他才剛剛把26個字母學會而已。
“……幸好當初我沒這麽學英語。”第一次翻開綱吉的英語書，六道骸震驚于用假名标注的音标發音，發出原來如此的感慨，“怪不得你的字母讀得那麽奇怪。”
綱吉的手指用力地戳在書上，“當初是誰說不教我的？”
“エー、ビー、シー……シー？”六道骸抽抽嘴角，稍微露出了點着真難以忍受的神情，擡頭問綱吉，“你把C讀作シー麽？”
“可上面就這麽教的啊……”聽到六道骸的發音，綱吉也知道自己學的好像不太對，但這也不是他的錯吧？
六道骸把英語書關上，丢開，“把你之前學的奇怪東西都忘了吧。去拿紙和筆來。”
他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再把電腦拿過來吧。”
綱吉給被扔到一旁的英語書投去了一記複雜的眼光，從客廳的自|由書櫃上拿了一個筆記本和筆來。
“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應該是從音标開始？”六道骸打開電腦，在谷歌的搜索頁面輸入了音标的關鍵詞。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教一個孩子學英語……從最基礎的講起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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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反正學不會也沒關系。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工具罷了。
“什麽叫音标？”綱吉看的英語書是針對幼兒的，從字母開始教起。他還沒有學到音标那部分。
“就像你以前學的五十音圖，是發音的基礎。”六道骸把電腦屏幕翻轉對着綱吉，“把這些都抄下來。”
一共48個音标，理論上比五十音圖還少兩個。可綱吉覺得學起來比當初學五十音圖難過許多。畢竟當初在他學習五十音圖之前就已經說了很久母語了，而面對這陌生的發音綱吉完全抓不到訣竅。
“?不是發的ア的音。嘴再張大一點，別那麽圓好麽可以塞進一個蘋果了。”六道骸再示範了一次，然後做了一個類似于微笑的動作，“把嘴唇拉成扁形。”
綱吉跟着失敗地學了一次。
“舌頭別整個沉底，舌尖是抵着下齒的不過前半部分要稍微擡起來一點。”六道骸忽然拉過綱吉的手，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發了一次音，“看吧，唇形就是這種形狀，吐氣的感覺是這樣的。”
濕熱的氣流拂過手指的感覺非常微妙，跟其相比嘴唇的溫度略顯冷淡，可那觸感十分迷人。
綱吉不知道什麽叫迷人，但是他覺得手指所觸碰的地方很舒服而熨帖。他的走神似乎被六道骸發現了，“再學一次。”
點點頭，綱吉收回手按在自己的唇上，試着調試讓嘴唇的空隙和剛剛摩挲得到的結果一樣。
等到他學會這個音标的準确發音已是來返幾次之後，六道骸也會把手指放在他唇上以便更清楚地糾正他的唇形。
兩人一起用手指互相摩挲着對方的唇，不斷學習着枯燥的內容。六道骸的耐心在綱吉身上總是會無限地好起來。
而在這整個下午的音标學習中，他們都不知不覺地習慣了對方嘴唇的溫度和觸感。
18.少年
在六道骸的指導下，綱吉的英文發音日趨标準。不過這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對沒有英語環境又沒有學習壓力的綱吉來說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止步于背單詞的情況。
日子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平靜前進。可綱吉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情随着每一次六道骸的出門工作而感到更加沉重。
那一場意外已過去了不少時間，它依然以鮮明的情緒在綱吉心裏留了下來。他為這些從來沒有生起過的憂郁而感到疑惑，這讓他的氣質從幼稚中蛻變了一些。使他看上去不再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從而更貼近了一個少年。
現在在六道骸出門的時候綱吉很難安心待在家裏了，毫無交際對象的網絡也不能分散他的日漸增加不安。
——骸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我卻要在這裏無所事事。
這并不是一定有結果的邏輯思維，但每次都要帶來一種類似疼痛的尖銳焦慮。
他抱着出現屏保的電腦在沙發上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想起什麽，在谷歌上搜了一下地圖。按照上面的地址描了一張簡筆畫的行進路線關了電腦。
至少要找點事兒給自己做。
——我出門買點東西。
按照習慣給六道骸發了條短信。綱吉從床頭旁邊的抽屜裏扯了一把零錢，想了想又拿了幾張樋口一葉，一股腦塞進了外套的兜裏。
套毛衣的時候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他也沒有太在意，只在出門的時候用手扒拉了幾下。
天氣已快近初冬，可路上的行人穿得還不是特別臃腫，保持在秋天的穿着。綱吉雙手揣在兜裏，腦子裏慢慢過着地圖。
耳機線從手機上蜿蜒而上，只有一個聽筒有聲音。因為不是上下班的交通高峰時間，一起等着的人很少，準确地來說加上綱吉一共才有兩個人。綱吉發呆一樣地伫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等公交車搖搖晃晃的來了。
和他一起等車的人正好也是和他趕的同一個公車，在綱吉前面上了車。可直到綱吉投了錢坐到了後面的單人座位上，那個人都還站在投幣處不停地翻包。
綱吉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從挎包翻到衣兜再翻到褲兜，周而複始硬是翻不出零錢來。
——他穿的這身校服……
摸|到自己兜裏還有幾個硬幣的零錢，綱吉站起身走過去投在了投幣箱裏，接着不言不語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這一個過程他完成得低調無比又沉默到底，搞得那個人似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綱吉把唯一有聲音的聽筒換了一邊耳朵，百無聊賴地望着窗外。
“謝謝。”
聽到聲音，他擡頭看。剛剛被他資助了的人坐在了他前面的位置上，回過頭來正看着他。這聲發音标準的謝謝讓綱吉略驚訝，對方的發色和瞳色都标明對方的國籍并不是日本。綱吉還以為他至少要帶點口音。
綱吉禮貌地回應，“不客氣。”
對方友好地沖他笑了笑，然後露出了有些苦惱的表情，“可是我要怎麽把錢還給你？”
他的表情很認真，這反倒讓綱吉一愣。之所以幫他投幣一是覺得對方當時太尴尬他有點看不下去……二是對方身上穿着的校服和小夜子是一樣的。
反正只是一個車票錢，舉手之勞而已，綱吉根本沒有往心裏去。他想了想回道，“沒關系，下次遇到的話再給我好了。”
對方手扒着椅背，歪過頭打量了一會兒綱吉，随後随意地一笑，“行。”
兩人之後便沒有再交談，不過湊巧地是他們倆竟然又是在同一站下的車。那人似乎覺得很有趣一樣地主動打了招呼，“你要去哪裏？”
綱吉正摸出地圖在看，四處張望了一下，“我想去電器行，耳機壞了很久了。”
“這樣啊……”那人瞄了一眼綱吉手上的紙張，突然問，“你不認識路？”
綱吉擡起頭來看他，他笑着加了一句，“畫得挺漂亮。”
确實不認識。
綱吉之前的活動範圍就在他們公寓的旁邊，再遠的地方除了夏馬爾那裏都是六道骸帶着他取的。
“恩，之前沒來過。”綱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把手繪地圖折了幾折放回兜裏。那人卻很自來熟地說，“我要去音像店，旁邊剛好有個電器行，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哎？”
雖然覺得有點意外，但畢竟之前兩人好歹說過幾句話，也不算突兀。
不知道是那套和熟人小夜子一樣的校服多少給了綱吉親切感，還是這個明明長得可以用華麗來形容的人一直釋放着十分親近随意的氣場，綱吉面對陌生人的拘束感慢慢地減少。
“你不是本地人？”
竟然被問到這種問題，綱吉看着對方那頭燦爛的金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