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峰回路轉啊。

原本以為沒有希望的事， 突然又充滿了希望。

她都已經放棄了，并且開始接洽別的項目， 沒有想到事情有了轉機， 葉萱又有了做衣服的動力。

劉導演還在電話裏說：“明天有新的演員來試戲，不如老師也一起過來選角，你的眼光我還是挺看好的。”

葉萱滿口答應下來。

下午四點，“四葉服飾”那邊有一個選款的會議要開， 因此葉萱去了趟四葉。

葉江瞅着妹妹容光煥發的模樣， 笑着說：“有對象了， 人的精神果然就好起來。”

葉萱疑惑：“誰有對象了？”

“你以前嫁的那個對象， 都主動找上門了， 你還藏着掖着做什麽呢，趕緊帶回家見爸媽得了。”

“……”葉萱臉上凝了凝， “你見過向勉？”

随後補充：“他還不是我對象。”

“還不是麽？我都叫他妹夫了。”

“瞎扯什麽，你愛怎麽叫是你的事， 反正他還不是我對象。”

葉萱沒有想到， 向勉居然背着她找了葉江。

“他什麽時候找你的？”

“差不多有一個禮拜了。他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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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那就是去四合院之前， 葉萱回道：“你們倆穿一條褲衩， 他怎麽會跟我說。”

葉江卻笑：“也是，沒必要告訴你。畢竟就你這脾氣， 任性又自我，習慣性地把人家晾在一邊不理不睬，估計沒幾天就把人給作沒了。”

葉萱：“……”

“他才不是那種經不住考驗的人。”

葉江哼聲：“哥說的話你別不愛聽，沒有男人禁得起考驗和等待，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葉萱反駁：“別覺得人人都跟你一樣的性子， 我們的事， 你根本不了解， 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秘書也可以随時辭職的。”

“哎我這爆脾氣——”葉江氣得正要教訓妹妹，陳秘書敲了敲門。

聽到兄妹倆好像提了一下“秘書”，陳莉僵了僵，但很快擺出了職業的微笑：“葉總，萱經理，會議室人到齊了。”

“……”

開完會已經是下班時間，葉萱沒有回工作室，在街上瞎逛了逛，随便吃了點東西，再回小區。

在小區樓下，沒有看到他的車，他的屋子也沒亮燈。

葉萱有點兒煩，又被葉江刺激了一下，不禁思索，他追求人的耐心，是不是只有這一點點。

可他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是這樣的人，那不要也罷。

洗澡完畢，葉萱便躺下了，但睡不着，隐約聽見有腳步聲上樓、開門、關門。

“……”

在煩擾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莫名其妙地醒過來。

一看時間，三點多。

唉，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

持續了六七年，要麽早早入睡了，就會在兩三點醒過來，要麽就兩三點才能睡着。

好一點的情況，醒過來不久就能睡着，壞一點，就是從兩三點能一直睜着眼睛到天亮。

雖然說她每天能保證自己睡夠八個小時，加之年輕，才沒有神經衰弱，但是那種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安穩，确實，已經好幾年沒有享受過。

翌日去影視公司開會，葉萱好奇地問：“怎麽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劉清婉說道：“主要是前幾天一直在談合作，有公司打算投資，我當然就有底氣跟煤老板叫板，不要他的投資，不要他的女明星。”

“昨天終于談得差不多了，對方不參與選角、拍攝，我的自由發揮空間很大，所以這才打電話給你。”

葉萱感慨這個時代還是好的，煤老板再塞人進組，也不會幹預劇本之類的，有的投資方甚至什麽都不會管，不比後來，資本不光塞人，連劇本都改了，藝人的權力淩駕于導演之上。

“這是哪裏來的活菩薩啊？”

劉清婉說：“你還真別說，投資公司的老板外形條件很不錯，又年輕，要是演技過關，很适合上大熒幕。”

葉萱笑了笑：“要不導演你順便把他簽下，給個角色。”

劉清婉：“我真的有提這事，但他沒這興趣。有意思的是，他還是個港區來的老板，但北京話十分熟練。”

“……”葉萱笑不出來了。

“他叫什麽？”

“向勉，向先生。”劉清婉說道，“我好歹也是拍戲的，外形好的男演員男明星，見的多了，不過這個人的談吐涵養，身上的氣質，真的很少見。”

“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就一直盯着人家看。”

“哦，是吧。”葉萱擠出了微笑。

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手。

就她這個全員大漏勺的工作室，一個個都恨得盡早讓向先生追到她……什麽信息都透露給他。可是投資電影畢竟不是送個花買個巧克力那麽簡單的事，他怎麽說投就投，都不考慮回報的嗎？

