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我等你」

對于五條悟來說, 應該慶幸的是,亂步并沒有把書頁撕得太碎,但麻煩的是有些飄到海裏面去了。但, 五條悟拼完這幾頁紙之後,盯着紙頁, 大腦裏面有一瞬間卡住了。

自己為什麽要像傻子一樣做這些事情?

江戶川亂步都不要這些了。

歸根結底, 是因為負疚感在作祟, 所以想要做點事情彌補,讓自己覺得好受一些?但是就算亂步接受了,那麽之後呢?亂步要是不肯改的話, 他所做的事情, 與他們咒術師必定還是存在着矛盾。

必須要明白的是, 就算他有能力可以控制咒靈, 以他今天的做法,說明他其實并不在意咒靈去做什麽,或者有可能他也沒有辦法控制, 畢竟他不喜歡寫自己不喜歡的作品。這樣說到底,他就是在制造咒靈。

首先,按照咒術高層,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要麽就是處理亂步, 要麽就是讓他無法再寫作。如果要保護亂步的話,東京咒高都需要為他打掩護。可是亂步這個人尊重過他們對他的好嗎?

五條悟最氣不過的就是,就是亂步那種理所應當, 不以為意的态度。

同樣的, 在他不在乎別人在花時間和精力, 甚至有人頂着上層壓力在保護他的時候, 他也完全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這也是令人生氣的一點。再來,制造的咒靈不能解決的話,到底是會增加負擔。不說其他咒術師,就單單說夏油傑。

夏油傑本質上是讨厭會産生咒靈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亂步制造的咒靈殺了夏油傑生命裏面重要的家人和朋友,那麽夏油傑還要原諒亂步,認為他只是為了夢想,在無意之中犧牲了別人嗎這是不可能的。而亂步本身也完全不以為意,不能感同身受的話。

這種孩子一樣的不自知行為,才是最直白最令人冷徹心扉的惡意。

倘若亂步有一點點抱歉的心情,五條悟多少還會覺得大家為他做的一切是值得的。可是這個時候,亂步還在發小孩子脾氣。五條悟才深深覺得,自己和這個人是相處不下。

打從說出那些話開始,五條悟就不想要和亂步繼續玩粉飾太平的扮家家酒游戲。他根本不需要亂步原諒自己說的話,最好還很讨厭自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那麽他也不用看到亂步,也不用再理會亂步在做什麽。

五條悟其實認為夏油傑是看不清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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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在小說故事裏面,不是憑着所謂的「愛」與「力量」,「夢想」與「真誠」就可以排除萬難的。現在的亂步就好比沉疴卧病的患者,就算旁邊的人多喜歡他,遲早都會被他本身制造出的問題一點點消磨掉最初對他的好感和認知。生活中多少人都因為親人是重病在榻的患者被弄得崩潰,更別說,亂步現在和他們連同學關系都不是。

這是現實世界。

這是世态炎涼。

但五條悟還是沒有阻止夏油傑去追回亂步。

五條悟其實不喜歡說教別人,也不喜歡把自己想法和道理塞在別人腦袋裏面。也許本質上,五條悟明白縱然自己看得多清楚明白,他本身就不是「真理」本身,更不是所謂的「答案」。所以,他壓根也不想去改變亂步的想法和做法,因為這種做法本身就是在抹殺一個人的個性,此外,他對這種控制別人的想法沒興趣,他不想說,「我認為這是對的,你應該照着我說的做;那是錯的,你應該改過」。

所以,面對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對錯,五條悟習慣不幹涉,多數時候就是站在後面負責收拾爛攤子和掃尾。但這次五條悟真的不想和這個亂步繼續玩過家家游戲了。

可現在盯着稿紙的時候,五條悟有想過,要是亂步能有點改變的話,他也願意繼續跟他相處。然而偏偏他就是知道亂步性格固執,這種不知道到底算是「示好」,還是「講條件」的對話,有多少作用。

又或者,在江戶川亂步看來,他們到底對他來說算是什麽?

