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躺平, 睡覺。

也許是昨天睡了個好覺,今天精力很足;也許是在進屋的時候, 被他不管不顧地抵在門上親了一番。

親的有點兒久, 咬的還有些深,像要把她吞掉。不安分的手還上下游移着,敏銳的觸感,讓人心神蕩漾……

埋在他懷裏拱了一下, 耳邊聽見他說:“乖乖聽話, 要是睡不着, 就打電話過來, 明天早上要是發現你精神不濟, 我會生氣。”

“你會怎麽生氣?”

“不好說,畢竟我生氣的樣子, 你還沒領教過。”

怎麽聽起來,還有些可怕……

“快進去洗漱休息吧。”他親了一下她的頭頂。

“哦。”

于是現在, 萬簌俱寂, 漆黑一片, 某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總之, 葉萱沒睡着。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零點幾分了。

葉萱蓋着薄被, 蒙了一下頭,開始陷入睡不着、看時間、感嘆“我怎麽還沒睡着”的死循環中。

最終,敗下陣來,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機。

隔壁的男人發出呓語般的聲音,可見睡得很香。

葉萱心裏不爽起來。

Advertisement

“你睡着了?”

“啊, 躺下就秒睡。”

“哼。”

我都沒睡着, 你怎麽能睡着!

“你還沒睡着?”

“你說呢?”

電話筒那邊傳來一陣輕笑。

“你還笑。”

“想要我哄你啊?”他用賴皮的語氣說, “但我這人有個毛病,在電話裏說不出故事,只會當面哄。”

“……”

“既然你不想我進你的屋子,那麽——”他停了停,“要不要,換張床睡?”

葉萱不解:“什麽意思。”

“比如,你睡我這張床。”

葉萱:“……”

“我睡沙發。”他很快補充,“我們像從前那樣,只是我先把你哄睡着了,再回沙發上睡。”

他誘惑道:“要不要,試一試?”

葉萱一頓沉默,摸着良心說,最近他做的,真的夠多了。

“那樣對你不公平。”

他抽了一絲笑:“我喜歡的姑娘都睡不好覺,我還要什麽公平?”

葉萱:“……”

“算了,我躺着了,不想動。”

總覺得半夜去敲一個男人的門好丢臉,她還是要面子的。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說:“開門。”

“啊?”

不一會兒,葉萱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雖然她之前跟他說不喜歡被人敲門,他也尊重她,不打擾她半分。可是事情已經有了變化,還遵守這約定做什麽?

不由分說,他敲了她的門。

聽見敲門聲,葉萱感覺頭有些炸,并不是讨厭他,只是她很害怕事情不受自己控制,又惹出什麽意外。

站在玄關處許久,外面的人用十分利落,不容拒絕的口吻說:“先開門,哄你睡着我就走。”

葉萱:“……”

猶豫中,最終還是把手伸向了門把手,心情有些起伏,像是迎接一個可能拯救自己的英雄。

盼他進來,又怕他進來。

盼他能救自己,又怕他救不了自己。

葉萱扶着門邊邊,見他有些無奈,收了收眼神,沒說話。

他穿着居家服,白色的T恤,松松的深色褲子,在有些涼的秋夜裏,也不嫌冷。他看了她一眼,随後雙手抱着她,将她挂在了自己身上,再把門關上。

“《聊齋》裏有很多狐貍精深更半夜勾引書生的故事,有沒有男狐貍精上門勾引富貴人家小姐的故事?”他問。

“記得有。”

“那就行,今天我是來勾引你的。”

葉萱:“……”

坐在沙發上,向勉的背靠着沙發,葉萱坐在他腿上,頭趴在他的肩膀上,一時沒再說話。

屋子裏安靜得很,她這間屋子,是按她喜歡的歐式居家風格裝修的,沙發很軟,茶幾處鋪了絨毯。

向勉看了看,笑道:“怪不得你不讓我進來,是因為裝修得太豪華了,怕被我弄亂了?”

葉萱嗯了一聲。

“現在還困嗎?”

“困。”

他拍了拍她的背:“那趴在我身上睡覺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什麽故事?”

“說是有個小姑娘,去山裏采蘑菇,路過一條河,把随身帶的斧子掉到了河裏,小姑娘在河邊哭啊哭,忽然河裏冒出一個神仙老爺爺……”

葉萱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無語道:“你怎麽胡編亂造,采蘑菇的小姑娘拿斧子幹嗎?”

“防身啊,不行嗎?你別打岔。”

他抱着她,換了個姿勢,讓她呈公主抱的姿勢,坐在他身上,低磁的聲音繼續說:“神仙老爺爺問小姑娘,你哭什麽?小姑娘說,我掉了一把斧子到河裏……”

葉萱無力吐槽,任由他瞎編,只是聽着聽着,越來越困……

“怎麽沒聲音了?”

“睡着了?”

輕手輕腳地抱着她放在了床上,蓋上被子,看着她沉睡的面容,聲音十分微小地說:“行,這回要換老子睡不着了。”

醒過來時,外邊天已大亮。

一覺睡到了天亮……葉萱感覺很不錯。

他并沒有睡在她的沙發上,葉萱出門時,對面門亦沒有開,葉萱覺得他還沒起床,便直接回到工作室,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劇組那邊有些催,說是簽的幾個演員檔期剛剛好,所以不能再拖延,葉萱得趕緊把服裝準備妥當。

這令她沒工夫管顧其他,一直在工作室忙。

下午向勉打電話過來,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她也回答:“這周要趕一批服裝出來,晚上得加班。”

向勉:“哦,那我晚上等你翻牌子。”

葉萱:“不跟你貧,我要忙了。”

晚上回到家,剛把門關上不久,敲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葉萱只得過去開門。

他搖頭道:“十一點才回來,可真早。”

“陰陽怪氣。”

“沒良心,這是對待哄你睡覺的人應有的态度嗎?”

