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耍個流氓……是指抱她?

雖然感覺自己身體還是那樣誠實, 會忍不住貪心地想要他抱久一些,再給予多一些的溫暖, 但仍然還是會有怨念, 感覺自己好虧。

那個晚上抱他的時候,他是那樣的态度,現在卻想耍流氓就耍流氓。

男人都這樣的無賴嗎?

想到這點,好像有些不開心, 但是來不及反應, 他已經很快松開了懷抱, 注視着她, 笑了笑:“好了, 快回去吧。”

“記得別喝酒。”

“哦。”葉萱呆呆地回,“我不會喝的, 我不喜歡喝酒。”

他好像不放心似的,又過來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說道:“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們在哪兒吃飯, 我在那附近等你。”

葉萱回想起上次他和羅一羨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樣子, 這次要是知道她是去他的生日聚餐, 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麽,只好道:“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吃飯。”

她确實不知曉在哪裏吃飯, 不過見他不放心的樣子,一時心軟:“你放心,我一定不喝酒,吃完飯,估計八點多就結束, 我會平安回來的。”

得到了她的保證, 這次他終于笑開了一些, 像是十分欣慰,摸了一下她的頭:“嗯,天冷,回去早點休息。”

“……”

葉萱愣愣地轉身。

哎,原本他耍流氓的時候,她還想跟他借機發個火的,突然就發不出來了……

次日照常上課,下午在圖書館裏還書、借書,随後回宿舍。

顧淑梅正在櫃子前翻衣服,過了一會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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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我是戴這條暗紅色的圍巾好,還是這條白色的好?”

許青玉:“都好。”

“你看都不看,就亂說。”

許青玉回頭看過去,擰眉相問:“班長大人,我怎麽覺得你很重視這次的生日請客?這麽精心打扮,葉萱就無所謂。”

顧淑梅郁悶道:“人家請吃飯,衣着上總要幹淨體面一點吧,葉萱是一直都體面,當然無所謂。”

“我覺得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覺得你在胡說八道。”

葉萱放好書,問:“羅師兄說在哪兒吃飯,幾點到?”

“六點半,就在東門外的豐盛飯館。”

“哦……我們真的不用送點兒禮物嗎?”葉萱想了想,“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雖然羅師兄說不用送,但我總覺得還是要送點兒什麽才好。”

顧淑梅:“也是,要不我們待會兒在路上買點兒東西送他?你打算送什麽?”

葉萱:“我想送本書。”

“那我送什麽好?”

“要不你送磁帶?”

“嗯,這主意好!”

不久,二人一起出學校。在一家書店買了一本書,買的是當時非常暢銷的巴金先生的《家》,就算他不喜歡看書,也是可以做紀念的。顧淑梅則買了一盒鄧麗君的磁帶。

兩人還買了一張包裝紙,把它們分別包了起來。

來到約好的飯館,羅一羨已經和幾個有些面熟的同學坐在了圓桌旁,大概有十一二個人,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叫不出名字。不過,有挺多人都知道葉萱,這讓她多少有些意外。

葉萱和顧淑梅乖乖地叫着“師兄、師姐”,随後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羅一羨說:“不是說好了不用送禮物麽?”

“順便就買了。”

有個女生道:“你倆跟我心有靈犀,我也覺得不送不好。”

吃飯的時候一切正常,大家都是年輕人,嘻嘻哈哈,氛圍比較随意。點了些啤酒,有幾個男生喝酒還挺猛,葉萱答應了向勉不喝酒,但是架不住大家都喝,她也只得象征性地抿了幾口。

有人很好奇地問葉萱:“聽說你不是從高中學校考上來的?”

“對,我是社會生源,從教育局報的名。”

“之前還在上班?”

“在制衣廠踩縫紉機。”

“你好厲害啊!又要上班,又要自學,也能考上大學。”

顧淑梅:“人家的文化分還是最高的!考了550多分。”

衆人目瞪口呆。

葉萱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道:“主要是準備了挺久。”

“……”

後來吃完飯,一行人紛紛起身,準備回學校。

葉萱的路線是先從東門回學校,再從正門回住處,但是她此時有些後悔,昨天不知道是在東門這兒吃飯,才沒有讓向勉送自己。

現在如果從學校去正門,萬一遇到了那個瘋子,瘋子發現她一個人,又跟蹤她怎麽辦?

于是在飯館門口,葉萱說道:“你們回去吧,我直接從這條路回去,不回學校了。”

顧淑梅酒力不勝,偏偏還喝了好幾杯,此時有些上頭,明明已經有些醉意,卻還記得說:“那你要繞遠路啊。”

“沒事,也不是太遠。”

“可是你一個人啊!我送你吧。”

葉萱笑道:“你路都走不穩了,還送我啊?!”

顧淑梅:“那你一個人太不安全了,萬一有人跟蹤你呢?”

“不會,最近沒有人跟蹤我了。”

羅一羨也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葉萱:“……”

幾個男生其實都喝了不同程度的酒,葉萱覺得有人送自己的話,自己還得照顧他們,于是說:“真的沒事,現在街上還有人呢,我包裏也有手電筒。”

結果顧淑梅一下子靠在了她肩膀上,說道:“我沒力氣了。”

真是,喝酒誤事。

其他人也不斷地勸說,葉萱只好妥協:“算了,今晚我住宿舍吧,順便把淑梅送回宿舍。”

衆人這才統一了方向,葉萱扶着顧淑梅往前走。男生女生的宿舍不一樣,還沒走到女生宿舍樓下,她就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有些髒物濺到了葉萱的鞋子、褲腿上。

葉萱真是無語凝噎。

明明不會喝酒,喝什麽酒啊……

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宿舍,葉萱自己也去清洗了一番,但是總感覺身上全是酒味,頭發上也是,禁不住很想回家洗個澡,要不然根本沒法睡覺。

便跟舍友說了一聲,走下了樓。

現在已經是十點出頭,十點半宿舍大門就關了。

葉萱走下樓,路上晚自習回來的同學都已經沒有多少,天氣預報說寒潮快要降臨,連風都變得格外凜冽。

葉萱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手裏拿着手電,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一段路便往後面看看,确定沒有人跟自己這才放心。

後來在校門口,也往後邊看了看,确認了沒有古怪的身影。

門衛大爺還沒下班,看到葉萱後問:“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回家啊?”