因為不想回去看到江戶川亂步,也不想和他繼續發生無聊的争執或冷戰,所以五條悟只是在旅館外圍逛着,順便控制周圍的情況。五條悟認為自己的想法很冷靜,但是卻無法解釋自己內心的困頓疲倦,滿腦子都在想着,等回學校,他自己申請外出做任務。

只是,現在手頭上的稿紙怎麽辦呢?

後半夜的旅客已經疲倦不堪。

旅館的經理安排所有住宿旅客可以在度假村的別墅裏面居住,剩下的就是等第二天白天到來,最後清點財物和損失。亂步,夏油傑和工藤優作一家人共享一座別墅。

亂步剛經過很大的情緒波動,再加上本來就是半夜時間,已經很累了,也沒有和工藤他們解釋什麽,直接就想去房間睡覺。但爬到床邊睡覺之前,亂步就注意到夏油傑跟上自己的腳步,于是爬到床上後,翻了個身,抱着枕頭,趴在床邊說道:“如果是想要說白毛的事情的話,我并不想聽。”

亂步在流星街開始就學了一些習慣。就算是與自己關系再近的人,除非已經關系到致命的利害問題,他不會輕易說出別人的想法。而能看透別人想法和目的的能力大部分只是用在記者采訪上。

夏油傑頓時一愣,心道自己的想法不至于那麽明顯地寫在臉上了。他确實是見到亂步心情平複了一些,再加上他離開時注意到五條悟在撿亂步撕碎的紙片,多少還是感覺到五條悟也許本心上還是希望有所挽回。

那他應該要幫襯一下。

結果現在夏油傑被亂步的話堵住了。

“我給你讓個位子,你要是困了,你可以在我這裏睡覺。我不亂跑。”亂步縮到一角給夏油傑讓出一個大空位。但是這是單人床,要夏油傑躺上去,也只能側着躺,睡也睡不舒服。

“你還有力氣亂跑嗎?”

“我當然沒有。”亂步現在很困,頓了頓說道,“可是會有壞人來抓我。今天找我的就是說要拿我去領三千萬的。”

亂步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他沒有說「懸賞是他自己弄的」。

至于伏黑甚爾,他雖然沒有紅房間的記憶,但是估計也不會再來和自己見面了。那麽為什麽要阻止夏油傑?無非是因為,夏油傑出去的話,就是和那個五條悟見面了。以夏油傑內裏深藏着的老媽子性格,肯定是想辦法讓五條悟見自己的。

亂步這話一落,夏油傑這時候才想起,他們沒有和亂步說過他被懸賞的事情。原本想着去找找五條悟的情況,現在确實還得陪着亂步。也許亂步寫書禦敵已經耗費亂步大量的心神了。

于是,夏油傑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亂步床邊說道:“那你睡吧,我在旁邊陪你。”他用手機發郵件和五條悟取得聯系就好。

亂步應了一聲之後,抱着枕頭開始睡覺。

過了一會兒,夏油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時候,亂步的聲音從被窩裏面冒出來,說道:“你說我是你朋友,那我是第幾名?”

這問題可真是好問題。

起碼難倒了夏油傑,感覺自己要是答不好的話,亂步又要折騰一陣子。但他還沒有想好如何圓滑又巧妙地回答這個問題時,亂步又接着問道:“你為什麽想要和我當朋友?你是喜歡我,所以想當我朋友?還是想當朋友,所以才開始喜歡我的?”

夏油傑開始有些後悔之前跟亂步說這些話。他不知道亂步會這麽糾纏,這種感情的事情是越說越尴尬的,起碼對于夏油傑來說也是這樣的。他很少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他對搭檔五條悟也沒有說過這些直白的話,剛才只是特例。

“快睡。”

夏油傑直接打斷亂步的話。

亂步在被窩裏面窸窸窣窣,調整自己的睡姿說道:“我雖然累,但我睡不着。”

“那你想怎麽樣?”夏油傑嘆了一口氣,感覺就像是應付不肯入睡的孩子。

“喜歡是什麽感覺?你有喜歡什麽嗎?”

“你不喜歡創作嗎?你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嗎?”