向勉進屋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葉萱洗漱完,正喝水時,他說道:“拿把備用鑰匙給我。”

“什麽?”

“我不想每次敲門都遇到那個上樓的鄰居,用看不法分子的目光看我。”

葉萱笑了笑,打量他:“你還确實有些像不法分子,這麽冷,還穿着短袖T恤。”

起初,他們只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後來,他說道:“趴着吧,我給你按按肩背。”

也許是太舒服,也許是葉萱忙了一天太累,按着按着 便睡了過去。

……

接下來連着幾天,葉萱回到家,他已經在屋子裏了,有時候還炖了一些滋補的東西,問她要不要喝,不喝的話明天當早餐喝也行。

葉萱笑道:“我怎麽覺得你是田螺先生?”

某人簡直要翻白眼。

睡眠與營養雙管齊下,葉萱整周的精神都很好,中午都不用午睡。周六上午終于把第一批服裝送去了劇組,還讓主演試了好多身服裝。

有的服裝不合适,便還要适時調整。

前後忙了大半個月。

葉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哄睡的地點,從沙發轉移到了床上。

葉萱也不在乎了,反正他會乖乖離開。

這晚,向勉說:“明天晚上能早些下班麽?”

“怎麽了?”

“羅一羨組局請我們吃飯,還有顧班長她們幾個也會在。”

“哦。”

“顧淑梅是不是跟羅一羨聯系過,打聽清楚你的事了?”

“想必是。”

“成,明天可以早點兒下班,後天就進組,恐怕就沒這麽閑了。”

“這麽快!”

電影開拍後,角色的服裝與劇情、場景是要互相映襯的,葉萱怕他們搭錯,自然也要跟組。劇組的戲有時候是晚上開拍,葉萱也只能跟着熬夜,一起住酒店。

唯一欣慰的是,電影就在北京拍,不用出差去外地。

“你這是準備抛下我啊?”

“唔……有空還是可以回來的。”

話還沒說兩句,她便已經睡了過去。

向勉只能搖頭,

翌日,葉萱終于把那條新領帶給做了出來,主色是有些騷氣的粉紫色,感覺他系上還是很風騷的。

疊好新領帶,裝進一個禮品盒裏,在向勉開車過來接她的時候,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他問。

“送你的禮物,謝謝你這麽多天的催眠。”

他打開盒子,不由揚起了笑:“你親自做的領帶?”

“當然。”

他的笑容有些欣慰,直接把把系的領帶扯了下來。

“你幫我系上吧。”

“哦。”葉萱也沒有拒絕,認真幫他系好了領帶,又把舊的領帶裝進盒子中。

“果然很适合你這種悶騷男。”

“會不會說話,是風流倜傥!”

向勉說着,理了理衣服,臉上的笑一直挂着,像個剛得了玩具的孩子。

葉萱不禁說:“不過是一條領帶,你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吧。”

“你怎麽會懂我的心情,”他淡笑啓動車子,“在我眼裏,今晚是你帶我去見你同學,你又送了我領帶,這意味着什麽?還不夠讓人高興?”

葉萱:“你會不會想得有些多?”

“多嗎?”他笑,“我怎麽覺得是有人口非心是。”

“沒有,确實是你想多了。”

“……”

晚上是羅一羨攢的局,在一個餐廳的包間,到場的全是校友,各行各業都有,這些人葉萱大多認識,但向勉卻不大認識。

不過他大大方方,并沒有隐瞞自己的來路歷程,三兩句話,就将這些校友變成了自己的死忠粉。

讓他們為之贊嘆:

“向總,牛逼啊!”

“以後有好項目,別忘了我們!”

“有錢校友一起賺,發達了讓母校以我們為榮。”

顧淑梅則不在乎搞事業,她專注八卦,很驚訝地道:“我們那天在夜總會遇到你,葉萱還說認錯了,那個人不是你。”

向勉笑了笑:“太久沒見面,她也不敢相信那個人是我。”

于是顧淑梅好奇地說:“你今天得坦白坦白,隔了這麽多年沒聯系,你是怎麽追回我們葉萱的?”

向勉閑閑地道:“誰說追回了,這不是還在追麽?”

“你們這就沒意思了,都住一個屋了,還沒追上,誰信呢?”

葉萱只好說:“我那晚都說了,我住他對面,你不信。”

“什麽?”顧淑梅簡直無語,只能無力地吐槽,“你倆在搞啥呢?”

葉萱跟向勉對視了一眼,互相笑了笑,默契地沒有回應。

因為向勉還要開車,他今天晚上沒喝酒。盡管現在酒駕查得不嚴,甚至未入刑法,也有很多人勸,說喝兩杯沒事,向勉仍然以飲料代酒,還道:“下回不開車,再回請大家一起喝個痛快。”

葉萱不敢像上次那樣放肆地灌酒,也避免不了地喝了些幾杯。

等把她送回屋子裏,向勉說:“雖然沒喝多少,但我還是給你煮碗醒酒湯吧,明天還要進組。”

他說罷,便開門去自己的屋子裏拿醒酒藥。

葉萱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想着自己明天就要進組,一個念頭便毫無預示地鑽了出來。

想睡他!

她,想睡他!

……

同類推薦