葉萱不好意思道:“有點兒事,耽擱了。”

“我說呢,向勉那麽早就出了學校,我還奇怪他怎麽沒送你回家。”

看樣子,向勉已經回住處了。

葉萱只好道:“行,大爺,再見。”

街上人越來越少,寒潮帶來的北風也一下子就呼嘯起來,刮得樹枝亂搖,招牌也碰撞出聲響。

葉萱今天沒有戴帽子,感覺腦袋都吹得些疼。但是好在,大約在這個時間點瘋子要是跟了過來,他就回不了宿舍,要凍死在街頭,所以一路上并沒有什麽異常。

等走到東慶街的街口,已經是晚上十點半,路邊的燈出故障滅了兩盞,葉萱打着手電筒,步子加快了一些。

走着走着,從前方跑過來一個黑影。

葉萱有些擔心是什麽流氓混混,吓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好放慢腳步,打着手電照了過去。

那人在四五米開外停下了奔跑,光也正好照在他臉上,此刻他臉上全是無語的表情。

葉萱:“向勉?”

“怎麽是你?”

“不是我,你還希望是誰?那個瘋子?”他嘆了一聲,走了過來。

走到她面前後,用略顯責備的語氣說了一聲:“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我在這裏等了你兩個小時。”

等了兩個小時?葉萱有些不解:“可是,不是說了我要參加生日聚餐,會自己安全回來的嗎?你怎麽還等?”

“沒良心的。”他低聲道,“不确認你回來我不放心。”

“你還說八點多結束了就回來,現在都十點多了。”

葉萱:“……”

見他餘怒未消,加之今晚确實有些冷,幹等兩個小時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葉萱只好解釋:“是顧淑梅喝多了,我送她回宿舍。我原本打算也住宿舍的,但是她吐了,濺在我身上……我想回來洗個澡,要不然睡不着,才這麽晚的。”

在這一通解釋中,這個男人精準地抓住了矛盾:“要是她不吐你身上,你晚上就不回來了。”

“嗯。”

他氣氣地道:“那麽就把我撂在這兒等你一個晚上?”

葉萱驚訝住,好像是這樣!以他的性子,沒準真的會等一個晚上,繼而産生種種不好的想法,沒準還要回學校去找人啥的……

于是拍了一下心口,讷讷地道:“幸好我回來了。”

向勉氣不打一處來,好氣又好笑地問:“你還感覺很得意是不是?”

“不是這個意思。”

他氣得直嘆,但是又拿她毫無辦法,只好說道:“我說去你附近等你,你也不讓,我還挺好奇,今天究竟誰過生日啊?”

葉萱:“是羅師兄。”

話一說完,葉萱便感覺自己真是個誠實的傻孩子,說顧淑梅不行嗎?說別的人不行嗎?

為什麽要這麽老實?

面前的人神色一僵,憋着想說的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

原本剛才的一切,都在可控範圍,他生氣也只能氣自己,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現在“羅師兄”一出口,好像就不可控了。

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眉心蹙起,看過來的時候,眼睛似乎還掠過了一絲鋒利的光。

葉萱心裏一悸,很擔心這人要出言指責,于是又趕緊給自己找補:“一起吃飯的還有很多同學,而且我昨天怕你誤會才沒有跟你說。我會答應去,其實是顧淑梅硬拉着我去的,她好像喜歡羅師兄,我也不好不陪她一起去……”

誠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怎麽聽着越來越不對勁。

為什麽要解釋這麽多?怕他誤會什麽?

他似乎也聽明白了這番解釋之外,表露出來的深意……定定地看着她,盯着她驚慌不安的臉,以及閃躲着的眼神。

“你——”男人的身體忽地逐漸靠近,“剛剛說什麽?”

“沒、沒什麽。”

“怕我誤會?”他勾了個笑,得意的表情已經揚在了臉上,“說說看,為什麽要怕我誤會你跟那個校友?我會誤會你們什麽?”

“沒有怕你誤會。”葉萱咬牙否認。

“嗯?”他還是這樣湊過來,一點一點地靠近。

他整個人帶着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像是故意,又帶了得意,逼得葉萱不自覺往後退,最後退到了商鋪的牆邊,退無可退。

牆壁堅硬且帶着冷意,葉萱的背已經貼着了牆,而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出來的溫熱氣息,撲到了她的臉上。

帶着幾分意外,幾分沖動,他毫無顧忌,直勾勾地盯着她這張白淨、美豔的臉,視線落在了她微微咬着的唇瓣上。

因為喝了兩杯酒,又走了這麽些路,此刻抿着的嘴唇顯得比往日裏要紅豔一些。

葉萱心跳不已,低垂着腦袋,根本不敢擡眼回看他。

大腦裏好像塞了一團很亂的線頭,五顏六色都有,葉萱沒有辦法進行思考,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話,只是下意識地認為,這樣下去,很危險很危險……

“你,”葉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吱出聲音,“你要幹嗎?”

頃刻,一句低沉又略顯輕佻的話,伴着凜冽的北風傳至耳中。

“要——”他啞着音,喉結上下滑動……

“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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