“寫作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就沒喜歡過除了父母外的活人,其他人大部分情況就是頂多感興趣而已。興趣沒了,我就對他們沒想法了。目前為止,我暫時沒有對誰很感興趣。”

夏油傑還真佩服亂步這麽敢說,要是其他心理脆弱一點的,才跟他說自己是他朋友,下一秒他就對自己對他沒興趣,這不得傷心極了,還想和他斷絕關系。但夏油傑是能理解亂步性格裏面的“沒心沒肺”。

“那你對誰比較感興趣呢?”

“有趣的。”

“什麽叫做有趣的?”

“就是有獨特故事的。你和那白毛就屬于無聊的,讓我沒興趣的。”

夏油傑哭笑不得:“你标準還真高。”

咒高兩大天才·問題·學生對他來說很無聊。在其他人來說,估計可以寫出幾本書,小說影視都可以拿他們當人設來創作了。

“那什麽樣才會讓你覺得有趣?”

夏油傑繼續問道。

“我只知道對我來說不感興趣的,感興趣的遇到的才會知道。”

亂步說得煞有介事。但他沒有說完,接着說道:“但你既然說喜歡我的話,我也會對你好的。”

“你稍微聽話就好了。”

夏油傑還不指望着比自己還孩子氣的亂步要怎麽對自己好。

這話一落,亂步便不滿了:“你都沒有看到我的表現,怎麽就知道我做不到了?比如說你不是咒靈使嘛。我可以寫咒靈給你吃。”咒靈的能力來源于對方詛咒或者負面情緒的大小,這挑選上還是很簡單的。

夏油傑聽到亂步說到最後神神秘秘的,莫名忍不住好笑:“哦。”像是見到一個小朋友要給自己看自己的藏品一樣,滿臉神秘又可愛。

亂步頓時鼓着臉,還沒有開始說,夏油傑說道:“沒笑你的意思,我其實不喜歡吃咒靈。咒靈很難吃。”夏油傑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雖然每次祓除咒靈的時候,他會注意咒靈的能力,然後收服,但其實他讨厭吃咒靈,覺得很惡心。之所以不說,只是覺得沒必要。現在說起來,只是因為怕亂步追問個不停。

“那你為什麽要吃?”換亂步就受不了了。

夏油傑淡淡地說道:“想變強吧。咒術師裏面我算是有天賦的,不能浪費自己的天賦,這樣才能幫助更多的人,祓除更多的咒靈。就像你喜歡寫作,為了創作也願意冒危險,是一樣的。”

“你真的喜歡幫助人嗎?”

亂步頭轉向夏油傑,眼睛依舊閉着,說出的話帶有似睡非睡的困意。

“還是你覺得,只有咒術師才是你的世界,你在其他世界,普通人的世界,沒有得到共鳴和理解,只有待在咒術師的世界裏,你才有歸屬感。所以,你才會遵守咒術師世界的規矩和條例,幫助別人,祓除咒靈。”

夏油傑這個時候才開始感覺到亂步有作家的真實感,幾句話下來把他放在心裏沒有細想的念頭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許你是對的。”他确實是進入咒術師世界之後才覺得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也找到了自己的同伴,能跟他一樣理解這個世界的搭檔。

“你應該找你喜歡做的事情。知道嗎?”亂步說道,“沒有人會陪自己一輩子的,親人不會,朋友也不會,戀人也很難。有一天你心情困悶了,他們都不在了,你該怎麽辦呢?”

亂步本身其實也不喜歡交朋友,畢竟他的體質還是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跑到了另外的世界去了。所以他對朋友這種存在可有可無。對待朋友,亂步更多的時候是抱着“一期一會”的想法。簡單地說,既然對方想要和自己當朋友,亂步只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的。就算到很久以後,哪怕不會再見面,回想起來都會覺得「能遇到就真的很快樂」,那就是亂步對朋友最簡單的訴求。

亂步知道夏油傑很通情達理,但夏油傑本質上也有鑽牛角尖的一面,要是遇到事情,他可能還會一直憋着,等到某一天長期積累的情緒可能會大爆發。

夏油傑自認自己還不至于會無法調節心情。他縱然也是會陪五條悟那樣嘻嘻鬧鬧,但本身性格沉靜內斂,從沒有遇到情緒失控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擔心這件事。

“我不至于會遇到這麽狼狽的時候。”

亂步聽他那麽講,話頭轉到嘴邊又換了一句話:“那就培養一個呗,也不難。”

亂步的聲音繼續揚起來說道:“比如說喜歡我的書啊,這沒有更容易的愛好了。我的書有那麽好看,你又喜歡我,不是很好嘛。”

“結果你就是來推銷你自己的書的?”夏油傑聽到最後,抓到了這個關鍵信息,“那你起碼要給我簽名吧?”