無語死。

……

一整天，葉萱都在影視公司，跟導演一起，看了一些來試鏡的演員。

導演負責觀察演技，葉萱負責觀察身形條件。

畢竟有設計許多精美絕倫的旗袍，當然要挑最能展現服飾之美的演員。

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葉萱才打車回小區。

走到樓下的時候，葉萱擡頭望了一眼，五樓的燈光亮着，一個身影倚在陽臺欄杆上，正在抽煙。

已經是初秋，他穿了件馬甲配襯衫，手指夾着一根冒出一點橘紅微光的香煙，深藍色煙霧在光裏升騰。整個人慵懶随意，投下來的眼神，卻感覺有點兒幽深。

葉萱垂了一下頭，進了單元門。

走到四樓半的平臺，門吱一聲開了。

他的煙已經抽完，倚着門問：“今天沒回工作室？”

“沒有，一直在影視公司開會。”

“吃飯了嗎？”

“六七點吃了盒飯。”葉萱已經走了上來，從包裏掏鑰匙，準備開門。

翻出鑰匙的時候，她順便擡了一下頭，對上他略顯怨氣的表情。

呃……

一時氣氛有些尴尬。

“沒良心的，進來。”他的語氣有點兒命令式的意味，不容拒絕，轉身朝屋裏走去。

葉萱心裏有點兒毛毛的，他似乎有些生氣，而她也剛好想問問投資的事，于是跟在了他身後。

一進門，卻看到餐桌上擺着一個還未拆封的蛋糕盒子。

葉萱微微驚訝：“你今天過生日？”

“嗯。”拖長的聲音回道。

葉萱的愧疚增多了一點：“我不知道你過生日，也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不需要。”酷酷的聲音說。

“那我陪你吃蛋糕吧。”

他扯着笑看了過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萱沒有回答，只放下包，去洗了個手。出來的時候，蛋糕還是沒有拆開，他坐在沙發上，電視畫面正在放廣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他好像不高興。

是因為她沒有跟他說生日快樂？她又不知情。還是他有找她，但沒找到？

于是問：“你今天是不是找我了？”

“打電話，說你不在工作室。”

“哦。”葉萱拆着蛋糕，往上面插了一根蠟燭，“你的打火機呢？”

“把蛋糕拿過來。”

“也行。”葉萱端着蛋糕，走到了茶幾邊。

放好後，繼續看他：“打火機呢？”

“先把燈熄了。”

葉萱乖乖聽從。

室內燈雖然熄滅了，但是電視機的光亮也很足，葉萱催道：“點蠟燭吧。”

他還是無動于衷，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支着下巴。

葉萱不解地看他，感覺這人今晚怪怪的，好像她欠了他什麽一樣。

他前兩天不也沒找她麽，她都沒生氣，被親哥說了一頓，也沒懷疑他。怎麽他像生她的氣。

不由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怎麽了？”

揮着的手忽地被抓住，葉萱整個人被拉着往他的懷裏帶，坐在了他的腿上，随後脖子被勾住。

湊近一些，葉萱聞到一股子淡淡的煙草味。

低啞的聲音說：“你不是想送生日禮物？”

“現在送。”

“啊？”

疑問還沒有完全發出，嘴唇已經被吮住。

他好像在出什麽氣，吮咬的力度十分重，好像要把她吞下去。手也沒安分，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固定住她的臉。

葉萱有些懵。

主要是不大理解他今天情緒怎麽這麽低落。

是因為過生日她不知情，然後他又等了她這麽久嗎？

十有八九是吧。

于是默默地配合着他親吻的姿勢和力道，沒有反抗，任其不斷地索求與侵略。葉萱明明有被咬到，吱了聲，他也沒有停下來。

綿長深重的親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他心裏的那點兒怨氣煙消雲散，這才停止。

停下來之後，互相直直地看着對方，兩個人的呼吸都喘得有些粗重，過了好一會兒才變輕淺。

葉萱一直坐在他的腿上，理智逐漸回歸之後，她有些想走，動了一下，但走不了，腰被死死抱住，手臂也被束縛着。

電視機的畫面顯示的光亮忽明忽暗，照在他的側臉上，眼睛依舊是那麽幽深，讓人看不清楚。

葉萱抿了抿唇，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道：“你怎麽了？過生日不應該很高興？”

“我一般不過生日。”他說。

“？那為什麽今天要過。”