亂步也不糾正:“我還有好多故事的,你等着看。我給你寫。”

“嗯嗯。”夏油傑點頭,見他真的累,說睡不着只不過是個幌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非得強撐着睡意跟自己說這些,于是催促道,“快睡吧。”

“嗯……”

兜兜轉轉還是培養出夏油傑的愛好了,亂步先睡了。

他剛才開始眼睛就睜不開了。

夏油傑坐在椅子上聽着亂步慢慢變得綿長輕緩的呼吸聲,維持着自己的動作保持很久,突然才意識到亂步一開始是不是就想讓自己說自己喜歡的,讓自己就算遇到不開心的時候。也能再次重拾放松心情的東西。夏油傑想到這一點,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亂步一樣。

在那之前,他一直認為亂步是個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雖然任性,但也單純。可現在他似乎覺得亂步的心思其實相當細膩柔軟。現在他的世界還只打開了一條縫隙,夏油傑突然覺得有些看不夠。

見西移的月光滿滿地照在他被單和臉上,夏油傑才想起這樣會不會太亮了,睡不好。他剛走到窗臺,打算給他拉上窗簾,五條悟就從窗口出現。他敲了敲窗戶,夏油傑下意識地看向江戶川亂步,留意他應該還在睡着,才打開窗。

五條悟也沒有多說話,把粘好的稿紙遞給夏油傑:“給。”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就是讓夏油傑轉交。

“給我做什麽?”夏油傑故意沒接,雙手背在身後,“又不是我的。”

五條悟真想朝天翻一個白眼,這個時候能拎夏油傑打一頓嗎?給他裝什麽傻?他接到夏油傑的郵件之後,猶豫了很久才過來送的。原本想直接扔在門口信箱的,讓夏油傑回收的,但他又不是怕江戶川亂步,掙紮了很久才過來親自送。

懶得和他廢話,五條悟直接說道:“就後面兩頁可能不滿意,前面不是他自己寫的嗎?我送過來的話,他可能就扔了。還不如說是你撿回來的。”五條悟可不想看自己的自尊心被亂步扔進垃圾桶裏面的。“你們反正感情好,給你處理。我先回學校了。有點事。”

“你有什麽事?”

夏油傑一聽就知道是五條悟在找借口。

“放在冰箱冷凍室的可樂,再不管就要爆炸了。”

夏油傑連一句“我信了”的敷衍話都懶得說,繼續說道:“你想要和他和好就當面給。不要這麽麻煩,你到底是不是五條悟了?拿出你的狂妄自大來。難道你還怕亂步把你拼好的稿紙扔進垃圾桶了?”

五條悟覺得夏油傑真的是損:“我不想和他和好。”

夏油傑一聽,就知道五條倔脾氣上來了,說道:“那你撿回來,還是在做環境保護嗎?”

五條悟終于理解自己為什麽撿完稿紙之後有種滿滿的違和感。那就是五條悟自己已經打算與亂步老死不相往來,應該越做亂步讨厭的事情,才越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是為了和好,那就是因為你內疚了。”

夏油傑的話讓五條悟聽着越來越感到促狹。

夏油傑的話尾滿滿是「唯我獨尊的五條悟居然會內疚?」的意味。

五條悟頓時不滿道:“怎麽,我都可以保護普通人了,保護環境還有問題嗎?叫那只短腿貓不要亂丢垃圾。”五條悟說完之後,見夏油傑不打算收,便計劃直接扔進房間,然後自己轉身離開。

夏油傑果然不愧是了解五條悟的搭檔,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繼續說道:“反正我就是想要你們和好。你要是直接扔給我,我就花時間說你花了很多時間和功夫去撿這些碎片,但是你又不好意思面對他,自己跑了。”

夏油傑說完之後,看着五條悟睜大的藍瞳,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僅會這麽說,還會把故事渲染得可歌可泣。

“我不要面子的嘛?”

夏油傑擺着一臉「你就自己看着辦吧」的表情。

五條悟頓時心煩意亂,覺得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做這種蠢事,現在稿紙拿在自己手裏,扔也不是,還也不是,拿着也礙眼。

夏油傑看五條悟吃癟就開心得不得了,但也不敢笑,怕他惱羞成怒,适當逗一下就好。趁着五條悟還沒走,夏油傑說道:“亂步答應說,以後會自己注意安全,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單獨涉險了。”

“……”

這倒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五條悟頓時沉默下來,他還以為亂步那麽任性,一定還要一意孤行,只顧着自己開心就好了。沒想到好好跟他講,亂步還是會聽的。

“另外——”

夏油傑把之前亂步說的作品比他自己還重要的話告訴了五條悟。夏油傑也沒有多加其他的話,包括自己的想法和觀念,只是亂步怎麽說,他怎麽陳述。他相信五條悟自己能得出一個結論的。

“亂步其實很好說話的。他喜歡零食,你買點好吃的,再說幾句好話,這件事就結束了。”

多表達一些善意的話,他能懂的。

五條悟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很久,最後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了一句:“真煩……”

“……”

五條悟這句話讓夏油傑有點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說什麽。但夏油傑想勸服五條悟留下來和好的時候,五條悟還是跑了。夏油傑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當夾心餅是真的累。

回到咒高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亂步已經和編輯森下雨森聊好去橫濱的時間和計劃。因為是青學館重磅力捧的新生代作者,森下雨森打算讓亂步可以定期待在橫濱一段時間,直到出道大會結束為止。這段期間,應亂步的要求,森下雨森還要帶他去見不同的推理小說家,帶着亂步認認作家前輩們,另外看看能不能擠出一些作品,這樣出道作品集也穩了,到時候再來一些簽售會。

當然這是橫濱的事情。在橫濱,編輯也沒有想到亂步會接連在拜訪大師,出道大會和簽售會上接連惹出事端,短短不到一個月就上了至少三次新聞頭條,把青學館主編吓得要送去醫院急救兩次。但他現在還在積極又快樂地籌備工作中。

現在鏡頭回到東京咒高宿舍裏面。

亂步,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宿舍房間其實在一條直線上。夏油傑帶着亂步回宿舍的時候,看到五條悟正在誇張地往門口瓦楞紙箱裏面扔各種限量限季的日式甜點和零食,這動靜大得跟在搬家一樣。只是夏油傑心道,來了來了,五條悟要來和好了。

見亂步看了一眼零食,夏油傑立刻抓住時機對五條悟說道:“悟,這麽多零食你也吃不完,分我們一點呗。”

夏油傑這臺階給得及時,兩個人就像彩排無數次一樣,五條悟立刻應答如流:“都是我不要的。誰愛就撿過去,反正也是要扔垃圾桶。省得有貓翻垃圾桶,把垃圾桶弄得全是垃圾。”後半句其實是實話,學校垃圾場附近偶爾有貓會扒拉食物,把垃圾場弄得亂七八糟的,還會有和烏鴉搶食的盛況。但因為五條悟總是叫亂步短腿貓,這話到後面就有點不對勁了。

反正夏油傑是當場一愣。

而亂步直接從房間走過,頭也不回地回自己屋子裏面了。

五條悟見亂步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走了,當時就不滿地啧了一聲:“脾氣忒大了吧,我專門跑去銀座買了一圈回來給他,他居然這種态度!”

見五條悟自己反而開始要生氣了,夏油傑嘆了一口氣:“那你老老實實地跟他說這句話,不好嗎?”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也是要面子的!你見過我什麽時候給誰低過頭了?”

“……”

這該死的面子。

和好之路好像沒那麽容易走完。

那兩箱零食在五條悟門口就至少待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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