他看過來：“你說為什麽？”

葉萱隐隐有個答案，但不好意思說出口。他是想找個理由跟她見面？

“我昨天想找你，但你去四葉了，今天你也不在辦公室。”他有點兒抱嘲諷似的，“你還真是忙啊？比我還忙。”

葉萱：“……”

他的語氣更低了一些：“我要是沒時間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會主動找我？”

葉萱頓住，喃喃道：“那不是，你在追我嘛。”她有些不懂，“不都是追求的人主動嗎？”

向勉嘆了一聲：“不會适當給點兒回應？”

葉萱呆呆道：“哦。”

“我不是有給你回應嗎？”

“你有給回應？你覺得我搬到你對面，卻沒有往來，這跟住在十公裏之外有什麽區別？”

葉萱：“……”

“還是有區別的，有時候你在家門口可以等到我。”

抱着她的人快氣死了，啧了一聲：“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整整三個小時！”

“這麽久嗎？”

“一不留神錯過你回來了，你把門一關上，我還能等到你？”

葉萱隐約記得，好像之前是不讓他敲門。

覺得他今晚好像是要跟她抗議。

她只好說：“我确實不喜歡被人敲門，覺得很吵，要是我在幹別的事，還會很煩……”

還想再多解釋解釋，瞥見他的表情都不對了起來，只得閉了嘴。

“補償補償我？” 他挑眉。

“？你要什麽補償？”

“允許我有一周敲一次門的權利，或者你一周來我這兒一次。”

“……”

二選一嗎？

由于實在不喜歡被人敲門，每次被敲門，精神就會很緊張，葉萱沉出一口氣，說道：“那我來你這兒吧，保證每周來你這兒吃一餐飯。”

“這樣才算有點兒誠意。”他總算表現出了一點兒高興的樣子。

葉萱卻感覺自己怎麽好像被忽悠了。

這個扮豬吃虎的家夥。

“該點蠟燭了，放我下去吧。”

正要離開，腰還是被攬得死死的，撒嬌似的聲音傳來：“再親親。”

“還要親嗎？”

“我過生日，多親一次不過分。你上次非禮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還用非禮這個詞……這個狗男人真是占盡了言語上的便宜。

“哦，那這次不就剛好抵消了。”

“不算。”

“為什麽！”葉萱郁悶了。

“……”

他沒有回答，只是掌着她的後腦勺，讓她逐漸靠近，貼上了他的薄唇。

這次他使出的力道稍輕，像是小孩子在慢慢地舔着好吃的糖，一點兒也不着急，不緊不慢，撩弄得葉萱唇瓣上酥酥麻麻的，心裏癢癢的。

他還擦着她的唇，像是用氣音說話：“葉萱，要不是我得信守承諾慢慢追你，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葉萱：“……”

努力地克制住心底的那絲欲望。

誰是誰的人，還真的不好說。

有時候，她也會想做個渣女，就像葉江跟他的秘書一樣。

睡了對方，但不給對方名分。

看看他會是什麽心情，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失眠之類的。

滿足一下她的“變态”心理。

但理智還尚存，兩個人只好在呼吸相纏中親吻彼此。

直到她感覺之前那次被咬的嘴唇部位有點兒腫脹，不适的聲音傳出來，他才放過。

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般說：“這次親算安慰我幼小的心靈。”

葉萱無力吐槽，怎麽看也是自己的幼小心靈需要安慰吧。

點了蠟燭，原本葉萱還想唱個什麽生日歌，但是發現這種行為太幼稚，唱不出口，于是只說了聲：“生日快樂，許個生日願望吧。”

他也沒介意，看了她一眼：“希望早點兒追到你。”

随後吹滅了蠟燭。

蛋糕只切了一部分，他陪着裝了一小塊蛋糕，大概還是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勉強吃了兩口。

葉萱有些好奇地問：“你不吃甜食，為什麽上次還煮糖水？”

他暼了她一眼：“上次沒放糖，當吃梨了。蛋糕不一樣。”

“哦，好吧。”

葉萱有點餓，慢慢吃完了盤子裏的蛋糕。

他說道：“要不你拿一部分回去放冰箱，明天當早餐？”

“也行。”

“那麽早點兒回去洗洗睡吧。”他好像在下逐客令似的。

葉萱一直想找機會跟他提投資影視公司的事，但還是沒說出口……哎，算了，暫時當不知道，過兩天再提。

端着一半蛋糕，回了屋子。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回想了一遍剛才在他屋子裏的事……

總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套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